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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碟到手
“可要去见见小向子?”
经过某处时,宣毅突然看向阮清:“他对你还算一片忠心,若知道是在为你做事,应当会更稳妥。”
他这才想起,宣毅之前说过需要小向子帮忙把人都清走,免得四皇子刚出寝宫就被侍卫发现,他有些犹豫地顺着宣毅的目光看向某座宫殿,并没有立刻做声。
宣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凑到他身边将小向子做过的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讲给他听:“一个小太监而已,若是有问题大不了你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死得无声无息。”
阮清这才点了点头,答应事情解决就去见人一面。
到岁和宫时,宋步沉已经按照宣毅交代好的,将绮梦轩送来的药水都点好数量准备好,自己则守在一边静静等待杨黎带着两位主子过来。
“宫女处理好了?”
阮清挨个打开药瓶确认真假,中途不忘确认昭阳的情况。
“按王爷说的,假书信送进去之后我等就将人杀了,那人身上长公主的信物都在,玉叶子也在身上放着,夜里不容易发现,但冯明之每日晨起都会奉命去查看四殿下情况,届时定会被看到。”
他满意点头,单手朝宋步沉和杨黎的方向挥了挥示意二人退下。
宋步沉看了宣毅一眼,从他手里接过一样东西,便带着杨黎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剩两人后,他挽起袖子亲自搬着那些药水往后殿走,中途不忘问宣毅四皇子何时能有动静。宣毅跟在他身后帮忙,闻言估算一下时间,称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了,见他放下一箱子东西还要折回去继续,宣毅忙将人拦下。
“你安置这些东西,我搬就好。”
似乎是怕他决绝,宣毅说完就转身离开,若不是不能闹出太大声音,估计宣毅会直接用轻功来回腾挪。
他忙着手上的动作,空闲下来就笑着看这位大将军一个人在院子里忙得高兴,直到宣毅带着最后一箱子药水走进,凑在他面前问他在高兴什么,阮清才如梦初醒地摸上自己的唇角,有些惊讶,他好像不知从何时起,已经逐渐被宣毅从过往的仇恨中拉了出来。
虽然还是会谋划怨恨,却比曾经坦然许多。
不等他说话,御花园的方向飘起一阵烟雾,并迅速扩大,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加快手中的动作,药水被摆放成图纸上设计好的样子,紧靠在墙边。宣毅拿着暗器等在一边,配合着御花园处响起的炮仗声,将所有瓶子同时击碎。
砖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噼里啪啦的腐蚀声异常明显,好在有远处一阵高过一阵的吵闹声掩盖。
直到多垒出的砖石终于彻底被熔掉,一个看似普通的盒子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阮清见宣毅不动,主动出声提醒他。
宣毅其实不想自己去拿,但阮清的态度很坚定,远处的哄闹声似乎已经得到了控制,宣毅这才快速将盒子拿出来,随后在阮清的默许下,凝聚内力对面前的墙壁施了一掌,将那面多余的墙体打倒后,原本只是陈旧些的后殿顷刻间变得乱七八糟。
他在一旁目睹着儿时跑惯的地方变得一团遭,耳边却满是外面的嘈杂之音:“若是没人提起,岁和宫就算不知不觉间被人搬空,皇帝也不会知道吧?”
宣毅打开盒子,展开玉碟看了一眼:“有了这东西,来日自然有修缮的机会。”
他淡淡点头,转身到外面台阶上坐下,御花园上空的黑烟要比方才小了很多,他靠在跟过来的宣毅身上,突然有些崩坏地想,如果这火能在当年贵妃去世时烧起来就好了,烧得再大些猛些,将他也一并烧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开始构思若真是那样,如今该是什么局面的时候,宣毅拍着他的胳膊,提醒他该走了。
他顺着宣毅的力道,由着他将自己拽起来,检查自己的衣袍,又释然一笑。
算了,现在这样也挺好,要是真死了让这位小太子一个人摸索,怪狠心的。
宣毅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趁着御花园的乱劲,他将人带到和小向子约好的废弃花园,确认过安全后才让阮清出来。
“王爷?!”
