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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杉杉继续安抚徐贺受伤的心灵:“这件事若非要争个高低,左不过是高家受些罚款,皮肉之苦都挨不上。你虽挨了一掌,但终究是没什么伤势。”
按照杉杉的现有知识,搁现代这事也只会是民事调解,何况那高光耀也是个蠢笨的,考不了公,处罚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可能还会让他更无所畏惧。
“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们卖高家个人情,以后也好打交道。”
徐贺拿到钱之后也冷静了不少,说的也是,自己也就是挨了一推,还能为这个定他个死罪呢?这样解决已经很满意了。
送徐贺出府的路上,蒲苇挖苦道:“你宣传的可热闹了,我还不知道能交钱学车呢?你可真出息!”
徐贺有点小愧疚,确实这件事闹得有些大了,面色红彤彤嗫嚅着:“嗯。”
车辆暂扣,徐贺只能小毛驴回家。
只在白天鹅群里待了一天的小毛驴有些不想回家,自己好不容易进了这么大型的高端团队,就这么离职了?我不同意!于是尥着蹶子拒绝徐贺牵引,撒泼打滚嗷嗷乱叫。吵得一旁的大马也骚动起来,转过身子后脚使劲往后踢了一下,小毛驴立时噤声。圈子不同不能强融,只有徐家的小破厩才是自己永远的家。
就这么着,昨日刚刚破裂的主驴关心在今日又重新弥合。天大之大,永远适配不离不弃的似乎只剩下了这两位。一人一驴慢悠悠地走在人渐稀少的小路上,当中还伴随着些许不和谐,人骂驴叫尘土飞扬。鸟儿在树上喳喳喳,夕阳逐渐落下,把影子拉的老长。
“小姐,少爷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高念彰的婢女花穗儿走到室内禀报,“老爷下午便要回家,如何向老爷禀报呀。”
高念彰对着铜镜,小心摘下发顶的金簪放到首饰匣中换了一个素净的白玉簪:“如实说就是了,他的宝贝儿子还能打死不成?”
花穗有些犹豫:“少爷素来不把小姐放在眼里,总是欺负咱们院里的,他和小姐本就不对付,素日里还总是欺负七小姐!这次若是告了状,少爷肯定又要找茬欺负七小姐了。这件事不如就遮掩过去吧。因着这件小事少爷若是再记了仇,小姐出嫁之后,怕是更要为难七小姐和姨娘呀。
果穗听了很是愤懑:“花穗姐姐,是小姐亲去赎他出来的,否则他要堂下挨板子的!不知感谢也就罢了,如何还能记仇呢!他今日做的这件事,和小姐有什么关心!自然是在老爷面前告他一状,省的他不知收敛再闹出更大的祸事来!”
高念彰对着铜镜 卸下明艳的口红,又拿出了一张低调许多的胭脂:“高光耀再如何,也还是他高大成的命根子。我去告状又如何,左不过是老子觉得女儿外向,竟嫌弃起家中的顶梁柱来着。又拿着 更多的资源为给高光耀成材去了。”
花穗儿听了细细思索:“那咱这口气就一直怄着了,若是不让少爷知道你的厉害,等小姐出了门子,七小姐姨娘们还能指着谁庇护!”
高念彰直视着镜中的自己,妆容娴静柔和,眼神坚定无比:“他可是我的好弟弟,盼彰和姨娘今后的日子,还指望着他呢!”
这个头高高的好弟弟,只长了个狗脑子,自己的妥协讨好换不来丝毫的亲近。只一味的记仇,从大到小件件桩桩,只是一点不如意也要记在父母姐姐身上,也随他去吧。这么多事攒下来,也不差这一件了。还有半年,我定是要为盼彰好好谋划的。
果穗安定了许多,拿出冯家送礼品的单子呈上去:“小姐,姑爷来府上中秋拜访,送了些东西都归到库里了,这是礼品单子。”
高念章接过单子草草过目:“差不多先准备些回礼,待阿爹回来过目后便送过去。阿爹何时到?”
高老爷此次出了趟远门,离家将近要两个月。去了扬州巡了自家的丝绸厂,又去了钦州巡了矿山。高家在京城只能算是一个富裕商户,但在南方可算得上是远近闻名的富商。只因风水大师推算京城乃是兴旺家族的风水宝地,高老爷这才带着一众家眷女儿搬迁至此。
这大师真乃高人先知,到京城不过三年便一股脑生下高家老六老七老八。虽说这老七先天不足是个呆傻的,可确实是生下了高光耀这高氏独苗,唯一的香火传承。故此,高老爷更是对大师尊敬有加,顶礼膜拜。每年供奉大笔银钱,大事小情多有讨教,竟也是数十年生意平稳,还有节节高升之势。就连六女高念章之婚事,也是大师说的。段家pass,定了这冯家。
心中的事情又解决了一桩,高老爷很是得意 。盼彰是没什么希望了。可操心的只剩下自己的好大儿,定是要悉心培养,将高家基业交于他手上。
高老爷在舟车劳顿中幸福地憧憬,想象和好大儿久别重逢,期待好大儿把生意管理得有条不紊
就这么憧憬了三日,一把年岁的高老爷也是累的够呛,本就瘦弱单薄的身影,显得似有些佝偻,一把老骨头好像生了锈,动一动咯吱咯吱很不流畅。
高念彰早早坐在门房等待,高老爷的马车帘子刚刚掀开,高念彰就迎了出来。
“爹,您瘦了!”高念彰眼眶泛着泪光,眉头微微蹙着唇角似有下撇,双手麻利地掺住高老爷的前臂,哽咽地出不来声。(实际是演技着实有限,蹩脚的演技还是不要 随意展示,此时无声胜有声)
高老爷很是欣慰:平日里没白疼她。虽是个女儿,也是很疼的小女儿。
“六儿不要哭,为父一切都好。”高老爷保持高冷,侧身向一同迎上来的管家,“生意都还好吗,光耀呢?”
