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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统领迎妹妹
连环凶杀案到今日为止已经死了岳银刀、贺乾、司马扶风,凶手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看来凶手还没有查出金震彪的真实身份,否则为什么不对他下毒手呢?
傅南已经在脑海里想出了一条引蛇出洞的妙计,如果到处放风说金震彪也是白虎营的官兵,那凶手肯定会再次现身的,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凶杀案不就破了。
只听福裕安又道:“本官就是看重你的忠心,否则也不会提拔你当白虎营统领。最近有件差事需要你们白虎营去办。”金震彪拱手道:“请大人吩咐!”
福裕安取过手帕擦了擦油腻的手,然后取过一张地图递到他手里,吩咐道:“将你的手下全部派出去,按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埋伏起来。最近,那群地宫里的工匠们可能会有异动。一旦出现异动,格杀勿论!”
金震彪听了浑身一颤,试探着小声问道:“大人,那些工匠们的家眷呢?”福裕安面色阴冷,沉声道:“格杀勿论!金统领,你听清楚了么?”金震彪吓得身子一缩,加起来有好几百人呢。他壮着胆子问道:“大人,那些工匠们的家眷都是些老弱妇孺,也要全部杀光?是不是……”
望着福裕安鹰隼一般的眼神,他没有敢再说下去。福裕安随即换了一副平和的口吻说道:“按之前的惯例,这些参与修筑皇陵的工匠只需搬入聋哑院监视居住即可。只是,前日我接到了太后老佛爷的一道密旨。密旨上说为了防止泄露皇陵机关,有关人等一个活口不留。”
金震彪听了万分震惊,福裕安宽慰道:“金统领,本官知道你是响当当的汉子,不愿意对老弱妇孺下手。可是天威当头,你我徒唤奈何。”
既然太后老佛爷下了懿旨,谁人敢不遵守呢!金震彪躬身道:“奴才遵命,即刻派白虎营进驻要害处把守,随时准备清洗机关师队伍。”福裕安道:“记住!要把整个皇陵的外围扎牢,所有进出的路口必须严密把守。清洗行动一旦开始,要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要知道你我的富贵荣辱可都在太后老佛爷的一念之间啊!”
“奴才遵命!”
傅南踉踉跄跄地出了营帐,下令屠杀所有机关师队伍的人太后老佛爷,而自己的阿玛和金震彪是具体执行者。这样岂不是等于是自己的阿玛杀死了迎妹妹的一家人。自己和迎妹妹之间不是有了血海深仇?
他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山坡上,任凭雨水滴落在自己身上。一个趔趄,他滑倒在泥水里。他没有立刻爬起来,想着必须马上见到族长金震彪,验证刚才看到的一幕是不是真的。
虽然他已经知道是真的,可他还是不相信。他不敢相信自己与梨窝女孩居然结下了血海深仇。就算以后找到了她,要怎么面对她呢?
结合遗失梦境里看到的一幕幕,已经可以初步得出结论:当年定东陵发生的屠杀案,很可能只有一个活口,那就是被自己放走的梨窝女孩——穆雪迎。十八年后,这个穆氏的后人又回来了,开始为自己的家族复仇,制造了马兰峪连环血案。
梨窝女孩和凶手会是同一个人吗?
傅南相信,只要见到了金震彪,二人联合实施一出引蛇出洞。凶手复仇心切,肯定会上钩的。到时候答案也就出来了。凶手的身份和梨窝女孩的身份都会水落石出。
然而,此刻,傅南却不敢去面对这个让他期待许久的答案。
******
入冬的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虽然不大,但大地上还是落了一层白色。气温一下子降了十几度,再加上呼呼的寒风,着实有些寒冬的感觉了。
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雪还没有完全停下来,飘飘洒洒的不紧不慢地下着。金震彪一手拎着一个食盒,一手挑着一盏气死风灯走在苍茫的野地里。
野地里的泥土开始上冻,盖了一层薄雪,踩在上面硬邦邦的。金震彪抬头忘了眼灰色的天空,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独生女儿金玲玲发疯之后,他不惜重金找了很多名医,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金玲玲现在的心智估计也就三四岁,整天活蹦乱跳的像个开心的兔子。
女儿是自己的心头肉,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等于是要了金震彪的老命了。又走了一截,金震彪停了下来,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取出了几样祭品摆好,然后对着远处跪了下来。
三角形气死风灯放在一旁,灯罩密不透风,里面的蜡烛安静地燃烧着,发出昏黄的光芒。金震彪跪直了身子,说道:“穆氏一族的老少爷们,我金震彪来给你们赎罪了!我金震彪万死难赎其罪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自己参与了定东陵血洗机关师事件,冥冥中报应还是来了,却报应在了女儿身上。先是被张二虎这个土匪□□失去了清白之身,最后又因为得知了真相而发了疯。
金震彪每每想到此处,就悔不当初,仰天大吼道:“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报应在我金震彪身上啊,而要害我无辜的女儿啊!”
