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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信
安康惊醒。
世界在感官里从朦胧到凝实，耳边是滴滴答答的响声。
仪器特有的声音，不是蹄响！
安康一个挺身，垂直坐起。
“队长，你小心脑壳充血。”耳边传来副队的声音。
安康偏头。
他的新副队面无血色，半靠在床头，眼神涣散。说话间，她的耳朵开始流血。
副队用手去碰耳边的血，血液的触感让她瞪大眼睛。
一行血泪落下。
安康：“……！！？”
“你别动，你…”
“罗长姝你给老子躺好！！”
比安康更暴躁的是研究部医疗区的工作人员。“你■■■不要以为感觉不到痛就随便欠翻，眼睛不要了嘛，耳朵不要了嘛，给老子躺好！”
雾城监天局医疗区的医生护士都比较真性情，罗长姝假装自己没有乱动地躺了回去。
一阵忙碌。
安康安静旁观，等“病患”脆弱的躯壳被处理好，才吐出满肚子疑惑。
“杨队，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异常？神秘衍生物？那个东西有什么目的？我们不应该被隔离吗，为什么杨队也在？”
正常流程，他们应该在被治疗后，和治疗他们的工作人员一起，于封锁中被监视隔离。
现在的情景完全不是监视，更想正常受伤后在医疗区进行救治。
“啧。”杨队，杨未迟，研究部医疗区第二负责人表情难看，“你也给我躺回去，问这么多干嘛，等会有人来找你。”
“不要想乱七八糟的，想想你可以放几个月假，养好伤以后去哪里耍。这段时间你们不能吃饭，只能输葡萄糖，想想伤好后吃些什么庆祝。”
安康感觉脑袋有点充血，头痛，眩晕。
但直觉敏锐，“什么意思，转移注意？不能回想？记忆是污染路径之一。”
“嘶，头好晕，我以为是脑充血。”
“是异常吗？污染不重，除去眩晕疼痛外好像没太多不适，不对，嘶，我好像不太清醒。”
“啪！”
杨未迟像拍西瓜似的给了安康一巴掌。
安康一懵，大脑变得空白。
恢复意识时，他看见杨未迟不善的眼神……随时准备打晕他的眼神。
“杨姐……”安康还是晕乎乎的，怀疑这次的污染会影响智商。
他想表面自己的状态，被杨未迟打断，“我知道，想好去哪玩了不？小安你是涿州人？休息的时候多逛逛雾城，经济区有……”
安康的思维模模糊糊地跟着杨未迟的话走。
直到昏睡过去。
再次睁眼时，眩晕和疼痛消失大半，隔壁病床的副队不知道去了哪，双人病房里只剩下他，杨队，占据病房一半空间的仪器。
“醒了？”
安康点头，露出标志性的温和笑容。
“杨队，杨姐，我什么时候能好。”他尽量不去想最近遇到的异常或者神秘衍生物。
杨未迟一直关注安康的表情，安抚性地笑笑，“很快，最多两周。”
安康：…这叫很快？
不等他说什么，杨未迟继续道，“上面发了通知，你被调职了。调回三秦。”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份打印件，“这是调职文件，层层批准后的文件。”
层层批准这四个字咬得很紧。
“三个月后复职。”
安康呼吸发紧，“那位也批准了？”
杨未迟：“…我看你是真糊涂了，如果我没有信仰或者有其他心思，作为函夏官方一员，我对你的感官会极速下降，连带着汇报上级后，所有高层对你的感官都会下降。”
“我有浅信，上层不都知道吗。”安康笑容疲惫，“只是浅信，而且【知识】是函夏根基之一，浅信者不知凡几。”
“前提是你没有受到祂的注视，也没有直接为祂做事。还是以函夏官方身份为…做事。”
杨未迟恨铁不成钢。
“回去吧，你应该分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管那位有没有批准…你是官方人员，要服从安排。也要保住自己的命。”
安康嘴里发苦。他也想回三秦。
但是…安康看着周围的仪器，咬着牙暗示，“那位要求我来，我必需完成祂的要求。”
“不要忘了那位自古就亲近人类，还没对我们这些人提过要求。”
话落，安康和杨未迟眼前乍开白光，蜂鸣灌耳，意识在巨大的冲击下只余大片空白。
“哞～～”
有什么声音飘远。
等杨未迟知觉渐返，大脑空茫茫的，只记得之前在和安康说话，说的什么没有印象，什么时候说的也没有印象。
眼前是安静空旷的病房，病房里只有她一人。
一大堆用来以防万一的仪器亮着绿灯，没起到任何作用。
……
南音笙合上雅南书，在大块落地窗前欣赏夜景。
春山府占地面积广，环境秀丽，各个单元楼之间是弧度优美的鹅卵石走道，走道周围青草摇曳，偶尔点缀些草丛，红绿黄紫的球形花卉又簇拥着这些规整的绿色植被。
几栋单元楼中间会留一个小型广场，春山府总计两个小型广场。
南音笙在其中一个广场中心观景楼层。
很热闹。
遛狗遛猫，散布慢跑的人一茬来一茬往，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人坐在石凳子上下棋，围观的老人和下棋的老人各有各的兴奋。
南音笙记得夜晚七八点会有很多人跳广场舞，不知道是不是春山府的住户有更多娱乐，跳舞的人几乎没有。
穿着或白或黑丝绸宽松衣服耍太极的人倒是成了规模。
“哒—哒—”
隐形的蹄响落在客厅。
“哞～～”
缩小几个号的老黄牛从空间裂缝里踏出，他把背上的安康摔到地上，又缩小几号，围着南音笙转圈。
“干得不错。”
南音笙收回视线，拍拍牛角。
不仅给了监天局惊吓、带回安康，还得知函夏部分隐秘。
【知识】是函夏根基之一，有许多浅信徒，且官方对这些信仰【知识】的人多有容忍……
不管哪个势力，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老黄牛得知这些消息都该得一功。
“叫醒安康，我相信他会带来更多消息。”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新来的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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