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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玶过往
诗景两人回到院子时夜也有些深了,灯盏还亮着,胡坪坐在庭院中,一块色泽上佳的小玉佩被他握在手中,许是盘了许多年,圆润光滑,月光折射下闪着光。他神情忧郁,双眼中带着怀念与遗憾。
“胡长老这是怎么了?”诗景转头看着乔海潞,乔海潞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低声道:“你先回房吧,我去和他聊聊。”
诗景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相识多年,彼此更加了解。
诗景的房间被特意安排到最里面,需得经过掌门的房门,她心里想着事,故在路过掌门房间时被邵柏言突然开门吓得一个激灵,后退半步。
“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没什么,只是觉得胡长老这次下山有些奇怪,完全不像山上时的样子,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与胡长老有关呀?”诗景微偏垂着头,她想法跳跃得也快,看他开门,以为他要出去。“掌门这是打算去哪?”
邵柏言抿唇,没有说他担忧她的安全,他知道她能力不差,还有乔海潞在一旁,乔海潞见多识广,术法也不差,可他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担忧。毕竟鬼市人多事杂,她现在涉世不深万一被人甜言蜜语哄骗拐走了怎么办。在房间里打坐一直到感受到她的气息回来,微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脑海里诸多想法,到了嘴边却只剩一句,“无事,你回来就好。”
诗景闻言,双眼一下子就亮晶晶的,“你在担心我?所以你是在等我回来吗。”
邵柏言直接转身,不让她看出被揭穿后脸上的窘迫,“没有的事。”
诗景却不管他,快步上前几步,扯着他衣袖,跟着他进了房间,她一个快步走到他的跟前仔细看他的表情,愉悦地道:“真的没有吗,我不信。”
邵柏言与她对视一眼,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不要随便进男子的房间。”
“我也没有进别的男子房间呀。”
邵柏言一时语塞,诗景环顾房间,一扇小窗口正对着门口,还能看见胡坪坐在庭院中思考,乔海潞坐在他身旁正在说些什么,邵柏言见诗景看着庭院里的人,眼中露出些许好奇心,但又被她压下去,很快,诗景转开视线。
“这次的事确实与胡长老有关。”邵柏言坐在椅子上,先为她倒了一杯水,这才倒自己的,他没有饮茶习惯,有助于巩固修为的茶也很少服饮。“坐吧。”
诗景调整了一下椅子与他靠得近些,这才坐下,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胡长老原先是英豪派五长老郑文凯的亲传弟子,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主动脱离英豪派,又遇上了我们,我们结伴同行,一起建立珠崖派。”
“郑文凯?我记得是一个医学圣手,难怪胡长老懂得这么多医学知识,还会种植好多灵果灵草。”
邵柏言摇摇头,“修仙界的知识是,凡间不是。胡坪出身凡间医学世家,他家三代医者,他是第四代。他父母都是当地小有名的医者,悬壶济世,只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当地一个医药富商看不惯他父母这般行为,联合了许多大夫联合抵制他们一家,后来更是联合当地府衙诬陷他们家治死了人,人命在身,百口莫辩。虽后来在胡长老东奔西走之下翻案,当地百姓却已经失去对他们的信任,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举家搬迁。本来胡坪长老就是他们老来得子,待到他独当一面时他们早已年长,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郁郁寡欢,本来硬朗的身子骨在那短短一年垮了,没多久双亲便撒手人寰。恰逢英豪派招募弟子,胡坪长老就这样进入了英豪派跟着郑文凯前辈学习灵草灵药以及医术,时不时下山救助人间的百姓。”
诗景看着他,“后来呢?”
外面庭院里坐着乔海潞与胡坪正好也在倾诉心事,胡坪带着回忆怀念地说,“后来啊,我功法倒没有精进多少,这些医术倒是学了些许皮毛。我本以为日子会这么一直过下去,直到炼魂禁术的事情爆出,我发觉师兄师弟们变得有些陌生,其实现在回忆起来他们也没错,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多年前,英豪派五长老郑文凯的山峰之上,爆发了一场争吵。
胡坪身穿一身派服,急匆匆跑进大厅,他难以置信地质问:“师父,为何您要对外说阶癣草已经没有了呀,明明我们还有大量残余。您知道三大陆,人间百姓有多少人等着阶癣草制成解药去解这炼魂禁术的毒吗?”
郑文凯呵斥:“这是你对师父应有的态度吗?”
