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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风波
他倏地一愣,有些怅然:“姑娘还是唤我相随吧。”
“好的,小随。”
他无奈,自是任我叫去。
我把车帘拉下,咬着嘴里的酥饼转移话题,叹气:“哎,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给人做牛做马打工的那种本事,我连做个饭炒个菜都不会,以后都不知道谁愿意娶我哟。”
其实这话我也是故意说给他听听,让他尽量觉得我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幸运的话,说不定能吃到他做的饭菜。
我把嘴里葱香味十足的饼子咽下,志气满满道:“所以我想好了,我以后还是要多多攒钱,然后雇几个婆子,专门为我做饭做菜,我还没怎么吃过这里的家常菜呢,早饭也是经常糊弄过去。哎,说到这个,我其实起得也比较晚,不怎么需要吃早饭。”
“哎,”这下换他叹气了,“若水苑似乎已断烟火一月之多了。”
诶,他去过我的别院?我悄悄觑他,嗅觉如此神敏,果真是屠山?派蠹母之子?
“常言道面由心生,小随长得这么好看,心肠肯定是极好的,”我凑到他面前笑道,“不会忍心看着我饿肚子吧?”
他现在好像不再排斥我的靠近,很宽容地道:“若是饿了,和我说一声。”
“好,”我喊他,“小随。”
“怎么了?”
“其实我刚刚,”我尴尬地指着腹部,笑了笑,“没吃饱。”
一路来,除了刚出扬州几条宽敞平稳的官道,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坐着马车在这些泥路上颠颠簸簸,其实也是很不舒服。一转眼,我们已经来到了孟州,生生花去了我们半月之期。
我们有时候也会在户外搭建一些简易的睡处,甚至还会躲进破庙里避避雨。条件说艰苦也艰苦,但是行走江湖之人,不会在意这些。
途中流絮找过我几次,我问他方仕年的情况如何。他说尚在昏迷,时好时坏,具体有没有可能醒来,要看方仕年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流絮的寻人能力是很强的,无论我和单相随走到哪里,他似乎总能在一个特定的时段找到我,并让我简单知晓方仕年的情况和他下一次与我会面的时间。
这日,他依然是匆匆而来,带来的确是好消息,脸上也是很欣喜:“方太傅醒了。”
我看着在马车内浅寐的单相随,问流絮:“有什么线索吗?”
“方太傅知道是你救了他,坚持要见你,不见到你怕是不肯轻易松口。”本来是为获取信息不择手段冷面无情的锦衣卫,面对这样一个好不容易躲过一劫的病人的固执,流絮竟然有些无奈。
“他会说的,”我把手里的书信叠起,给流絮,“你把这封短笺交予他。”
他收起信,看着我想了想还是说:“宁世子上次折返回去找你,被宁夫人发现,目前已经被禁足在宁侯府内不准随意出入。”
和我说他干嘛,他自作孽,不可活。我倒要看看像他那样坐不住的人,这次要怎么样才能逃出他老娘的五指山。
我眼都没抬,像没有听到一样。
“你这次出来,千殇也是做了好一番挣扎。”
“哼,他还想关住我不成?”有胆尽管来试试。
“你们两个之间不能好好说清楚吗?”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让他闲下来,你给他多送点女人,说不定哪天他就忘了我。”也放过了我。
“你……”流絮似乎觉得我有些冥顽不灵,不懂尹千殇对我的感情,不再劝我。我看他才是被蒙在鼓里,他几时又懂得了感情一事?
流絮,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尹千殇根本不是爱我,他只是觉得我有意思,好玩,你懂不懂?
“我这番折腾,出了艳雀楼,竟然是要朝甸州那边去,”我撇开话题,有些好笑,“哎,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偏要受这些日晒雨淋之苦。”
他知道我说的是那条捷径,于是告诉我道:“太子现在就在甸州,你们此去务必小心。”
难不成他还会杀了我们不成?
“正好,我过去也正好去见见他,看能不能帮到你。”
他没有质疑我的话,似乎对我说的随随便便就能见到当朝太子并不觉得奇怪。
“谢谢。”
“谢什么,要是太子想杀我,你也要保护我的嘛。”
他听我这么说,眼里明浅几分,很帅气地对我一笑。
吃过晚点,流絮告辞离开。
小随虽然没有什么洁癖,但依旧是受不了一点脏污。每日无论歇脚在何处,都会跑到附近最近的水域去清洗浴身。
而我身为女子,自然是不好意思比他还脏,有时也会跟他一起去寻浴处。
这天夜里,我先在远处等他洗完,不打算换外衣,抱着自己的两件里衬跑到清水湖旁脱衣服。
褪尽衣衫,我将自己缓缓没入湖水。凉水沁入骨髓般湿润了身体,在我肌肤旁游走。
月亮此时已经升起,皎洁的月光洒在湖面上,月亮似乎掉在湖底,随着我的游动,一阵银色的光在我的脸上泛起波澜。
正洗着,水里突然冒出一张脸。我惊讶之余后退,把脖子全然没入水中。待看清那张出水俊润闪着水光的脸,我捂嘴出声:“小随?”
