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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踵而至
会客厅,只剩下瞑月和杨萧澈自己人。
杨萧澈紧闭的嘴唇终于发话了,“你没必要这么做。用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瞑月转过头正对杨萧澈说:“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杨萧澈闭眼,摇着头,手肘在桌上,手指捏了捏眉头,头低垂着。
瞑月手扶在桌上,用力滑了过去,左手攀在他的手肘上右手扶在他的肩上,担忧道:“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头还很晕?”左手手背盖在他额头上,“还很烧啊!你根本就没退烧啊!”
杨萧澈整个人都趴在桌上。
瞑月惊叫:“谢峰谢静——”
谢峰谢静一人一个胳膊扛起萧哥,扶他回屋。
瞑月吩咐:“明觉去叫冯医生。让他赶紧过来。”
明觉点头。
瞑月想想,补充一句:“等等,让他多带几件换洗的衣服。”
明觉一愣马上明白。
瞑月推动轮椅方向靶,紧跟着杨萧澈。
小八六爷紧随其后。
六爷在后面安抚道:“放心放心,没什么事。别着急。”
瞑月觉得这绝对不像是没什么事。
明初手机来电停留了几步,六爷敏感的看了他几眼。
杨萧澈房里。
谢峰谢静把他搬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明初进门,走到瞑月身后,附在耳边,耳语:“找到林卿煜了。”
瞑月蹙眉:“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独留六爷。伸手扶上杨萧澈:“这么烫。”
瞑月一脸愁容说:“昨天烧到现在。他很少会发烧这么久,最多睡一晚就好了。”
六爷去卫生间,淋了湿毛巾给他额头盖上,“现在只能用这种土办法给他降温。”看向瞑月不停的摆弄旋转大拇指上的钻戒。把她推到窗边,“你这么奋力找林卿煜,是要干嘛?”
“他是这一切的开端。我直觉,他就是这所有锁的钥匙。”
“他是危险人物。你越靠近他越危险。”六爷严肃道。
“我知道。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
“你就是太相信别人,太自以为是,才变成这样。我反对你去找林卿煜。”
瞑月直射他,倔强不语。
“你这么瞪我,没用。”六爷也毫不示弱。
……
冯医生开门进来。“怎么了?”四处看了看,他还以为瞑月又出事了。被领到杨萧澈房门前,更觉不好。一眼望见床上的大块身影,瞑月和六长老在窗边聊着什么。倒是放下心来,步伐也没那么不安,指了指床上的人,“这孩子怎么了?”
瞑月推动方向靶而来,“发烧,昨晚到现在,一直没退过。”
突然杨萧澈咳嗽了几声,支起身。瞑月着急上前扶住他,他一股脑的吐在瞑月双脚前,渐了瞑月一裙子。透着泛酸难闻的气味。三人愣在当场。冯医生最先回过神来,在后拍他的背让他缓一阵等到吐尽了撑起他的背,让他靠在床背。给他测了测心率,量了体温,拉开下眼皮,拉开满是胃酸液的嘴巴,看了看“先打个退烧的针。如果不行要去医院。”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六爷急说:“去医院?不太好。严宽他们刚走。医院人多眼杂。”
冯医生说:“去我私人医院。我的人嘴巴很紧,不会走漏。”
六爷这才放心。
瞑月还是呆呆发愣。
六爷注意到蹲下身,“瞑月你没事吧!被吓到了?”
“萧哥从来没有呕吐过。”瞑月木讷地说,眼睛发直慢慢看向六爷。
“人总是会有第一次。呕吐而已。就跟酒喝多了,要吐一样。”
“他喝醉了,也不会吐,而且他也没喝醉过,只有微醺。”
“有啥好见怪的。这边留给冯医生吧!我们得去收拾下,你的裙子脏了。”六爷绕到瞑月身后握住轮椅后推把手,瞑月任由他推着,离开房门之际转头看了眼萧哥,他完全不省人事般闭着眼一脸痛苦。
六爷又说了句:“第一次总是辛苦的。熬一熬就过去了。”
暗人三人和谢峰谢静在外候着。
六爷瞟了眼谢峰谢静。把瞑月轮椅交给小八。
瞑月好似闻不到一群子上还有手上散发出来的胃酸的气味。
小八一人慢慢退下瞑月身上的裙子,“瞑月,你怎么了?”
