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学渣奋斗日常

　　将要过年关，京都的街上都比往日看着要热闹些。

　　无论是小贩贩卖物品的箱匣亦或是街边铺子的挂着的饰物，都或多或少的填上了一抹红色。

　　秦简随着秦襄走在街上，叉手兀自看了一会儿。

　　秦襄柔柔的问道：“小妹，今年只给你做了外衫，里头的还没有裁剪出来，去布料铺子挑选一番？”

　　“姐姐，这里头的单衣上个月给我做了三件，外衫这个月便做了四件。零零散散还没有算上你时不时去成衣铺帮我挑选的衣服，你且同我说说，我这到底是参加会试还是参加选秀。”秦简看着她笑反问道。

　　秦襄美目微睁，瞪了她一眼责怪道：“尽说些不着调的！”少顷又苦口婆心道：“现下家里手头有银钱，多做些新衣裳怎么了？越是世家越是注重穿着，你是要走仕途的，万般不能被人看轻了去。”

　　秦简心知此时和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好一脸痛苦面具的眉目微拢的看着秦襄。

　　许是她的表情产生了效果，秦襄说了一会儿便停住了，被街边小贩贩卖的物什给吸引了去。

　　那小贩售卖的是外域新引进来的银镜，用之则可清晰看得到人面庞的模样清晰至肤色偏黄亦或偏白，同后世的“镜子”没什么区别。

　　且这镜子后头用铜皮包裹着，铜皮上雕刻着许多的花案。

　　有鸳鸯戏水、牡丹花开等....

　　加之价格比店铺售卖的便宜，那小贩一来就引着不少人前来挑选样式，秦襄也不例外。

　　秦简笑了笑同她交代一声，去前头的糕点铺子买糕点了。

　　明日是年日，家里头的杂货还没来得及采买。

　　临到会试还有一月有余，秦简也开始信起玄学来。

　　尽些得买些糕点添添年日彩头，毕竟步步“糕”升嘛！

　　秦简选的糕点铺是京都的老字号“稻花斋”，烫金刻写在匾额上。

　　里头出售的好些是她在百越未曾吃过，只有京都才有独一份的糕点。

　　“稻花斋”讲究四时三节，端午卖粽子，中秋售月饼，年节供年糕，上元有元宵。

　　现下是年节里头买的是年糕、秦简选了个年糕的糕点版——糖火烧。

　　这糖火烧个头不大，敦厚的外形很可爱，整体酥软，两根手指稍一用力就会散架的感觉。

　　秦简看着糖火烧软软糯糯的模样没忍住，找店家要了竹签取了一只放入口中。

　　分层口感极好，中遭没有硬心，麻酱浓郁红糖醇厚。

　　倒也怪不得这价格略贵，这味道委实是物超所值。

　　恰好秦襄也买得了银镜，秦简拿着竹签插了一只给喂给她笑道：“尝尝，味道怎么样？”

　　“使了银钱，滋味定然是不错的。”秦襄尝了些点头道。

　　即是今日出来了，理应是看看自家的水粉铺子。

　　秦简在铺子处转了一圈，又翻开了自家的账本。

　　她指着账本笑道：“姐姐，先前出的口脂新色这几日很是好卖啊。”

　　秦襄本来在脂粉柜前侍弄脂粉听此笑道：“尽数是你法子想的好，先前找木匠特意换了个喜庆的木盒装，又图成红色，这两日销量很是好。”

　　“过年应景，换上些红色的包装看上去喜庆些也得人心些。”秦简微笑。

　　这个法子也尽数是她在前世学来的，用的是“限定新年”的名头。

　　二人正交谈着，秦简余光忽见得一女郎走了进来。

　　进店便是客，她挂上一抹笑正正的迎了上去。

　　那女郎进店一反常态，不打量店内的胭脂水粉，反倒将秦简打量了一遍。

　　女郎笑道：“秦女郎。”

　　秦简一愣神，怪不些得她瞧着这位进来的女郎如此面熟。

　　原是先前长公主宴会上，替长公主递画给她的女官。

　　她微笑的拱手回了一个礼。“秦简一时未曾反应过来，女官切莫怪罪。”

　　女官摆手，今日她穿的是常服，不曾穿着宫中女官的服饰与秦简的一面之缘尽数是一月前。

　　秦简未曾认出她，也委实是可以谅解。

　　女官盯着秦简看了一会儿问道：“秦女郎，这脂粉铺子是你开的么？”

　　“女官，这脂粉铺子是家中人同我一同开的，听女官这话的意思是这脂粉铺子.....”秦简听此微微一愣，忙叉手讪笑道。

　　那女官摆手笑道：“秦女郎，明日是年节，可尽数往好的想。”

　　“秦简愚钝，实乃不明女官的意思。”秦简放下袖子微笑道。

　　女官笑道：“先前用了你们铺子的脂粉，色泽和润泽堪称上乘，于是斗胆买了你们店内的礼盒上献给了长公主。此次前来...”

