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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网世界,众鬼恶咬
对于尹雨蛙叨扰大主管的目的,小方表示自己清楚,但是无能为力。他最有良心,也最像个人的做法,就是不阻止尹煜佑为自己搏出路。
哪怕希望渺茫。
这是他最大的,也是仅有的善意,虽然没有什么用。
不过对于财产情况贫瘠的主播们来说,徒劳的挣扎也总比被堵住了所有的路,还不能开口呼救要强。
掌握着主观能动性,人的双眼才会明亮起来。
不掐灭别人向死而生的希望也是一种善良。
人在满足了自己的需求之后,没有必要坏到彻底,那样容易把自己弄得不高兴,也容易把别人逼到极端,惹出血光之灾。
穷途末路易见匪。
狗饿极了会咬人。
小方这家伙很会做人,滑溜得一身油,他很明白小人物的生存之道,所以在同样徒手的情况下,他却活得如鱼得水。
庞绅勋可以凭依亲缘关系给他工作,也可以尽力让他留得久一些,但是能从中捞到多少油水,能借此把生活质量提升到什么等级,却完全是看他自己的本事。
可见不俗。
小昆虫或许也相当狡诈,不可小觑,否则吃亏的是群体。
被忽视往往是致命的点。
庞绅勋也不是白白拉这个侄子到公司里的,他不是重义气的好心人。实际上,小方自己就很机灵,其中的利害关系和道理他都懂,庞绅勋派他出头当矛,承受刀割,他却偏偏逆行,而且还很巧妙地退居其后,假装八方逢迎,实际上伤害大多数都给了自己这位滑溜难对付的叔叔。
就让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吧,站得高的人往往会忘记检查脚底下,踩了狗屎和图钉都不知道。他们乐于看天上的景色,极其排斥低头,因为冠冕和华丽的饰物太沉重了,一旦低头,就会压断脖子。
聪明的人会将别人拉作保护伞,尤其是最可靠的人。
虽然不告知的话这有些缺德,但是帝盛的人本身就是老鼠,也无德。
这里金光灿灿,却处于背阴之地,任何意义上的。
见他准备行动了,灿灿小声提醒道:“沺恬伊还没有出来。”
尹煜佑只犹豫了几秒钟,随后就说道:“我会先敲门的,正好防止那老贼对恬恬做特别过分的事。”
大家心知肚明,私房时间太长的话是有些不对劲的,有些像便秘,都属于异常的行列。不过,人在异常的情况下会做些什么,而且是两个人在隐秘安静的空间里,这可想而知。
要么拆解,要么吃人。
智慧生物的疯狂是可怕的飓风,能够造成相当大范围的伤害。
没有办法被满足的人是野兽,被过度满足的人则是另一种野兽。
一个草裙赤足,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破坏性强,如泰山压顶,一个细思极恐,琉璃吃虫,竟玉碎。
成年人都默契的清楚一条道理:当一个有权有钱的人,尤其是相貌丑陋的,他(她)在玩弄了很多年轻美艳的身体之后,兴趣爱好自然会滑坡或者拔高,总之有很大的概率会变形,通称变态。
人的欲望没有尽头,清修的终端是天堂,满足的终点是地狱。
过度了,都是坠落。
理智的蛛网承受不住过量的重压,人要懂得善用自己所有的来维持身体和灵魂的平衡,不让其中的任一过载。
比如智慧,比如学识,比如经验,比如第六感。
否则都是伤害。
或者变得不可控,日日夜夜凌迟自己,或者变成炸弹,涂炭方圆百里。
变成自己的魔鬼,亦或是别人的噩梦。
而可怜的果实,则要被切割,挤压,变形,直到失去完整的自我和纯粹的灵魂。
干净的年轻人和小孩是资本的玩物。
他们用充满铜臭味的大掌玩弄着很多新鲜的种子,破坏了地球上的很多希望,却还要用那双手再捂住旁观的唇墙,声称自己才是此方的主宰,自己所做所为就是“道’。
被蒙蔽双眼的时候,我们感受不了平衡,大脑也一样,被蒙蔽住,就没有办法判断道。
道无对错之别,它代表的就是正明。
强行扭曲的都是骗子。
是传销的口魔和目鬼。
除了上帝,没有人可以自称其司。
那是冒犯,是胆大妄为,是贪婪愚蠢还自命不凡。
终究要化成天火下的灰烬,无人可怜,只遗笑闲。
终究活成了喜剧膨化之核的小小悲剧。
可是一滴悲,胜过万千喜。
喜悦很容易膨胀稀释,因为智慧之人趋之若鹜,于是它就变得无足轻重,无迹可寻,最终回归于平淡如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又仿佛处处皆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欢乐的因子融于无形,似拟上帝的洗礼之音,布施亦于无形,藏迹于凡拙之辈。
悲剧却是高倍浓缩的,因为没有人敢触碰,所以它越缩越浓,直到不小心碰到了,一震动,脆弱的平衡被轻易打破,薄甚蝉翼的皮囊再也不可能维持酸楚至郁的内核,全部散开之后,仿佛吞满墨水的章鱼爆炸,一滴撼动了四海八荒。
苦了一帮人的一辈子。
人何其不量?
