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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台选君,雪原卵
第八十五章凤台选君,雪原卵
一、晚棠梦·星穹预言
大婚前三日,漱玉轩。
萧晚棠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她捂着心口剧烈喘息,眼前还残留着梦境的碎片:
星穹站在一片燃烧的星骸废墟中,背对着她,声音苍凉如古钟:
“双心归一时,卵将苏醒……噬星者从未离开,它在等待……等待星火最盛的祭品……”
画面切换,北境雪原深处,一枚覆盖着暗紫色晶壳的巨卵正在搏动,卵内蜷缩着一个与萧迟兮容貌相似的胚胎。
最后是血色的预言文字,在虚空中燃烧:
“三年之内,星门必重开。这一次……需要真正的‘钥匙’。”
“姐姐……”晚棠跌跌撞撞下床,赤脚冲向寝殿方向。
当她气喘吁吁推开殿门时,萧迟兮正与谢孤舟对坐用早膳。两人都穿着常服,气氛安宁,见晚棠闯进来,同时抬头。
“怎么了?”萧迟兮放下筷子。
晚棠扑到她膝前,颤抖着复述梦境。随着她的讲述,萧迟兮的脸色逐渐凝重,谢孤舟则握紧了腰间的斩星剑——剑身正发出微弱的嗡鸣,仿佛在印证什么。
“北境雪原……星髓矿脉……”萧迟兮闭目感知,通过半块心骨的羁绊,她能隐约感应到谢孤舟体内的另半块心骨,正与某个遥远的存在产生微弱的共鸣,“赫连灼的信使到了吗?”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急报:“北狄八百里加急!”
传令兵呈上密信,是赫连灼亲笔,字迹潦草急促:
“陛下:星髓矿脉深处发现诡异洞穴,洞内有一枚三丈高的暗紫色巨卵,表面覆盖星骸结晶。卵内似有活物搏动,散发气息与噬星者同源。白狼骑已封锁现场,但已有七名靠近的士兵神智失常,口中反复念诵‘星门……钥匙……’。臣已命人拓印卵壳纹路,随信附上。此事恐非同小可,请陛下定夺。”
信末附着一张巴掌大的兽皮,上面用炭笔拓印着复杂扭曲的纹路——与星穹祭坛上的星纹相似,却更加古老、邪恶。
萧迟兮将兽皮递给谢孤舟:“你持斩星剑感应试试。”
谢孤舟接过兽皮,剑身嗡鸣骤强!暗金光芒流转,竟在剑脊上投射出动态的幻象:那些纹路活了,如毒蛇般游走、交织,最后组成一行古老的星穹文字——
“噬星之卵,需星穹血脉温养三年,方可孵化。届时,新生噬星者将继承母体全部记忆与力量,并……获得开启星门的完整权限。”
殿内死寂。
“所以,”谢孤舟声音干涩,“噬星者不是被打败,是故意留下这颗卵。它知道短时间内无法再临此界,所以留下‘后代’,等待时机?”
