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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长鸣汽车运输有限公司。
“我操你大爷!”
刘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累得气喘吁吁,一看气定神闲踱步而来的徐哲,满肚子都是火,抓起一旁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过去。
“你他娘的放火能不能看着点?烧谁呢,真他妈有毛病。”刘清抖落身上衣服上被火撩出的碎屑,鼻腔里阵阵出粗气。
“谁他妈让你不跑快点?”
徐哲不怒反笑,躲开迎面砸来的烟灰缸,悠闲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点了根烟,刚抽两口,桌上的座机就响了。
“喂,老板?”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当然了,警察没发现我俩。”
徐哲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夹着烟在桌上敲了敲,抖落一地烟灰,三两句结束对话:“放心,都处理干净了,没尾巴。”
“就这样,先挂了。”
“叩叩!”
一个穿灰色工作制服的人敲门,徐哲和刘清同时抬头看去。
“什么事?”
“经理,昨天有警察打电话,问过咱们那两台丰田车的情况。”那人迟顿道。
“哪两台?”徐哲心中有察觉,脸色一冷,将烟摁熄,起身盯着那人。
“车牌尾号‘6678’和‘8249’那两台,前段时间不是有人拖了两台无牌车过来吗,我寻思刚报废的两个牌照正好能用,就直接挂上了……”
那人话没说完,被徐哲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声音越来越小。
像这样的操作,他们内部经常干,没有明令禁止,运输队长那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为逃避违章罚款,能多跑几单生意。
但他看经理愈发黑沉的脸色,心顿时跌到了谷底,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巨力将他整个人掀翻,倏然撞到门框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你他妈要害死老子!”
“滚!”
徐哲又怒不可遏地踹了脚那人,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对着座机,按下回拨键。
谭家老宅。
刘疏同在芳姐的搀扶下,缓步走上楼,回到书房,此时里面已经有人等候多时。
“妈。”
谭锁军眼底青黑色,透出满脸的疲惫,心情看着也低落不少,但不知是从哪回来的,因为刘疏同并未在医院看到他。
无声睨他一眼,刘疏同绕开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桌上有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她端起啜了口,才不紧不慢出声:“找我什么事?”
“妈,我……”谭锁军欲言又止,长长叹了口气,才道:“老二老三背着您做的那些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我要是知道,绝不可能让他们那么做的。”
谭锁军简直欲哭无泪,他压根儿没想到那两家胆子那么大,为了钱,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家人头上,背着所有人联合股东弹劾自己亲妈,这事是个人都想不出来。
“他们想做什么,你能拦得住,连自己枕边人的心思都猜不准,你防得住谁?”刘疏同冷哼了声,嘲讽的话里带着一丝深意。
可惜谭锁军陷入自己的忏悔中没注意到她的语气,刘疏同懒得听谭锁军在这儿对已经发生的事哀哀怨怨,皱眉打断他:“你要没别的事,就回公司去,最近业务部那边全是投诉,你看不到吗?”
自从千翎股权重组后,大盘的走势就一路飘绿,这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下跌了,虽说没有之前舆论顶峰时下跌厉害,但威力也不容小觑。
谭锁军闷了下,半晌才郁郁道:“我一会儿就回公司。我只是来跟您说一下,上次您让我查的那件事,有消息了。”
刘疏同怔了下,最近谭家一片混乱,加之谭绛茵的事分散注意力,她可谓是忙得脚不离地,经由谭锁军这么一提,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这件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你说。”
“我查到的消息说公园选址一开始确实定的城南,项目书递上去,省上已经快批下来了。但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项目临时被叫停,当晚就把选址改成了之前无人问津的城西,这才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你的意思是,没有人从中作梗?”
刘疏同匪夷所思,她想起宋时宜先前接手城南那块地的标书时,似乎将竞标价格标得格外低,要不是最后关头,她发现问题,城南这块地大概率落到别人口袋里。
难道她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思忖片刻,刘疏同倏地道:“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宋时宜有个表弟在政府上班?”
