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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将芝山优生无意识间紧紧扣在怀里的几个水杯一一放进推车里面，一之濑曜转身回头招呼道。
“走了。”
“嗯。”一之濑桐张口应声，本来紧抿到发白的嘴唇也重新恢复了血色。
再次汇聚到一起的音驹全体成员紧随着猫又育史的步伐再次来到初始的半场。
趁着这个间隙，场馆内的观众们也见缝插针的开始讨论起来到底哪一队能成功晋级到下一轮的决赛。
其中有依据数据客观分析的。
“经过第一局的适应和第二局的调整，目前井闼山看来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场上的节奏，音驹想要拿下第三局的胜利，我看，难啊…”
也有纯粹按照主观个人喜好的。
“主观一点我肯定是希望音驹赢啊！全国赛场上也该出现点新角色了，每年都是那些眼熟的队伍，一点新鲜感都没有，真想看看这样一支与众不同的球队能在更大的平台上搅出什么样的浑水来！”
“那客观呢？”
“井闼山…”
“……”沉默X2
带着一种难言的，令人恼怒的默契，在场的大部分人眼中谈到音驹，语气中都或多或少带上了惋惜的成分，似乎失败已经成为了他们既定的结局。
剩下的就留给时间。
压抑的气氛明显到容不得人忽视，形势急转直下，迅速开始向不利的方向发展，见势不妙，
身为后援团团长的山本茜再一次带领成员们竭尽全力的为音驹摇旗助威起来。
但在偌大场馆及对面隶属于井闼山的庞大后援团映衬下，那一小部分人的声音，显得有些软弱而无力。
像是一滴水掉进一整锅滚油里面，刚探进油锅里面的时候，快速汽化膨胀，冲破油面引发剧烈飞溅。
但转眼间就化作一缕轻烟消散了。
一如被大多数人预设好的，属于音驹的开端与落幕。
……
场中气氛一边倒，明显到球队内部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更何况，第二局的对战情况究竟如何他们自己最清楚，外界和内部因素的双重作用下，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沉重。
就连灰羽列夫也不例外，一向说话不太爱分场合的他此时也只是烦躁的将自己的一头顺毛搓成炸毛，远远看去像是被风吹走一半的蒲公英。
黑尾铁朗顺手将毛巾搭在头顶上，借着遮掩快速调整着自己脸上可能会出现的不合时宜的表情，一边思考如何在短时间内将势气重新振作起来。
死嘴你快给我说啊！平常总是能言善辩（坑蒙拐骗），能说会道（油嘴滑舌）的，关键时刻不要给我掉链子啊！
大脑飞速运转中…
“我们…@&##¢…呢。”
像是耳语，又像是谁在自言自语，声音虽然小，内容也模模糊糊，但在此时的黑尾铁朗听来和圣乐也没什么区别了。
好好好，只要有点动静能够打破沉默就好，让我看看是哪位…勇士…
嗯，该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吗。
众人跟着黑尾铁朗的动作看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视线尽头，正低着头不知道在自顾自嘟嘟囔囔着什么的一之濑桐，并不知道大家已经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猛地抬起头，紧闭双眼。
以一种孤注一掷的姿态大声喊道。
“胡说八道！”
“我们音驹才不会输呢！！！！！”
“们音驹才不会输呢！”
“音驹才不会输呢！”
“驹才不会输呢！”
“才不会输呢！”
“不会输呢！”
“会输呢！”
“输呢！”
“呢！”
寂静——世界仿佛在同一时间被同步定格。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被一句话引起强烈共鸣的某日俄混血长条灰毛猫，“说的好！桐！有我这个王牌在音驹才不会输呢！”
一滴水落入湖泊，被定格的灰白画面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开始显现出其它色彩。
紧随其后的是热泪盈眶的山本猛虎，“不愧是你！My brother!不过——我才是王牌！！！”
自认为是正常人但发现这个世界正常才是不正常的其他人：心情复杂…
感觉有被肯定到的一之濑桐：脸色红润目光坚毅神情坚定。
今天也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不是独生子的一之濑曜：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先捂住自己的脸还是先捂住对方的脸。
明显感觉到周围已经有好多人看过来的孤爪研磨：我就说了，当初就不应该听小黑的忽悠来打排球…
官方负责收音被三人连续暴击的麦克风：我的麦很炸吗？
紧要关头还得是猫又教练出马力挽狂澜，忽略掉刚刚在一之濑桐发出暴言时同样瞬间睁圆的双眼，迅速恢复平静的教练依旧是那一副胜券在握，波澜不惊的神情。