萧迟兮盯着兽皮上的纹路,纯黑色的瞳孔深处星芒流转:“不止如此。它在卵中注入了某种‘指令’——新生噬星者的第一目标,一定是……”
“星穹血脉。”晚棠颤抖接口,“也就是姐姐……和我。”
二、朝堂议·天下棋局
辰时,太和殿紧急朝会。
龙椅上,萧迟兮已换回朝服,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初。下方朝臣明显分为两派:以沈清弦为首的文官主张“毁卵绝患”,立刻调集大军焚毁北境矿脉;而以萧云霁为首的务实派则认为,应先研究卵的弱点,避免盲目行动引发更大灾难。
“陛下,”沈清弦在轮椅上微微躬身,“噬星者之祸,天下共鉴。此卵不除,必成心腹大患。臣建议调集江南水师火药、北境霹雳火,以火攻焚之,再以镇星阵封印矿脉,永绝后患。”
“臣附议!”数名老臣出列。
萧云霁却摇头:“沈相所言虽有理,但诸君可曾想过——噬星者既敢留卵,岂会不做防护?贸然攻击,万一激活卵中禁制,或释放虚空毒素,北境千里草原将化为死地。届时,刚签订的北狄盟约必破,草原各部或将再次南侵。”
她转向萧迟兮:“臣妹建议,先派精通星纹与蛊术者前往探查,摸清卵的运作机制,再制定对策。另外……此事或可利用。”
“利用?”谢孤舟皱眉。
“是。”萧云霁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噬星者之卵在此界,对域外噬星者族群而言,既是棋子也是软肋。我们可以此卵为饵,设局引剩余教派残党现身——他们定然知道更多关于卵的秘密。”
萧迟兮沉默片刻,看向殿中一人:“巫蠡先生。”
巫蠡出列:“臣在。”
“你与苏教主同去北境,负责探查巨卵。赫连灼会全力配合。记住,以探查为主,非必要不得触碰。”她又看向萧云霁,“云霁,你统筹全局,协调各方。沈相——”
沈清弦抬头。
“你负责筹备应对最坏情况:若卵突然孵化,或域外噬星者强行降临,我需要一套完整的避难与反击方案。动用你能调动的一切资源,包括……青莲教的秘藏。”
“臣领旨。”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朝堂上虽有分歧,但无人质疑萧迟兮的决断——星门一战后,她的威望已臻顶峰。
退朝后,萧迟兮单独留下萧云霁。
“云霁,”她走下丹陛,来到妹妹面前,“这三个月,你做得很好。”
萧云霁垂首:“是陛下打下的基础牢固。”
“不,是你自己的能力。”萧迟兮握住她的手,“等大婚之后,我想正式册封你为‘摄政王’,总领朝政。而我……需要专注应对噬星者的威胁。”
萧云霁猛然抬头:“陛下不可!臣妹资历尚浅——”
“但你有这个能力。”萧迟兮微笑,“而且,这也是星穹血脉的宿命——我负责对抗域外之敌,你负责治理人间天下。晚棠还小,需要时间成长。”
她顿了顿,轻声道:“另外,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当年慧荣太妃将晚棠送出宫,虽是先帝之命,但她暗中在晚棠体内种下了‘护命蛊’——这也是为什么晚棠流落民间十几年却能平安长大的原因。你母亲……并非完全无情。”
萧云霁眼眶微红,许久才道:“臣妹明白了。”
三、斩星剑·凤君之责
午后,演武场。
谢孤舟正在练剑。斩星剑在他手中化作暗金色流光,剑招朴实无华,却招招蕴含着经过战场淬炼的杀意。虽然心骨剥离后,他体内星力已消散大半,但剑术境界反因生死历练而更上一层楼。
一套剑法练完,他收剑回鞘,转身看向观武台。
萧迟兮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一身素白常服,长发未束,在秋风中微微飘动。她走下台阶,来到他面前。
“剑意更精进了。”她说。
“只是些粗浅功夫。”谢孤舟将剑递给她,“陛下要试试吗?”
萧迟兮摇头:“我现在拿不动剑了。”她抬起手,掌心朝上——曾经能轻易捏碎石块的手指,如今微微颤抖,“心骨分离的代价,比我想象的更大。不止是力量流失,连这具身体的根基都在缓慢崩溃。”
谢孤舟握住她的手,冰凉。“巫蠡先生说,只要好生调养——”
“调养只能延缓,无法逆转。”萧迟兮平静道,“星穹当年承受的诅咒,如今转移到了我身上。大概……还有十年寿元。”
握着她手的手猛然收紧。
“别这样。”萧迟兮用另一只手轻抚他紧绷的脸颊,“十年,足够我做很多事了。而且……”她顿了顿,“我找到了一条可能续命的路。”
谢孤舟抬眼。
“还记得星穹提过的‘涅槃法’吗?虽然现在条件不满足,但我研究了心骨分离后的变化——当两颗半心骨同时感应到致命威胁时,会触发‘共生涅槃’。”萧迟兮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简单说,若未来某日我濒临死亡,而你也身处绝境,我们的生命可能通过心骨重新融合……获得新生。”
“代价呢?”
