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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全部
桑叙是抱着被子和枕头过来的,他今晚将“扎营”在栾予汀房间的沙发上。
在一起后两个人再共处一室,无论之前再怎么亲密现在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些尴尬的气氛,于是为了避免尴尬,他们早早就睡下了。
不过时候太早,确实都睡不着。
栾予汀给桑叙留了个背影,在他的视角下就像睡着了一样。实则不然,栾予汀眼睛瞪得圆溜,还在想要不要坦白的事。
她转过身,望着桑叙的脑袋,下决心开口:“桑叙,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桑叙几乎是弹起来的,他坐好,迫不及待说:“嗯我听着,你说。”
栾予汀也撑着坐起来,她靠在床头,相当认真看着桑叙说:“你没说错,手环和石头一起使用确实会有些副作用。”
“手环使用时消耗寿命,说直白点是因为它上面的物质会侵蚀我们的血液和器官,而石头就像是给我们身体内部上了一层保护罩使得不再受手环上物质的侵害,可是既然这手环作用这么大,它就不会甘心被保护罩拦住,那么它就会选择向外侵蚀,从而让那些症状表现在皮肤上。”
她说完后停下,暂时让桑叙先行消化一番。
桑叙头脑风暴后说出猜测:“意思是皮肤会变得跟老人一样,那样的话……”
“没那么简单,是皮肤会一寸寸溃烂,而较长的寿命是不变的,意味着使用者将会带着一身烂肉过一辈子,至于这一辈有多长呢,还无从得知啊。”
“我妈和我哥都没有用就是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承担这种结局,这种结局是漫长且痛苦的。”
“我现在把这些都告诉你,是因为从我的考虑来讲我有一定的底气不用上那个手环,但是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迫不得已要用的话,你不要阻止我好吗?”
桑叙垂眸迟疑片刻后还是答应:“好,我同意。”同意你一定有不使用手环的实力。
听到桑叙的回答,栾予汀放心地笑了。
“我之前没跟你说主要是因为我害怕真的会有用上手环的一天,即使你说了那么多也没能改变我的想法。”她低头搅着手指,语气真挚,“但这几天我又想通了,如果什么都不跟你说貌似太自私了一些,我把结果说出来后你才有选择的空间,而不是被蒙在鼓里直到最后陷入痛苦之中。”
“因为我有我的人生,你也有你的人生,你需要做好安排然后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不是被迫一直绑在我身边。”
桑叙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她的意思还是说他有选择离开的机会。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人生并不是两条平行线。”他也认真了,盯着栾予汀的眼里是赤诚又是焦灼和疼爱,“说不清是哪一刻起,你就已经完全进入了我的人生,如果让我剥离,我反而还做不到。”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他脸上挂上安慰的笑容,“你只需要想一件事,我一定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答应我,好吗?”
栾予汀内心冒出一点抑制不住的欣喜,这感觉,真的相当少见。
“好,我知道的,我不想那么多。”
桑叙感觉踏实不少,他知道,栾予汀习惯但绝对不喜欢孤独,但是习惯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于是就用他的时间,他的人生以及全部去努力,能为她做点什么,留下烙印,在她那长久的人生中。
“说好了。”桑叙浅笑,“早点休息吧。”
话说开之后气氛缓和多了,折腾一天也确实疲倦,这一夜他们睡得可谓是相当安稳。
第二天一早起来两个人都神清气爽不少。
虽说民宿业务火热起来了,但他们还是不敢相信这里的早餐,于是乎四个人相约了出去觅食。填饱肚子才有精神干活。
“快点的吧,一天天弄你那身破衣服。”
栾予汀在谢齐延房门口催促,他还在照镜子摆弄身上的装饰。
谢齐延冲她摇摇手指:“小汀汀你不懂,我这才叫时尚,怎么能叫破呢?”
