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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羲寒，你是恶魔
得知火鸢军被偷袭、戚倾和程子恺交了手，离羲寒连夜快马赶到火鸢军营地。
见到戚倾直要把他盯出个窟窿。
顶着离羲寒灼热的目光，戚倾解释道:“真没事，只是事发突然，没料到程子恺一位老将会用此计。”
“兵不厌诈。”
“我知道，只是……”
“只是你宁愿信程子恺也不信我。”离羲寒截住他的话，又道，“戚倾，你该知道我有多着急。”
戚倾无奈，躲开离羲寒所携来的冷气。
离羲寒抓住戚倾的手腕，把人又扯进自己怀里，将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
“戚倾，你信我吗？”
没等他回答，离羲寒低语:“我爱你如命。”
戚倾沉默半晌，轻轻点头。
怎么会不信呢？一个久在高位上的君王，将层层织密的捕网又亲手撒开，一步步地护他走到如今，一点点地学会尊重与爱，自毁不惜，唯重他一人。
能在黄沙尘中杀一方天地，令敌寇溃不成军；能在茅草屋下点一盏烛火，与他独话天明。
戚倾知道，但也不想知道太多。
他从离羲寒怀中撤出，问:“主人赶来，那卜阻城那里怎么办？”
“我让霍昌冥去了，这是唯一一座没有望风而降的城池，但由他督战我是放心的。”
“主人真要屠城吗？”
离羲寒道:“拿下这座城就可与火鸢军一起从前后两面夹击合围程子恺，我已经让霍昌冥严行我先前定下的号令。”
“我想我有办法，主人，要听吗？”
戚倾的办法，其实还是源自于苏絮晨，她是将门之女，在康国又颇负盛名，卜阻城的守城官曾得过苏絮晨的协助，如果能带上火器，晓之以情，胁之以器，想必是可以免于一场不必要的灾难。
戚倾说的，离羲寒自然都是答应的，更何况，戚倾能放下火鸢军，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离羲寒更是欣喜。
“那我们即刻出发，不然怕是霍昌冥已经荡平了那里。”
有一句话，离羲寒说的没错，戚倾很会掌控人心，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人信服甘愿为他卖命，不过三天时间，就让守城官信仰崩塌最后涕泗横流，主动打开城门。
当夜，离国大军占领卜阻城。
戚倾宿在城中，离羲寒处理完军事，赶着回来与戚倾一同就寝。
离羲寒卸下身上的软甲，穿着中衣就蹭上了戚倾的床榻，动作十分自然。
如果不是戚倾探究的目光，离羲寒真当要熄灭烛火入睡了。
离羲寒轻咳了一声，道:“倾倾果然是文韬武略，不发一矢就能夺下卜阻城，这几天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还不困。”戚倾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康国长期以来一直是内忧外患，其他城池为自保，立刻归顺以叙功，而卜阻城的赵将军是忠义之士，他也知道康国大势已去，但此前立的誓不可废，为守城池可抛头颅、洒热血。”
“你是怎么劝降的？”
“其实不难，将其中利弊讲予他听。他守的城池是为谁而守？为了吃人的皇权统治，还是为了无数的平民百姓。康国从根上已经烂了，党争激烈以至于苏絮晨的父亲都被人迫害至死，有多少有志之士的冤魂压在这种制度之下，愚忠是毫无意义的。”
“嗯，你说的很好。”离羲寒点头道。
戚倾对于这种夸奖并不怎么受用，但他很想听听离羲寒的见解。
他偏头看他，“主人不再问什么了吗？”
比如为何一开始同意屠城策略，却又要在屠城前赶来劝降。
离羲寒什么也没想，他的心思可不在这些事上，难得不在军营里，烛火旖旎，榻软帐暖的，他一手拥过戚倾，说道:“倾倾，我真是困了。”
戚倾顺着躺倒在他怀里，若有所思的，看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那片冷光。
