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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
“怎么可能!”
适才还在一边嘚瑟着调戏美人的屠幕苏这回当真傻眼了,眼看着那不知何处来的巨大火力将坚不可摧的冰墙瞬间冲垮,接着两人就当着他的面上演了一番什么叫浓情蜜意,差点没把他活活齁死。
“你……你到底……”屠幕苏想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结果就被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人吓得连连后退,后背再次与石壁贴合。
李诗酒为防这人在耍什么鬼心眼,破开冰墙后就把自家师兄师尊都转移到了石洞外面,顺便把那几乎快要解除冰封的魔尊位置也挪了挪,自己则是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直接跃上高台,这人知道那么多事关天下命运的秘密,刚刚竟然还意图与他们同归于尽,这么个危险的玩意当真是留不得。
“韶光!”
澄澈的眸子里瞬间染上一片幽蓝,李诗酒再次近距离地召唤契灵,这回那泛着蓝光的灵剑果然反应强烈,意识到自己被禁锢在一方高台上后,就像有了自我意识般试图先去攻击周围的屏障。
“不,不可能,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灵剑的灵力充沛,攻击力也极强,几番刺砍后屏障已然出现了几处裂缝,身为魔族圣子,屠幕苏见过凶神恶煞的怪物,自己也喂养过一群戾气深重鬼怪,却都远不如眼前这个人让他觉得窒息无力。
独吞天下的计划被这人意外碾碎,破除封印的过程被这人无情打断,就连现在,他堵上身家性命的献祭都要被扼杀在苗头里了,他不甘心!他怎能甘心,明明之前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他精心布局了这么久的计划,连自己的父亲都在他算计之中,可却突然被几个月前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傻小子全盘打乱了!
“咻咻”一声划破空气,韶光终于像只打通了地洞的小老鼠般欢呼雀跃而出,绕着李诗酒飞快滑行几圈后乖乖被主人握在手中,随之而来的,是屠幕苏哀莫大于心死的一副见鬼表情,和他那处心积虑了一生阴谋的破碎一地的声音。
“苏幕屠!”李诗酒以剑指向他的眉心,屠幕苏此时失血过多,本就半死不活了,闻言便眯起一条眼缝看着他。
“还是屠幕苏?”李诗酒撇撇嘴,这名字委实气有些绕口。
“叫本王何事?”屠幕苏有气无力,像是放弃了挣扎般彻底放松下来,瘫在冰面上背靠石壁,一副安然淡定的模样险些让李诗酒以为他才是占上风的那位。
“叫你去死!”李诗酒看到这张脸心里顿时蹿起三丈火,这狗东西把他最珍贵的两个人的主意都打了个遍,哪怕死了都是便宜他了。
“哦?”屠幕苏神色依旧是波澜不惊,好像对方说的是像是叫他去搓麻将那般不急不缓。
“那可要多谢李公子成全了,能让本王和爱妃一同做对苦命鸳鸯也不错,好歹也是一对鸳鸯不是……”
“光天化日的说什么疯话!”李诗酒受够了这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言语调戏他家师兄,本来还犹豫着这人知道那么多秘密要不要顾全大局先留他一命,如今看来既然对方等不及地上来送死他自然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美意不是。
谁知这人竟挑衅般地艰难抬起头来冲着高台下远处的白色身影用尽全力喊了一声:“宝贝别怕!本王先下去等你,守着你我们一路好走。”
“你找死!”李诗酒弃了手中的剑,一把将衣襟连人扯起,他当真有些后悔刚才竟想着一剑了结了他,这人敢咒自家师兄跟他一起死,十个他的命都不够自己解恨的。
照看着自家师尊的江月夜听到这边的动静,忍不住看过来,距离有些远,但好在还是能看到两人的动作的,见自家师弟完全占上风,也就没作声,继续悄悄看着那人的身影。
“那你就来呀李诗酒,左右你师兄的命还捏在我手里,本王今日时运不济载到你手里,死也就死了,好在本王爱慕你家师兄爱慕得紧,能搭上个美人为伴,本王也就认命了!”
“少特么在这装腔作势!”李诗酒忍不住对着这小人翻了个白眼,这人上次就是用这一招骗得自己明明占尽优势却还白白将他放走自己反而灰溜溜地逃了,简直在他人生中画上了惨重一笔,时至今日,他再也不会信这人一句话了。
“师兄身上的魔毒是你老子种下的,你们魔族的巫医制出的魔毒不止一种,只有施毒人才知道他下得是何种毒,至于你,”李诗酒死死地盯住那双强行假装镇定的眼睛,手掌不知不觉间已经挪到了他的脖颈处。
“师尊说过,你早就跟你家老子闹翻了天,是不可能有解药的!”换句话说,如今要想保自家师兄周全,顶多留着那屠千万的命就不错了,至于眼前这个肆意调戏师兄的登徒子,早就该千刀万剐了!
