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掷地仍有声

　　郑州闷热，叶落上学去了，宋川正巧想带着沈庭去他学校看看。
　　自那次叶落给他打电话交待事情以来,宋川就一直不高兴。
　　沈庭今天穿得是短裤和白色无袖T恤,和宋川穿得一模一样。两人在校园里走着,宋川给他买了一瓶冰水,沈庭大口喝了一口，正仔细观赏着玉兰树呢，一个女生迎面走过来。
　　“嗨～”女生一袭白色长裙，哑光口红衬得她又白又美艳，她笑着说，捋了捋头发，明明在看沈庭，话却像是在和宋川说的，“宋班长，这个小帅哥是？”
　　“我是外校的。”沈庭回道，拧开瓶盖，又喝了一口冰水。
　　女生点了点头，走近了一点：“啊，原来是外校的小帅哥啊，是哪个学校的艺术生啊！长得这么润……”
　　“不是艺术生，他是学文科的，高中刚毕业。”宋川说，一如既往的冷着脸。
　　“嗯，对。”沈庭附和道，伸手挽住宋川的胳膊。
　　“噢……”女生盯着沈庭，轻轻的笑着，目的显而易见，“那……加个联系方式？”
　　“我有对象了，”沈庭笑着回道，挽得更紧了，他指了一下宋川，“这个，是我男朋友，我们要结婚了。”
　　宋川闻言手指颤了下，他很想知道沈庭究竟想不想跟自己结婚，但一直怯场，怕对方的答案让自己灰心。
　　可现在，可如今……
　　“嗯。”宋川说，脸上温和了一些，“我们要结婚了。”
　　“噢噢噢……”女生尴尬的笑了一下，“那我先走了……”说完，她就匆忙离开了。
　　宋川紧握着沈庭的手，心情好了一些：“阿庭，马上带你逛完校园，我再带你出去吃饭，烤肉拌饭，你喜欢吃的。”
　　“好呀。”沈庭笑着说，弯起的眼睛看着宋川，宋川心里直痒痒，“我们先去拿你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吧？”
　　“嗯，好。”宋川回道，拉着他往宿舍的方向走。
　　宋川的宿舍是单人的，室内很清凉，也很干净。沈庭坐在床上，宋川的床单是深蓝色的，被罩是纯青色，枕头是沈庭给他的，纯白。
　　阳台窗口放了一株小多肉，沈庭用手点了点它，宋川拎着一个袋子，打开，把里面的衣裳拿出来，放在床上。
　　“阿庭，快来，看看喜不喜欢。”宋川看着他。
　　沈庭走到他身边，觉得宋川的眼神不太对劲，定睛一看这些衣服，从中找出了蛛丝马迹。
　　怪不得他这么看我！
　　总共四件衣服，一件短袖衬衫，一件短裤，一件白色短袖，沈庭用手挑了挑那件剩下的——一个女仆装套装，黑丝、渔网、白丝、腿环、狐耳，应有尽有。
　　沈庭耳朵红了一点，抬眼和宋川对视：“你让我穿？”
　　“不然呢？”宋川有些想笑，”还能让我来穿？”
　　“你来穿……”沈庭想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你穿这个，”宋川在他的耳边说着，声音很轻，“肯定很好看。”
　　“宋川。”沈庭的手攀上宋川的后颈，主动吻了吻宋川的唇，“你生日那天、我可以给你穿……那一天，以后每一天的你的生日，你都可以为所欲为……”
　　“我用什么,做什么,在哪里,多久,都可以,对吗?”宋川抱着他，把衣服拨到床边，坐在床上，沈庭压上身，宋川伸手扶住对方纤细的腰。
　　“对，我会听你的话，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沈庭和他接吻，宋川躺在床上，沈居上位，宋川居下位。
　　“唔……”沈庭的手腕被宋川扣上，抓得很紧。
　　真想现在就和阿庭……
　　宋川闭上眼，吻得更深。
　　室内安静，室外蝉鸣隐约，树影婆姿。两人十指相扣，正吻到情迷意乱之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宋川！走！吃午饭去！”萧桢穿着篮球服，身上起着汗，看见床上接吻紧贴的两人，手上拿着的篮球掉了下来，“我……草……你吃饭呢宋川……”