胡坪语塞,立马行礼道歉,语气仍旧急促,“是徒儿语气不对,徒儿给师父道歉,还请师父告知苍溪派的弟子们,我们还有许多解药所需的灵草。”
郑文凯从打坐台走过来,扶起他,无奈地说,“师父懂你的急迫,但这也是掌门的意思啊。你可知这阶癣草价值多少吗?乖徒儿,不仅仅是师父选择这么做,所有的长老,其他门派都是这样,你太年轻不知道身为一个长老要考虑多少。”
“可是天底下的百姓们还等着呢,师父。”
“我知你心忧百姓,但为师也需得告诉你现在门派的为难之处。炼魂禁术涉及范围遍布三大陆,此事本就是苍溪派牵扯出来的大事,理应由他们自己解决,可掌司处要求都下来了,每个门派都必须贡献出药材和人手,我们已经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大量的药材。可是这仿佛就是个无底洞,解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没办法啊,阶癣草珍贵,难道要为师把所有阶癣草都拿出来不成。不仅是阶癣草还有各种各样的药材啊,你看看其他长老们是怎么做的。他们与为师的做法都一样,明白吗?”
“可是苍溪派也出了价钱不是吗?你就当苍溪派买了下来,药材没了我们再种。”
“胡坪!你太天真了!苍溪派是出了价钱没错,但是那是几乎以最低价钱收购的,它苍溪派天下第一大派为了摊平这件事必然要大出血一次,但是它第一大派的地位不能被动摇,所以这个价格是半自愿半强迫要求我们,我们出一些药材已经是尽了我们英豪派的努力,不至于让天下人议论我们。”
这话说得很是清晰,英豪派此番所做的除了苍溪派施压,还有就是怕天下人议论,道德绑架,指责这天下第二大派不作为。
胡坪难以置信地后退半步,“师父。为医者,应有的医者仁心怎么可以轻易落下。”
郑文凯怒意也上来了,他怒斥,“什么意思,你是觉得为师丢了这医者仁心了是吗?我和你解释这么多,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吗。胡坪,你太令我失望了。”
“师父所说自有道理,可此法并非没有解法,只是师父并不想不是吗。与苍溪派解释清楚,以物换物或者把价钱提上来,苍溪派知道以势压人,为何我们不能反过来道德绑架它,让它不得不为了解药妥协,只要想救人,法子千千万。师父,百姓们在等着我们呀!”
郑文凯气得嘴边的胡须一上一下的,手指指着他,“冥顽不灵。光凭我郑文凯一人就能撑起这整个三大陆嘛,笑话,天真!若是其他长老知道了,那不得趴在我身上吸血,吸食个干净!行了,我不想听你在这里说这有的没有的东西。你若是想救人自己下山,为师绝不拦你。至于药材,你想都别想。”
胡坪转头向师兄师弟们求助,眼露急切,“师兄师弟们,快帮我劝劝师父呀。”
其他师兄师弟面面相觑,还是大师兄站出来劝道:“师父说得有道理啊,你也得多为师父考虑,众人虎视眈眈着师父的资源,若不这样做,我们如何保住我们的地位,往后你的修行才有保证啊,我们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啊。师弟听我们的,不要纠结了。身为医者,拥有一颗医者仁心本是应该,但前提是保全我们自己。”
胡坪一下子泄了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是这熟悉的话术,当年父母亲就是面临这般的选择。不,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父母当年虽被同行排挤,少数百姓道德绑架不断薅羊毛,但真正令他们寒心的还是假人命在身,师父们的做法说不上错,但此时年少轻狂时的胡坪依旧选择了遵循内心之路。
……
“再后来,胡长老就下山凭借自己的所学尽可能救助百姓们,后来更是找到了阶癣草的平替灵草,救助了更多无辜受害的百姓。胡长老认为与师父的观念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便脱离了英豪派,我们也尽可能避免在胡长老面前提及英豪派,主要也是怕触及他伤心之事。”邵柏言解释道。
诗景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感觉这次下山长老情绪低低的,鬼市贩卖如此之多禁令灵草,背后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可怜之人受害,难怪长老闷闷不乐的。”
“人心如此,任何的事情总有正反两面,对一些人来说或许是祸害,对一些走投无路的贫苦之人来说又或许是谋生的希望,很难说完全的好坏,存在便有些许合理。”邵柏言看出诗景的失落,耐心温柔地开解她。“当然,丧尽天良,坏事做尽的在这鬼市就不合理,这就需要很多人共同努力,剿灭坏人,铲除黑恶。”
“也需要更高位置的权力,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会想要建立珠崖派,争取更多的话语权的原因对吗?”诗景望着他的双眸,询问道。
邵柏言点头。
诗景往椅子前坐得离邵柏言更近,低声问:“那你怎么看胡长老弟当年的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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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级考完了,可能是我学习方法还是没用对吧,心态炸了,导致阅读全崩。我在努力调整心态过程中,缓两天,然后修文,再然后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