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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传第八十回:银色的记忆
十月份的时候,凯茜总算回归了。美娜、西索还有美娜的恋人沃克,特意前往火车站等她。然后几个人一起吃了饭,算是给凯茜接风。席间沃克热情地邀请凯茜去他家里做客,凯茜应允了。两人说定了具体的时间之后,沃克和美娜就找借口提前走了,将空间留给这对久未见面的师徒。
不过半年多的功夫,西索就长高了不少,人看起来也比以前成熟了一些。相比之下,凯茜就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这让凯茜想起了一句俗语,小孩真是一天一个样。虽然西索不算很小了,但在凯茜的心里,他就是小孩。
看西索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委屈,凯茜叹了口气。“我回来了。”她这样说,一边弯腰给了西索一个拥抱。
突然被凯茜抱在怀里,西索一时呆住了。一时间,他的脑袋里想了很多。想起分别之前凯茜对他说很快回来,想起半年多来惶惶不安的等待,想起半夜梦到自己被凯茜丢下惊醒时满头大汗。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凯茜连个消息都没传过来,他真怕自己就这样被丢下!
“是……真的……师傅……师傅!”仿佛才确认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西索如梦初醒般大声叫着,一双小手紧紧回抱着凯茜。多少次在梦中见到凯茜微笑着向自己走来,一睁眼却发现一切只是一场空,只能望着空荡的房间发呆。多少次梦到凯茜远走的背影,任凭他如何追逐距离都越来越大,在深深的惶恐中惊醒,然后安慰自己,那只是梦,师傅一定会回来。
西索真怕眼前的凯茜也只是一场梦,他怕自己随便一动,梦就碎了。但是那怀抱冰凉的温度,还有凯茜衣服上尘土的气息,刺激着他的神经,告诉他这是真实的,不是梦。激动之下,其他所有的情绪都不翼而飞,只剩下对凯茜的思念。西索紧紧地抱着凯茜,没有发觉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感觉到怀中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凯茜觉得有些不对。放开手,对着西索看去,就发现小徒弟的脸上淌满了泪水。莫名的,凯茜感到有些难受,说不上是愧疚还是不忍。她伸手轻轻拭去西索脸上的泪水,然后说道,“抱歉,去了那么久,让你担心了。”
“我哭了?”西索愣了愣,然后伸手抹了一半脸,这才发现自己落了泪。想到凯茜就在眼前,西索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他怎么能在师傅面前哭呢?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让师傅看见他软弱的样子!西索几下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朝凯茜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师傅,欢迎回来!”
凯茜顺势摸上西索的头,那熟悉的柔软触感让她展开笑颜。凯茜觉得,自己还是蛮喜欢西索这个徒弟的,虽然偶尔让她头痛,但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享受着凯茜的摸头,西索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只有在凯茜面前,他会像个小孩子。也只有凯茜,会让他乐意被摸头,其他的人,没有这样做的资格。
……
凯茜回归之后的日子过得非常惬意。她先是在沃克家做客住了几天,他家的厨子手艺不错。虽然对吃的没什么要求,但不得不说在遗迹的那几个月里伙食实在太差劲了,真搞不懂金那家伙怎么能吃得那么津津有味!
