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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客命归
晨阳东升,卯时三刻。
荷花谷附近的树林中传出鸟叫声,晨露将茅草屋房顶上的茅草浸湿,院子中的红玫瑰、康乃馨、米红康乃馨、郁金香、牡丹、白山茶、剑兰、毋忘我、鸡冠花、雏菊、蝴蝶兰、紫丁香、风铃草、金雀儿、石竹、百日草、白茶、橙花、矢车菊、千日草、杜鹃花、栀枝、凤仙花、大丁香、绣球花、惠兰等已经含苞待放。微风袭来,一阵幽香隐隐飘散开来。
厨房的烟囱处,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也在微风中飘散开来。
门“吱”的一声响,晨曦从房间里出来,看着院中的景象,又瞥了眼厨房的方向,他嗅了嗅饭菜的香味,是平日里自己爱吃的几道菜:桂花糯米藕、莴笋炒腊肉、油炸小咸鱼、红豆大米粥。
闹闹从屋子里面出来,站在门口处伸了伸懒腰,它抖动了下鼻子,也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味:“主人怎么起的这么早,好香啊。”
晨曦问它:“小榛果可有好些了?”
“好多了,就是最近孕吐的厉害,等下吃过早饭,我准备去附近的树林摘些桑葚回来,我记得你们人类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酸儿辣女,希望这次儿子、女儿一下全有了。”
晨曦忍不住轻轻弹了下闹闹的脑壳:“你这鬼精灵,我听闻松鼠一年产崽3次,雌松鼠妊娠35到40天产崽,每次产4到6只。第2年后每胎可产5崽到10崽。如此数量算下去,我和夜宴岂不是要抚养你们一家几十口了?”
闹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们很好养活的,你看平日里我和小榛果吃些核桃、松子和榛果就好了。”说着,它拿起晾晒在茅草屋外窗台上的几个核桃,蹦蹦跳跳的回了屋子。
它刚走,夜宴一手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晨曦站在廊下,眼神里满是心疼:“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起来这么早?仔细在廊下站着吹风冻坏了,走吧,进屋吧。”
夜宴走到晨曦跟前,晨曦和他一并回了屋子。
吃早饭时,夜宴问晨曦,昨晚夜探自己梦境的事情,晨曦见瞒不过了,只好一五一十的和他说了,而且将自己在梦中所见所想也一并和夜宴说了。
夜宴听着,不禁皱起眉头:“你通过地上的脚印,有怀疑的目标了?”
晨曦点头:“嗯,那年西域进贡了一些上好的贡品,父王让我挑一些入眼的送去五王叔府里,我送去时,正巧才下过大雨不久,地面上都是湿的,所以人落脚时会有深深的脚印,送过礼后,我带人出府,与府里的一个跛脚的下人擦肩而过,我记得很清楚,那人的脚印,脚掌心处是镂空的,说明此人的脚掌受了伤,我昨晚进入你的梦境,看到了夜家惨案,试图寻找着凶手有无留下线索,那枚留在马棚附近地上的脚印让我想起了那年我在五王叔府里见过的那个人。”
夜宴听的满脸惊喜,撂下碗筷:“那一会儿吃完饭,可否将他的样子画下来?我记得你过目不忘的。”
晨曦苦笑:“画他的样子倒是简单,他左脸颊有颗痣在什么位置我都记得,只是不知道这个下人是在五王府,还是王宫里呢,又或者早就被五王叔灭口了?”
夜宴觉得有了画像,找到他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就算死了,也会留下些线索。
晨曦不敢耽误时间,吃过早饭,来到案桌旁,开始凭借记忆画起“凶手”的画像,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晨曦的画像画好,如同真人一般逼真,他看着画像上的样子,仔细想着前几年和此人擦肩而过的情景,确定无误后,喊夜宴过来看。
夜宴走了过来,自晨曦手中接过画像,仔细的观摩着。
晨曦指着画像上的男子和夜宴说:“此人个子不高,比我矮上半头有余,体型中等,皮肤有些偏黑,左脸颊有颗很明显的痣,你看看你可认识?”
夜宴摇头:“我回到家时,这帮贼人已经离去,纵然我在,想必他们也是穿着夜行衣,看不到真容的。”他将画像卷起:“有了这个,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他。”
为了早日捉到凶手,晨曦和夜宴安顿好闹闹和小榛果后,准备了些干粮就上路了。
从荷花谷到南齐都城需要走一天的路程,乘坐木轮车的话大约需要一个时辰,而御剑飞行半个时辰足以,但因晨曦伤势没有完全好,所以他二人决定乘车去往南齐都城。
五贤王旧府邸。
晨曦和夜宴等候在后门口,准备等里面出来人时,拿着画像一问,如果此人在府邸,当晚动手解决了他,如果在宫中,他二人再想办法进宫杀了他,但是无论如何,在杀他前,都要问出幕后的指使者是谁。
等了好半天,后门处终于出来一个端着簸箕倒垃圾的人,夜宴幻化出傀儡人,上前将此人控制住,晨曦打量了下四周,确定无人后,上前盘问。
倒垃圾的下人小六子被傀儡人按在墙壁处动弹不得,脸贴着墙,嘴里喊着:“好汉,饶命啊。”
夜宴警告他:“小点声,免得我失手伤了你。”
小六子被吓得立刻缄默,夜宴将晨曦画的凶手画像拿给小六子看,问他:“你可认识?”
小六子看着画像,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认识。”
夜宴追问他:“如今他在五王府供职,还是王宫?”
“主子登基后,本想让他在御前伺候,但是他说自己腿脚不便,所以留在了五王府。”
夜宴继续追问:“那他现在可在府中?”