栾予汀靠着门框,依旧是不悦地扫了几眼,实在无语吐槽:“你那项链戴着有什么用?冬天衣服厚全埋进去了谁也看不到。”
“哎呀,仪式感。”谢齐延最后拨弄了两下发型,“行了,走吧走吧。”
栾予汀和桑叙并肩走在前面,栾屹杰老老实实跟着他们,就剩个谢齐延还在最后头对着手机不停捣鼓发型。
他是越整理越不满意,已经不耐烦了。
踏下最后一阶楼梯时,因为没看路他与端着粥的阿素撞了个正着,阿素碗里的粥一半都洒在了他衣服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这都泼在你衣服上了。”阿素慌里慌张道歉。
她的手在谢齐延衣服周围上上下下,属于下意识想清理却又因为粥的黏腻无从下手。
谢齐延自己也嫌弃,咧着嘴两指提溜衣服象征性抖了抖,他生气却又不是个会为难人的,嘴上还安慰着阿素。
“没事,不怪你,是我没看路,回去换一件衣服就行。”
他看向前面看热闹的三人,无奈道:“你们先去吧,我回去收拾收拾换件衣服。”
“要不我们在大堂等你?”桑叙问。
“算了,你们是知道我的速度,等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谢齐延是有自知之明的。
“先走吧。”栾予汀拉了一把桑叙,然后跟谢齐延交代,“一会儿电话联系。”
不用顾及谢齐延的速度,三人行进起来都快了不少,只是走出民宿院子时他们又遇见了一直蹲守在外的兰茹,那个跟精神不正常的爷爷一起生活的小姑娘。
“我终于等到你们了,剪头发的事还算数不?”兰茹一股小机灵劲对他们打探,“我爷爷现在还睡着,你们小心点应该能顺利操作。”
能怎么办呢,当初撒了谎,现在就得用行动把慌圆回来,他们琢磨现下暂且无事干,剪头发而已,顺手的事。
“快去快回吧。”栾予汀应允。
兰茹把他们领到了家里,一间勉强能称为家的小屋子。
兰茹家门口的路上堆的全是木柴,简简单单用防水布遮盖用来防潮。起初他们以为这些木柴是兰茹自家用的或者是要售卖的,结果兰茹说这些木柴是别人的,本来存放在仓库里,而爷孙俩为了居住空间不得已把木柴搬出来了一部分。也就是说爷孙俩租住的根本就是别人的仓库。
一进屋果真如此,屋外路上的木柴并不是全部,还剩余一大半将在屋内将四周墙壁挡了个严严实实,爷孙俩的生存空间只有中间几平米的大小。而那几平米里,一个由几张凳子和木板搭起来的床,一个跛了腿用砖块垫平衡的桌子以及一张捡来的别人不要的单人沙发就是这个家的全部。
他们三个人进去压根没地方落脚,栾屹杰主动提出在门外等候,反正他不会理发的那些活。
桑叙和栾予汀驻足于床前,也有些犯难了。
老头人躺着,头发还打着结,貌似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太会剪头发了,根本无从下手。
桑叙无措地挠挠头:“感觉好像不是会不会的事了。”
“嘶,这需要先洗个头?”栾予汀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让她为难的事。
桑叙为难地问兰茹:“我们动你爷爷的脑袋的话会不会把他吵醒啊?”
兰茹解释:“应该不会,我爷爷只要睡着就比较难吵醒,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安静的时候了,只要他一醒绝对抓不住,所以实在没办法只能这个时候找你们来。”
她扣着手不敢抬头:“要是麻烦就算了,反正现在理好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又要乱了。”
桑叙赶忙说:“不麻烦,我们努力尝试一下。”
光站着想是想不出办法的,他们干脆地开始着手准备。
“你们俩拖着他的肩膀把他稍稍往外带一点。”栾予汀指挥桑叙和兰茹。她负责剪头发,正擦拭这个家里唯一一把剪刀,几乎全部生锈了,也不知道还锋不锋利。
栾予汀问兰茹:“这有磨刀石吗?”不然这剪刀还不如她的小刀锋利。
兰茹摇头:“没有啊,这把剪刀能剪得动布,头发应该没有问题吧?”
栾予汀摊摊手:“普通头发行,你爷爷的头发,够呛。”
“这样啊……那我去隔壁家借一把剪刀来,你们稍微等我一下行吗?”
栾予汀点头,遂将手上的剪刀撇到桌子上。
兰茹跑出屋子借剪刀去了。
桑叙上手轻轻摸了下老头的头发,粗糙到毫无质感可言。
“哎呦喂……”
老头嘴里发出声音,身体还扭动了两下。这吓得桑叙赶紧收回手,半天不敢出声。
桑叙小声问:“他不会是要醒了吧?”
桑叙话音刚落,老头就坐了起来。
“谁啊,谁啊,哎呦……”
“你们是谁啊?哪里来的人?”
老头直勾勾盯着他们。
桑叙说:“我们是……”
“嚯,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老头的声音突然变利索了,行动还是缓慢地站了起来。
“来抓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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