除了伙食方面之外,沃克本人的表现也值得称赞。凯茜认为,沃克是把她当成妻子的娘家人来看待的。在那一个星期里,沃克做导游带她逛遍了整个米达尔市。当然,美娜跟西索也一起,凡是稍微有名点的景点都被四人游览一番。
凯茜在沃克家做客是带着西索一起去的,应西索的要求,她许诺除非必要不然不再分开行动。在沃克家居住的期间,沃克的双亲出现了一次,他们是专程来考察沃克的生活的。既然美娜跟他们师徒在那里做客,少不得要互相认识一下,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凯茜发觉沃克的父母对美娜跟沃克的事并不赞同,却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于是不着痕迹地在二老面前时不时提一点美娜的优点。
凯茜毕竟是出生于大家族的人,且她从小就被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社交方面的本事自然不差。经过她的一番好言,再加上美娜也还算配合,沃克的父母对美娜的态度转好不少。送二老离开的时候,凯茜发现沃克在后面一个人偷着乐,想也知道是因为成功消去了父母对美娜的偏见感到开心。其实,在几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凯茜就明白了沃克邀请她来做客的真正目的。不过对于沃克的这点小算计,她并没有往心里去。虽然被人利用了,但凯茜很高兴能帮到两人,她衷心地希望美娜能过得幸福。
在跟沃克父母的交谈中,凯茜隐去了自己的年龄,以成熟的外表和稳重的言行给他们留下来不错的印象。或许是她表现地太好了,一个月之后,凯茜接到了他们的邀请,邀请她还有美娜西索三人去主宅小住。
正是临近年末的时候,到处都弥漫着欢乐的气息。凯茜等人到达后,沃克的父母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那天的晚餐非常丰盛,觥筹交错之间氛围愈发和谐,大家互相预祝了新年快乐,脸上都带着微笑。凯茜谈吐优雅地讲诉了一些她成为职业猎人之后的有趣见闻,引得桌上响起一片赞叹。假如后面没有发生那件意外的话,此次做客之行便称得上圆满了。
那是凯茜几人到达后的第三天,白天的时候一切都没有问题,和谐的早餐、午餐、下午茶,直到夜幕降临,暗处的潜伏者行动了。凯茜虽对药剂毒药什么的全无兴趣,与对制毒有着狂热爱好的好友莉莉丝截然不同,但要察觉出汤里放了东西,这于她还是很轻松的——她很小的时候就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察觉到汤有问题之后,凯茜立刻制止了餐桌上所有人喝汤的举动,并将汤中有异物的事说了出来。还好几人都信任她,没有对她提出质疑。沃克的父亲海德当即就差人去厨房查看情况,却得到了厨师失踪而女佣已死在厨房的消息。听了管家的报告,几人面面相觑,都意识到出了意外,沃克的父母表情尤为凝重。
只是投毒的话不至于让凯茜变脸色,在打开圆搜索到入侵者之前,她都是一脸平淡的表情。即使在发现来人实力非常强劲之后,她也没有表露出惊慌,反而淡定地起身,向其他人表示要去附近查看一番。她要是实话实说,说那作祟的敌人实力十分强大,那势必要引起恐慌。那样的话,美娜肯定不会让她独自出去,要解决问题反而更难。
凯茜是考虑清楚了,才决定独自解决麻烦。虽然那人实力强大,但她自信能够战胜,即便先前使用圆进行探查已经让他有了准备。不过,最后的结果,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会是一场激战,结果却……
那人潜伏在别墅百米之外的一棵大树上,要不是凯茜的能力强悍,怕是发现不了,就要以为下杀手之人已经遁走了呢。在凯茜走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站在地上,看向她的目光冰冷沉稳却又带着忌惮。那是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身材高大,一身紧身的练功服令其锻炼良好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若不是那一头银色长卷发太过妖娆,倒称得上男人味十足。
果然很麻烦,这是凯茜见了银发男子的第一感想。凯茜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别说这人只是发型阴柔,哪怕他穿着女装,她也不会被表象蒙蔽。
“你是什么人?”见男人光看不说话,凯茜保持着淡定的表情开口。
相比凯茜的从容,银发男子心里要紧张很多。他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雇主的要求来的,毒杀这一家子,并伪装成是内部人员下手的样子。即便在晚餐中下毒毒杀的计划失败了,这也没什么,再想办法便是。但是凯茜的出现,当真是计划之外的事。银发杀手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一个客人,实力竟然那么强。他暗中观察了这屋子里所有人的日常生活整整两天,完全没有看出来这女人是念能力者!