但是又奈何。
无人可以察觉,便又像泡沫般腌渍了这个世界,到处染上不爽利的化学肥皂污,浊了尘灵。
喜净世,苦阔污。
神的工作,本来就是在这种宏观的细微当中,不断调整,平衡这座水晶球般的花园。
让它不要朝着任何一方超值,否则都是破碎,会害死亿万生灵。
神便获罪。
“你别进去了。”寅边虎突然制止了他,尹煜佑有些不解。他看到寅边虎脸上刚才还恋恋遗留的悲苦情绪已经不见了,仿佛都被大扫帚给扫走了,转而代之的是一整片的爽朗,只不过泛着轻微的秋意,有些凉,不似往日迎目灼人。
老虎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就是不知道是真的不见了,还是被他藏在了心里。
尹煜佑没心思继续探究这个,他听到老虎说:“庞绅勋说不定正爽着呢,你现在进去打扰是害了她。你又不能和庞绅勋对抗,既然没办法从根本上救她,就不要做这种毁她前路的蠢事。”
“她又不是小孩子,真的不愿意就不会进去,法治社会怎么着都不至于叫天地都不响应,我们活得再难总好过古代的奴隶,那才是真的没处说委屈,没有地方申冤。”
我们好歹还有人权,哪怕只是形式上的。
心境和真实明暗交错,他的声音在密林中波澜壮阔,点醒了迷路的人,仿佛猛兽咆哮,总能帮助人辨别方向。
“我想走这条献身的路还没有机会呢,别管她是怎么想的,总之她没有拒绝庞绅勋我们就没有资格插手。”
老虎走到尹煜佑面前,他直直地盯着他,“你也把她当成那些可笑的玩意儿吗?”
尹煜佑愣住了,眼睛里的光波停止了流转,一时间,他没有反应过来,老虎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脑子不够用了。
好在寅边虎没有戏弄他的意思,很快就解释道:“什么人才需要别人拯救?城堡里的公主?爆炸时商场里不会跑的玩偶?残疾人?大脑迟钝的老人?认知不到危险的小孩子?”
他的目光冷而冽,像刀子一般不停飞出来,刮得尹煜佑心脏抽疼,“你觉得,她是哪一种呢?我看她哪一种都不是,她很健康,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过去被我堵住的时候也一直在想办法为自己谋取。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王子吗?还是骑士?”
他冷嗤一声,看着尹煜佑的目光变得有些鄙夷,“你没有魔法,更没有权力,连财富都没有,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救她?”
他更逼近了他一些,“别太自以为是了,你们这种人最TN的烦!就知道自以为是,结果做的事情全都是在给人家倒添麻烦。”
“没有用的善良就是压死骆驼的草,是杀人的刀,能帮到别人的才算善良,哪怕是鼓励的几句话也能帮到人,可你现在进去算什么?让她变成笑话还是让你变成笑话?你TMD现在行动就是个笑话!”
“还有,你凭什么觉得弱者就一定需要别人保护?”
墨色的眸子里寒光更甚幽,只是盯着,都让人心里发凉,“你凭什么以为他们没有考虑自己的未来,也没有保护自己的办法?你算老几啊兄弟,这么骄傲?”
“你有没有考虑到,不管情况好坏,我们得照顾的从来都不是她愿不愿意,而是尊重她,之后再能做什么?尊重她的决定,懂吗?!我从来不会干涉耳夹的决定,因为我知道他有脑子,不是小孩子,这叫尊重他!把他当成人,成年人。”
老虎一股脑发泄着,似乎是把刚才在办公室里受到的冷待全部揉作火球借着这个口子丢在无辜的尹煜佑身上。
知道他有情绪需要发泄,再加上刚才这些话确实有些道理,两个人都没有制止,哪怕是正在承受炮火的尹煜佑。
他静静地听着他教训自己,心里时不时被他的话搅到澎湃不静。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寅边虎居然这么通透,在有些方面,这个人比自己强得多。
这些时候总是让他明白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
“好朋友可以等在外面,但是随便冲进去就是越界了。你要做的是守护,不是阻挠和破坏,搞清楚你是想干嘛的再行动,不然搅坏了人家的安排怎么着?”
老虎的语气很凶,像是要把鲁莽的尹煜佑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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