“倾倾，”
“嗯？”
离羲寒闭着眼睛，又喊了一声，“倾倾。”
这回戚倾没应了。
离羲寒握住他的手，“怎么你身上还这么冷？”
“习惯了。”
“宋以司给你的药你还吃着吗？”
离羲寒提起这个，戚倾才想起来，“忘了，老师忙着在卢国整顿残余势力，应该也没时间顾得上我了。”
“我让人给你配些补气血的药。”
“我不喜欢吃这些。”戚倾趴在离羲寒胸膛处没动，“以前为了调理吃了许多药物，吃厌烦了，主人就允许我任性一回吧。”
离羲寒心里沉了一沉，良久，他道:“好。”
离羲寒胸口处的伤还没怎么好，戚倾没有久压在上面，侧身躺在他身边，而后就这么阖上双眸。
离羲寒忽而舍不得熄灯了，他想多看看戚倾。
他的倾倾可真是漂亮，长发随意铺着，几缕鬓发落在高挺的鼻梁之上，剑眉之下的桃花眸寐着，长睫轻掩，像是一副上古之画。让离羲寒想起那句——“自是花中第一流”。
只是皮肤呈出一种病态的白来，离羲寒心疼，他突然在想，当初没有杀他，而且把他留着带在身边，是不是因为对他的皮囊，一见钟情。
被观赏得有些久了，戚倾也没睡安稳，他睁开眼轻笑道:“主人想看到什么时候去？”
“不知道，”离羲寒替他捋开遮挡了视线的发丝，道，“大概是一生。”
戚倾伸手拥住他的腰身，“那就一生吧。”
仿佛听到了承诺，离羲寒心尖颤了颤，他想追问这是什么意思，连同问那句“清风朗月，辄思玄度”的含义，可最终，等戚倾睡着了，他也没能开口。
夜色沉沉，倏忽有烟雾四散，撕开了夜幕。
“诶！手都规矩点，这可是皇上送来的人，金贵着！都小心点伺候，把人调教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谭柒娘笑得花枝招展，伸手去把量戚倾的脸，不愧是皇上特意从戚国带回来的，这个年纪已经出落得这么漂亮。
……
“放开我！滚啊！”少年被人捆绑着，仍然死命蹬着脚，踹开一个龟公，“别碰我！我不吃！”
另一龟公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这可是香玉阁秘制的□□，上等的噬魂销骨之物，普通小倌都没资格用，我劝你还是自己吃下去，不然器物入体，痛苦的只会是你。”
……
“腰身要软，不盈一握，弱柳扶风；眼神要媚，丝丝入扣，勾人魂魄，这香阁调情啊，讲究对症下药开方子……都记下了？”
“记下了。”
谭柒娘:“记下就好，明日是你第一次接客，别给我出任何岔子，否则报到皇上那里，你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是。”
————
“这就是戚国的那个小太子啊？他妈的，这长得真神了嘿，看上去就好艹！”
“哟哟哟，臆想什么呢，开价一千两呢！拿得起吗你？”
“啐！就一个婊子而已。”
————
“衣服脱了，自己上来。”
“别给我玩香玉阁那一套有的没的，我不吃温香软玉，快点，给我趴下去。”
“艹！真紧，谭柒娘教了你什么就敢把你推出来。”
“还敢反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啊！看你还敢动，干不死你！嗯！”
“……”
“痛…不要…”
离羲寒被身边人的动静吵醒了，借着熹微的天色，只见戚倾眼睛紧闭，皱起的眉间盛满了惊惧和痛苦，眼尾洇出了泪水。
“倾倾，”离羲寒伸手抚上戚倾的肩膀，想安慰安慰他，不料戚倾更加惧怕，身子猛然颤抖，
“不要！不要过来！”
“倾倾，是我。”情急之下，离羲寒一把抱起戚倾，把他抱在了怀里，“是我，是离玄景。”
戚倾醒了，但也并不完全，他喘息着，无力地瘫倒在离羲寒身上，像是一个被人围猎的小兽，遍体鳞伤。
“做噩梦了，是吗？”离羲寒轻轻抚着戚倾的背，问着。
戚倾呼吸还没平稳，声音半哑道:“离羲寒，你是恶魔。”
离羲寒的手顿了一下，他点头，“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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