“冯医生的表情很沉重。萧哥突然吐了。”
“你别胡思乱想。统领就是发烧了,小病而已。”小八捧来热水,给瞑月洗手,摸上洗手液,洗了两次,拧好热毛巾给她擦手。
“我突然觉得老天是不是觉得我们杨家还不够乱,还是觉得多年的繁荣基业实在太璀璨,耀眼的瘆人,给我们点考验。严宽才刚走,张碧云母女俩才刚住进来,萧哥就病了。”
小八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们暗人也只能忠心呆在杨家身边不离不弃。至于办法还是得他们自己想,自己过。
现在能做什么?只能等。
晚饭。
小八三人人推着瞑月到饭厅。
远远就听见张碧云指使来指使去的声音。这声音听得让人心烦意躁。
瞑月右手手肘倚靠扶手上,左手食指在掌心里侧挪动大拇指上的钻戒。
餐厅。张碧云坐在主位上。瞑月不用看都能猜到,她现在肯定很得意地翘着二郎腿,只不过被桌子挡住看不见。A执事站在一旁似是不安的样子。
张碧云首先发话了,盛气凌人的表情:“吃饭时间是6点半,这都超过时间15分钟了,你怎么现在才下来。这么大个家你得有规矩。你得学学你姐姐。”
“我没学过这些规矩,也不知道到什么是规矩。”瞑月闲然自得,眼睛半张,被推到副位上。
严晓显得有点坐立不安。
张碧云扶了下头发,“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以后你慢慢学。”
瞑月低头抚摸钻戒,挑眉挑衅的看向她,“等你是杨家人了再给我立规矩吧!”歪头邪笑道:“哦——我忘了,你不管怎么冒进,也做不了杨家的女主人。”
“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严宽会恢复严姓吗?你最多也是严夫人。离杨夫人差着远呢。”第一天,就想给她立规矩,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张碧云这时嘴角颤抖,手指哆嗦地指着瞑月,“你这个没娘教养的野孩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敬长辈,我是你继母。你总有一天是叫我妈的。”张碧云站起身。
瞑月抬起下巴,眯起双眼,勾起嘴角,嘲讽笑道:“我是杨家纯正血统唯一的大小姐,手握家主权利,丰厚的身家。你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严宽的老情妇,跑到我主宅,叫嚣什么。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我家,规矩就是我,只有我才可以定规矩。”瞑月侧身。“我们走,吃个饭还得配个老女人,菜都变馊了。”
张碧云全身颤抖,没站稳,坐倒在木椅上。严晓疾步向前扶好摇晃的木椅,上下扶这张碧云的背。
瞑月按下刹车,转身,“下次不要让我看到你坐在主位上。张姨太。”
“她,她叫我什么?张……咳咳咳。”
“妈,妈,你先冷静冷静。”
张碧云抓起桌上的红酒朝瞑月离开的方向砸去,红酒和玻璃渣子在地板上飞溅开。她喘着出气,胸口起伏,“没娘养的,才这么才这么没教养,目无尊长。晓儿你得帮妈妈。”她一定要告诉严宽,让他好好教训杨瞑月。
妇人之仁的评价在某些女人身上是没有错的,就好比张碧云,叫嚣撒泼怒吼在这幽深的主宅,也会被淹没。
严晓反而更清楚自己的处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她还做了足以致瞑月性命的事。妈的愚蠢,她可不想陪同。
“明初,把晚餐端到萧哥的书房,我在那用餐。”瞑月一脸疲劳。转弯拐角处斜倚着六爷。
他无声的拍拍手,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我们杨小姐啊!好样的。”
瞑月没心情跟他开玩笑,“萧哥怎么样了?”
“体温退到,37.5度。意识也清醒了。”
“冯医生医生有说,什么原因吗?”
“他说如果温度降下来,就没什么问题。如果在发烧,得去他私人医院检查了。”
瞑月按了按眼角伤疤。
六爷注意到,“你的伤疤还疼吗?”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瞑月放下手,“只是偶尔有点酸。”
“后天春节,真希望,萧澈快点好。”
瞑月挑眉,若有所思,旋转大拇指上的钻戒,“春节啊!这么快。”
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轻柔地抚摸瞑月的脸颊。六长老低下头俯视瞑月,“你的决定是真心的吗?”
“什么?”
“和萧澈联姻。”
“你觉得我嫁给他会不幸福?”
六爷摇摇头,“但我觉得萧澈会不高兴。因为这像是你被迫的。你知道人一旦身居作为父母的职责的时候,他就希望你跟自己真爱的人在一起。如果他连这个都做不到,他将无地自容。”
瞑月不语。推动扶手上的方向靶,轮子前行。
晚饭草草的了事。
瞑月与六爷去看杨萧澈。
杨萧澈房门口。
瞑月问:“萧哥怎么样?醒了吗?”
谢峰说:“还好,刚醒吃了点粥。瞑月小姐少说点。”
“嗯。”
谢峰轻轻推开门,瞑月一人进去。
萧哥半倚着闭目养神。床头灯,暖光瞧不真切他的脸色,只觉好像很憔悴。
瞑月轻声:“萧哥。”
“过来。”他直起手臂,那只手好像挂了铅一样的沉重,抬起之后又无力的垂下。
“你好吗?头还晕吗?还有没有想吐。”瞑月过去握住他的手——好冰。
他摇摇头,“还好。”停顿了下,像在缓着呼吸,“我吐了你一身。”
瞑月摇头,“没有,就是溅到裙子了。”
他歉疚地说:“把你吓到了。”
“没事。你看我哪里像被吓到的样子。”
他点点头,弯了弯嘴角,又缓口呼吸。胸口起伏。
“哥——你是不是还难受。”
“我希望你幸福瞑月。”
“我幸福啊!”瞑月有点想哭,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妈,为了自以为是的幸福,命都没了。婚姻是神圣的,不能随便决定。”他蹙眉半张着眼,说出这一连串话,显得很困难。
“你不想娶我?”
他很无奈的样子,“我不是这意思。”
“不要讲这个。你就当这是权宜之计。”
他一愣,是!确实是!不然这家就剩瞑月和六爷了。“好吧!不谈这。”
“你休息吧!你躺下。”瞑月扯扯了萧哥的手臂。
“好。”萧哥挪了挪臀部,滑进被窝里。
“你睡吧!”
“你回房休息吧!”
“我等你,睡着了,再回去。”
他闭上了眼。呼吸匀称。
瞑月放开了手。开门又看了眼,出去。
杨萧澈张开眼,望着瞑月离开的房门出神。
权宜之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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