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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传第七十八回:幼稚的后果
凯茜在先前与比斯姬的一战中受了些伤,为了养伤在天空竞技场休息了十来天。比斯姬的伤势较她要重一点,因此在她携着西索美娜等人悄悄离开的时候,比斯姬还在徒弟克劳德的照顾下闭门修养。顺带一提,卢莎也在同一天辞别众人踏上了回老家的路,而且同样没当面通知比斯姬。
美娜此番前来不是专门为了看热闹,虽然对她来说有热闹看是件不错的事,但主要目的还是想请凯茜去她那边做客。托凯茜的福,她从元老院的控制下解脱出来,从此获得了自由。在离开流星街之后,最初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梦想她是有的,但之前就真是梦里想一想,从没想过自己真能有实现的一天。所以花了一些时间,她才踏出第一步。之后的事情倒是顺利地出乎意料,虽然有些小波澜,但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她希望能跟凯茜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
尽管保持着联系,但凯茜并不十分清楚美娜在做些什么,在再次见到美娜之前。直到这次见面,她才从美娜口中得知到一些先前所不知道的八卦,也就了解了为什么美娜那么向往流星街外的生活(因我们的主人公并不是个对八卦感兴趣的人,这里就不详述了)。
在美娜的住所做客的日子还算愉快。那是一个位于市郊的双层小别墅——算上阁楼的话就有三层,其格局跟她们之前租的断断续续住了几个月的别墅蛮像。所以居住环境是很好的,凯茜和西索两人住得很愉快,就是有一点让凯茜颇为郁闷。
美娜那屋子的二楼明明有好几间客房,也都是空的,却偏偏安排她和西索共住一间房,说什么其他几间房很久没用积灰尘了。她倒不是不乐意跟西索住在一起,反正之前住旅店也都是只要一间房的,继续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在于美娜的态度。
凯茜跟美娜也不是才认识一天两天,对于曾经同住一个屋檐下长达两年的人,她自认是很了解的。而依照她对美娜的了解,对方不是个会随便捉弄人的人——这不是在说美娜很严肃,是说她每次捉弄起人来都很有策略。比如之前她被美娜喂食了大半年才发现自己箱子里少了一本书,而那本书跑到了美娜手里。她发现之后当然生气了,可是最终却无法对美娜怎么着,毕竟实质上她什么也没有损失——只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为对方提供了大量笑料罢了!因此对于美娜此次明显有异常的行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持高度警惕。
在美娜的热情招待下,凯茜师徒在她那儿住了一星期的时间。这一星期里面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就是美娜的恋爱对象上门拜访了一次。那是个不错的男人,没什么特别的优点,但是脾气很好,看着跟美娜很合拍。或许过两三年她就能喝到两人的喜酒了,凯茜想。但是那人似乎把她当作了美娜的义姐,拜访过程中一直在对她说“感谢你对美娜的照顾”之类的话,临走的时候还一定要她答应以后去他家做客。
——总之,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难道是被人整多了所以神经过敏了?一直到带着西索在美娜的送别下踏上了回流星街的路程,凯茜心中的不安才完全消下去。看来这次是她想多了,没准美娜只是懒得多打扫一间房间。在告别了美娜之后,凯茜很快就把之前的担忧抛到脑后,并将一切都归咎到自己神经过敏去了。
就像往年一样,凯茜回十三区时受到了朋友和相关者的欢迎。面对善意的大家,凯茜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虽然她并非土生土长的流星街人,但是她已经把这里当成她的家乡。
对于西索来说,流星街是个糟糕的地方,这点毋庸置疑。但是同样,他对凯茜的敬爱之情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摆出了一副高兴的样子跟随在凯茜身边。让人遗憾的是,他的伪装仅仅维持了两个小时便告破——因为莉莉丝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凯茜所经历的最最“特别的”一次新年休息也就此拉开序幕。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凯茜都夹在最好的朋友和唯一的徒弟之间左右为难。莉莉丝和西索就好像是天生的对头一样,凯茜从来不知道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能闹出那么多的事!自她带着西索回去的第一天起那两人就开始了互相算计,起初她还打算从中调解的,但是没几天她就无奈地放弃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看着一对儿女在吵架然后不知道该帮谁的可怜母亲,无论是莉莉丝还是西索,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她实在没办法对他们之间的事情进行公正的裁决。事实上她觉得他们两人都有错,所以只要别牵扯到她,她并不介意这两个幼稚的家伙继续闹来闹去,但是她的期望根本就是奢望!
