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遂万物之宜

作者: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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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回


      翌日,宝钗与黛玉正梳洗着,就听门外雪雁传说宝二爷过来了。
      宝钗笑看向黛玉,黛玉不好意思垂下眼眸。
      宝钗笑道:“他如今不是跟着二老爷读书学礼,怎么还能一早过来?”
      紫鹃道:“自打二爷搬出园子后也不常来,今日当是老爷给他放了假吧。”
      宝钗点点头。
      二人梳洗毕,便出去见了宝玉。
      宝玉见着二人忙起身让座,见宝钗仍在,更高兴了些,道:“我适才看见莺儿出去倒水,就想着宝姐姐一定是留宿了。”
      宝钗笑笑,问道:“宝兄弟一早过来,可曾用饭了?”
      宝玉道:“正想与你们一起,方才已让袭人传饭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袭人进来,她先向宝钗、黛玉问安,又道:“已久不见宝姑……哎哟,看我这顺口的,早该称呼为林大奶奶了。”
      宝钗笑道:“足可见你我真许久不见了,你可好?院子里的姑娘们且都好?”
      袭人道:“亏您记挂,我们都好,只还是伺候我们爷就是了,爷今儿高兴了,我们大家都松快,爷今儿不爽利了,我们也跟着吃瓜落便是。”
      黛玉道:“你们爷从来就是最怜香惜玉的,怎么舍得你们落不是?”说罢还瞟了眼宝玉。
      宝玉被拿来打趣也不生气,反这种似回到之前大家都还一起住园子里的愉悦氛围让他更开心了些。
      袭人道:“我已在外面小桌上摆了饭了,我让丫鬟们把姑娘和奶奶的饭端进来吧?”
      宝玉皱眉道:“一块儿吃不好吗?还分两个地方?”
      宝钗见袭人为难,于是道:“到底不是小时,按礼当还是要避嫌的。”然后又转身让文杏帮着将饭食端进来。
      宝玉听了心里不大自在,到底觉着女子一旦嫁人就开始变了。心中不由为之叹息一回,便出去用饭。
      宝玉走后,黛玉反有些尴尬。宝钗也不点破,待文杏、莺儿等摆饭后,才招呼黛玉用饭。
      黛玉想了想,终归还是解释道:“他只念着是自家兄妹,倒无唐突轻慢的意思。”
      宝钗笑笑道:“我不曾多想,都是自小一起长大,宝兄弟的性子自是了解些的。”
      黛玉觉着没甚意思,默默用饭不再说话。
      饭后三人又吃茶闲聊了阵,中午前宝钗便请辞离去。回到林府后,莺儿将之前从平儿那儿要来的当票给宝钗,宝钗看过后,吩咐莺儿将那镯子赎回来,然后再往管家那儿支些银票一并给平儿送去。
      莺儿有些不解,道:“毕竟只是大爷和姑娘的外祖家,即使日后姑娘要嫁进去,也不能尽上赶着往里贴钱呀?”
      宝钗摇摇头,道:“爷好不易才稳住这局势,在他未归来之前,不能放任他们烂下去。”
      莺儿于是领命下去。