她有点印象,似乎听谭锁军提过一嘴,但当时再说别的话题,这话就被岔开了。
“好像是,不过不是政府,是派出所。”谭锁军道:“她表弟的老婆倒是在政府上班,似乎还是什么小领导。不过我没特意问,她平时不怎么爱说她家那边的事。”
宋时宜家境虽不如谭家,但在中江也算有名有姓,她比谭锁军小一届,大学时和谭智斐关系好,也因此认识了谭锁军,追过他一阵,不过当时谭锁军正和江诗倩谈恋爱,她便出国散心,在外待了几年时间。
后来回来接手家里的公司,借由谭智斐的介绍,与谭家搭上线,才又和谭锁军交往密切了些。
不过彼时谭锁军已经和江诗倩结婚,虽然一直没要孩子,但感情在外人看来如胶似漆。江诗倩脾气强势,和刘疏同不对付,谭锁军则从中调和,摩擦不断但也没什么大吵大闹。
一直到后来江诗倩难产去世,为了给谭锁军续弦,刘疏同在众多女人中,选了看起来最为知书达理、温柔娴静的宋时宜。
且不顾谭锁军的反对,毅然决然让两人办了婚礼,以至于造成现在的局面。
刘疏同无声冷笑着摇头,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别人:“我知道了,你继续查,我要知道当初到底有没有人将内部信息透露给了宋时宜。”
谭锁军像是一下没听懂刘疏同的意思,反问了一句“什么”,但只收获刘疏同冷眼一枚,半晌,他才顿悟:“妈……您是在怀疑她?”
“可她为什么那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谭锁军显然接受无能,脑子短路了,百思不得其解。
“你与其在这里琢磨,不如去调查验证,光在这里想有什么用。”刘疏同无语,她如今越发觉得过世的老头子评价谭锁军的那句话正确了。
——能力不行,心肠倒是好。
“妈,那我先走了。”谭锁军懵懵懂懂,转身离开。
刘疏同不太放心,冲着他背影没什么好气地补充:“谨慎些。”
谭锁军哦了声,头也没回,推门走了出去。
门应声关闭,曹管家噙着笑从里面走出,拿起一旁加热的水壶,倒进刘疏同的茶杯中,“老大这性格,还需要多历练啊。”
“他?”刘疏同挡在曹管家要继续添水的动作,无奈摇头:“历练不管用,他要是把放在女人身上的心思,用在事业上,现在兴许出不了这么多事。”
曹管家但笑不语。
刘疏同叹气,端着茶杯也不喝,想起什么,道:“那丫头也是遭罪,妈没了,自己还受这么多苦。你说当初我要是答应老大,让乌婳进门,会不会一切都……”
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声音停顿了下,怏怏道:“老曹,你说我这是年纪越大,还是最近事太多了,现在怎么现在越活越回去了?”
“太太劳神费力,休养一阵就好了。”曹管家宽慰。
刘疏同单手扶着额角,神情倦怠,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吧,有什么发现?”
“她昨天跟一个男人约在清平饭店见了一面,具体聊的什么不太清楚,坐的包厢,我专门查了一下那个男人,有点不对。”曹管家将一张附带职务信息的照片拿给刘疏同。
刘疏同接过看了眼,神色倏然变得凝重,她认出了那人,前段时间中江商会,他作为列席坐在第一排,“她为什么会和这个人联系上,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除此之外,还有个消息。”
“你说。”
曹管家又递来一份资料:“公司那边有了新动向,有一家新注册的房地产公司,今天上午正和股东代表那边接洽城南地皮的事,股东代表似乎对那家公司的出价很满意,有意出售。”
刘疏同蹙眉,接过资料,大概扫了一眼:“从哪钻出来的公司,注册人是谁?”
“注册人叫何梦,中江鹤城县人,网上查不到关于她的更多信息。”
刘疏同没说话,她清楚意识到事态发展严重起来,但又隐约觉得眼前的重重迷雾似乎已经拨开了些许,或许等不了多久,所有答案都会被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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