陈管家很能把握未来风向:“老爷不在,少爷小姐把生意看管的很好,老爷的家业后继有人哪!少爷一早便来门房等候了,只是店里突然有事,这便又去了,我差人去喊!”
高念彰心道陈管家真是一如既往的周到,屎上雕花,把高光耀都能说成白的。
高老爷更加欣慰:不枉养育了这么多儿女,自己真是教导有方,高家门风严谨。
正说着话,又到了一辆马车,所有人的目光转过去,看到下来的是一个温婉的年轻女子。众人都是见怪不怪心下了然,只听到高老爷一声:“安排到碧庭院。”
高念彰感慨:老爹年近六十仍耕耘不辍,高府必将人丁兴旺!若高光耀像父亲这般有恒心几十年如一日地努力,如何不愁不能真的光耀门楣呢?看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背影,高念章很是钦佩,真的搞出个高光耀第二,高家真是有的忙了。
一行人就这么往卧房走去,高老爷在前走得沉稳持重,高念章在后面跟的恭谨谦卑。
只一旁的果穗儿在一旁急得要死,不断地侧头瞥给小姐几个眼刀,眼神里满是:“小姐,赶紧和老爷说呀”的恳求,扶着高念章胳膊的双手更是不惜用力摇晃着,捏的高念章是龇牙咧嘴。只好悄声念叨:“马上,马上!”
高大成屁股重重地砸到太师椅上,奔波数日,还是家中最为安心。小丫头奉上热茶,茶水不经意洒到桌上,水滴顺着桌面延展,就沁到桌边的一张文书。
高大成震怒:“怎么做事的!念章!”
念章忙着遮掩,抄起文书藏到身后:“爹,您好好休息!
不藏还好,越藏高大成的好奇心就越强:“给我!”
实在拗不过,念章很不情愿地递了上去。
“阿弟不是故意的!”
高老爷看了文书诊断大发雷霆,又知道是女儿的有效运作才使得这件事压到最小。
“念章,你做的很好!你阿弟若有你一分,我便不用操心了。我百年之后,你阿弟就是你唯一的亲人,还要好好扶持才是!”
高念章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嘴上依然甜蜜动听:“阿爹说的女儿都记住了!阿弟是我们高家的传承,一切都是以他为主的!只是打点这事,我……”
高大成大手一挥:“不必说了,去账上领了这笔银子!”
“是!”高念章暗自高兴,这次非要痛宰一笔!做生意的钱又有了!
高大成对着匆匆赶回来的儿子怒目圆睁,可也舍不得真说了什么重话,只是一味地安抚哄着。自己将近五十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如何能舍得!生怕唯一的亲儿子和自己离心。
高光耀梗着脖子不说话,习惯了沉默式应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是又回学堂听师傅念经了。
高念章在一旁也不闲着,适时说两句拱拱火,高光耀是恨得牙根痒痒,但又挑不出错,以他的大脑只觉得姐姐在帮他。他还得谢谢咱呢。
经历了一场闹剧,流萤蒲苇身心俱疲,两个人仿佛身体被掏空一般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圆滚滚的蓁蓁。
“我说两句,”杉杉清清嗓子,“吭吭,这事也不完全是坏事,一定程度上咱还打开知名度了!今早有几人知道这自行车?到今日傍晚便是半个城的人都会知道了!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黑红也是红呀!”
流萤似懂非懂:“姨娘的意思是说,这徐贺闯祸还闯出好事来了?可陈大人把这车扣下了呀,还说什么稀奇古怪,安全性未知,这可都不是好话呀!要是说咱这东西违反律法不让售卖,那咱白忙这一遭了呀!”
杉杉哽住,稍微沉思:也是。
蒲苇也接茬:“那七日后陈大人真不归还这车怎么办呀?说咱的车太过危险不允许上路,那咱制它的钱不是白费了?
杉杉陷入emo,真的是,亲娘嘞,弄不好影响钱途嘞。
流萤看着两人情绪太过低落,贴心安慰道:“没事没事,徐贺已经挣了十两银子呢,算起来还是赚的。”
蒲苇一听,瞬间明媚,该说不说徐贺还是靠谱:“那还行,等下回我把钱要回来。”
流萤绝倒:“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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