      转眼便又是一年元宵佳节,荣国府热热闹闹迎来第二次贵妃省亲。黛玉那里因着早得了贾妃的谕旨,令其接驾,于是便提前一日住进了贾府。宝钗不欲参和进去,于是便也如闰玦之前那般,称病在家。
      话说因着贾妃那里已知会过家中不可再破费迎接,加之荣国府中的确不似之前那般宽裕,故而,此回省亲准备及接驾等都不似第一回那般隆重热闹。
      宝钗在自家院里看隔壁街灯火辉煌,心中既不羡慕更不落寞,只略站了阵便回屋中歇息去了。
      只说贾元春这边,她已有了近七个月的身孕,按理不应放她归家省亲,但偏在中宫那儿就批准了下来。元春心中谨慎,虽知此次归家恐怕不会安宁,但她更知荣国府当前需要一个强势的靠山,当前只有她可减缓家族的衰败,至少要撑到家族后期之秀起来。
      坐在华美精致的轿辇中,元春想着此回归家定要劝家中平时更加审慎,专心培植家中子弟。念及这里不禁又想起胞弟宝玉,此回好不易得来的圣上降恩袭官,家中却推的是年幼的侄儿,不知是家中另有考量还是宝玉实在不堪为任。正思索间,忽听外面吵嚷声中传来一段敲木鱼的声音,还未待她细想,又听有人道:“已到,已到,快走,快走。”此话说完,左边顿时一空,元春第一时间护住肚子,身子被狠狠甩到了一边,随即便又很快摔下。元春只觉浑身无一处不疼,尤其是肚子更是惊痛难忍。
      此时若从外面看来,便是贵妃省亲的轿辇突然倾倒,场内场外顿时呼喝吵嚷一片。有随驾医女上前入内查看,贵妃已开始落红不止。此已不是省亲的事了,为保全皇家颜面,掌事嬷嬷赶紧差人抬回轿辇,一路疾行回宫。
      彼时荣国府众人正翘首以盼贵妃鸾驾,侯了多时,远远才瞧见一个小内宦来报,只说宫中有事,省亲延后。说罢便又撒马往回赶。荣国府众人不知为何有这般变故,但一时也只能先回府中商量。贾政这边差遣贾琏往街上打探,王夫人则是惴惴不安,拉了黛玉与探春的手一直望向东边。
      如此直倒五更过后,假寐的王夫人突然心悸转醒,大呼了一声‘我儿’后,便又立时晕倒,众人不明情形,赶紧手忙脚乱的扶人往塌上躺着,又命人去请大夫来。
      而此时贾琏也满头是汗的回来,刚入厅门,便向贾政跪倒在地,哭道:“他们说娘娘路上逢了意外,被人抬回宫去了。我到时,地上还有暗血残留。”说罢哀痛大哭出声。贾政听了一时怔住,复而只觉面上湿潮,竟是当堂落下泪来。忽而又急命人准备车马,意欲入宫求见。宝玉见贾琏贾政落泪,心中凄惶,也落下泪来,袭人赶紧帮忙拭泪,又哄着他先回自家院子。谁知刚到后院,又听王夫人晕倒,宝玉心神俱颤,一时也晕了过去,众人又是如何忙乱,暂不提他。
      且说宝钗当晚入睡极早,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中她似飘到了闰玦身边,见着他正在一艘大船上,彼时海风大作,掀起好几层狂浪,闰玦所在的那艘大船似一片孤叶般被大浪席卷裹挟,闰玦也只能紧抱住桅杆稳住身形。不一会儿又见前方火光四起,伴随着几到破空声,闰玦身边也划过了几支裹了火油的箭矢。闰玦大声招呼众人往船舱躲避,此时又有前方斥候来报说,已折损了三艘大舰,主舰正被五艘敌船围攻,且有敌船往这边驶来。
      闰玦咬了咬牙,道:“吩咐下去,大船全部回撤。”
      谁知话还未毕,面上就猛地挨了一拳,只见卫若兰血红着眼,怒吼道:“你在说什么?主舰被困,我们当全力营救!”
      闰玦龇牙揉揉脸,扯下腰间的令牌,对卫若兰道:“此乃军令,你给我滚回船舱去!”
      谁知卫若兰心忧其父,又是年轻气盛,哪里肯听了,扑上来与闰玦抢令牌,闰玦与他缠斗几招,突然船身猛然一晃,甲板上的人都站立不稳,滚到一侧。
      斥候抱住桅杆,大声向闰玦处喊话道:“大人,船下出现几艘小船,似敌军先锋。”
      闰玦恨地咬牙切齿,推开卫若兰,强令让大船快速返航,又吩咐弓箭手准备。谁知话音未落,就听身边有杀声传来,竟是倭人已偷袭上了船。
      闰玦丝毫不敢怠慢,握紧腰间的佩刀,此时又逢夜深,他知倭人擅长偷袭,怒令士兵三人一组,如遇可疑之人就地格杀。他自己将就近的卫若兰以及一个士兵拉作一组,抵挡了几次偷袭。
      甲板上渐渐安静下来。闰玦又让人往船内盘查,尤其是操作室内外务必严控。
      卫若兰见大船逐渐驶离火光处,泪珠大颗大颗落下。正是这软弱之间,旁边有一黑影怒起攻来,卫若兰躲避不及,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被封喉。闰玦拔刀相拦,立时与那黑衣人战作一团。卫若兰惊魂未定,见闰玦已与黑衣人过了几招,赶紧上前协战。二人将黑衣人逼至船边,闰玦一刀过去就要收割那人性命,谁知正值此关键时候,突然内中神魂一荡,闰玦只觉身体再不受控制,就这一刹那,被那黑衣人抓到时机,一刀向前,捅进了闰玦腹内,而自己稍后也被闰玦迟来的刀割断了咽喉。二人一时气绝,双双倒翻下船,落入茫茫大海中。
      卫若兰目眦欲裂,扑到船边大吼闰玦的名字,然船行不止,海浪翻涌,又哪里能找到人。
      宝钗一下便被吓醒,捂住疼痛的心口不能回神。莺儿听见里面的响动,赶紧进门察看,却见宝钗额头全是冷汗,脸上还有余泪。莺儿忙拧了帕子来帮宝钗擦拭。宝钗却猛地抓住莺儿的手,颤抖着声音问:“梦是反的罢?”
      莺儿猜宝钗定是做噩梦了,于是安抚道:“对,梦都是反的。”
      宝钗闭了闭眼,见外面已经大亮,于是又问莺儿几时了。
      莺儿答道:“已过辰时了,见奶奶睡的熟,便没有打扰。”
      宝钗只觉身上疲软的紧,但又不敢再睡,只怕再梦着那可怕的事。于是让莺儿伺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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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第八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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