他看到我后,也慌乱在原处,不知所措看着我的脸。
小随在这儿,那刚刚过去的人是谁?
我忙对他做一个噤声和抹脖子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靠近他,把他连人带头拉到水里。
不一会儿,我们看到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岸边,他们捡起我们的衣服,目露凶光,语气不善:“一定还在这附近。”
他们扔下我们的衣服,在湖边仔细搜了一圈。然后在带头几人的手势下,有计划地一组组退走。
“呼——”我们从湖里出来,我对单相随说,“你先上岸。”
看我背过身,他领会我的意思,上岸着衣完毕,对我这边掷来一粒石子。
我转身看他离去,我立马朝岸边游过去,刚要探手取衣。那群黑衣人似乎早已经埋伏好了一样,突然从两侧草里跃出。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我?
丫的,选在这种时候攻击我,真不要脸。
我见状忙随意扯了两条外衫,双腿对着湖岸一踢,立马沉入湖底。再出来时,水花溅落,我腾跃空中,身上已经套好简单的白色衬衣,湖水虽使得湿衣紧紧贴着我的身体,但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双腿走风下,我轻轻落到岸上,对着他们大骂:“一群登徒子,想看女人洗澡想疯了?”
他们根本不理会我的话,提着手中单刀直直上前攻来。
我立马迎对,衣服上的水珠随着我的动作飞向四处。十招过后,衣服渐干。
单相随好像也被黑衣人困住,听到我这边的打斗声,退回湖边,与我汇合。
黑衣人似乎接到死命令,不把我们杀掉无法回头,通通下了狠手朝我杀来。
对方的实力个个不弱,费力先解决掉几个,我们顺手抄了死人的兵器,慢慢与他们磨将杀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弯月细刀在轮转划过,解决掉了欲要上前的四人。一刀带过的血水溅洒在地面和丛叶上,血刀噌噌环回,回到一人手上。我们望向出手相救之人,是突然出现的流絮。
没时间问他为何回来,只得先消灭眼前剩下的敌人。
月光下刀光剑影,交错迷眼。这场交战,没有呐喊和厮杀声,只听得铁器刀刃相撞和血肉布帛撕裂的声音,就像是一场不出声的生死游戏,十分诡秘。
随着流絮加入战斗,黑衣人很多,上前与我们过招好几波,短时间内根本不能速战速决。
他们均匀缠杀对付我们二人,但见我们武功不弱,即使多人围攻,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看着战况受压,一时间,与我打斗的人忽然纷纷掉头集中攻向单相随。
单相随没料到有如此突发变故,一时间应对不下。我心道不妙,立马飞身上前,踩住一人,借力力,踢断两侧之人的脖子。可惜对方倒攻之人太多,我已经来不及堵住伸向单相随的几把冷器。只好扬手拾了一把沙土,覆盖他们的视野,又把稍粗些的石子,各自掷向对手的手腕。
我才跳到单相随身后,左侧松林里瞬间飞出几枚暗器。我抬刀来挡,右侧深幽处同时也突出一众暗器,我又被逼离小随几步。
不知何时,剩下的专心对付单相随的人早已有计划般一一撤走,现在所有的暗器都直直针对我而来。我这边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一枚极其尖锐的暗器再从一侧丛中飞出,这次是往单相随而去。
看着在空中急急穿梭而去的暗器,那一刻,我忘了自己怎么了,突然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过去为他挡下这一击。
尖锐的玄铁深深扎入我的左肩,惹得我我痛呻一声。几点血珠溅到单相随的脸上,他转脸见我肩上血口,心惊。顿时,一阵青雾在丛中腾起,那青黑黑暗之处的树干上坠下几具七窍流血的死尸,皆为暴毙而亡。
这是……小随干的?
他忙抱着我吃痛的身体,并迅速点下我前胸后背两处穴道,查看我的伤口。
见我受伤 ,流絮也十分焦急,
“你怎么回来了?”我看着急急而来的流絮,想要细问他,可是暗器上好像有毒,我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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