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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荣华
太湖,酉时初刻。
和煦的微风吹拂着太湖的湖水,湖面上顿时波光粼粼,荡漾起层层涟漪。岸边的飞鸟从湖面上经过,俯下身轻轻掠过湖面。水下的游鱼听到动静,探出脑袋一睹湖面的芳容。这时,从两岸的芦苇里游过来一群野鸭,悠哉游哉地结伴而行,时而钻进水里觅食,时而跃出水面追逐,好不热闹。
一望无际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白云,在蔚蓝的天空掩映下湖水是那样湛蓝,那样晶莹透澈。
远处的山峰,层层叠叠,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日落西山,余光横照。
晨曦和夜宴站在岸边看着一片繁华美景,注目很久,晨曦眺望到远处的渔船和梭翁,朝着远处喊道:“老人家,我们要坐船。”
梭翁听到了晨曦的呼喊,划着船桨过来,待近了,梭翁慢慢停下船。梭翁的年纪看起来大约六十多岁,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衫,头发已经全部花白,沟壑的皱纹遍布全脸。
“两位要坐船?”
“是啊,大叔,围着太湖转一圈,要多少银子?”
梭翁撇撇嘴:“太湖可大了,我这小船转一圈怎么也得大半天的时间,这样吧,给二两银子吧。”
夜宴从口袋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梭翁,梭翁将碎银子放在了口袋里。夜宴扶着晨曦上船,两人坐下后,梭翁问他们:“可坐稳了?”
晨曦和夜宴异口同声的应了声:“嗯。”
梭翁划动船桨,小船在湖面上飘荡起来。晨曦和夜宴坐在船尾,看着湖光山色,梭翁站在船头,慢悠悠的划着。
“我在太湖上渡船渡了大半辈子,二位很有夫妻相,想必感情一定很好吧?”
晨曦和夜宴相视一笑,默不作声,梭翁慢慢的划着船,他二人并肩而坐,静静地欣赏着美好景色。
小船大约划行了三四个时辰方才回到最初的上船点,待梭翁将船靠岸后,夜宴搀扶着晨曦上了岸,夜宴刚想走,晨曦拉住了他的手,晨曦眼神看向了梭翁大叔,夜宴会意,从衣袋里又掏出二两碎银子递给了梭翁大叔,梭翁大叔扬起笑脸和他们挥手告别,船桨划动在湖面上,激起层层波纹。
岸边,有一个老婆婆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几只鱼虾:“天色不早了,别在岸边逗留了,晚上风大,浪潮高,万一你们被风卷到海浪里就危险了。”
面对老婆婆的善意提醒,晨曦和夜宴刚想走,结果就听老婆婆又说了一句:“这梭翁大叔瞎眼二十多年了,在这太湖上乘船赚些钱过活,今天幸好遇到了你们,我看你们付了他两次钱。”
晨曦和夜宴不可思议的对视了一眼,问老婆婆:“刚刚的梭翁大叔是盲人?”
“是啊,都瞎眼二十多年了。”说完,老婆婆挎着篮子离去,篮子里的鱼虾还在肆意的翻腾。
就在晨曦和夜宴准备离开时,远处传来一个稚嫩的求救声:“救命啊,救命啊。”
晨曦和夜宴来不及多想,朝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只见一个面色稚嫩的孩童泡在海水里,扑腾扑腾的喝着海水,身子时而落下,时而翻腾起,他在垂死挣扎着。
夜宴来不及多想,翻身跳进河里,朝着落水儿童方向游去,晨曦站在岸边,焦急的看着河里:“夜宴,小心啊。”
只见夜宴游近了孩童,将已经呛水昏迷的孩童救起,一手抱着他,一手划行到岸边,等候在岸边的晨曦鞋子淌进水里,拉他们上岸。
夜宴将孩童放在岸边处,按了几下心口处,将呛进去肺部的河水全部吐了出来。孩子慢慢睁开眼,看着晨曦和夜宴,问他们:“是,是你们救了我?”
晨曦拍了拍夜宴的肩膀,笑着告诉他:“是这个哥哥,他水性可好了呢。”
孩童甜甜的说道:“谢谢哥哥。”
晨曦和夜宴将孩童搀扶着坐起来,孩童告诉他们,自己叫五斤,因为出生的时候他只有五斤重,所以爹娘给他取名叫五斤,说话间,远处跑来一个十来岁模样,小眼睛的胖子,五斤认出他,朝着他喊道:“十斤哥哥,十斤哥哥。”
晨曦和夜宴对视了一眼,五斤已经站起身去找十斤,晨曦小声问夜宴:“难道他哥哥出生的时候有十斤重?”