小向子看着来人险些大喊出声,反应过来后跪下连连磕头,那声泪俱下的模样就连阮清都有些不解。
“宣将军都告诉本王乐,本王当初只是多说一句而已,你其实不必如此卖命。”
小向子叩首在地,闻言抬起头,在皇帝面前伺候,他不过是一个会呼吸的物件,这宫里的主子不把奴才当人,他明白除了阮清,当日换成任何位高权重的大臣娘娘,也不会为自己多说一句。
若说当初小向子貌似提醒他是为报恩,那后面答应宣毅做的一切便是投诚。
他虽然是奴才,但自认有择主而事的权力:“王爷,奴才答应为将军做事,将军曾给奴才吃了药。”
阮清很快反应过来之前宣毅莫名其妙交给自己的解药,他曾经问过是什么毒的,宣毅只说到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当时并没有多问,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早就替自己准备好了,他下意识看向宣毅的方向,不等他发现便对小向子道:“明日我会让人把解药送过来,你、”
“不必,”小向子坦然摇头,“奴才在皇上身边行走,自明白王爷和将军担心什么,奴才不用解药,只求王爷安心。”
阮清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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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步沉跟在宣毅身边,不解地看完小向子对阮清表忠心的全程,忍了又忍才敢小声发问:“主上为何一定要冒险让向公公和王爷见面?”
宣毅听出宋步沉的弦外之音,不悦地瞥过去,宋步沉面色一滞,又偷看向阮清的方向,那股子愣头愣脑的傻劲儿,让宣毅不知如何是好。
宋步沉是担心来日他登基,小向子在自己身边跟着,若阮清念头偏了,对他不利只是一念之间。
“主上,属下自知这样多疑是折辱了王爷,可就算不提这些,小向子投诚得如此突然,您就不怕他在王爷身边对王爷不利吗?”
花园里正交代小向子做事的人似有所感,回头对上宣毅的视线,后者见状,笑着对他点头,做出一个安心的手势,他才笑着挪开视线。
宣毅看着他的背影,不怒自威:“往后再让我听到这些胡言乱语,你自去领罚。”
宋步沉不甘心地还想再劝,宣毅担忧他再说下去被阮清注意到,只能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丢过去:“他不敢背叛任何人。”
熟悉的玉瓶拿在怀里,宋步沉瞪大双眼,一时无言。恰巧阮清说完话向他们的方向走来,宣毅索性将宋步沉也赶走去暗处护卫。
玉碟到手,一行人趁着无人发现,迅速往宫外走。
一路上,阮清隔上几步就要看宣毅一眼,好不容易出城,坐上老五早准备好的马车,见宣毅一副等着你来问的表情看着自己,他才知道这人早准备好了逗他。
“你什么时候逼小向子吃药的?”
“把解药给你的那天。”
宣毅换了个姿势,趁他不备,单手用力将人拉进自己怀里,马车因宣毅的动作剧烈摇晃一下,驾车的杨黎感到异常,忙问他们出了什么事。阮清按住宣毅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的手,故作镇定地回了一句无事。
“胡闹!”
宣毅看着他装模作样和自己生气,双手明明没有被束缚却还是不愿意推开自己,那等耳朵通红的样子看得自己心里一软,作乱的手突然停下,双手环住阮清的腰,埋在他颈间呼吸着熟悉的味道,直到他忍不住说了声痒才恋恋不舍地抬头。
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他却猛地捏住宣毅的下巴,摆出一副审问的架势:“你早就想好了?”
他被宣毅抱在怀里,后者下颌被迫抬起,双手却还牢牢护在阮清腰间:“毕竟是给皇子下毒,总不能不留后手,不过解药在你那,等你觉得时机可以,将解药给他便是。放心,不会伤身。”
宣毅明显不愿在这件事上耽误太多时间,说完就探身想和他再温存一二,可阮清却没有半分松手的意思。宣毅眨眨眼,故意歪头装傻。
对视许久后,到底是阮清先败下阵来,轻叹一声低头吻上宣毅。
唇瓣相碰前,宣毅听到他有些无奈的小声劝慰自己:“不用为我做这些。”
“我偏不。”
宣毅轻笑配合着这个甜蜜的吻,一个用力起身将人按在另一侧的座位上,腰间玉带被解开前,阮清满脑子都是还好老五准备的马车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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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结束后,宣毅伺候着他穿好衣服,又将暗格里的大氅拿出来把人裹得严严实实,才放心将车窗打开。杨黎和宋步沉从最开始听到他们的动静便已经自觉离开了,此刻马车停在一处相对隐蔽的树下。
枝干上的残雪被风吹落,阮清懒洋洋地倚在马车上,正好能看到窗外纷扬的雪花,唇边这时被递来一杯温度正好的茶水,他抬眼看向装乖的枕边人,故意歪头不理他。
“安福是母妃给你的人,闹成这个样子你心里不舒服,试探一番,他若真心为你好,也算是我为你寻来的忠仆,母妃和我一脉相承,也能让你熨衬些,多些时间想我。”
他懒散闲适的模样顿住,不确定地看着宣毅:“你怎么?”
宣毅对外甩了一道暗器,给不知道在哪里守着的杨黎和宋步沉发信号,远处声音渐起,宣毅将车窗关上,任由他再怎么问,都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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