　　“咳咳咳……”沈庭立马起身，和宋川分开，两人并列坐着。
　　宋川舔了一下唇，好事被打搅了，他的表情冷得像块冰：“你有什么事？”
　　萧桢咳了一声，门被他关上了，他擦了擦汗，坐在凳子上：“最近，学校旁边开了好几家小餐馆，我想问问你可去试一下，看看可踩雷。”
　　“滚开，汗臭味重得很。”宋川说。
　　沈庭递过去一张纸，萧桢接过，抹了一把脸：“哎，兄弟啊，咱俩从小玩到大，我身上什么味你没闻过？”
　　宋川看向沈庭，语气变得很温柔：“阿庭，你去不去？”
　　沈庭看了一眼满脸“let's go”的萧桢,和宋川对视,笑道:“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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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站在餐馆面前，沈庭和宋川牵着手，阳光有些刺眼，沈庭咪着眼睛。
　　萧桢看了一下手机,说:“就是这家店，高级得很,听说还有饭后甜品,冷饮什么的。”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沈庭说，声音谈谈的，”我们试一下？”
　　“好。”宋川回道，三人进了餐馆。
　　空调的凉风扑在三人身上，沈庭感觉自己从“热锅上的蚂蚁”变成了“一个“冷酷”的人。
　　三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店里没多少人,服务员走了过来,笑着询问他们想吃什么,然后把菜单送给他们。
　　“你先挑。”宋川把菜单放到沈庭面前。
　　“一个披萨二十八，才一点点，我们三个人至少一人吃一个吧……”沈庭小声说，“确定要在这儿吃吗？一次估计要一百块钱……”
　　“我买单，你放心吃，”萧桢回道。
　　沈庭还没说冷饮的事儿，宋川就先开了口：“今天你可以多喝一点冷饮，冷饮是免费的，今天天太热了。你想喝就告诉我，我给你接。”
　　“好。”沈庭指着菜单，“一个鸡肉披萨，谢谢。”
　　“一个水果披萨，两盘烤鸡翅，盘烤肉肠……”萧桢说，点的不少。
　　“一个鸡肉披萨，麻烦来一包卫生纸，这包快用完了。”宋川说。
　　服务员在纸上写着，点点头：“好的。还需要什么甜品吗？”
　　萧桢和宋川沈庭他们对视了一眼，随后他道：“先不用了，等到我们想点的时候会叫你的。”
　　“好的。”服务员跟三人核对完后，送来一包纸巾，接着就继续工作了。
　　“我去接冷饮。”沈庭起身，拿了三个玻璃杯。
　　等到沈庭回来后，已经上了一个披萨，宋川给他撕了一块披萨给沈庭，沈庭咬了一口，咽了下去。
　　“好吃吗？”宋川问。
　　“还可以。”沈庭喝了一口冰白桃汁，“萧桢，我给你接的是冰可乐，宋川，你的是冰葡萄汁。”
　　“好。”宋川说,沈庭掏出手机,三人一边吃一边玩着手机。
　　萧桢突然给宋川发了一条信息：沈庭知道你爸爸要来找你吗？
　　宋川：他不知道，我没跟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萧桢皱着眉，手指打字打得飞快：你必须要跟他说，你瞒不了一辈子的。你也总不能提心吊胆地过一辈子，你那个死爹，都查不到踪迹，突然就会找到你，他知道你住在哪，爱人是谁，你也总不能带着沈庭一直躲着他。
　　萧桢又说：要是他又捅了你怎么办？你有想过吗？他要是伤害了沈庭怎么办？
　　萧桢：万一他病发作了怎么办？
　　宋川：我会保护好他，他不会受伤的。
　　萧桢：你能护得了沈庭一时，那一辈子呢？哪天你不在，他乘虚而入也不是不可能，要不然，报警吧。