“可那老东西早就被我折腾得只剩半口气了,强行撑着能用来当作祭品,也醒不过来,你从他嘴里也是问不出解药的……”
屠幕苏被李诗酒骤然加大的力气勒得快要喘不过气,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来,无论真假,李诗酒都下意识地只想要让他多痛苦几分,好偿还师兄所受的苦。
“你自己……看……”屠幕苏瞪大了眼睛,几乎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内心一番挣扎之后,放心不下的李诗酒还是一把松开了他,转身回到平台上去察看屠千万的情况。
“酒酒!”江月夜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了个大概,猜到他此刻是想要做什么,就跑过来同他一起破开了另一方冰棺。
冰棺里的人的确气息微弱,几乎是个活死人了,李诗酒试着输送一些灵力过去,谁知那屠千万竟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一缕青烟。
“这是怎么回事!”李诗酒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地看着这瞬息间发生的一幕,唯一知道解药的人刚刚还在这里,就这么凭空消散了他师兄可该怎么办。
“酒酒。”江月夜安抚地抱住他,“不怕,这不还有酒酒在么,有解药和没解药又有什么区别呢。”
高台上,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的屠幕苏心惊胆战地看着下方的两人,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手蘸上自己的鲜血,在背对着他们的地方快速地在石壁上画出道道符咒,没多久,他像是彻底解脱了般长长呼出口气,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来。
李诗酒被自家师兄抱在怀里,那人身上的香甜气息让他焦灼的内心缓缓平复了下来,可有解药和没解药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就算他每次能为师兄把魔毒压下去,可魔毒发作时的痛楚,还是会一直折磨着他的小师兄,他怎么舍得让这人受这种苦啊。
“呜……”江月夜心里突然疼了一下,紧接着疼痛就蔓延至全身,让他忍不住松开了自家师弟,难受得快要站立不住。
“师兄!”李诗酒赶紧回抱住他,看着那满脸的薄汗纳闷不已,这是怎么回事,没有魔音为引,这魔毒怎么就突然发作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东西,迅速转过头去,看向高台上的人。
“是你!”
后知后觉的李诗酒懊悔与愤怒交加,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台上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屠幕苏。
“你又在使什么鬼把戏!”稍加犹豫后,李诗酒还是把怀里人放下来,和师尊放在一起,独自一人拎起韶光,再次冲向高台。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得想死,我这就成全你!”
“你当真舍得让你师兄跟着我一同下地狱了?”灵剑即将穿透喉咙一瞬间,屠幕苏依旧不紧不慢道。
“有我在,我绝不会让师兄有事!”
“是么?你且看看你师兄此时的状态再说,你就不好奇这回他的魔毒是怎么发作的么,不怕告诉你,的确是本王的杰作,本王解不了他的毒,可是作为魔尊唯一继承人,自然也继承了那些魔毒,使个法子让那些魔毒即时发作还是可以的,所以你看,就算你能保他不死,他自己能一直忍受着这种折磨跟你白头到老不成?”
李诗酒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转过头去看向下方的人,早已疼得不省人事,即便没有魔音为引,那一直蛰伏在体内的魔毒依旧四处流窜在他的身体中,这以后还要怎么压下去,怎么才能让师兄不这么痛苦呢?
“看本王做什么?想杀我?”屠幕苏阴冷地笑了笑,“此时豁口已经被本王打开了,杀了我,就没人能再关上了!”
“你想怎样?”李诗酒气极怒极,熊熊业火快要将他整个人都烧化了,他一个人自然可以逍遥自在,无所顾虑,可只要一牵扯到他最亲最爱的人,就跟个傻子似的只能任人拿捏。
“你想救他,而本王也想活命。”屠幕苏冲他笑笑,用尽全身仅剩的一丝力气,朝他勾了勾手。
“你过来些,本王告诉你该怎么做……”
李诗酒不为所动,再次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前几次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得赶紧杀了,才能彻底安心。
可他做不到,他自己救不了师兄,而显然他无法放弃这唯一能救自家师兄的法子。
尽管这个人看起来疑点重重,很靠不住的样子。
“你可以直接这么说!”
“本王都快死了,你得先上来给本王输点灵力才能让我撑到把话说完吧!”
说白了就是让自己先救他的意思,李诗酒看着眼前的确快要奄奄一息的人,心里盘算着还是得少给些灵力,让他有力气能说话就不错了。
李诗酒上前,一把将手掌撑在他肩上,幽蓝的灵力缓缓流入对方体内,屠幕苏很快就觉得精神好了许多,眯起眼睛抬头对上他的眼眸。
“你好像的确很喜欢他啊,怎么就那那么喜欢他呢,就因为他那张脸?”
李诗酒懒得搭理这人,自家夫君干嘛要拿出来跟别人讨论,既然都有力气说闲话了就别浪费老子的灵力了。
正欲收掌起身,却被对方以诡异的速度按住了手掌,抽都抽不出来,李诗酒蹙眉,怎么着,给你点阳光还真就灿烂了。
屠幕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像看着一个资深猎人竟落入了自己拙劣的陷阱里一般。
“既然那么喜欢他,索性陪我们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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