为了不让自己被突然变得幼稚的友人和小徒弟吵死,凯茜缩短了自己的假期。她本来是打算悠闲地度过这一个月的,但是最后却只在家乡呆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她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她带着西索回去之前,莉莉丝就悄悄潜入西索的房间在装饰的花瓶里倒了她自己的新作——一种具有强烈挥发性的恶作剧药水,吸入一定量之后会让人不停地打嗝。理所当然地,西索在房间里呆了几分钟后就开始打嗝,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她一开始也没想到西索不停地打嗝是莉莉丝造成的,毕竟打嗝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理现象,虽然看着挺难受的。用餐过程中西索显得很尴尬,而莉莉丝一直在憋笑,那时她还没察觉到阴谋的存在。
直到吃过饭大家各自回房间,莉莉丝一进屋就开始大笑,笑到肚子疼起来捂着肚子倒在了床上,并且一边笑一边发表感想,她才醒悟过来。虽然莉莉丝说的只是诸如“瞧那小子那副搞笑的样子”、“看他那惨样,太好笑了”之类的话,但是她跟莉莉丝认识了那么久,不难听出对方隐藏在幸灾乐祸背后的得意——计谋得逞的得意。
在她的冷脸逼问之下,莉莉丝交代了真相,并老老实实交出了解药。得到药水之后,她立刻就拿去给西索,结果发现西索的情况比之前见到的还要糟。还在不停地打嗝不说,那一头显眼的红发竟然秃了大半,整个人一副萎靡的样子,看到她之后差点直接哭出来。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给安抚好,当然,她没有忘记替莉莉丝向人道歉——关于莉莉丝恶整西索的原因,她多少清楚一点。
虽然莉莉丝闹得有些过分,但毕竟只是恶作剧药水,解药也给西索喝了。她想第二天再让莉莉丝亲自去道个歉,事情应该就结束了,西索一直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所以即便第二天早上喝到一杯加了好多盐的咖啡,她也没认为是西索做的。或许杰妮不小心把盐当成糖加了进去,她是这样想的,她喝到总比莉莉丝喝到好。对,那本来是莉莉丝要喝的,只是前一晚莉莉丝一直跟她闹脾气,弄得她没休息好,才把桌上放着的咖啡喝了。
后来?后来西索出现了,在莉莉丝吃早餐的时候;他跑进屋休息,一边喝水一边注意着她们的情况。顺带一提,他的头发依然没有长出来(毕竟那个解药也是新研究出的东西,效果不理想也很正常)。在莉莉丝喝咖啡的时候,西索一直盯着莉莉丝看,然后她就明白了。当然,她没有把那杯咸咖啡的事告诉莉莉丝,但是她跟西索谈话时没注意避开其他人。大概是亚尔维斯那家伙说的吧,把西索那小小的反击汇报给了莉莉丝,结果莉莉丝很生气,生气到吃过午饭就钻进了实验室,并且整个晚上没有理会她。
虽然莉莉丝热爱蹲实验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是在发生了先前的事之后,她有理由相信莉莉丝会研究出更多的古怪药水用到西索身上。为了防止西索继续被祸害,她这个做师傅的只好多多关注,不让莉莉丝有下手的机会。她的做法会让莉莉丝更加吃味是理所当然的,而她终究不能时刻盯着莉莉丝,所以后来莉莉丝还是成功了——西索拥有了一头海藻般柔软卷曲的长发,一直拖到脚踝。然后西索就在莉莉丝的实验室门前摆了个小机关,让莉莉丝在开门的一瞬间被淋了满身水——那水貌似是厨房里弄的,莉莉丝为了清洗干净在浴室呆了很久。
自那以后,她就放弃了制止西索跟莉莉丝的打算,反正不管怎么样总不会弄出流血事件,就随他们闹去吧!再说她也没能力阻止他们两个,呃,要是竭尽全力不折手段她是可以阻止的,不过没必要——起初她是那样觉得的。可惜,西索跟莉莉丝越闹越厉害,还牵扯进了同一屋檐下的其他人:亚尔维斯是莉莉丝的帮凶,而西索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杰妮做了帮手。不仅如此,两方人在斗智斗勇的同时,双方主将还时不时到她面前各种诉苦求安慰,弄得她不甚其扰。最终她忍无可忍,直接留书一封,拎了西索走人。