　　“那女官的意思是...”秦简心下虽有猜测，但仍旧叉手微笑道。

　　女官一拍手掌笑道：“公主的意思是，你们店的脂粉铺子虽好用，但胭脂乃至口脂的色泽天家与百姓同等是否委实不妥？”

　　这回秦简倒是明白意思了，原是想要为公主特制、独一无二的脂粉。

　　她微微一笑，转身冲起襄道；“姐姐，先前我们是做了店内无卖的脂粉颜色，现下放哪儿了？”

　　秦襄听此从屋中的柜内取出，将篮子递给了秦简。

　　这竹篮里头挎的瓶罐原是秦简尽数准备年时送礼的，里头的色泽是独一份，用料也是极为上乘。

　　现下是恰好用了这花献佛。

　　只是可惜剩下的其他几份花篮，是决计不能送出去了。

　　女官接过竹篮，笑问道：“倒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瓶罐，你且同我说说这些尽数是做什么用的。”

　　秦简微笑的指着竹篮内的瓶罐稍稍解释了一番，待得女官明白，这才叉手目送女官的远去。

　　临了街，又送了客。

　　再之明日是年节，早晨的客人虽多，但到了傍晚便没甚么人了。

　　秦简和秦襄将铺子关了，便使得拿着糕点带着在街上买的物什回去了。

　　*
　　过了年节，因着先前送与长公主的脂粉颇得她心，故而使得长公主特意邀请秦简去参加了几场年酒。

　　长公主邀约，自是不得不去。

　　因着是年节喝的酒倒也和平日不同，喝的是屠苏酒，说是泡了药材。

　　喝之对身体的有益的，就是滋味颇为古怪。

　　略有些苦稍后又略带些甘。

　　秦简一开始喝时还有些不甚习惯，到了现下喝了几场便已然闭着眼便可入喉了。

　　适才一场宴会结束，秦简便辞别了长公主。

　　路上回家的时候望着满街的花灯，她那被酒醉过的脑子倒是察觉出一丝不对味来。

　　秦简上前一步，目光被一个卖花灯摊子吸引，上头挂了个她颇为喜欢的兔子花灯。

　　那兔子花灯做的仔细，上头的两只兔子唇瓣被人用毛笔勾勒出来。

　　店家是个身着栗褐色衣衫的老者，面庞和善笑道：“客人可是要看花灯，今日的花灯赶上上元节，可便宜勒。”

　　秦简一叉手笑了，怪不得今日在街上见着那么些个花灯。

　　实在是喝酒喝的迷糊了，竟不记得今日是上元节了。

　　她笑了笑问道：“店家，我想要这个兔子花灯，算上这个面具，应是多少银钱？”

　　秦简看中的那个面具是只白狐狸，玉色的面具颜色，狐狸眼眸狭长眼角向上。

　　“这两样物什和在一起需得二十文铜板。”店家两手握握回道。

　　秦简方想从袖中摸出银钱，却见得一只指骨修长的手率先替她给了去。

　　她抬眸，原是不是冤家不对头，竟又是魏含。

　　秦简今日喝了酒，面上带了一丝润泽的羞红，眼眸比往日湿润多了。

　　羽睫稍稍下垂似同扇子一般，笑之嘴角带了一个梨涡。

　　她淡淡一笑看着魏含。

　　“魏郎君，迎春纳福，新春吉祥。”

　　秦简甚少这般同人客气，魏含一听她的语气，因着是幼年相识当即就察觉了些不同的意味。

　　他甚是熟练的从袖中摸出一包红封，很是无奈道。

　　“新春吉祥。”

　　秦简笑眯眯的将魏含递给自己的红封一摸，袋内很是厚实，这才娴熟的装入袖中。

　　魏含瞧着她这幅财迷的模样禁不住失笑。

　　秦简盯着他那张白玉的面庞稍稍见着有些红晕，很是老生常谈颇有些患难兄弟情的问道：“瞧着你的模样，也是方下酒宴吧？”

　　魏含点头，垂目敛容道：“走走？”

　　秦简心上蔓延丝别样的情绪，用那双含水的眼眸滴溜溜的看了他一眼。

　　魏含忽而笑了，盯着秦简手上的兔子问道：“喜欢兔子？”

　　他桃花眼噙着笑，见得她双颊红红的，嘴微嘟着，因着醉酒倒是别带一丝娇憨。

　　秦简盯着他的眼睛，没忍住后退了半步。

　　恰逢旁边的舞狮队伍经过，人群便更加拥挤了些，他护着秦简往旁边人少的地方带了几步，错乱间秦简踩着了自己的脚。

　　便得直愣愣的扑进了魏含的怀中。

　　秦简脑子有些发懵，第一反应是魏含身上的香味倒是有些别样的好闻。

　　似檀香又不似檀香，同她接触的男子身上的味道都不甚一样。

　　秦简赶忙站直，有些局促的道谢。

　　魏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个不甚在意的模样只道：“人多理应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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