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他们对我穷追不舍

　　宋慕声下了飞机，看见程屿消息，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就问起来了程淀。
　　这小子看起来不像对他朋友感兴趣的样子。

　　不关心自己到没到，竟然问不相干的程淀。

　　宋慕声瘪嘴，先说自己刚落地，才说程淀不是他发小，偶然认识的。
　　少跟我说话：到了就好，注意安全。
　　宋慕声说想你。好想老婆。
　　少跟说话：我也好想你。你跟程淀是怎么偶然认识的。

　　宋慕声都快摔手机了，这人怎么这样，正真情流露呢，偏提起别的男人。
　　他收了手机，不再回复，要让这小子好好反思。

　　两地分居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两人正难舍难分，前段时间住在一起，相处也融洽得很，导致宋慕声落差感更大——他真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儿这么难受，想程屿想得简直百爪挠心。
　　为了等程屿一句消息，他都能多熬几个小时，天知道他多爱睡觉。

　　程屿白天上课，宋慕声闲着时，也深刻反省自己怎么成了这样，好像没程屿就变得很不正常。
　　第一个念头就是正热恋猛然分开，肯定需要时间接受，上头都是这样。但只要一想到向谦这个对照组，他不能不承认，这不完全是热恋的关系。

　　当时跟向谦在一起，他从没有过厌烦或者腻了的感觉，两人很有平淡如水君子之交的味道。
　　尽管也都把对方放在心尖上疼，却没有这种‘身不由己’。宋慕声以为这就是恋爱很舒服惬意的模式，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很好。
　　可现在，身体不受控制……心也不受控制。两人有时差，他中午程屿是晚上，这时候才能打视频。手机上一浮现出程屿的面容，宋慕声好几次都有身心战栗的颤抖感，他竟忍不住想哭。

　　他当然不会哭，程屿却是来真的，每次眼圈特别红，说很想宋慕声。宋慕声说他回去，程屿又不让，说这才分开几天，你也要好好学习，等他高考完两人就可以痛痛快快玩了。

　　宋慕声自打何声去世住进程屿家后，就一直派人盯着程屿。
　　他没问过那人程屿干什么，只说让看好程屿，保证他安全。不过这些天却是问得越来越多，差点开口说让他拍照片。谁也不傻，宋慕声给他发钱，这种日常琐事他自然知无不言。

　　有天，那人语气却支支吾吾起来。宋慕声见不到他，更见不到程屿，便道没什么好犹豫的，有话直说。那人一咬牙，说老板，你知道你让我盯着的这个男生平时做什么吗。

　　宋慕声哑然失笑：“盯他的人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不过他马上要高考，肯定都在学校呆着。”

　　对面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那人才说：“老板按理我不该多嘴，也不知道你跟这个男生到底什么关系，但这些日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主顾，还是劝您以后离他远点。”

　　宋慕声嘴角笑意登时没了：“派人跟着他的是我，怎么看我才像那个坏蛋吧，不该劝他离我远点吗。”

　　“他知道有人跟着他。”
　　“我跟他说了。”宋慕声说。“要不天天有人尾随，怪吓人的。”
　　“跟着他的不止我一个。”
　　“我知道，所以才需要你嘛。”宋慕声顿了顿，“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有些棘手，想多加点人？都没问题，你定就好，钱不是问题，务必保证他安全。”

　　对方迟疑片刻：“老板，他不是每天都上学，来学校也不一定就呆一天。”
　　宋慕声皱眉：“什么意思。”

　　不过这人这么一说，尘封的记忆忽然有所苏醒。
　　他想起何声告诉他，说程屿不是那种需要每天上课的人。再想起两人刚认识时，程屿还在KTV做服务生，还在拍卖场遇见。
　　每天的行程倒确实丰富。可跟自己在一起后，程屿应该不缺钱了，况且他天天说考试，宋慕声让他念叨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去学校，大部分时间都是考试。我在学校门口蹲点，能听见他们考试广播，什么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之类的。有时候还会去写字楼，一呆呆很久。”

　　宋慕声觉得这样的程屿有些陌生，至少跟他认识的很不同。
　　他想起自己当时腿骨折时，还看见程屿经常摆弄电脑，可能还有股票之类的玩意儿，他也不懂，也没放在心上。是不是现在就开始找实习了，这傻子，着什么急。

　　“好，我知道了。”宋慕声说：“这段时间还得麻烦你多上心。”
　　“老板，我还没说完。”
　　“……你继续。”

　　“他晚上还经常去一个地方，不是回家。他知道我跟着他嘛，每次总能在一个路口甩掉我，不止我，还有其他跟着的。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去那做什么。”
　　对方说：“我真的很惭愧，这还是我职业，竟然让一个孩子轻松甩开。我也一直不敢跟您讲，办事不力怕被开，幸好您也不问。最初我还担心他真遇到什么危险，后来看他去得频繁，也就习惯了。”

　　宋慕声没说话，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他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手机都差点拿不稳。
　　程屿这小子到底瞒着自己多少，他也知道自己跟着，又怎么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每天跟他在一起。难道是认为他默许了这种做法。又或者说自己那时说“放心，他不会打小报告”程屿就真的相信他。

