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矫情的韦恩

　　在原地纠结了片刻，我决定先逃避现实（划掉）去休息，连着几天没睡觉，即使有苏亚的魔药救命，我也觉得自己的精神很疲惫，神经就像是被撕扯的植物经脉只剩下一根丝连着，直戳戳地疼。

　　就地搭了一个帐篷，我钻进去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地被小肥啾啄醒，我原地怀疑了一会人生，拍拍脸换了衣服，钻出帐篷准备找苏亚弄点吃的。

　　但是等我走出帐篷，看见距离帐篷几米的几个人，我又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默默钻回帐篷，再走出去，还是刚才那个画面。蝙蝠侠，红罗宾，和苏亚，里维围着一个篝火坐着，篝火上支了架子，一大锅不知道什么汤正咕噜咕噜地起泡泡，杰森抱着自己的红头罩在烤鱼，偶尔插上两句。

　　这是什么恐怖故事，是我还没醒吗？

　　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再睡一觉，杰森已经看透了我的想法，“你不会还要倒回去再睡一觉吧？”

　　在聊天的几个人同时看向我。

　　“……”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根本躲不掉。我瞪了里维一眼，镇定地说，“不，我只是忘记带牙刷。”我扭回去拿了牙膏牙刷和毛巾，找了一条小溪洗漱了下，还把睡得毛毛躁躁的头发梳好，等梳完，我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捏了捏脸颊，金发和蓝色眼睛，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深吸一口气，抽出一根深绿色的绸带绑了一个高马尾，整理好衣服，再把自己的小东西塞进空间袋里，神采奕奕地走回去，把帐篷回收，坐到杰森旁边。

　　杰森用木碗盛了一份汤给我，随赠刚烤好的鱼。我没有客气，接过木碗就小口小口地喝起来，虽然苏亚用的材料总是很奇怪，但是味道没得说，汤汁浓郁鲜美，肉块也煮的软烂，配上大块的帕奇卡（类似土豆的植物），很好入口。我再咬了一口鱼，没有刺，肉质有些干，混着盐粒的咸味，味道也很好。

　　刚才还聊得尽兴的几个人现在都不说话了，都看着我斯哈斯哈地吃鱼。

　　“姐姐——”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声音有点耳熟。我好奇地扭头看去，只看见远处的山坡上，穿着哥谭中学的制服的黑发蓝眼女孩兴奋地对我招手，身后还站着2个男生。

　　我惊讶地看向里维，他打开空间门把布鲁斯他们带回来就算了，怎么连另外一个世界都打开了。里维耸耸肩，无声地说：“最后1次。”

　　【塞拉】已经冲了过来，看得出来再次见到我她真的很高兴，凑过来抱住了我的脖子，亲昵地对我露出一个微笑，“姐姐，我们又见面了。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的爸爸，二哥，三哥，你们好呀，哦三哥，你看起来比【提米】憔悴多了，是没睡好吗？”

　　提姆：“……”

　　【塞拉】说的【提姆】已经走了过来，他穿的也是制服，看上去就像是2个人去上学的时候被里维拉了过来，提姆不客气地给小姑娘一个手刀，“说什么呢？”

　　【塞拉】吐吐舌头。看起来她在韦恩家过得不错，看上去比以前活泼了很多。

　　跟在【提姆】身边的是我养了几个月的大号【小杰】，戴着那科技感十足的红枣头盔看着我，白色眼罩顿时变得一大一小，像是在挑眉一样。

　　我抬手跟他们打了招呼，拔了2条烤鱼分给他们，“要吃吗？”

　　“吃的，我们还没吃午餐，谢谢姐姐。另外一个二哥让一下，”【塞拉】挤开杰森坐在我身边，还盛了一碗汤，其他人也挤了进来坐好，原本就不大的地方顿时坐满了人，每人一碗汤，一条鱼，附带一根坚硬的面包。