雪花依然在静静地飘落,大地上没有任何声音来回应他,显得分外冷漠。
金震彪忽然之间非常讨厌这寒冷的天气和冷漠的荒原,直接站了起来,怒吼着道:“你们为什么不回答我?穆氏的族人们呢?你们为什么不出来?我金震彪不藏着掖着了,我就是白虎营的统领!当年大屠杀的晚上,是我亲手了结了你们的大闸柜穆先师!你们出来呀!我要当面把自己的头颅割下来向你们谢罪!你们出来呀!你们为什么不出来?”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呼呼地喘着大气,头上已经落了一层雪花。
不知何时,雪下大了起来,纷纷扬扬的,如天女散花一般。金震彪如木桩子似的在野地里伫立着,像是在回忆那些逝去的往事。
当傅南来见自己,直接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时,金震彪自己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隐瞒下去了。马兰峪连环凶杀案该有一个结果了。自己对穆氏的族人也该有一个交代,逃也逃不掉。逃了十八年,穆氏的后人还是找上门来了。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傅南与他商议,直接公开白虎营统领的身份,引凶手现身。金震彪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答应了。经过连环凶杀案,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逃是逃不掉的,终究要去面对。
良久,金震彪觉得双腿发酸。他活动了一下,挑起气死风灯开始往回走。走了半个多小时,已经依稀看到了立着的村牌坊,足足有五米多高,花岗岩石打磨出来的,已经落满了厚厚的白雪。
穿过牌坊,右手边第一家就是岳银刀的小院子。随着岳银刀的惨死,他的小院子也没落下来,孤零零地趴在雪地里显得分外寂寥。金震彪忽然想进去看看。他走了过去,看到院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由于发生了凶杀案,他的院子已经许久没有人进去了,怕沾染死人的晦气。
金震彪走到院墙边上,身子一纵,已经上了院墙。再一跳,已经落入了院子里。院子里空落落的,也落了一层雪。迎面的屋子里黑灯瞎火的,没有丝毫人气儿。
金震彪挑灯走了几步,忽听“咻”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利器打在了气死风灯上,里面的蜡烛灭了。金震彪停住了,全神戒备起来。忽听一声破空之声,忽见侧面有一个黑影迅捷地窜了过来。
金震彪赶忙侧身迎敌,还是慢了半拍,对方手中的利器已经刺进了腰部。金震彪忍住剧痛,一记锁喉,想拿住对方的咽喉。对方身子一矮,避过了他的招数,拔出短剑方欲再刺。
忽听背后一声断喝:“慢着!”是傅南赤手空拳攻了上来。那黑影看到傅那,稍一迟钝,随即三两步窜到了院墙边,翻身闪了出去。金震彪捂住伤口,见傅南也追了出去。
金震彪捂住伤口,躺在了雪地里,鲜血还是缓缓流了出来。过了两分钟,傅南快速闪了进来,赶忙扶起金震彪,说道:“金族长,你没事吧?”金震彪道:“凶手呢?跑了?”
傅南点了下头,说道:“金族长,你别说话。我送你去找郎中。”金震彪一把抓住傅南的一只胳膊,说道:“短剑扎得很深,没用了。傅先生,我的时间不多了,有几句话要交代你。”傅南点了点头。
金震彪说道:“玲玲的额娘去世的早,我走之后,唯独放心不下她。现在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更加令我放心不下。傅先生,你们二人的婚约可以解除,但是我希望你今后能好好照顾她。毕竟她现在只依赖你。你能答应我吗?”
傅南郑重地点头说道:“金族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玲玲的。”金震彪露出宽慰的笑容,说道:“如此我就了无牵挂了。”说罢缓缓闭上了眼睛。傅南伸出手放在他的鼻翼旁,随后又缓缓抽了回来,发出了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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