不是不想逃,是这个人的圆范围实在太大了,他根本无法逃离这个人的感知。看来这个任务是要以失败告终了,男人咬牙,脑中瞬间飘过几十种说辞。
凯茜就那样默默看着,看着银发男子纠结了一番,似是下定了决心要开口了,结果突然有一道非常轻的声响自那人身上响起,听着像是手机的铃声。凯茜当然不知道,那手机的设定是指有家人拨入才会发出一声极轻的铃声。她面色古怪地,看着那个疑似杀手的银发男人,迅速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什么!?家里出事了?基裘她怎么样!?……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被骗了,该死的,雇佣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我们一家……我这边没有得手,正好出了点状况……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回家……是,是——”
从男人的语态里,凯茜大致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她看着银发男子挂断电话,然后面色凝重的看向自己,但笑不语。
“我本来被人雇佣要毒杀那个屋子里的人。”男子终于对凯茜说了话,刚才他跟父亲的电话已被此人听到,倒是可以作为筹码。他歇了几秒,继续说道,“对于先前的作为,我很抱歉。现在任务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希望阁下能大度地放我离去。我家里,发生了要紧事要处理。”
让人心焦的沉默过后,凯茜终于点了头,她说,“我会当做没看见你。相应的,你要承诺不再做对这家人不利的事。”
银发男子郑重地点头。看到凯茜做出请便的手势,他朝凯茜一抱拳,脚下一蹬,便上了一旁的大树。
看着银发男子迅速消失,凯茜甩甩脑袋,转身往别墅走去。希望美娜等人没有起疑,她这出来的有些久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凯茜认为没有必要告诉美娜他们详细的经过。那不是美娜应付得了的人,所以,美娜还是别要知道的好。
凯茜回去之后,把手一摊,表示没有收获。沃克的父亲海德随即露出忧心的表情,见状,凯茜便说她会多住几天,确保大家的安全。美娜狐疑地扫了凯茜几眼,似是察觉到什么,她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多言。反正凯茜是不会害她的,美娜这般想着,心情放松下来,转而去安慰还皱着眉头的沃克。
接下去的几天自然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除了已经知晓事情真相的凯茜,其他人心里多少揣着点不安。这个其他人,指的也就是沃克一家三口。其实在那晚过后的第二天,海德就查到了一点眉目,有一个与他们家族不太对头的家族被灭了满门,一夜之间全族皆亡。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他们险些被毒死是有关联的,但调查却无法再深入。人全死了,线索也就断了,这重重谜团已无法解开。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海德只将消息告诉了沃克和自己的夫人米可。这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斗争,是没有必要说给凯茜他们听的,凯茜等人不过是恰巧来做客受了牵连。
在沃克的父母那里,凯茜和西索总共呆了七天。虽然海德和米可极力挽留,凯茜还是婉拒了他们的好意。至于有空再来拜访之类的客套话,凯茜没有吝啬地说了不少。辞别的那天,她看到美娜站在沃克的母亲米可身边微笑着朝自己摆手,这让她感觉了却一桩心事。或许不久之后就能接到好消息,凯茜这样想着,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离过年还有十来天,时间非常充裕,凯茜打算慢慢旅游回去。也算是补偿被她撇下那么久的西索,她想带西索玩一玩,放松一下。对此,西索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考虑到一年前在流星街西索跟莉莉丝各种不对头,一路上凯茜没少叮嘱西索,西索很乖巧地拍着胸脯表示即便被挑衅也绝不回应。看西索那副可爱的样子,凯茜笑笑,心想回去之后一定要跟莉莉丝好好谈谈,可不能让西索被欺负了。