不知道她离开之后,莉莉丝会不会后悔,在离开流星街之后凯茜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应该会的吧?不过,莉莉丝那样的个性就算后悔估计也不会伤心难过,捉弄其他人来发泄情绪的可能性还更大些。她的举动,到底能不能起到教育意义呢……
“师傅,师傅!”见凯茜在发呆,西索伸手扯扯凯茜的袖子,“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瞥了眼一到外面就恢复了一贯乖巧样的西索,凯茜露出一个“温柔的” 笑容,语气和蔼地回答道,“去美娜那边哦~”
“……”师傅笑得好可怕,西索在凯茜的注视下心里发毛。凯茜很少会笑,即便在他面前也不常露出笑容,因为很少见所以每次见凯茜笑都觉得惊艳。但,今天凯茜的这个笑容,让他觉得很惊悚。
“师傅,你,生气了么?”小心翼翼地问道,却只得到一个更加让人心慌的笑……果然生气了。也对,先前他做了好多幼稚的事情,师傅会生气很正常。啊啊啊,都是那个可恶的莉莉丝的错!要不是她先做了那么过分的恶作剧,他才不会为了报复她而惹师傅生气呢!见凯茜一直盯着窗外,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西索心里很难过。
虽然那个女人真的很过分,但她是师傅的朋友啊,他应该大度一点的,师傅一定是对他的幼稚举动感到失望了。要怎么做才能让师傅消气呢?只要能让师傅开心起来,让他扮小丑他都愿意!
“这家伙就拜托给你了。”凯茜领着西索找到美娜,然后对美娜这样说。
“OK!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会好好帮你调教徒弟的!因为事先已经跟凯茜联系过了,美娜对两人的来访一点也不吃惊,很痛苦就答应下来。
“我要去办些事情,在我回来之前你好好跟着美娜,不要给她添麻烦。”临别之际,凯茜拉着西索在一旁说悄悄话。假如她的表情不是那么……那么面无表情的话,大概西索会不那么伤心。
“对不起……我错了,师傅。不要丢下我。”西索低着头,小小的肩膀绷得紧紧的,好像要哭出来了。
“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凯茜把手放到那颗已经恢复以往状态的毛茸茸脑袋上,待得西索抬起头来看她,继续说道,“这是对你的惩罚。”
西索眨着眼睛,扁着嘴,似是非常不愿意。但最终他还是点点头,“我会乖乖的,师傅你,一定要回来。”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他一定可以克服的,没有师傅在身边的日子。
“锻炼,不要落下哦,我回来会检查的。”凯茜在那脑袋上揉了揉,露出一个真实的笑。其实她是真的有事要做,不方便带着西索。不过,她也确实有些生气就是了。
“嗯!”看到凯茜的笑,西索的心情变好起来,他不会再让师傅失望了!
“那我走啦。”凯茜的身影逐渐变远,消失在稀疏的树影里。再一次看到凯茜离开的背影,美娜和西索心情各异。
“这是惩罚呢……”理智上接受了凯茜的离开,情感上还是难以接受,凯茜的离开让西索感受到了久违的孤独。跟在凯茜身边的日子,每天都很快乐,聊天是快乐的,修炼是快乐的,甚至受伤也是快乐的。现在,凯茜走了,他好像突然回到了收容所一样,同样是等待——不知何时是尽头的等待。
看着凯茜远走的背影,让美娜想起了从前跟凯茜搭档做任务的日子。虽然那时候她处在元老院的控制之下,但跟凯茜一起的生活还蛮开心的。“你说什么了?”身边的小鬼似乎说了句什么,美娜回过神来。
“不,没什么。”
“好吧。”耸耸肩,美娜转身走向屋内,“凯茜的徒弟,在凯茜回来之前,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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