“不确定。”萧迟兮诚实道,“可能两人记忆混杂,可能性格改变,甚至可能……诞生一个全新的意识。所以这是最后的底牌,非万不得已不可用。”
谢孤舟沉默良久,将她拥入怀中。
“那就好好活这十年。”他声音沙哑,“我会找到其他办法。天下之大,总有续命之法。”
萧迟兮靠在他肩头,轻声问:“谢孤舟,大婚之后你就是凤君了。不再是影卫统领,不能再时刻持剑护卫在我身边,而是要在前朝参政,在后宫理事……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失去自由,后悔被这个身份束缚。”
谢孤舟低头看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从未自由过。从成为影卫那天起,我的命就是你的。如今不过是换种方式守护——用剑,或用谋,并无区别。”
他顿了顿,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而且,做凤君至少有个好处。”
“什么好处?”
“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你。”
秋阳温暖,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长。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演武场角落的阴影里,晚棠正躲在廊柱后,看着姐姐与谢将军,眼中既有羡慕,也有担忧。
她怀里,那枚绣着发光凤凰的平安符,正在微微发烫。
符上凤凰的眼睛里,倒映着北境雪原的景象——
那枚暗紫色巨卵,搏动的频率正在加快。
四、北境雪·卵动惊变
三日后,北境星髓矿脉。
巫蠡与苏未央站在洞穴入口,身后是三百名白狼骑精锐,以及五十名青莲教阵法师。赫连灼亲自带队,银狼皮甲上已覆了一层薄雪。
“如何?”他问。
巫蠡手中托着一枚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卵内的生命波动比三日前增强了三倍。而且……”他脸色难看,“它在吸收矿脉中的星髓能量,速度越来越快。”
苏未央结印探查,片刻后睁眼,眼中闪过惊骇:“卵壳表面的纹路在变化——它在‘学习’。每吸收一波星力,纹路就复杂一分,现在已经能辨识出十七种不同的防御禁制,其中三种连我都无法破解。”
赫连灼握紧弯刀:“那现在怎么办?强行破卵?”
“不可。”巫蠡摇头,“这些禁制中有数道‘同归于尽’的设置,一旦卵壳被强行破坏,会引爆整条矿脉的星髓。届时爆发的能量……足以将北境草原从地图上抹去。”
众人沉默。
雪原的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雪沫。洞穴深处,那枚巨卵的搏动声如沉闷的心跳,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还有一个发现。”苏未央忽然道,“我用‘青莲观星术’探查卵内胚胎,发现它的意识并非空白。而是……被灌注了大量记忆碎片。其中一些碎片,属于……”
她顿了顿,声音发涩:“属于司辰。”
赫连灼瞳孔骤缩:“所以教派覆灭前,司辰就把自己的部分记忆转移到了卵中?”
“恐怕不止。”巫蠡接口,“卵在吸收星力时,也在吸收这矿脉中残留的……战死者怨念。我感应到了岩磐、还有那些阵亡将士的气息。”
这意味着,如果这枚卵孵化,新生噬星者不仅拥有噬星者的力量、司辰的智慧,还可能融合了无数战死者的战斗经验与执念。
那将是何等可怕的怪物?
“必须立刻禀报陛下。”赫连灼当机立断,“另外,我需要调动更多兵力封锁这片区域。在找到破解方法前,绝不能让任何活物靠近——”
话音未落,洞穴深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所有人脊背发凉。
赫连灼拔刀冲入洞穴,巫蠡与苏未央紧随。只见巨卵表面,裂开了一道三寸长的缝隙!暗紫色的粘稠液体从裂缝中渗出,滴落在地面,瞬间腐蚀出深坑。
更恐怖的是,裂缝深处,一只覆盖着细密星骸鳞片的小手,正缓缓探出……
“退!”苏未央厉喝,同时抛出十八枚青莲符箓,在卵周围布下结界。
但那小手触碰到结界的瞬间,结界竟如玻璃般片片碎裂!
