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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金顶之约,平行时空
随着付萧山陷入情网,白七群里的桃花继续盛开。
林大志到基地两个多月,跟洛小西一路吵闹斗嘴,突然有一天,两个人不知触发了哪个开关,居然就看对了眼。这是林大志三十岁一把老骨头才等来的可以正式出道的初恋,郭子恒老泪纵横,拉着小西的手说,我就把我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对他。可他儿呢,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怒斥他爹,你别碰她。
收到消息的庄静哭笑不得,感觉他们俩开的月老庙香火是越来越旺,一个个老大难问题都解决了。敢情他们两口子拼命创业,就是为了解决郭子恒妻儿老小的终身大事?那也好,有贡献就好。
然而人生从来不会一帆风顺,厄运也不是郭子恒的专利,这一次,中招的是郑捷,庄静随之受牵连。
2022年的春天,他们的快乐老家,一度被认为是全球最发达的地方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事情。郑捷在这个时候违反抗疫规定离开了被封控的小区,一时间舆论风潮被引爆,全网一片黑。鉴于郑捷一直沉默连个简单的声明也没有,潜伏已久的竞争对手顺势把筹备已久的黑料一骨碌全发了,在民众被疫情困扰得神经脆弱和情绪薄弱的节骨眼上。短短几天时间,大厦将倾,曾经站得有多高,如今跌得有多惨。水军疯狂涌动,在郑捷保持沉默之际,已经被黑到人格不存,家人都无法出门的地步。然而他只能保持沉默,他的去处,确不可说。
被煽动的时间节点踩得正好,事情快速发酵,不仅是他的工作全线暂停,庄静直播间也因为主播的长相备受攻击,评论区每天都是污秽一片。
这种让人窒息的互联网生态让庄静身心疲惫,她终于在一个疯狂被攻击的晚上宣布,停播了。
头号主播休息了,砸重金聘请的公关组才开始一轮新的战斗。庄静撒手不管,付萧山忙到生烟。
逃跑的庄静戴着口罩顶着棒球帽跑回了成都,刚到足球基地,受到了滔天热情的欢迎,每一张笑脸都在朝她展示善意,让网上那些牛鬼蛇神,见鬼去。
她在郭子恒办公室里抱着人哭,办公室的主人心疼得眼角都泛红。他的安慰很无力,只能一点点吻到她抽泣着平静下来。
“我突然跑了,把烂摊子都留给了萧山……”
郭子恒把人揽在怀里安慰,“没关系的,你不走,萧山也会赶你走,你不在,他才正好放手去干。”
庄静接受安慰的同时又担心起郑捷来,“我哥怎么办呢?”
“都会过去的。”郭子恒经历过一战又一战,现在是郑捷最好的心理导师,“我每天都跟他联系,你别担心。他现在根本就顾不上自己,这也不是坏事。”
“太难受了,”庄静倒在郭子恒怀里,压抑又焦虑,“人心之恶,让人不能承受,连我都想让他放弃了。”
“放弃也不是这样放弃,人的名誉何其重要,就算要走,也得把公道先讨回来。”
“对,”庄静捂了捂脸,“我们都不能被打趴下。”
郭子恒满眼担忧的摸着她的头发,“还难受吗,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你能走开吗?”
“为什么不能?我还卖身给他们了不成?我想走就走。”
“我不要你很多时间,两天就行。”
“你想去哪儿?”
“你记得当年在雷洞坪你是怎么说的吗,你说,要我陪你下次再来。我答应过要陪你上金顶,现在,我好不容易有时间了,我想履约。”
峨眉山的两天是白七群人人亘古的回忆,郭子恒不自觉的带上了两分笑意,“好,我们就上金顶。”
“那我们还是爬上去吗?”庄静昂着头问。
“不了,这种事情,肯定得把其他人都拖下水才行,我们不能吃独食呀。”
“那我们俩单独上了金顶,就不是吃独食了?”
“那当然不算,当年我又没跟他们约上金顶,只跟你约了。”
庄静笑倒在他怀里,“你敢再拖他们爬一次山,他们能跟你揭竿起义。”
郭子恒搂紧她,“不给他们机会,我们一路坐缆车上去。”
于是郭子恒当了甩手掌柜,跟老顾交代了几句开着车就跟庄静奔赴峨眉山。
他们又一次入住了红珠山,在景区公众号上预约了第二天的门票,旧地重游感慨万千,那么美妙又鲜活的回忆竟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晚上,他们手牵着手在酒店里散步,指着他们当年住过的那栋楼发笑,他说,早知道要走那么久,当时还是应该把你办了的。她笑说,送上门的你都不要,那有什么办法。他笑着搂过她说,可是再来一次,我还会那么选的。她也笑着搂过了他的腰,是的,这就是她的郭子恒。
他们走着走着,走到了他当初追上她时的那个灯柱底下,他还被那三个家伙钉在灯柱上审问了半天,可现在,是他把她钉在灯柱上吻到她腿软。
不用一阶一梯的爬上山,第二天他们悠闲的起,一路悠闲的上山。缆车上的广阔视角和亲自在爬山路上的狭窄视角各自不同,却俯视的是同一片土地。这和人生的处境一样,我们置身其中,也需要跳脱其中,才知全貌。
他们上到了雷洞坪之后,在那儿停留了好一阵。坐在付萧山和康娉婷坐过的那块大石头上,他们在回忆中笑了很久,让庄静一时忘却尘世烦恼。
而后他们终于坐上了去往金顶的缆车,多年之后,郭子恒实现圆满,庄静履行许诺。
金顶的气温骤降,穿什么的都有。庄静提出新的希望,希望明天早上能看到云海翻滚的金顶日出。问了一下酒店的工作人员,被告知,明天能看到日出的概率极高,于是两个人开开心心跑到酒店旁边的小店租军大衣,可惜郭子恒一概看不上眼,总觉得衣服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庄静将人拉到一旁,说我出钱你出色相,务必让老板娘给我们拿新的军大衣出来。这么屈辱的不平等条约,郭子恒痛痛快快就签了。最终郭子恒成功靠色相让老板娘冒着被老公骂的风险从库房里拿了两件新的军大衣给他们,同时毫不手软的收了双倍价钱。
第二天早上五点,郭子恒率先起身,等他收拾妥当,才一点一点把人吻醒,庄静算是半闭着眼被人裹上军大衣拖出了门。
天刚蒙蒙亮,观景台已是人头攒动。各路摄影发烧友由扛着重型装备认认真真在做准备工作,瞌睡没睡醒的游人半梦半醒的站着桩子抢位置。
庄静倒在郭子恒怀里迷糊着,耳朵里听到周围人声渐起,“出来了,快出来了。”
她迷迷蒙蒙睁开眼,见天边的一抹红愈渐明显,她抬头看了郭子恒一眼,他发亮的眸子像湖水一样,她笑着往人怀里凑了凑,被搂得更紧了几分。
周围,人声嘈杂。而他们的世界,澄净又安宁。
时间的风一丝丝在耳边流动,美得如梦幻的云海中,有一条红线越来越亮。
“庄静。”他轻轻唤她。
“嗯?”