夜宴噗嗤一声笑了:“大概是这样的吧。”
十斤领着弟弟走到他们身边,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二位公子救了我弟弟,我们家就在河对岸,弟弟小时候溺过水,所以不懂水性,今日他来河边玩耍,不想落入深水潭中,幸好有你们救了他。”
夜宴回道:“赶紧带着他回家吧,刚才着了凉,千万别感冒啊。”
十斤和五斤再次谢过晨曦和夜宴后,手牵手朝着家中方向走去。
夜宴看着面前的深水潭愣神儿,晨曦以为他想起了多年前屠戮夔牛的事情:“在北周和你相遇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深水潭,不过,那天晚上下着大雨。”
方才还晴空万里,满布星星的天空,此刻突然乌云密布,惊雷滚滚,晨曦和夜宴对视了一眼,两人去了一旁的茅草屋,河岸边的茅草屋平日里供捕鱼者休息的,此刻是晚上,里面没人,晨曦在房间里找到了蜡烛台和火折子,瞬间,房间里亮了起来,外面的狂风吹进了屋子,烛火左右摇曳,似是要灭了的样子,夜宴赶紧将门关了上。
霎时间,一阵狂风暴雨下来,雨水从房檐下滚落,肆意的狂风卷着雨珠子从茅草屋的墙壁缝隙里吹进来,晨曦和夜宴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夜宴见晨曦冻的瑟瑟发抖,他将自己的外褂脱下,为晨曦披了上。
晨曦慌忙躲避:“你穿的也很单薄,将衣服给了我,再将你冻感冒了可怎么办?”
夜宴将袖子撸起,给晨曦看自己的肌肉:“你瞧,我身子骨健朗得很,倒是你,身子柔弱,万一着了风寒,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且是好不了呢。”
晨曦见他如此说,只好将衣服乖乖的披上,夜宴从角落里找了些干稻草,铺在了地上,拉着晨曦坐下,两人小心翼翼的将烛台放在了他们面前,仔细外面的狂风将烛火熄灭。
忽然,两人对视了一眼,过了许久才红着脸慢慢垂下头。
晨曦问他:“夜宴,你给我讲讲你在北周的故事吧,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想知道。”
夜宴对于北周、对于夜家,有着不可磨灭的伤痛,沉默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北周已经覆灭,夜家已经不在,北周之痛、夜家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晨曦来了兴致,问他:“夜家之仇?”
夜宴淡然一笑:“其实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沉睡的那五年,我一直在试图找出证据,此前我一直怀疑是北周国主派人杀害了夜家一家老小,但是我现在更怀疑是如今的南齐王上、曾经的五贤王所为。”
晨曦问他:“可有证据?”
夜宴摇头:“我只是查到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为了不让晨曦担心,夜宴没有告诉他,前些日子他二人参加选妃时,自己夜探五贤王寝宫,在他房间的书架上看到了北周的地图,以及夜家的地图,他断定,此事肯定和夜家被灭、北周被灭有关。
晨曦看着出神的夜宴,他知道夜宴一定是想起了那段伤心的往事,他二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竟然如此疏于对他的关心,自己一定要助夜宴一臂之力,早日将杀害夜家的凶手找出来。
夜宴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有点担心在客栈中的闹闹和小榛果。
好在倾盆大雨在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停歇了,晨曦和夜宴回到客栈时,发现小榛果躺在木板小床上,瑟瑟发抖,闹闹则用热毛巾不停的帮他擦拭着额头。
晨曦探了探小榛果的额头,又摸了摸它的胳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夜宴有些不明所以,晨曦告诉大家:“小榛果没有生病,是怀孕了。”
闹闹惊喜的在房间内又蹦又跳,小榛果也从木板床上坐了起来:“真的吗?”
晨曦点头:“真的,你要做妈妈了。”
夜宴看了眼还在欢呼雀跃不能停下来的闹闹,招手让它停下来,闹闹蹦蹦跳跳的来到夜宴身边,夜宴嘱咐它带着小榛果先行回到荷花谷,他和晨曦还要在太湖游玩一些日子。
担心小榛果出意外的闹闹,连夜带着它回了荷花谷。
深夜的荷花谷,死一片的寂静。
闹闹和小榛果寻遍了荷花谷的角角落落也未发现绝尘的踪影,闹闹顿感大事不妙,通过手腕处的蓝纹向夜宴告知此事。
正在和晨曦夜游太湖的夜宴接到闹闹传递来的消息,告诉晨曦:“绝尘失踪了,不在谷里。”
“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夜宴看着太湖的大好景色,有些不舍,问他:“何时还能烟雨荣华?”
“只要心在一处,何时何处都是烟雨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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