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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师
广阔林子里,高阳选了片还算空旷的地方,对沈沐尘说道:
“过来——”
“我看得见。”沈沐尘背靠着大树,没有要往前挪的意思。
“我知道你看得见,我是让你过来拜师。”高阳嬉笑说,“这武功可不能随随便便外传。”
“你到底教不教,不教我揍你了——”沈沐尘快步上前,一只手揪住高阳的衣裳,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悬在高阳头顶。
“别靠太近——”高阳咽了咽喉咙,说,“我容易紧张!一紧张就容易忘了秦夫子教给我的招式——到底是掌心向外还是向内呢?”
拳头松开,沈沐尘后退几步,说:
“到底教不教?”
“教,当然教——”高阳站直了,说道,“不拜师也行,拿出点实在的东西跟我交换——”
见沈沐尘不高兴了,高阳又改口道:
“你看好了,第一招——”
昨天高阳去找秦夫子讨教,让沈沐尘在围墙外偷师,又被发现了,没办法,高阳只得再出奇招,先硬背招式,再教沈沐尘。
“你确定这里是往后,不是往前?”沈沐尘表示质疑。
“我是悟性差,记性好着呢!”高阳说,“你凭什么质疑我?”
“气乱了。”沈沐尘说,“你没感觉吗?”
“没啊。”高阳就只是比划招式,根本没动气,思忖了片刻,喃喃道,“老头子不会在耍我吧?他故意教错,好让我误导你?”
“不至于吧。再说,他不是天下闻名的侠客吗?侠客不是说一不二么?要么不教,既然教了就一定是真的。”
高阳环顾四周,忽然瞥见一抹黑影,大喝一声“谁”,随即提气飞身去追。
沈沐尘见高阳钻进林子深处,也飞身去支援!
“该死!”
沈沐尘低咒的同时,迅速超越高阳,并以树叶为暗器攻击黑衣人,试图拖住黑衣人。对方以真气震飞树叶暗器,照样逃之夭夭了!
“让他逃了!”高阳立于大树枝丫上,眉头蹙成一团,懊恼极了,道,“是我大意了!”
“我不也没发觉么?”沈沐尘说,“你的暗卫呢?”
“他们也不是时刻跟在我身边,我也只是有的时候才让他们出来吓唬吓唬有心之人。”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们隔得较远,察觉不到气息呢。你先别急,看身形和路数,像是秦夫子!”
“哦?”
高阳琢磨了片刻,忽然间面如土色,道:
“不!不是秦夫子,是夜迹!必须得趁他出城前将他揪出来,他会搅乱我所有的计划!不能让他——”
夜迹是瑞王最信任的随侍,师承秦夫子,武功深不可测,如今出现在盛京城,定是瑞王授意的。可见高阳的一举一动,早已引起他父王的密切关注。
“人已经走远了。”沈沐尘说,“你写授意书,我去追。”
“我没带纸笔——我——”
结果沈沐尘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头,伸到他面前,说:
“笔——赶紧写——”
高阳撕下白衣袖,捉住沈沐尘的手写下“捉贼”二字,又签上自己大名,才叮嘱道:
“路上小心——”
“我知道——”
“等等!”高阳叫住将要转身离去的沈沐尘,道,“天黑之前追不上,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切记一定要在明早天亮前赶到南城门。别忘了,你得陪我去通州——去通州才是大事——”
“嗯——”
事实上,沈沐尘不太明白为什么高阳会说前往通州比防备他父王还要重要。
——
高阳买了好酒去探望秦夫子,秦夫子喝了两口,道:
“你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想图什么?”
“师父神功护体,我哪敢呀。这不是要出远门了吗?估计有一段时间见不着了,所以来陪师父喝喝酒,聊聊天,尽尽孝心。再说了,我又不是大奸大恶之徒,看上去有那么不真诚吗?”
“哼!你最好别耍花样!”
“师父,别这样说我,我会伤心的。”高阳委屈道,“之前是我不对,我道歉。来——走一个。”
“希望你不是说说而已。”秦夫子仰头一杯饮尽,发现他只是轻啄一口,问,“你怎么不喝,不会是酒里下了毒吧?”
“没这回事儿!人家善良着呢,有这么恶毒吗?我只是不胜酒力而已。来,我再敬你。我随意,您干了!”
“不喝!”秦夫子道。
“师父,你这是不给徒儿面子啊,要是换了夜迹师兄,你岂会如此苛刻?师父你对我有偏见!天大的偏见!”高阳叫冤道。
“兔崽子,你自己也不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明知道我的神功不传外人,你还帮着外人偷师,吃里扒外,还想要我对你一视同仁,做梦!”
“哎哟师父,当时真的是一时糊涂,您就大人大量,也别揪着不放了!来,徒儿再敬您一杯,舍命陪师父——”高阳勉为其难,一口饮尽,秦夫子这才愿意再饮。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高阳夹了两夹菜润口,道,“师父,徒儿可以说是您身边最有孝心的弟子了吧!”
“想得美!若说孝心,当是夜迹。他虽不常见我,却时刻挂念着,每每来见我总会聊上许久。哪像你,整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转,却只会干些欺师灭祖的坏事——”
“哎哟,师父你这样说我我会伤心的!”高阳道,“对了,我刚刚看见夜迹师兄了,你们是不是谈过了?”
“昨晚刚见过。”秦夫子说,“说是受瑞王之命,先行返京。”
“原来如此!师父,夜迹师兄喜欢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同门,送点小礼聊表心意嘛!”高阳试探道。
“你这么问,倒是难住我了!那孩子自小沉默寡言,好像什么都可以接受,没有特别的爱好。”秦夫子回忆道,“说起来,他是我所有弟子里边,最省心的。”
“那——他最不喜欢什么?”高阳又问。
“这个我知道!他最不喜欢女孩子,会哭的女孩子!”秦夫子说,“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讨厌小师妹,他说女孩子爱撒谎——”
“所以,夜迹师兄讨厌撒谎,他是不是特别诚实?”
“他要么不说,要说必然只说真话。”秦夫子说。
“这么说来是个死脑筋啊。难怪我父王如此器重他。”高阳又倒满一杯,道,“师父,徒儿再敬您一杯,祝您老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只要你小子不欺师灭祖,别说一百岁,就是两百岁也不在话下!”
“瞧您这话说的——”
高阳汗笑了两声,心想看来之前那事还没翻篇呢。不过他更介意的是夜迹,估计夜迹不会替他保守秘密,或许他正是为了挖掘秘密而来。
父王啊父王,莫非是真的容不下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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