“哈哈，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真到了我这把年纪需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
一旁的黑尾铁朗眼里满是敬佩，不愧是教练，话术就是高级，以退为进+共情共鸣。
自己还有的学呢，方方面面的。
“不过，”猫又育史话锋一转，“喊破嗓子不如扣破防线，你这股劲儿留着，等会儿对着对方的拦网使。”
捕捉到关键词的一之濑桐眼前一亮！自己可以上场了！！！
紧接着猫又育史目光转向了一之濑曜本人——的头顶发旋，“已经到了最后，我们的底牌也该用上了。”
“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底牌不止一张，优秀的二传手我们队也不止一个。“”
瞬间理解教练意思的众人，目光灼灼，跃跃欲试，“哦嘶！”
……
“要开始了！”
“要开始了！”
“快看快看!音驹的9号上场了！”
“这个时候选择把主二传换下来吗？音驹这是想要干什么？自暴自弃了？”
观众席位一阵窸窸窣窣，玩手机的放下手机，和人聊天也终止对话，一个个正襟危坐，像是要准备全神贯注观看一场以竞技为主题的精彩电影。
不过是一场在播完之前，包括「出演人员」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结局是怎样的，一场别开生面的影视作品。
等各自在位置上站定，再次站上赛场的一之濑桐侧首看着在自己身后的那一道身影，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是为了自己才加入排球部的阿曜，实际上能和自己一起站在正式赛场上的机会却少之又少。
遗憾肯定会有一些啦，但更多的是想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和对方并肩作战的时刻。
在排球这条路上自己已经独行了太久太久，也走了不少足以致命的弯路，就在自己快要放弃的时候。
路的尽头出现了阔别已久的世界上另一个自己，没有指责，没有控诉，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以后也一起吧。
平静的就像是之前的种种不存在一样，有着幼稚小心思的自己，在陌生道路上举步维艰的自己，自食苦果的自己，通通消失在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眸里。
真差劲啊，一之濑桐这么想着，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却总是被身为弟弟的阿曜包容着，迁就着，一点做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即使到了现在，即使明白在社团三年的时间里能够一起前行的时间是如何的有限，本质是自私鬼的自己还是想真心实意的感叹一句，真是太好了。
这样奢侈的，像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所以…抱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怎么能输呢？！
即使有限，也要拼尽全力将这段时光无限拉长，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眼前的绊脚石清楚干净，就算最后的结果是头破血流！
“阿曜，”语气低沉，此时的一之濑桐声音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接下来的比赛里请好好的使用我吧。”
“呵呵，放心好了，不会客气的。”一之濑曜和善浅笑。
恍惚间，人们仿佛看到了大片大片盛开的黑色百合花。
一之濑桐用力握拳，眼神坚定。
看，这就是属于我们双胞胎的默契，我们生来就是彼此的半身，身上流淌着的是一样的血液。
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完全体会到彼此的心情。
就像现在，阿曜的意思是要自己死———
等等…
同步接收到信息的一之濑桐呐喊式尖叫脸！
怎么回事？蓝牙连接出错了吗？！还是心灵感应的信号不好？！阿曜这个反应怎么说都不对吧？！！
一定是自己的信号接收装置需要维修了，（简称眼瘸）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黑尾等人：好险，差点就被帅到了，满脸写着庆幸（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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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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