两人一路观光,慢悠悠地向着流星街靠近,还像普通的游客那样买了不少特产。一般来说,凯茜一旦出了流星街就不会与里面的人联络。至多寄点东西回去,通话、通信之类的行为,是没有的。自从四年前毒杀萨姆的事情败露,凯茜意识到即使再怎么谨慎,也不能保证信息不外流。她不希望自己与莉莉丝等人的联系内容被其他人知晓,也不想给莉莉丝他们带去任何麻烦。
莉莉丝和福兰特也存着相同的想法,所以他们也不会想法子去联系凯茜,除非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目前还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使是收到超有名的杀手家族揍敌客求助这事儿,在两人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直到回了流星街,凯茜才从福兰特那里得知揍敌客家的人来十三区求解药的事。
莉莉丝研究各种药剂只是出于兴趣,因此她的作品流出去的很少。除了凯茜这等关系非常亲密的人,就只有福兰特手下的人还有元老院那边的人手里有她的作品。唯一销售过莉莉丝出品的药剂的人,是已死于莉莉丝之手的度西斯,但那已经是三年多前的事了。连莉莉丝本人都想不到,她的作品竟然流到了外面,而且时隔几年才终于被使用。
揍敌客之名,不仅在外面闻名遐迩,连流星街里的人,也听说过。莉莉丝知道揍敌客不是因为他们一家是神出鬼没的杀手,是因为听说揍敌客家的人从小就经受抗毒训练,耐毒性非常高,这让她很感兴趣。在福兰特跟她说,有一位姓揍敌客的人在寻找她的时候,她可吓了一跳。
通过福兰特作为中间人,莉莉丝大概知道了,揍敌客家出了点麻烦,需要她帮忙。具体发生了什么,莉莉丝不感兴趣,没问太多。反正就是他们家有个人中了毒,他们想尽办法也解不了,即使抓住了下毒之人也没得到解药。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去追查药剂的来源。花了好几天才终于查到了那药是从流星街十三区流出去的,于是赶紧来找她这个制作者求解药。对于这事,莉莉丝非常无语。那种早就过时的作品她怎么可能还留着,别说解药了,连配方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最后,为了保住家人的性命,揍敌客家的人带了好不容易搜集到的药剂原液和中毒之人的血来,来十三区求莉莉丝配置解毒剂。在福兰特的劝说下,莉莉丝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请求,在实验室呆了一下午,弄出了解药把揍敌客的人打发走了。当然,这不是无条件的,除了金钱方面的报酬之外,福兰特还跟揍敌客要了另外的好处。他让揍敌客家答应,以后不得接暗杀莉莉丝的委托。不过关于这点,福兰特没有给莉莉丝讲,只在凯茜回来之后,跟凯茜提了提。
在办公室跟福兰特谈了不少事,凯茜才得到解放。关于福兰特对揍敌客的处理,她挑不出错,这事确实没有问她的意见的必要。但是,她跟揍敌客之间,可很有渊源呢!当年被人雇佣杀她全家的杀手,就是揍敌客家的人!虽说始作俑者是下雇佣的人,那个家族也已在两年后覆灭于另一场暗杀,但对揍敌客家族,她还是有点在意。说不上记恨那么严重,只能说是不待见。如果有机会,她想跟姓揍敌客的人交手看看,看看现在,孰强孰弱。
“错过这样有趣的事还真是可惜。”凯茜这样说着,脸上流露出几分冷意。
“可惜?可惜什么?”福兰特不解,凯茜难道很想见揍敌客家的人吗?可是,她那表情哪有一点遗憾在里面。再说,有趣是什么意思,他并不觉得这事有趣啊!
可惜凯茜没有回答福兰特的疑问的打算,她只是笑笑,便提起另外的话题,让福兰特无法追问。
“听说,前几天,有姓揍敌客的人,来找你求药。”晚上休息的时候,凯茜貌似漫不经心地对莉莉丝说了一句。
那时莉莉丝正在梳头发,背对着凯茜坐在梳妆台前,她看不见凯茜的表情。“是呀!还以为揍敌客的人多厉害呢,没想到连那种过时的东西都能把他们毒倒!”那可真是件让人扫兴的事,莉莉丝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没有对凯茜问起这事产生疑问。
听出莉莉丝语气里面的不悦,凯茜沉默了短暂的几秒,继续问道,“你见着揍敌客家来的人了吗?”