　　见大家都很疑惑，我简单地给三方都介绍了一下，我这个世界的韦恩家，平行世界的韦恩家，还有魔法世界的里维。

　　大家多多少少都接触过，没过一会就聊开了，红罗宾们在交流平行世界的信息，蝙蝠侠没有说话，但我敢说他一定在偷偷收集信息，2个【杰森】则是和里维在聊天，问的都是这个世界的事。

　　【塞拉】是最活跃的，一边吃一边跟我说话，她是昨天前到的，先去了艾泽莫见了好久不见的国王爸爸，王后妈妈和教皇爸爸，又来了这边见了塞西尔和夏尔芒，还有伊莎贝拉与西蒙。

　　小姑娘喋喋不休地说，【塞拉】不是个话唠，但是这件事太让她震惊了，她实在不吐不快，“没想到伊莎贝拉姐姐都订婚了，我以前一直以为她会招赘一个骑士回来的。没想到会选择西蒙，我不是说西蒙不好，只是他看上去，嗯，不是贝拉喜欢的那款。”

　　我明白，我第一次见到西蒙也是这么想的。

　　【塞拉】感慨完，又跟我说起了其他的事，比如我离开阿卡姆骑士宇宙没多久，哥谭就发生了大地震，原本和家里一直在吵架的【杰森】都回来帮忙救灾，还救了差点掉进地缝的【提姆】。

　　地震结束之后，【杰森】又想离开韦恩庄园，被【迪克】和姐妹们拉了回来，【布鲁斯】还亲手做了小甜饼哄他（炸了几次厨房，成品还又苦又涩），才把【杰森】哄好。现在他一周都可以回家住2天了，真是一个巨大的改变。

　　【杰森】在一边听得黑了脸，威胁【塞拉】再说他的黑历史，下次考试挂科，他绝对不会帮她补习的。

　　【塞拉】完全不在怕的，“我可以找【提米】帮忙。”

　　坐在对面的【提姆】摆手拒绝，他已经很忙了，不想再带一个菜鸡学生，气得【塞拉】一挑二，和2个哥哥打了起来。

　　看起来【塞拉】和【杰森】都过得很好，我心情舒畅看他们斗嘴，脸上都带了笑容。

　　吃完了午餐，大家就穿进森林帮忙处理了一下剩下的魔兽，大部分的高危级别的魔兽都已经被里维处理，剩下的都交给了精灵和各国的士兵，精灵张开薄绿色的翅膀，手拿着武器吸引魔兽的注意，魔法师负责禁锢它的行动，骑士趁机近战一刀扎进魔兽的心脏。

　　他们互相配合，很快就清理了一小片。

　　我跟着大部队往前推进，偶尔帮忙处理一下太难对付的家伙。

　　其他人也来帮忙，杰森支起火箭筒，对着魔兽就是一炮，蝙蝠侠用的基本都是蝙蝠镖，爆炸和神经毒素齐发，总能用最省力的办法干掉一只又一只。

　　这样一直工作到了傍晚，我就停了动作，就地支起一个篝火，摘了几张芭蕉叶包住处理好的野鸡，包好泥巴放进炭火里烤，又支起大锅煮了一锅味道跟螃蟹很像的八脚蜘蛛汤。

　　杰森跟着回来，半蹲在我身边，从裤带上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帮忙给胡萝卜削皮切块，他甚至有闲情逸致把胡萝卜切成五瓣花，简单清洗一下丢进大锅里。

　　我看着锅里升起的橙红色小花，脑门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是新学的吗？”

　　“阿福教的。”杰森继续处理其他的配菜，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看着很有美感。我就把剩下地让给他，拿出了大面包切片，放在火边烤着。

　　等我把所有面包都烤好了，杰森都没有说一句话。我回忆了一下杰森以前口吐芬芳的时候，再对比了一下他现在的状态。不能说判若两人，只能说毫不相干，我试探地问：“又和布鲁斯吵架了吗？”

