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升维:我的副本震撼全人类【无限】

　　“阿母，我回来了。”云歌冲正在喂鸡的女子挥手。
　　女子把辫子拿到身后，直起身，抬起头看向云歌身后的人：“唐先生，你好，云歌这丫头话痨没烦到你吧。”
　　唐曌心中一动，微笑的伸出手：“你好，云姑娘很好。”
　　云歌把篮子放下，听见母亲这么说，躲在母亲身后，双手环住母亲的腰身，脸贴着在她宽厚的后背上：“娘~”
　　云母偏身捏捏她圆乎乎的脸蛋：“坐吧，饭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唐曌才注意到桌子上摆着三碗米饭。
　　云歌扯着唐曌的袖口将人按在椅子上，才去接手母亲喂鸡的盆子，一撒而尽，洗净手坐下。
　　唐曌抬头，手里端着冒尖的米饭，看着有些浑浊的天空，慢慢塌陷于黑暗之中。
　　云歌抬头，昏黄的光阴下唐曌看见她在笑着流泪：“唐哥哥怎么了，我带你去房间吧。”
　　唐曌拿着自己的碗洗净，看着她干干净净圆润的脸蛋：“你母亲认识我吗？”
　　云歌推开木门，拉开灯充满骄傲的说：“那是肯定，我母亲是最年长的人，是村里的智者，世界上没有她不认识的人。”
　　她转过身看向唐曌，眉眼弯弯已经亮晶晶的：“我以后也会像我的母亲一样。”
　　唐曌坐在椅子上，看向云歌：“能跟我聊一聊村里的情况吗？”
　　云歌立马扯出椅子坐下，好像怕慢一步唐曌就会后悔一样：“反正还早，不睡觉，你不嫌我烦就好。”
　　云歌双手支在桌子上，捧着下巴：“我也是从我母亲嘴里知道的。”
　　“我们村从很早就存在了，可那时候我们的村没有草，没有树，没有蘑菇，也没有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我们的村里第一个人，他是个木匠，拿着斧子将我们的山村开辟出来。”
　　“然后他离开了村庄，母亲说他去找最粗壮的木头，最好的木头做房梁，做木桩。”
　　“他离开之后，又有一个人来到我们的村子，他是来找东西的，他只是路过我们的村庄，停留一刻借了些水喝，馍吃，后来我们的村子就长满了桃树。”
　　“再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一些教书先生来到我们的村子，用木棍，用石子，用藤蔓，教会我们认字，教会我们数算。”
　　“可他们都离开了我们的村子。只有我的母亲一直在村子里留守。”
　　唐瞾抿一口水：“那你母亲不打算离开吗？村子里还有哪些人？”
　　云歌更加兴奋了，有些手舞足蹈，可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外面便传出声音：“云歌，快睡觉了，来洗漱，别打扰客人了。”
　　唐瞾看着母女远去隐在黑暗中的身影，听见她们的交谈声音飘过来。
　　“这几天不要去村长家，也不要上山了。”
　　云歌洗脸的水声夹杂她疑惑但乖顺的声音：“好的，阿母。”
　　夜深了。
　　唐曌攥紧了手中的瓷杯，杯沿的凉意渗进掌心时，院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
　　不是山间常见的晚风，倒像有无数无形的手，正扯着空气往某个方向拽。
　　他起身推开门，昏黄的灯光刚触到门槛，就被浓稠的黑暗吞得干干净净，连一丝光晕都没留下。
　　本该是山峦轮廓的方向，此刻浮着一片扭曲的暗影。
　　那不是普通的山影，更像一截从混沌里伸出来的断骨：顶部没有尖峰，是参差不齐的裂口，像被巨斧劈过，裂口处偶尔闪过几缕淡青色的光，不是星光也不是灯火，倒像碎掉的天幕漏下来的残光，亮得发寒。风就是从那些裂口里钻出来的，裹着若有若无的木头朽味，还有一种……像是无数根藤蔓在石缝里摩擦的“沙沙”声，听得人后颈发紧。
　　他往前挪了两步，脚下突然碰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借着远处云歌房间透来的一点微光低头看，竟是半截发黑的木桩，木桩上还缠着几缕枯褐色的藤蔓，藤蔓的断口处，居然渗着类似树脂的、黏糊糊的暗黄色液体，凑近闻，有股淡淡的、像陈年老木混着泥土的味道。
　　再往旁边看，地上零散着不少这样的木桩，还有些断裂的木片，木片上隐约能看到几道刻痕，像是某种没刻完的符号，被风雨磨得只剩浅浅的印子。
　　风又大了些，这次竟夹着细碎的“咯吱”声，像是有木头在远处被挤压、摩擦。
　　他抬头望向那片暗影，忽然发现“山”的轮廓好像动了，不是风吹动草木的晃动，而是整体的、缓慢的倾斜，就像有什么巨大的力量，还在拖着这截“断骨”往下沉。
　　暗影的底部，偶尔会闪过一点极淡的、类似火光的红点，快得像错觉，可那红点闪过的瞬间，他仿佛能听见极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模糊的、像木头燃烧的“噼啪”声。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云母的声音，低得像在怕惊动什么：“唐先生，夜里风大，还是回屋吧。”
　　唐曌回头，看见云母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盏油灯，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那些木桩上，竟让那些木桩的影子看起来像一个个弯腰站立的人。