卵中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声音,却阴冷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裂缝在扩大。
五、大婚前夜·血色预兆
京城,大婚前夜。
萧迟兮正在试穿凤君大婚的礼服——不是女子嫁衣,而是特制的玄黑金纹婚服,肩绣凤凰,腰缠龙纹,既尊贵又威严。晚棠在一旁帮忙整理衣摆,眼中满是羡慕与欢喜。
“姐姐穿这个真好看。”她小声说。
萧迟兮对着铜镜,看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有了温度;身形单薄,却因这身婚服而显露出帝王威严。
“等你大婚时,姐姐给你准备更好的。”她柔声道。
晚棠脸一红:“我才不要嫁人……我要永远陪着姐姐。”
就在这时,萧迟兮突然捂住心口,脸色骤变!
半块心骨传来剧烈的刺痛感——不是来自谢孤舟的方向,是……北境!
“姐姐!”晚棠惊呼。
萧迟兮踉跄扶住妆台,纯黑色的瞳孔中星芒疯狂闪烁。她“看到”了:北境雪原,巨卵裂开,一只小手探出,然后是第二只……卵内那个与她容貌相似的胚胎,正在睁眼。
而更远处,虚空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应这枚卵的苏醒。
是母体噬星者,它在尝试建立连接!
“传谢孤舟……快!”萧迟兮咬牙。
片刻后,谢孤舟冲入殿中,见萧迟兮脸色惨白,立刻感知自己体内半块心骨的异动:“北境出事了?”
“卵……要孵化了。”萧迟兮抓住他的手,“而且……噬星者母体在尝试降临。它们要在大婚日……制造混乱。”
谢孤舟眼神一冷:“我立刻带禁军北上——”
“不。”萧迟兮摇头,“来不及了。而且,这是冲着我来的。卵中胚胎有我的容貌,这说明噬星者想用这种方式……取代我,或至少制造‘真假女帝’的混乱。”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婚礼照常举行。但所有流程从简,警戒提到最高。另外……”她看向晚棠,“晚棠,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姐姐你说。”
“明日大婚典礼上,你要一直跟在我身边,随时准备发动‘星穹共鸣’。”萧迟兮眼中闪过决绝,“如果噬星者真的降临,我们需要你的力量,暂时屏蔽它对卵的控制。”
晚棠用力点头:“我可以!”
萧迟兮又看向谢孤舟:“而你,我的凤君,明日持斩星剑站在我左侧。你的剑,要斩的不仅是来犯之敌……还有可能出现的,‘另一个我’。”
谢孤舟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我明白了。”
窗外,夜色渐浓。
而北境飞来的第一只信隼,刚刚落入皇宫。
信上只有赫连灼潦草的一行字:
“卵裂,手现。胚胎面容与陛下七分相似。它在笑。”
萧迟兮烧掉信纸,看向窗外圆月。
明日,将是她的大婚之日。
也是……决战的开始。
---
(第八十五章完)
本章悬念推进:
1. 巨卵异变:胚胎即将破壳,面容酷似萧迟兮,这意味着什么阴谋?
2. 噬星者母体:域外本体尝试降临,它为何选择大婚日?
3. 大婚危机:婚礼上的“真假女帝”戏码将如何上演?
4. 晚棠的使命:星穹共鸣能暂时屏蔽噬星者对卵的控制吗?
5. 谢孤舟的考验:若真出现“另一个萧迟兮”,他能否挥剑?
6. 萧云霁的布局:她统筹全局,会准备哪些后手?
7. 十年寿限:萧迟兮只剩十年寿命,续命之法能否找到?
8. 共生涅槃:这张最后的底牌,会在何时触发?
下章预告:大婚礼炮响彻京城时,北境巨卵完全裂开。那个与女帝容貌相似的“胚胎”爬出卵壳,对着南方露出诡异微笑。而婚礼红毯尽头,谢孤舟手中的斩星剑,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它感应到了,熟悉的星穹血脉,却充满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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