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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话语
公甫早醒来,便在大堂等着碧莲和宝山。想着碧莲和宝山先来行礼问安。毕竟每日看着仕林来请安,如今自己也有了这个待遇。
“宝山,昨儿个睡得可好?”看着宝山和碧莲走了出来,问道。
宝山看着公甫,笑着答道:“睡得可好啦,岳父大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早?”公甫看着天色,说道,“现在还早,都快到晌午了,是不是又起晚了?”
宝山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公甫看了一眼碧莲,说道:“好啦,睡这么久,肚子也饿了。”
碧莲走到公甫身边,说道:“爹,哪有到晌午啊。我难得回来,不就多睡了一会儿嘛,瞧您说的。”
公甫捋了捋胡须,嘿嘿一笑道:“你这丫头,快,坐下来用早饭。”
宝山望了一眼四周,问道:“岳父大人,舅父、舅母和我家师父出去了?”
公甫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啊,早就出门上药铺去了。”
“爹,吃完饭,我能去药铺看看吗?”碧莲凑到公甫跟前,似有祈求地样子看着公甫。
公甫愣了一下,摆手说道:“不行,你好不容易回家,就把爹一个人扔在家中?”
宝山望着公甫,笑了笑说道:“岳父大人,不然,我们一块儿出去走走?”
“爹,我出门给您买桂花糕,可好?”碧莲突然拉着公甫,娇嗔道。
公甫指了指碧莲的鼻子,说道:“你这个丫头,还真是机灵鬼,就知道我爱吃桂花糕。”
“哎,你们是要去哪儿?”媚娘扶着娇容,走了出来。
碧莲起身,走到媚娘与娇容身边,莞尔道:“娘、媚娘姐,可用了早饭?”
媚娘温和一笑,点头道:“已经用过了,见你们睡得正香,就没有让谷儿这丫头叫醒你们。”
碧莲低下一笑,没有作答。
宝山看着媚娘,说道:“我和娘子商量着,要不要去药铺看看舅父和舅母呢。”
碧莲扬了扬手绢,说道:“我呢,一直未见过舅父和舅母济世活人呢,我也想去开开眼界,眼下不是有这个好机会,可得去瞧瞧。”
媚娘望了一眼公甫和娇容,说道:“姑父、姑母,我也想去。”心中一直以这个婆母为榜样,她的生活点点滴滴都在影响着自己,自己也在学着怎么做一个好媳妇。
这个时候公甫倒是松了口,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路上小心。”
媚娘点了点头,随即又望向娇容,这个家还是娇容说了算。
娇容看了一眼碧莲和宝山,又望向碧莲,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路上可千万要小心。”娇容毕竟还是担心媚娘,碧莲曾经小产,希望此事不会再出现。
媚娘微微行礼,莞尔一笑道:“谢谢姑母!”
碧莲拉着娇容的手臂,安抚着娇容说道:“娘,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媚娘姐的。”
“去吧,记住,要早些回来,一块儿吃晚饭。”娇容也只好作罢,毕竟媚娘是素贞的媳妇,也不好多说什么重话。
碧莲和宝山点了点头,笑道:“是!”
一路上,碧莲搀扶着媚娘,宝山一人心无旁骛地看着街边的小贩,听着叫卖声,总想着什么都买回家。
碧莲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前面的铺面,说道:“哇,那里好多人呀?”
媚娘看着眼前的一幕会心一笑,拍着碧莲的手,说道:“那就是公爹与婆母的药铺。”
宝山惊奇道:“怎么会这么多人?”
“公爹与婆母这一次是义诊,好多都是外地来的,大多数都是几十年的老顽疾了。”听素贞和许仙回府说了许多,媚娘也是知道不少。
碧莲点了点头,说道:“哦,那舅父和舅母岂不是很累?”