小六子摇头:“这几日我没有看到他,或许是为小主子办差事去了吧,小主子虽然贵为南齐的王上,但是依然还在用府里的门客为自己办一些私事。”
夜宴和晨曦对视了下眼神,两人觉得小六子说的大体都是真的,但担心就此放了他,他转头会将今日之事告诉给晨华,所以将他打晕后,掩藏在了后门不远处的大树上,穴道会在24个时辰后自动解开,这期间他在茂密的树叶后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就在晨曦和夜宴离开的一个时辰后,小六子通过筋脉逆转之法将身上的穴位解开了,原来这小六子虽然武功平平,但却精通筋脉逆转之法。
小六子瞧着四处无人,从树上爬了下来,然后快速跑回了五贤王府里。他向晨曦和夜宴所说的,门客此时不在五贤王府里倒是真的,一直在为晨华办事也是真的,只是他没告诉晨曦和夜宴,门客们出行是有记录的。
小六子将晨曦和夜宴查找门客一事告诉给了管家,管家立刻飞鸽传书给了王宫的晨华。
此时的晨华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本就不喜欢政事的晨华这几日被各个郡县呈上来的折子折磨的心烦气躁,垂着头,身子半趴在案桌上,他撂下手里的折子,伸手去端一旁的茶碗,看到茶碗里的茶水已经没有,更加的不耐烦了。
“人都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宫殿大门被推开,太监阿德进门,他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来到晨华跟前,未等晨华开口发落他,只见他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小纸条递给晨华,晨华接过:“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说完,打开了纸条,看到了管家写在纸条上的话。
“他们怎么会查到门客头上呢?”
小太监等候在一旁,见晨华踌躇半晌,小声献计:“王上,不如派人将门客。”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呲牙咧嘴的表情。
晨华冷笑:“这法子虽然愚蠢了些,但是也算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你去将阿照叫进来。”
阿照领了晨华的命令,当晚便埋伏在门客回家的路上。
一更时分,大街上无行人,风吹着几张碎纸飘然升起,时起时落。阿照带人埋伏在屋顶上,静观着周围的一切。
只见远处一个高高的身影走来,来人穿了一身褐色的衣服,头戴斗笠,硕大的帽檐挡去了半张脸,快要走到阿照所在的房屋跟前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哪路高人?现身吧。”
街道两边的房顶上,阿照带着数十个蒙面之人从房顶下飞身落下,各个身着黑袍,手拎武士刀,弯腰迈着小碎步,朝着门客的方向急速前进。
门客抽剑欲与众人拼杀。
最前面的阿照飞身一脚踹中门客的肩膀,门客后退了七尺,立足未稳,阿照又是一刀,门客急忙躲闪,后背衣角被削掉,门客飞至墙头,阿照穷追不舍,门客转身对敌,力量悬殊节节败退,门客躲闪不及一脚踏空从屋顶坠下。
待他落地后,众人将他围成一团,数把刀剑抵住了他的脖子。
门客见状,料定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他转动着眼珠,手从背后捡起了地上一枚石子:“我想死的明白,究竟是何人想要我的命?”
阿照没回话,一声令下,所有杀手将刀剑刺进了门客的胸膛,顿时他便口吐鲜血。
一众黑衣人离去。
待他们走远了,已经闭眼的门客突然睁开眼,拼了最后一口力气,利用手中石子抛掷在阿照身上,顿时他的袍子被锋利的石头割破了几道丝线,随着风的方向吹向了门客,门客拼命的伸手够着攥住了丝线,嘴角挂着微笑死去。
第二日清晨,门客的尸体被街上的小摊小贩们发现后,立刻通知了他家人来认领。
晨曦和夜宴通过画像上的线索找到门客家时,他家门口已经挂起了丧幡,门客府里的两个下人们,穿着黑大布长褂,腰间扣着老大厚重又长又阔整段白布做成的一根腰带,弓着腰,站在大门口处招待前来吊唁烧纸的宾客们,院子里的长凳上坐着八名“鼓乐手”,正在吹吹打打的奏着哀乐。
夜宴惊呼:“糟了。”
说完,他和晨曦大步朝着里面走去,门口招待宾客的下人误以为他们是门客的朋友,所以递了他俩两条白布条。
院子两侧是吹奏哀乐的“鼓乐手”,中间是僧侣在念经超度,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纸马车、纸钱、纸伞、纸船什么的。
晨曦和夜宴往里走,看见了停放的棺椁,棺椁里的人正是晨曦当年所看见的人,晨曦确定是他后,和夜宴点了点头。
这时,门客的内人从后堂过来查看,见晨曦和夜宴面生,问他们可是她丈夫的朋友?晨曦佯装和她套近乎,添枝加叶的说自己和门客如何如何认识。而夜宴则趁着这个时机,在尸体上寻找着线索。
出了门客府邸,夜宴拉着晨曦去了一旁无人处。
晨曦问他:“刚刚可有发现?”
夜宴将门客手里的丝线拿给晨曦看,晨曦一眼认出此衣物乃是宫中所用布料。
“看来我们得进宫一趟了。既然他们在我们之前找到了门客,对他下手,我家灭门一事,此人一定参与了,只是现在他被弃车保帅。”
晨曦轻叹气:“只是,这个帅是谁呢?会是晨华吗?”
“我们找了一天了,这会儿也快子时了,先在附近找家客栈住下吧,待明天我们找个时机进宫一趟,看看这丝线的主人到底是谁。”
说完,晨曦和夜宴的身影消失在大街上。
晨华虽然派人杀了门客,但尤为不够,他担心晨曦和夜宴根据门客会查到宫中,所以又命身边的太监连夜在南齐王宫的宫墙上洒下化骨夜磷粉。
起初小太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王上,每一处都要撒上吗?”
“对,每一处,我绝不能让他们活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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