“今年你的生日,我一定陪你一起过。”
“好啊。”
两个人,认识十二年,一轮都过了,从来没有一起过过生日,别奇怪,这是真的。
两个人的生日都在10月,相隔十几天。
2010年,入校,生日月,他们的关系还仅仅是,你认识我,我认识你,咱们是同班同学,在他们正式说第一句闲话之前,生日都已经过了。
2011年,在生日月到来之际,郭子恒已经飞跃太平洋。
2019年,重逢之前,生日月恰好擦肩而过的过去了。
2020年,他们唯一在一起的年头,郭子恒被隔离了。
2021年,两个人已经分居两地了,新基地的开拓和双十一前的重压让两个人都没有精力再反复飞来飞去,他们,从来也不介意生日的形式。
2022年,郭子恒在日出前许下心愿,这一次,我们要在一起,希望他们如愿。
随着太阳努力在挣出天际,郭子恒的唇角扬高高扬起。
当他们眼前金光万丈,庄静听到耳边清晰的传来一声轻叹,“回去,我们还是把证领了吧。”
庄静微微一愣,像是感受到了时间的静止,周围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就是第一时间对她的新婚祝贺。同他一样,她的唇角也高高扬起,“也可以。”
时间节点进行到这里,他们已然和我们生活在了平行时空,郭子恒和庄静的故事就先走到这里了,明天,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也许,将来才可以告诉你。
郭子恒还在他的理想之路上狂奔,庄静还在她日渐丰满的王国里拼搏,他们最终会归属于杭州还是成都,这好像都成了一个悬念。
他们美好得像一个幻影,像是不归属于这个世界。然而现实的世界我们见过太多的冰冷,太多的算计,太多的鸡毛蒜皮鸡飞狗跳,为什么不能有一种单纯的美好。他们不是幻影,他们一定存在,只是,你还不认识他们。有一天,你或许会和他们在街头偶遇,当然,如果能为他们具化出一张脸,那么,你就能认出他们,那时候,不知道你会不会奉以会心的微笑,在心里默念:我喜欢你们,喜欢你们的朋友们。
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永远是不可逾越的童话。
在他们一路的交织里,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刻在时空里的名字,每一张浮出水面的笑脸都可能就在你我身边,让我们一起回顾——
上海、成都、杭州、海口、吉林、郑州、漠河、哈尔滨、湛江、金华、峨眉山,以及郭子恒、王永灏、林大志、汪波、庄静、老杨(杨方舟)、邝宏生、付萧山、祝阿姨、康娉婷、章珊珊、邬晓华、男生宿舍众生相、葛强、江宥、林海峰、球队球员、点菜小妹、卫生检查员、米佳禾、熊坤、郭妈妈(吴碧霞)、卢雨霏、同学众生相、写小作文路人甲、刘亚光、卖黄鱼女老板、洛西苹、地铁骚扰犯、地铁众生相、护士姐姐、监考老师、笨贼、失主大姐、巡逻民警、看热闹群众、捡事物俩小姑娘、郑捷、火车同路同学、下楼邻居、庄妈妈、卓欣、壮壮、尹倩、莎莎、王经理、陈远山、小康、钟曼、邹乐乐、何诗语、毛先求、公司员工众生相、帮工王阿姨、许孟森、朱小可、莫寒晨、古亚军、方萱子、托尼小哥、高铁女大学生、民宿女老板、顾新民、顾清北、烧烤打工小妹、郑爸爸、郑妈妈、马远航、马远航女朋友、高真晗、麻将馆老板、圆脸老头、红衣老太、社区阿姨大姐大哥、陈可帆、梁仕奇、足球学校众生相、楚瑜嫣、楚瑜嫣经纪人、保安大哥……
不知道有没有遗漏,但是他们都在,平行时空里,都各自生活得很好。
愿大家所得皆所愿,所行皆无憾,我们在郑捷和高真晗的故事《捷足高登》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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