　　他再转头看那片暗影，刚才看到的裂口、微光，好像都被更浓的黑暗盖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轮廓，静得连风都暂时停了，只有远处不知哪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滴答”声，像是水从木头缝里滴下来，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慢慢渗进土里。
　　唐曌轻眨眼睛：“谢谢，您也早点休息。”
　　唐曌转身身后传来云母的声音：“唐先生的那位爱人还是快些来吧，家里也不缺他一双筷子。”
　　唐曌握紧门框，没有动，心中如何震惊，表面还是风平浪静：“谢谢。”
　　天刚亮时，院外先飘进一阵桃香，不是熟透的甜，是带着晨露的清润气。
　　唐曌推开门，昨夜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全散了，只剩层薄纱似的雾，绕在山路上。
　　唐曌仿佛有了千里眼可以看上，花瓣上沾着的露珠滚下来，砸在青石板上“嗒”一声轻响。
　　往远处望，哪还有什么“断骨似的暗影”？
　　雾蒙蒙的尽头立着座矮山，山尖被晨光染成淡金，坡上爬满绿得发亮的树，最惹眼的是半山坡的桃林，粉白的花缀在枝头，风一吹就飘下几片，落在山脚下的溪水里，跟着水流转着圈往村里飘。
　　那溪水此刻看着温温的，水面映着晨光，倒像撒了把碎银子。
　　溪边立着两块青石板，板上坐着两个穿粗布短褂的老人，正就着溪水洗野菜，说话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混着远处的鸡鸣，倒显出几分热闹。
　　他往昨夜踩到木桩的地方走，低头一看，哪还有什么发黑的朽木？
　　地上是整齐的田埂，埂边种着豌豆，藤蔓顺着竹架往上爬，叶尖还挂着露珠。
　　田埂尽头有间矮屋，屋门敞着，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走近了才见，是个穿蓝布衫的汉子在刨木头，身边堆着几截新砍的桃木，木纹里渗着新鲜的浅红，哪有半点“朽味”？
　　汉子见了他，抬头笑了笑：“是云歌家的客人吧？要去山上？这几天桃开得正好，就是雾没散，小心脚下。”
　　正说着，就见云歌挎着个竹篮从巷口跑过来，辫子上还别着朵桃花，看见他就挥挥手：“唐哥哥！我娘让我摘些嫩桃尖，中午做桃花粥！”
　　她跑到田埂边，弯腰指着不远处两座矮坡。
　　“唐哥哥，我们一起去吧。”
　　跟着云歌往后村走，脚下的路渐渐沾了潮气，越靠近山根，空气越湿润。
　　先看见的是水西边的山，它不像寻常山那样陡，倒像块浸饱了水的青灰色巨石，山壁上爬满翠绿的藤蔓，藤蔓间挂着亮晶晶的水珠，风一吹就往下滴，落在山脚下的水洼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水洼边摆着几个陶罐，云歌说：“村里人都来这儿接水，这座山的水甜，煮茶最好喝。”
　　山壁中间有个浅洞，洞里铺着干燥的茅草，凑近看，竟有两只灰褐色的小兽蜷在里面，它们长得像狐狸，却比狐狸胖些，耳朵尖沾着白绒，听见动静，只抬眼看了看，又把头埋回同伴怀里，半点不怕人。
　　再往东边走几步，就是另一座完全不一样的山。
　　和西边山的湿润不同，东边山的山壁是浅褐色的，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苔藓，山形像拉展开的幕布，平缓地铺向远处。
　　山脚下长着一片桃树，此刻正是花期，粉白色的桃花开得满枝都是，风一吹，花瓣就往下落，铺在地上像层软绒毯。
　　几只蜜蜂在花丛里嗡嗡转，云歌伸手接了片飘落的花瓣，递到唐曌面前：“你看，东山的桃树最甜，等夏天结了果子，我摘给你吃！”
　　说着云歌便熟练的采摘起来嫩桃尖。
　　要采的桃尖，就藏在新叶间，是刚冒头的嫩芽，带着浅粉的尖儿，裹着一层细绒，像缀在枝上的小珍珠
　　云歌踮着脚，伸手够向一根斜伸的桃枝。
　　她指尖拂开叶片，轻轻捏住桃尖的根部，手腕微转，嫩芽就落进了掌心。
　　竹篮里垫着干净的布，她把桃尖放进去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似的，“这桃尖焯水后拌香油，可好吃了，我娘说还能清热呢！”
　　唐曌看着她在桃林间穿梭，粉白的桃花落在她发间，她也不在意，只专注地找着嫩尖。
　　遇到高些的枝桠，她就微微蹦起，裙摆扫过低处的花枝，花瓣簌簌落在她肩头。
　　偶尔发现一簇特别嫩的桃尖，她会回头朝唐曌晃晃手里的收获，眼睛亮得像盛了晨光：“唐哥哥你看！这丛长得多好！”
　　不一会儿，竹篮底就铺了层浅粉的桃尖。
　　云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沾在桃尖上的碎花瓣挑出来，指尖沾了点桃叶的清香。
　　“够啦够啦，中午就能吃啦！”她提起竹篮，晃了晃，桃尖在布上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和林间的鸟鸣混在一起，满是春日的鲜活。
　　正说着，远处传来云母的喊声：“云歌！粥好了，带唐先生回来吃！”
　　云歌应了一声，拉着唐曌往回走，路过那两只小兽时，它们已经醒了，正蹲在湿山的水洼边舔水，晨光落在它们身上，连灰褐色的毛都染了点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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