“是呀,这个年纪本想着享受天伦的,可还是愿意付出这么多,救治天下。”宝山此刻也是更加佩服许仙和素贞的作为。
媚娘一脸钦佩,说道:“是啊,这才是公爹与婆母的可敬之处,也是我们值得学习的。”
碧莲拉着媚娘的胳膊,说道:“媚娘姐,我们进去瞧一瞧,你小心脚下啦。”
媚娘也握着碧莲的手,莞尔道:“是。”
“舅母!”看着忙碌的倩影,碧莲还是上前,叫住了素贞。
素贞回头见是碧莲,忙招呼道:“碧莲,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碧莲迎上前,挽上素贞的胳膊,莞尔道:“一直就想着来药铺看看的,看看舅母和舅父治病救人呢。”
素贞抬眼瞬间,看见宝山和媚娘,莞尔道:“宝山,坐。——媚娘,你也来了?”
媚娘点头行礼道:“婆母!”
素贞冲着媚娘点了点头,拉着媚娘关心地说道:“媚娘,你怀着孩子,可别太累了,先坐下歇息歇息吧。”
“好!”媚娘点头一笑。
素贞见三人坐定,便嫣然笑道:“来,都坐,别愣着啊。——吟儿,替他们上茶。”
吟儿点了点头,说道:“好!”
素贞握着碧莲的手,问道:“碧莲,入住戚府,做了大娘子,可还习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舅母说。”
碧莲对着素贞甜甜一笑,说道:“谢谢舅母,一切都好!”
青儿拿着包好的药,走了出来:“哎,碧莲,嫁做人妇,脸上的喜悦,终究还是没有藏住?”
“青儿,多嘴!”素贞别过头望着小青,笑道。
青儿笑而不答,只是看着碧莲。
碧莲望着屋内一大群病患,问道:“舅母,怎么会有这么多病患呀?”
素贞点头,嫣然笑道:“是呀,不过这些,都是旧疾的病患,拖久了无钱医治。现在是趁着义诊的日子,才来救治的。”
碧莲望着素贞,又探了探脑袋,看了一下许仙,许仙正在专心致志地替病患号脉,问道:“舅母,以前只听说过舅父和舅母义诊,没想到现在还能亲眼目睹。”
宝山也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说道:“是呀,舅父和舅母的仁心仁术,如今已传遍大江南北了。”
青儿看着碧莲和宝山,笑着说道:“你们呀,净会挑好听的说,与你们舅父一般。”
素贞看着青儿,说道:“你呀,就会贫嘴。——媚娘、碧莲,你们在这里歇歇吧,我和你们青姨去招呼病患。”
碧莲起身,说道:“舅母、青姨,让我来帮你们吧。”
青儿摆了摆手,说道:“还是不用了,你还是乖乖坐在这里吧。”
碧莲嘟了嘟嘴,笑道:“哎呦,青姨,你也别小看我啦,其实我也会的嘛。”
青儿扑哧笑道:“你会?你可别像你爹一样,随便就给人家加甘草。”
素贞看着青儿,摇头苦笑着。
碧莲扬了扬手绢,自信道:“青姨您放心吧,我不会的,只要您教我,我就会用心学的,哥小时候也常教我认字了,说我学得可快了。”
素贞拍了拍碧莲的肩膀,莞尔一笑道:“好吧,碧莲,你就跟着我吧。”
碧莲上前,挽上素贞的胳膊,笑道:“是,还是舅母好。”
“香巧,这些天去了陈府,可有什么不习惯的?”二奶奶抚着香巧的秀发,关心地问道。
香巧低下头,抿了抿唇,莞尔道:“娘,女儿一切都好,府中上下都敬我,您就放心吧。”
二奶奶拍着香巧的手背,点点头,笑道:“那就好,那你和玉俊,可要加把劲,早日为我和你爹添一个外孙。”
香巧抚着脸颊,红着脸,低声说道:“娘,瞧您说的,这种事,不能急得嘛。”
“哎呦,傻丫头,都成亲了,害羞什么?”二奶奶看着香巧,继续说道,“夫是天,妻是地,天做盖,地做底,有盖有底方成器啊。”
香巧抿了抿唇,没有作答。
“舅父!”碧莲一进门,就看见许仙,问候道!
许仙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道:“碧莲、宝山,你们怎么来了?”
