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摊牌
露馅了。
夏唯无比懊恼。
他不该贸然地接近酒保,刚才他的一举一动在对方眼里,或许就像小丑一样愚蠢。
“说什么呢?”但夏唯决定再挣扎一下,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装出妩媚,“你是看我战斗力爆表,才怀疑我是男人?这有色眼镜未免也太厚了。”
酒保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也对也对,是我冒昧了,”酒保说着,恭敬地鞠了一躬,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于总称呼我老杜就好。”
谢予缓缓站起身,主动伸出手:“原来你就是杜重杜老板,幸会。”
“小曹招待不周,我会惩罚他的。”
杜重笑容可掬,就好像刚才的一切、还有周围那些捂着眼睛嚎叫的人他都看不到。
“我可没那么记仇,”谢予笑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那是肯定的,是我嘱咐得不到位,把您当成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了,”杜重满脸歉意,“您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放了他们几个,稍后我肯定让他们给您赔不是。”
“你为什么确定这就是我做的呢?”谢予问。
杜重的表情稍微有些绷不住,夏唯觉得这人大概在想,都退让一步了,竟然还是不承认。
“于总啊,您不要让我难做啊,”杜重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威胁,“有什么要求,您不如直说。”
“要求啊……”谢予自语着,视线转向杜重身后,对方瞬间警惕起来。
夏唯知道杜重警惕的原因,刚刚和他聊天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那个荷官的特殊。
谢予并没有对叫阿弥的荷官下手,虽说她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但她明显只是一把刀,持刀人歇菜了,她也不会擅自出手。
“老李跟你说过我来这里的目的对吧?”谢予微笑。
“说过。”杜重说。
“那,聊一聊?”谢予说。
杜重同意了。
捂着眼睛的那些人停止了呜咽,瞬间跑出房间,只剩下刚刚那些挑衅的,曹公公最惨,眼睛糊了一层血,根本睁不开,像是瞎了。
夏唯觉得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但他转念一想,对方是要杀死他们,仁慈只会死得更快。
这时,谢予附耳过来,低语道:“只是看着严重,没有大碍的。”
夏唯并不惊讶谢予又轻易猜透了他的心。
“那就好,”夏唯说,“没必要对他们下死手。”
谢予的手按在他的腰上:“明白,我的靓靓宝贝最善良了。”
夏唯无语凝噎。
这时,夏唯注意到到杜重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那视线并不是敌意,竟颇为复杂。
他们几个来到旁边稍小的房间里,只有阿弥陪伴在杜重左右,夏唯再次打量了那姑娘,很瘦小,看起来竟有点营养不良。
这个房间密不透风,只有一张小窗,目测只有二十厘米宽,成年男性无法通过,不仅如此,由于身处地下室,窗户还被地面隔成两段,剩下的不过十厘米,估计连小孩儿都钻不过去。
房间内装潢得很讲究,黑色沙发、一整面墙的巨大屏幕,还有小型吧台。
这时,杜重走向吧台拿起调酒器,说:“想喝点儿什么?随便点,我调酒是一把好手。”
“靓靓想喝什么?”谢予柔声问。
“还是那杯草莓的吧,味道很不错,而且刚才我还没喝完呢。”夏唯回答。
杜重微笑回句好,转身拿起几瓶酒,垂着眸子,认真调酒,同时问:
“于老板今晚打算看什么货?”
“在于总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是有个疑惑。”夏唯说完,和谢予对了个眼神。
杜重抬起头,说:“哦?你问。”
“所有看货的人都要受这么个考验吗?万一死掉了怎么办?”夏唯说。
“那就证明他没有资格看货。”杜重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们通过了考验,所以才能坐到这里。而且不得不承认,你们的应对方式确实很漂亮。”
“谬赞了。”谢予笑道。
杜重端来两杯酒,酒液颜色依旧鲜红,谢予端起来品了一口,赞叹不已:“确实不错,杜老板的手艺很棒。”
“这我倒是不谦虚,我调的酒,几千一杯也值。”杜重说。
夏唯表面笑嘻嘻,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谢予放下酒杯,翘起二郎腿说:“酒也喝了,杜老板,该聊聊正事了。”
杜重笑了笑:“于总打算看什么货?是自用还是送人?”