　　宋川：我和我妈做了约定，不会报警。
　　萧桢：……你妈就是想让你进退两难，她也……算了，形容词我就不说了，你和沈庭商量商量吧,你爸给我和叶落又打了几个电话,他说，明天傍晚，六点半，在老地方见面。
　　宋川：知道了。
　　萧桢见他这么平淡,自己却更着急了:你记得带防身工具,不能再逃避了,宋川。多少年了,不能再躲了。
　　宋川轻吸一口气，又慢慢地呼出来，怕被沈庭发现：好，我会跟阿庭说的。
　　“你们怎么不吃啊？就我一个人在吃……”沈庭边吃边说。
　　“哈哈哈，玩手机玩迷了嘛。”萧桢喝了一口冰可乐，往嘴重塞了一个烤肉肠。
　　宋川又吃了一块披萨，一边投喂沈庭一边自己吃着。
　　三人花了一个小时才吃完这顿午餐，萧桢叫来服务员，带着沈庭和宋川点了几份甜品。沈庭用勺子轻轻敲了敲兔子布丁的脑袋,duang duang的,卖相很好。萧桢的是一份牛油果样子的小蛋糕，宋川的是杯子装的冰激凌。
　　沈庭挖了一勺宋川的冰激凌，又把自己的布丁分了几块给两人吃，三人吃完后，萧桢又跑去打篮球了。
　　“他这么喜欢打球？今天三十七度啊。”沈庭热得直出汗。
　　“不管他，”宋川说，拉住他的手腕，“我们回去。我带你看看以后我们要住的房子。”
　　沈庭笑了，回了句“好啊”。
　　宋川的房子周遭很安静，没多少人，空气也很清新。他推开门，里面的基础家具已经被他安置好了，只是落了一点儿灰。沈庭侯喜欢两人的新家，一进去就扑在了沙发上，惬意的躺在上面。
　　“我回头来这儿打扫一下，”沈庭说，“好像只有一个沙发是干净的……”
　　“我带你看个东西，”宋川拉起他，走到楼梯口便不再上去了。
　　沈庭还在疑惑，宋川拍了几下手，唤道：“小白，下来。”
　　“小白？”沈庭话刚出口，一只小白狗就从楼上跳了下来，仰着头看着沈庭和宋川，汪汪叫了两声，伸着舌头围着他打转。
　　“这是阿庭，小白，熟悉一下他的味道。”宋川说，拉着沈庭坐在楼梯上，“你伸手摸摸它，它不怎么咬人，你跟它多亲近就行。”
　　“好。”沈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在小白的头上。
　　小白果真很听话，嗅着沈庭的手，舔着沈庭的指尖，沈庭抓起它，抱在怀里，揉着小白的脑袋。小白的身上毛茸茸的，而且它现在个头不大，抱在怀里正好，又舒服又温暖。
　　“你什么时候养的小狗？我怎么不知道。”沈庭很高兴。
　　“刚来这的时候，”宋川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沈庭的手——在摸小白的手，“因为刚回河南这边，你在身边已经养成了习惯，突然没有你有些不太适应。”
　　“它好小啊，是从哪里淘的小狗娃子吗？”沈庭捧起小白，低眼瞧了一下，“公的，它有老婆吗？”
　　“它才多大，”宋川说，忍俊不禁，我刚来这的时候养的它，那个时候它才出生，现在还没一岁。”
　　“差不多了，我这个月正好比较闲，出去玩儿的时候给他物色物色。”
　　“还早呢。”宋川揉了揉沈庭的头，站起身，“我们把这里打扫一下吧，今天晚上我们睡这儿，我请假了一天。”
　　“好啊。”沈庭把小白放了下来，起来去打扫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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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庭和宋川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宋川和沈庭说：“阿庭，我爸要来找我了。”
　　“是那个，之前伤害过你的那个吗？”沈庭问道。