宝山呵呵一笑,说道:“早就想着来舅父的药铺瞧瞧,今日带着娘子,一起来学学学医之道。”
许仙一时来了兴趣,问道:“哦?宝山对医学也有研究?”
宝山望了望素贞,又看着许仙贫嘴道:“是对舅父和舅母的医术有研究。可惜,我笨头笨脑的,这些什么都不会,只会拳脚功夫!”
素贞看着热血方刚的宝山,温和地说道:“年轻人志在,就很好!”
许仙走到素贞身边,笑道:“那娘子,我们的志气也很高咯?”
青儿噗嗤笑道:“嗯,可是很高,济世活人嘛!”
许仙指了指青儿的脑门,说道:“你呀,明知我话里有话,你还故意这样说我?”
青儿望着许仙,故意找借口推脱道:“哼,不和你说了,有病家上门了。”
青儿避开许仙的眼神,故意找来托词。
宝山跟着碧莲,学着素贞的样子,为病家倒水,年长者和重疾者也安排在第一个。
素贞看着宝山和碧莲莞尔一笑,点了点头,示意二人学得很快。
忙碌的时候,不觉得时光飞逝。一下午的时间悄然流过,许仙和素贞安排好药铺的事,便带着宝山和碧莲、媚娘一同回府。
一路上六个人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
回到府中,饭菜早已摆好了。
仕林第一个走上前,搀扶着媚娘笑道:“娘子,累了吧?快坐下,吃饭了。”
“来来来,大家都坐下,开饭了。”娇容挥手看着大家,呼唤着。
公甫一坐下,看着这一大桌子的菜,嘴上直啧啧作响。
许仙望着公甫一副不公地模样,既好笑又无奈,问道:“姐夫,您今儿个是怎么了?”
公甫故意摆着一副酸样,叹气道:“唉,只有这一大家子坐在这里,才这么丰盛。”
青儿偏着脑袋望着公甫,笑道:“姑老爷,您可是嫌以前没有好酒好肉顾着您?”
公甫抬头,无意间撞见了娇容的眼色,一个劲地摇了摇头,说道:“哎,也不是啦。我呢,只是想,这一大家子难得团聚,碧莲这丫头,这么久才想起爹娘来。”
碧莲嘟了嘟嘴,不服气道:“哎呦,爹,我又不是串门走亲戚,我既然嫁做人妇,自然得遵守夫家规矩咯。”
公甫这下来劲了,问道:“哦,这就说明,你心里只有宝山,没有爹娘咯?”
公甫的醋意,惹得大家埋头偷笑。
宝山忙做起解释,说道:“岳父大人,不是这样的,我和娘子早就想拜访来着,只是,女儿回门不是有规矩吗?”
公甫瞬间被问得哑口无言。
娇容瞪着公甫,说道:“你呀,碧莲一回来就爱起哄,快吃饭,都凉了。”
公甫嘿嘿笑道:“乐一乐嘛。”
素贞望着媚娘,笑道:“媚娘,这鸡汤是婆母特地吩咐厨房做的,你怀有身孕,一定要多喝点。”
媚娘接过碗,对着素贞莞尔道:“谢谢婆母!”
许仙顺势给素贞夹了菜,俩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一切都在眼神里。
仕林看着二老,无限钦佩和尊重油然而生。
娇容看着低头吃饭的宝山,说道:“宝山,别愣着啊,吃菜呀,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套。”
仕林知道宝山的心思,这么多好菜,没有好酒很是可惜。连忙起身,拍着宝山的肩膀,笑道:“哎,宝山,是不是想喝酒?”
宝山愣了一下,又别过头去望了望碧莲,碧莲只是低头吃饭没有说话。
见宝山一直盯着自己,碧莲抬头看了一眼宝山,今日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又是家宴,便故意笑道:“哎,看我做什么,仕林哥是问你呢。”
许仙只是笑了笑,又看出宝山的无奈,连对宝山问道:“宝山,喝酒是得征求碧莲的意见,要不然,怎么有人送你回去了?”