　　天哪，宋慕声一时间觉得好累，不是为他自己，为程屿。
　　程屿从没问过他的想法，大概全凭自己猜测。宋慕声一直以为两人交往都是完全透明，所以毫无芥蒂，可这种做法落到程屿眼里，又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程屿不能开诚布公地跟自己谈谈呢。
　　虽然宋慕声大概率不会同意他的决定。只是单方面听见，宋慕声也能猜到这应该跟李曼的死有关——程屿还没放弃要为李曼报仇。他到底在联系谁。
　　天哪，宋慕声越想越不敢往下想，他都快站不稳了。
　　这段时间，他以为是两人是真心相爱，程屿对他却连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

　　“老板，您，您还好吗。”
　　“谢谢你告诉我，最好快点找出他在那个地方跟谁联系，我会多付报酬。”
　　宋慕声说出口，只觉得心更痛了，他现在知道了，刚埋怨过程屿，潜意识却还是跟他一样，不会当面质问。

　　“老板你出手太大方了，好人一生平安。”对面听起来感激坏了，“其实这段时间，我心中也一直有个猜测，但每次想起就觉得肯定不可能，所以……”
　　“没关系，你说。”
　　“我觉得……这个男生，他应该是跟七星会有联系。”
　　“不可能！”宋慕声脱口而出。说什么他都能相信，但这个七星会，L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让人闻风丧胆避之不及的组织，岂是他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能接触到的。
　　而且程屿那么乖，早上还会给他做早饭，每天除了热衷于亲他似乎再找不到别的兴趣……宋慕声痛苦地闭上眼。

　　“你看老板，你也不信，实话说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偶尔有几次，我在那蹲点，会碰见几个七星会的人。一次两次也就算了，遇见多了不能不怀疑。”
　　“太捕风捉影了。”宋慕声强撑着说。
　　“是啊，但是有一次，我是真看见了啊老板。”对方有点激动，“虽说都是晚上，但我盯的男生确实让人不注意也难，他刚从路口拐出来，我就看见了。七星会的那个打手我见过，两人擦肩时，朝他挥了挥手，他轻轻点了点头。尽管很快，但我敢保证我绝对没看错……喂，老板，你还在听吗……”

　　宋慕声脑子一团乱麻。他不知道程屿到底瞒着自己多少，甚至可能早当自己已经默许。
　　但如果真的是七星会，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程屿牵扯进那里面！就算是为了李曼，也绝对没有可能。
　　虽然是法治社会，这些黑.she会干的还是那些勾当，太危险，无异于羊入虎口。
　　万一程屿碰巧被牵连，宋慕声压根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李曼。他还那么年轻，这一辈子很有可能就这么毁了。

　　令他最伤心的是，程屿宁愿自己硬抗，也不愿意跟他当面跟他诉说。
　　是，两人肯定会吵架，宋慕声也绝对不会同意，可这也绝不能成为他一意孤行的理由。

　　宋慕声买了最近一班航班，飞回了L市。他谁也没告诉，一下飞机，直接去了程屿家。
　　这时已经是晚上快十点，程屿不在家，宋慕声便问那人程屿现在在哪。那人说老板他快到家了。今天是从学校回来。宋慕声环顾，发现他买回来的家用电器箱子都堆着，好像就一个扫地机器人是使用状态。

　　门被打开，程屿发现灯亮着，警惕地问是谁。
　　宋慕声走出来，程屿一见是他，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下一秒，立刻抱住他狠狠亲上来。宋慕声这时哪有心思跟他做这个，不住地推开。程屿感受到宋慕声的抗拒，只得不情不愿地放开，却很委屈。

　　不过声音依旧很惊喜：“声声你怎么回来了。我好想你。”
　　宋慕声心也软下来，他也是累得很，但这时也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程屿再隐瞒他。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告诉我，最近都干什么了。”
　　“我干什么了。”
　　又来了，又是那副无辜的表情。
　　“你心里清楚。”宋慕声戳他胸口：“你知道我找人跟着你吧，为什么故意甩掉他，是去干什么。”

　　“怎么这样，不是说好不打小报告的嘛。”
　　果然有这种侥幸心理。
　　程屿拉拉宋慕声手，又摸摸他腰，宋慕声终于不再板起一张脸：“干嘛，别动手动脚的，好好回答问题。”
　　“别这么严肃嘛。我害怕。好不容易见一面，你一来就这样。”
　　程屿这么一说，宋慕声才意识到，自己这么个嬉皮笑脸的半吊子真没这么“正经”过。

　　“那你就好好坦白。”宋慕声表情柔和些许：“别让我生气。”

　　“我……我是去做家教了嘛。”程屿垂下眼皮：“怕你知道不让我去，就偷偷去。”
　　“你在逗我吗。”宋慕声说：“你自己还没学明白，就去给别人做家教。”
　　“我怎么没学明白了？”程屿轻哼一声，“我想赚点钱花嘛。”

　　“你缺钱，不能跟我要吗，非得自己偷摸做家教。况且你马上就要高考，每一分每一秒时间都很宝贵，怎么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听见程屿这么说，宋慕声稍稍放了心，他也不是相信，就是心忽然装回了肚子里。
　　不是七星会，别的什么都行。

　　程屿说：“嗯……因为我想送你东西嘛，当然要自己赚。总不能花你的钱给你买东西。”
　　“真的？”宋慕声说，“既然你是做家教，家长联系方式总有吧，给我。”

　　程屿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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