　　“嗯，”宋川和他对视，叹了一口气，“你要小心一点，这次他说不定……”
　　“他要是敢动手，”沈庭说，堵住宋川的后半句话，“我会让他……”
　　“不行。”宋川立马说，“不能这样。”
　　“那你有想好怎么应对吗？”沈庭问他。
　　“和平协商。”宋川回道，腰侧浅伤又疼了起来，“他应该不会动手了，跟他起码两三年没见了。”他抱住沈庭，“他让我在这里等他，明天晚上六点半他会来找我。”
　　“我要和你一起去见他。”沈庭说，依偎着。
　　“我会带你去，但你不能冲动。”宋川说，轻拍了一下他的背，“睡吧，明天我会叫你。”
　　“好。”沈庭合上眸子，在寂静的夜里睡去了。
　　听着沈庭均匀的呼吸，宋川的心里却在想着明日的事儿，看着沈庭的睡颜，久久不能入睡。
　　宋川小心地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到阳台，把阳台门关上。小白的窝就在阳台，见主人来了，又伸出舌头跳出来蹭着宋川。
　　小白叫了几声，毛茸茸的尾巴摇得欢快。宋川“嘘”了一声，指了指屋里：“别叫，阿庭睡了。”
　　小白能听懂宋川说话，真的就不叫了，只是蹲在他旁边，仰望着他。
　　夜里的风很凉，宋川倚着栏杆，半晌没说话，只是后来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掏裤兜，发现没有烟。
　　他又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去睡觉了。
　　翌日，宋川很早就起床了，洗漱过后，在先做饭和先亲沈庭中选择了后者。沈庭睁开一只眼睛，宋川轻拍一下他的脸颊，让他起床。沈庭直起身子，又眯了十分钟下去。
　　“今天早上吃什么……”沈庭刚起床，话语还拖着尾音。
　　“带你出去吃。”宋川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里没什么菜，我们先出去吃早饭，然后再去商场买东西。”
　　“那小白怎么办？它没有饭吃。”沈庭先去刷牙了。
　　宋川靠在浴室门旁，边说边走到沈庭身边，拿起梳子给他梳着头发：“给它弄了点骨头，还有狗粮，它现在还在睡。”
　　“那就好。”沈庭漱了几下口，宋川趁他洗漱的时候，已经给他扎好了半扎马尾。
　　沈庭先照了一下全身镜，两人今天穿得又是情侣款，黑色牛仔裤和白色衬衫。不知怎的，沈庭总觉得自己的衣品越来越像宋川的了。宋川拍了一张照，照片里的沈庭在对镜子耍酷。
　　宋川发了动态，配文是“养眼”。
　　“走吧！”沈庭笑着说，宋川眉眼柔和，主动牵住他的手，说：“好。”而后锁好了门。
　　两人上了出租车后，不远处，一个鲜少出现的身影窥望着他们。
　　宋川的动态底下全是评论，他点开一看，同学评论的还不少。
　　李瑾首当其冲：老大，你把小阿庭接过来了怎么不早说！
　　萧桢回复了她：宋川前几天还特地带沈庭来咱校园里逛呢，趁你上课带沈庭来的。
　　李瑾又回复了萧桢：草？！宋川你大爷，人机！漂亮老婆带给我们玩玩怎么了！
　　宋川回复了李瑾：下头女。下次出来玩再找你，阿庭饿了，我带他吃早饭。
　　叶落是第二个评论的：小庭今天好帅！
　　沈庭回复了叶落：那是！哥那天不帅？！
　　还有其他比较震惊的。
　　吃谷吃谷我爱吃谷：班长！我草！你男朋友真他妈好看！
　　南言：？秀恩爱？绞杀了。
　　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听说谈了四五年了，有实力啊老大。
　　我明明是帅1:秀恩爱是吧!好好好,我直接表演愿地暴毙。
　　宋川拉着沈庭进了一个小餐馆，点了包子和胡辣汤。
　　“好喝，正宗的就是好喝。”沈庭夹起蒸饺咬了一口，蒸饺皮薄馅大,还有美味的汤汁,“吃的好爽!”