许仙一番话,大家都在窃窃私笑。
宝山倒是一点也不在乎有没有人送他回去,大不了,直接在许府睡一晚,只怕负了碧莲,自然是想着一切都依照碧莲的意思。
“哎,喝醉了倒没什么,师父可以替我解酒。”宝山的快言快语,让青儿来不及接招。
青儿烟嘴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碧莲不搭话,我可不敢。”
“官人,人家年轻人喝酒,那是应该的,你跟着掺和什么?哎,莫非官人,你也想喝酒了?”素贞无奈一笑,又对许仙问道。
青儿使劲点了点头,说道:“姐姐,我看许官人八成是馋了,是想喝酒呢!”
许仙指了指青儿,说道:“你呀!”
望着许仙的着急样,青儿掩面偷笑。
娇容看了一眼公甫,公甫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宝山,知道公甫也好喝酒,娇容便说道:“你啊,就是嘴馋,昨儿个的回门宴也没喝够啊。”
望着公甫地谗样,许仙也是酒瘾犯了。素贞冲着吟儿点了点头,吟儿明白,立刻取来酒。
接过酒壶,素贞看着娇容,说道:“姐姐,宝山和碧莲也难得回来,既然姐夫和官人愿意对饮,小酌两杯也无妨的吧?”
娇容看着素贞,先是摇头苦笑,复又点头说道:“好吧,大家聚在一起,也可。你姐夫身子大不如从前,就少喝点吧。”
许仙看着娇容和公甫,说道:“姐姐,姐夫知道自己的身子,自然不敢贪杯的。我们难得聚在一起,小酌几杯也甚可。”
公甫自然第一个乐意,笑道:“好啊。”
许仙接过素贞手中酒壶,点头道:“娘子,还是我来吧。”
素贞回头,望着吟儿和绯儿,说道:“吟儿、绯儿,你们先去拿几个酒杯吧。”
吟儿、绯儿嫣然一笑:“是!”
仕林拍着宝山的肩膀,心里也很是开心,笑道:“宝山,我们好兄弟一定要尽情开饮,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宝山笑了笑,拍着胸脯说道:“好啊,今日,一定要开怀畅饮。”
看着憨厚老实的宝山,许仙心里一直遗憾,没有给仕林添一个弟弟或妹妹的,此生,幸而有宝山这样的好兄弟。
饭后,大家坐在一起,茶语闲聊。
娇容拉着碧莲坐在一起,又笑着问道:“碧莲啊,这一次,可是亲眼看见舅父和舅母济世活人了吧?”
“是呀,看着这么多人,舅父和舅母也挺辛苦的。”碧莲先是开心,后又有些心疼素贞和许仙。
许仙只是笑了笑,对碧莲说道:“这一次,我们可逃不掉济世活人的宿命了,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便是最开心的。”
青儿对噗嗤一笑,直言问道:“许官人,莫非你想过临阵脱逃?”
许仙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临阵脱逃?我许仙这一辈子最乐于的就是医药之事,还有娘子从旁协助,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敢临阵脱逃!”
素贞莞尔一笑,拉着青儿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说道:“青儿,你呀,时隔二十几年,总是爱拿官人说笑。”
青儿掩嘴,回头望着偷笑不已地许仙,突然说道:“我不逗逗许官人,就没有人陪他一起乐呵。”
仕林和媚娘在一旁偷偷笑道。
许仙望着青儿摇了摇手指,故意说道:“哎,小青,这句话不对,我一人也可以乐呵的。”
娇容走上前,拉着素贞的手,说道:“弟妹,你看看他们,真是越老越有活力。”
公甫捋着胡须,插嘴道:“老小老小,当然是越老越小哦。”
青儿故意看着许仙,轻笑道:“没想到许官人,还能自己一人乐呵!”
仕林上前望着青儿,调侃道:“青姨,其实,我们也可以陪我爹一起乐呵的。”
青儿瞪着仕林,说道:“仕林,算青姨白疼你了,居然还会跟着你爹,一起贫嘴了。”
仕林一听这话,连连摆手。
素贞和许仙相视一笑,其实二人最想过得就是这般日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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