夏唯有点想笑,自用还是送人,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买剃须刀了。
“哈哈,”谢予笑出了声,“大概是自用吧。”
“那好,”杜重说,“我这边刚新进了些新货,钧窑花瓣洗,红釉精美绝伦。”
谢予没有回应。
“不喜欢?”杜重问,“那就是唐三彩盘,这可是稀罕物。”
谢予依然没有说话。
杜重的表情阴沉下来:“于老板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既然坐在这里,卖关子就没意思了吧?”
谢予轻笑一声,说:“那我就直说了啊。”
杜重说:“请。”
夏唯的心提了起来,因为终于要说到正事了,杜重的反应不好预估,但大概率是要起冲突的。
“三十年前,江临市郊一处战国古墓被盗,考古队紧急抢救,挖掘出数量可观的陪葬品,其中竹简的数量最为惊人。但由于之前遭到盗墓贼破坏,一部分竹简失窃。”
杜重的表情随着谢予的讲述而越发难看,最后黑如锅底,他的目光阴鸷,感觉下一秒就要动手了。
“于老板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杜重的声音冷得吓人。
夏唯握紧拳头,看来杜重没打算隐瞒,这只有两种可能,他良心发现,还有……
对方起了杀心。
“我觉得隐藏得还挺好的,怎么可能暴露呢?”杜重好像在开玩笑,但眼神却如利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而且杜老板还在做还是老本行,道上对你的过去也并非一无所知。”谢予说。
“无所谓,就算都知道,也没人敢动我的买卖,”杜重坐到谢予旁边,“所以,于老板是……条子?”
夏唯捏紧了酒杯,他感觉到阿弥的肌肉紧绷,她的手插进裤子口袋里,那个形状,大概率是扑克牌。
可谢予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如果是,我要做的是寻找证据一网打尽,而不是打草惊蛇。”
杜重向后一仰,问:“说吧,为什么要那玩意儿?又不值钱。”
“除去金银宝石,其他古董的价值都是附加的,竹简、青铜器还有书籍等等,值钱的都是上面的文字。”谢予说。
“于老板对竹简上的内容感兴趣?”
谢予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了。
杜重点点头,起身道:“阿弥,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阿弥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旋即,漫天的扑克牌悬在半空,好像飞刀组成的一面墙,扑克牌的边沿闪着银光,大概是做了特殊处理。
「不需要隐藏了。」
夏唯脑中传来谢予的心声,他勾起唇角,憋屈了一晚上,终于能战个爽了。
他的指尖发烫,能量在身体中流淌得越来越快,他凝视着阿弥的脸,已经做好了准备。
旋即,扑克牌倏地朝他们射来,要是被击中,他们肯定会被千刀万剐的。
夏唯双臂在空中画了个圈,汇聚的一刻,视界在面前陡然展开,对面是阿弥身后的巨大屏幕,扑克牌被视界挡住,全部插在屏幕上。
只听几声爆炸声,屏幕彻底损坏。
没被视界挡住的扑克牌插在他们身后的墙上、沙发上,陈携拿起几张,朝杜重倏地射出,目标正是要害部位。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挡在杜重面前。
夏唯听到了皮肤被撕裂的声响,他睁大眼睛,眼前一幕让他难以置信。
“阿弥!!”
杜重失控地大喊。
夏唯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杜重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吼道:
“别过来!!”
“她没伤到要害,但如果不能及时治疗,恐怕也会危及性命,”谢予缓步走向杜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你何苦与我为敌?要是干脆点把竹简交出来,阿弥也不用受苦了。”
“我杀了你。”杜重的恨意让人胆寒,“我要你们给阿弥陪葬!”
“你有毛病吧?!”夏唯急迫地骂道,“没听懂吗?她现在还能活,如果再耽误时间就活不成了!”
杜重警惕地问:“……你们能救她?”
夏唯为作证明,双手一挥,视界展开,对面是他曾经去过的、Luminary旗下私立医院——怡景医院的走廊。
“这对面是怡景医院,你如果信得过我们就带她过去,她现在的状态,就算救护车到了也很危险。”夏唯说。
“你们……不打算提什么条件?”杜重说。
夏唯不是什么圣母,但如果阿弥死了,大概率也拿不到竹简了。
“条件有,但要先救人。”谢予说。
杜重迟疑了片刻,夏唯越来越恼火,他叹了口气,快步走过去从杜重手上抱起阿弥。
“我他妈实在是不想看你浪费时间,犹豫个毛线?是不是男人啊!看见喜欢的人流血,换做是我,一分钟也不能耽搁。”夏唯说着,不假思索地迈进视界当中。
“阿弥是……”杜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算了……你说得对。”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