　　“老板,再要两笼蒸饺。”宋川招手道。
　　“安徽的胡辣汤料好少，这儿的好多。”沈庭今天饭量极大，见蒸饺上来了立马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吃，又泡了一个放在胡辣汤里，嘴里。
　　“慢点吃。”宋川说，把胡辣汤喝完，“那边还有一个小吃街，马上我带你去玩一下，好不好？”
　　“好啊。”沈庭把最后的包子吃完，付完钱后,直奔小吃街。
　　街道两旁香气腾腾,热干面，淀粉肠，奥尔良烤鸡腿，鸡排，果茶，牛肉面，武大郎烧饼馍，煎饼果子等等，应有尽有。
　　天气有点热了，沈庭先买了两杯冰奶茶，和宋川边逛边喝。
　　“要不然，我们先去商场买东西，然后再来这里吃东西？”宋川说，见沈庭点了点头，拉着他进了商场。
　　空调冷气扑在身上,越往深处走就越凉快,宋川点了几下手机,想带沈庭去看看场电影，但无奈晚上和那个男人有约定，只能改日再看了。
　　沈庭牵着他的手，和他一步一步往前走，他时而走快，在宋川前面，时而与他并肩。宋川想了一下两人的年龄，明明初见时沈庭还没长开，现在他突然回眸，映入眼帘，是一张俊美已经长开了的面容。
　　当年也是一样炎热的夏季，沈庭的手被他养得慢慢变热，原来，沈庭十九岁了，而自己俨然已经二十一了。
　　沈庭往推车里放菜，宋川推着，在后面，看着沈庭的腰，和之前一样纤细。
　　还是要多给阿庭吃肉，他想。
　　“我们来这儿唱歌吧。”沈庭回头看他，眼睛里闪着光，手指着一个唱歌房。
　　“好。”宋川应道，沈庭拉着他进了唱歌房。
　　“你想唱什么？”宋川问，坐在凳子上。”
　　“如~果~爱~忘~了~”沈庭拿起话筒,点了这首歌。
　　宋川拍着视频，眼里全是沈庭认真唱歌的模样。手指抚摸着沈庭的墨发，发丝轻绕在指间，宋川仍犹记当年，沈庭的头发还很短。
　　就好像那么一眨眼，几年就过去了。
　　买完烧烤回到家之后，宋川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了。
　　“我又去买了两盒冰粉！”沈庭说，掀开盖子，用一个勺子搅拌着，“马上我老丈人是不是要来了，你先吃，我先去把门关上。”
　　宋川抓住他：“不用关，早来晚来都要来。不给他留饭吃就好了。”
　　“我只是不喜欢他。”沈庭坐在凳子上，微微低着头，阳台的日光笼着他，看起来温柔极了。
　　“乖乖。”宋川说，声音很软，“我从前脾气很硬，一生气就想打人，萧桢拦过我，但我那个时候谁的话也不听。我被班主任叫出去训了一顿，我妈想让我转学，我那个时候就查出有抑郁症了。”宋川顿了一下，”那时，我逼见了你。”
　　沈庭听他说这些往事，心里烫烫的。
　　无数条河流流淌过雪山，冒着热气。刹那间，冰雪消融，流水蚀进冰层，刻入心底。
　　“还好，”宋川搂住他，“还好我们相互遇见了。”
　　“宋川，”沈庭笑了起来，用手摸着宋川的头发，我怎么感觉你这几年性子变软了……”
　　“那是因为我和你谈久了，你性子是最软的。”宋川在他耳边说。
　　沈庭仰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两人深吻，交缠……
　　宋川这次的吻攻击性很强，粗暴地掠夺着沈庭的一切，死死地抱着他，手掌抓着沈庭的后腰。沈庭喘了一口气，宋川松了口，手指抚上沈庭的唇角。
　　宋川又想和沈庭接吻一番，门铃不合时宜的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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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川拿来切好的西瓜，和男人对坐。
　　沈庭坐在宋川旁边。
　　他第一次见宋川的父亲，发现两人长得还挺像的。
　　一样的丹凤眼，一样的水色薄唇，气质也是一样的冷淡。只不过，不同的是，宋川长得比他父亲还要再帅一点，也更精神。
　　“你好。”漫长的对峙，男人最先打破了局面，他笑着，眉眼间的戾气比宋川重很多，“我是宋川的爸爸，宋颢。”
　　“你好叔叔，我是宋川的男朋友，”沈庭也笑着，一双美目明亮，“我叫沈庭。”
　　“好。”宋颢点点头，目光转向宋川，“宋川，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聊些家事。说罢，他轻瞥了眼沈庭。
　　沈庭察觉到了，刚起身，就又被宋川拉坐下了。
　　宋川驳道：“他也是我的家人，不需要回避，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宋颢也算体面：“好我来的时候，我看见路边有卖西瓜的，给你买了一个，就放在门口。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小川，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你不在，”宋川说，“我和我妈过得都挺好。”
　　宋颢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并不后悔当年伤害你，至少，我没有伤害你妈妈。我也很庆幸，我现在来见你，我是清醒的，而不是用另一个身份来伤害你和沈庭。”
　　“我现在过得很好，考上了郑州的好大学，阿庭也会考上的。我妈周末做家教，月入过万，一切都很好。”宋川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我和阿庭这几年要结婚了。宋颢。”他说，“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沈庭抓紧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这么说。
　　宋颢沉默了许久。
　　不过多久，就离开了。
　　宋川靠在门旁，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垂下了眼眸。
　　直到宋颢别扭地走到远方，融进黄昏，他才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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