　　“我为什么要和老头子吵架？”

　　“那就是还在生我的气？”

　　“你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杰森哼了一声，但是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生气，还拿了一个木碗，盛了小碗汤递给我，“尝尝咸淡。”

　　我从善如流地接过，喝了一小口，“再加点盐。”

　　杰森又往里面撒了一些，用木勺搅拌了下，捞出一条煮的通红的腿从中掰开，放到我的碗里，“再试试。”

　　我瞥了一眼他被烫红的手指，咬了一口上面的肉，“现在可以了，很好吃。我想再烫点蔬菜？”

　　杰森说我麻烦，但手上不停，接过我拿出来的青菜走去小河边洗干净，再回来放了几片放到锅里，过一会就捞出来放到我的碗里。

　　他这样迁就又细心，简直吓得我想落荒而逃。

　　“别想太多。”杰森拿起一根木柴戳了戳烧红的炭火，一串火星撕拉跳出来。

　　“……我什么都没说。”

　　“都在你脸上写着呢。”杰森真心建议，“你以后可以去学学表演，别那么傻。”

　　我的演技应该没那么差，这才轮到我生气了，我抬脚扫了一摊灰尘到他鞋子上。

　　“非常成熟，塞拉菲娜，你现在跟7岁小孩没什么区别。”杰森呵呵冷笑，看上去活泼了一些。

　　“你可以报复回来，我不说你幼稚。”我切了一声，把碗里的东西吃完。

　　“我不跟小孩计较。”杰森抖了抖鞋子，跟着又问，“后面有什么计划？”

　　此时夕阳西下，绚丽的红霞和火烧似的云朵铺满了半边天空，另外半边是墨蓝色的天幕，稀疏的星星像是钉子钉在幕布上，归巢的倦鸟乘着风，从这一头飞到那一头。

　　我的手指忍不住蜷缩，然后又舒展开，“没什么计划，今晚就回去了，吃完这顿就走。”

　　“那就好。”杰森心情好了一点，把烤好的面包片都收起来放到大盘子里。正好其他人都回来了，大家享受了一顿蜘蛛汤配烤面包片，有想吃的还可以就着热汤下火锅。

　　吃饱喝足，里维就说要送我们离开。他找了一棵直径接近三米的大树，画了一扇门，韦恩庄园的画面慢慢浮现。

　　我走上前打开门，示意布鲁斯他们先走。

　　提姆第一个走出来，他看上去是知道我要留下的，抬手抱住我的肩膀，“小心点。”

　　我会抱了一下他的背，看着他走进那扇门里。

　　杰森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有不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第二个走出来是布鲁斯，他久久地凝视我，声音沙哑，不知道是电子音还是压着嗓子问的，“你可以选择回去，我留在帮你处理。”

　　布鲁斯更希望我可以永远躲在蝙蝠披风下，接受蝙蝠和韦恩的庇护。这是一个父亲的私心，但是世界不是这么运转的，那些只能躲在巢穴的雏鸟注定活不下去。

　　我摇摇头，“你知道我的选择，父亲。这是我必须去做的。”但看着这样的他，其实我有点高兴，他会跑这么远来接我回家，在纽约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他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

　　“没有什么是必须的，我，我更希望你能安全。”

　　“保护哥谭也不是你必须做的，布鲁斯。”我对这个历经风霜的战士露出笑容，“其实我后面想过你不当蝙蝠侠会是什么样，我们不会有隔阂，也许会有其他亲子问题，但我们的关系会更和谐，你能挤出更多时间陪伴我们，阿福也不会每天提心吊胆。至于哥谭，你完全可以用韦恩的身份去做慈善，去资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对了，也不用故意诋毁祖父祖母留下的好名声，说不定韦恩庄园会迎来一个女主人。”