“见到了,是个男的。长得倒是不错,但是那发型可真搞笑,一头银色长发,还带着卷儿!”莉莉丝梳着头发,边说边笑。
听到银色长发,凯茜只觉得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劈下。她想起了几乎要被忘记的,记忆深处的那个晚上。
她躲在垃圾桶里,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明知家族亲人正遭受着屠杀,却连泪都不能流,甚至呼吸、心跳都不得不竭力压抑到最轻。耳边寂静的可怕,没有任何声响,但她却仿佛听到了熟悉之人临死前最后的哀鸣。漫长的等待中,她不敢放松丝毫,直到夜色越来越浓,她的心也越来越冷。在□□连同心灵都要一起麻木的时候,从垃圾的缝隙间,她看到了一抹银色。那银色转瞬即逝,只是在她眼前大片黑暗中的微小缝隙间一闪而过,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凯茜自来到流星街的那一刻起,就决定忘记过去,她做得很成功。即使在沃克的父母家做客的时候,遇到那个银色头发的杀手,她也没有联想到自己的过去。那晚的一切经历,都被她埋在记忆的最深处。但是,那一切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就算已经过去多年,她也从未去回忆,在听了莉莉丝的话之后她还是立即回想了起来。
揍敌客、杀手、银发,各个线索串联起来,让一切瞬间通透了。看来前些日子她见到的那个银发男人,就是揍敌客家的人,跟莉莉丝前几天所见到的是同一个人。至于那人是否就是动手杀了她全家的人,这点倒是不能确定,不过……
久久没听到凯茜说话,莉莉丝放下梳子,回头向凯茜看去。却见一贯面无表情云淡风轻之人全身上下萦绕着一股阴暗的气息,虽然凯茜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表情,但莉莉丝确信,那一刻凯茜的表情必然是阴森至极的。
“凯茜?”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莉莉丝无法任由自己的好友这样消沉。她快步走过去,走到了凯茜身边。
凯茜猛地回神,发觉本来坐在角落的莉莉丝到了自己身后。思绪一被打断,那股阴暗的气息就消散了。凯茜甩甩脑袋,露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对莉莉丝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别担心。”
莉莉丝摇摇头,在凯茜边上坐下来,“是不是揍敌客的人有问题?”莉莉丝不是美娜,她认为自己有权利对凯茜提问。一般的小事无所谓,但凯茜的异常都那么明显了,若她还能保持平静不发问,那还是朋友吗?
凯茜的气息已经平稳下来,她对莉莉丝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起了其他不太愉快的事。”
见凯茜已经恢复正常,莉莉丝也拿不准凯茜所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盯着凯茜看了一会,直把凯茜看得无奈叹气才转开视线。凯茜应该没有骗她吧,莉莉丝这样下了结论,她想不出能有什么事会让凯茜非得瞒着她。
“你还没洗澡吧?快去洗澡,时候不早了!”把先前的疑问抛到脑后,莉莉丝推推一脸无奈的凯茜,看着凯茜起身走向浴室
一道门将两人隔离,凯茜独自站在浴室里,长叹一口气。她还真是个差劲的人,让朋友为自己担心了。对于在莉莉丝面前失态这事,凯茜觉得很抱歉,她不想因为那些成年旧事而让自己的朋友困扰。她现在是凯茜,凯茜·雅格特,是以流星街为家的人。
过去的纷纷扰扰,就随着时间统统飘散吧。凯茜笑笑,双手搓着自己的头发,白色的泡沫膨胀迅速膨胀。四处飘飞的透明泡泡里,倒映着凯茜带笑的面容,以及那冰冷空洞的眼神。那双没有光泽的黑色眼眸对着浴室的白墙,仿佛透过那白墙看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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