　　布鲁斯沉默着。

　　“但你还是选择成了蝙蝠侠，然后遇见了迪克，杰森，提姆，有了我，还有芭芭拉，卡珊德拉，史蒂芬妮，哦，还有达米安。是你先选择成为蝙蝠侠，才有了我们，我们都是因为你成为蝙蝠侠聚集在一起的。”

　　“这一条路很艰辛，但你收获了很多美好。”我的话已经很清楚了，我不清楚后面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很危险，但是我需要留下去面对它，不止是这件事，还有以后很多，我都要自己去克服。

　　我经历了不少，我现在有自信自己可以走下去。

　　回看那双跟自己相似的钢蓝色眼睛，里面曾经有温柔，刚毅，坚持，痛苦，愤怒，现在我总是希望这双眼睛能落在我身上，现在我梦想实现了。我认真地对布鲁斯说，“我现在更需要你为我自豪。”

　　布鲁斯的眼神软了下来，“你很早以前就是我的骄傲了。塞拉，”他抬手贴在我的左脸上，“安全回来好吗？我给你7天……”

　　“也许要3个月。”

　　“你还记得自己要开学，最多2个月，你不回来我就来找你。”

　　真要这么久，你也找不到我了。

　　布鲁斯还在看着我，我忍住笑努力地点头，“我尽量，不，我保证早点回来。”

　　“记得写信回来。”

　　这就勉为其难了吧，谁家好人上战场还会记得写信呢，我继续点头，“我会的。”

　　“把蝙蝠车还回来。”

　　我立马变脸，“这个不行，你回去吧，爸爸，我会好好保养蝙蝠车的。”

　　“……”布鲁斯无奈地把手挪到我的后脑，低头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记得你的承诺。”

　　我们互相拥抱了一会，布鲁斯就走进了那扇门。

　　然后是杰森。

　　他又恼又怒地看着我，“你真的打算留在这里？”

　　“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杰森无措耸下肩膀，“我留下陪你。我以前和罗伊柯莉去外星出差都能去几个月，就这点时间还是可以挤出来的，让我留下帮你，我保证我不会干涉你。”他几乎是祈求地看着我。

　　在那眼神下，我几乎都要答应他了。我怎么可能留下他，这次不是调查或者去城市里闲逛。

　　我摇摇头，“我都拒绝了蝙蝠侠，你以为红头罩会是例外吗？”

　　“蝙蝠侠和红头罩不一样……”

　　我打断杰森的话，“有什么不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二哥，你先回去，我保证我会安全回来的。”

　　杰森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次我是真的把他气炸了，他抱起头罩扭头就走，就在我以为他要踏进门里的时候，他又扭回来，抽出了自己的两把手枪塞到手臂里，又把身上的子弹放进我衣服的口袋里。“一定要回来。”

　　“……”我用力地点点头。

　　他又张开手，似乎是想抱住我，手指碰到我的衣服又缩回去，只揉了一下我的头发，这才走了进去。

　　树皮门打开又合上，这次是第二个韦恩庄园，里维重新打开通道，对余下的3个人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杰森】挪了一下步子，一开始有些沉重，跟着就轻盈了些，大只的【小杰】走到我面前抱了我一下，“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目送他走进门里。

　　然后是【提姆】，他和我不熟悉，塞了一张纸条上给我就离开了。

　　最后是【塞拉】，她目送提姆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框里，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纸飞机飞了进去，然后关了门。【塞拉菲娜】擦了一把汗，瞒住家里这些人精真不轻松，“希望他们等下发现我没跟上别生气。”

　　大树上画的线渐渐褪去，只在树皮上留在刀刻过的痕迹。

　　我把手插进口袋里，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该回来的人都来了，该走的都走了，还捞到了装备，剩下就是备战了，“准备好了吗？”

　　【塞拉】一扫衣袖，一身墨绿色的魔法袍已经挂在了身上，还抽出了魔杖，“我准备好了。”

　　里维摊手，“我什么都不用带。”

　　“那就走吧。”我顺势打开一个通道，通道尽头是一望无际的玫瑰色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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