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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长街热闹非凡,红姨楼一开,人人都想来此盼着场好戏,
沉昭不解:“为何?”木雕外形可以说是毫不美观,握着还有些扎手,单看今日这副穿着来看,她审美并未死绝,“怎么看上的?”
寡妙真能道出个理来,“长得像我。”
“……”审美真当死绝了,唯一一点还花在衣物上,沉昭:“送你的话,我未能做主,此物是旁人赠与我的,若你想仿,你可先收着,万不能弄丢。”
“如此便收着,等仿好后亲自同你送来。”寡妙把弄着木雕与之道别,好似两人只是无意在街相遇,拉着闲聊了两句,隔着远,沉昭也识出迎他的是那小厮普晋,二人挨得近了些。
沉昭回神,高楼处没了几人的踪迹,若侧身还能瞧见周佰与下人交谈的,良久,他面色一变,楼中捕役分散似是在寻找何物。
是那孩子,那孩子许久都不曾露面了。
察觉无他的身影后,沉昭视线落向街头,穿行地人群中,还真当让她瞧见位行踪诡异的老人,他斗篷之大,好像身旁还遮着一人,而那人还在胡乱得抗拒着,不愿跟老人走。
此幕不止人群中的沉昭瞧见,楼上寻人的周佰亦然观去。
随着他一声话落,楼中捕役倾巢而出追赶,冲在前头捕役的刚出追出,胸膛便中箭,向后砸去碰倒数人,眼见着一波未平,二回箭矢便射来,捕役连忙起身躲避。
周遭看热闹的百姓生怕波及自身,仓皇逃窜开来,更视这处为禁地。
六只剑去,中了四人,且两人是来不及挣脱,伤及了脚踝,他或许不在杀意,在引诱。
果然一人吼道:“大人,他有退意!”
周佰望着截然不同两个方向,知晓他是故意而为之,“分头追。”重中之重自然还是在黑衣人那侧,本就是要引他出来,他既能信自己能逃脱,周佰亦能信自己能将其擒获。
沉昭并未当即追上,她跟在捕役身后,见势行事。
之前的老人步伐健壮有力,凭孩子如何拽都未动,想必是他人假扮,她贸然去交流,恐生事端,还会被追上来的捕役认作帮凶,那时夹在中间会寸步难行。
刚入巷,沉昭那便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继而往前走,前方被散架的竹筐拦着去路。这竹筐同寻常地不同,它由竹竿穿孔捆扎,上方还叫人削尖过,应当是从巷墙上掷下,因竹筐下绑着重物,加了重量,刺穿了几名捕役的头、肩,甚至还有肚子的,后又叫人补刀,抹了脖子。
狭窄逼仄的巷廊中躺着些身子扭曲,且血洒满全身的死人,怎么看都瘆得慌。
沉昭从侧绕过,大差不差地路径。
等绕过,沉昭才知,前方只是一小部,这儿才是真正的惨状,黑衣人与捕役打斗致使刚搭建的竹楼倒塌,造成两败俱伤的场面,可当中还是没有“老人”与穆儿的身影。
……
穆儿不易挣脱开来一只手,死死巴住一处大开的窗棂边,另一只手挣扎着、推攘着,不让斗篷人靠近,“你这老女人究竟是谁啊?!你抓我作甚?!”
“我是来救你的,快些同我走。”
“我怎知你是不是在诓我!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仗着他人年幼,胡说八道!”
“我并非胡说。”话落,剩下两名黑衣人追了上来,脚步刚至,脑后就甩来了飞镖。妇人一惊,连忙摁下眼前的孩子,她全然没料想到他们竟连孩子也不放过,杀红了眼吗。
护孩子的那只手,被两枚飞镖嵌入,根本无法抬起,而另一只手一松,这孩子定会窜出几里,若再落网,她便再也护不出来了。可眼下危急,她假使不放,两人都会折在此。
可妇人刚一松手,暗处一只箭矢射出,刺穿一人胸膛,那人骤然倒地,没了气息。另一名黑衣人转身之际,被下一只箭矢射中了头,同样倒下。
“别跑,若再跑下一箭就是你的腿。”
妇人顿步,眯着眼打量着来人。反倒是一旁的穆儿,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暗处,沉昭持着弓弩走出,这是他在黑衣人身上取来的,用着还算趁手。
穆儿刚想喊道,先让沉昭将他救下再说,但这妇人竟将他护在身后,用身躯为他挡面前这只弓弩,他知沉昭不是来杀他的,可妇人不知。穆儿盯着妇人那只中镖颤抖地手微怔。
妇人质问:“你是何人?”
穆儿倏然喊道:“别射箭,她是好人!”
两人皆是一怔,沉昭轻叹一声,放下弓弩,她看到了护人那幕,本就不会射,何况弓弩中也空了,威胁而已。
妇人见她放下弓弩,才定下心来,但仍矜持道:“他,我是不会交出的。”
穆儿显得有几分头大:“你在作甚?我与你才称得上是不熟!我好歹还知晓她是谁!你这般护着我是为何啊?”
妇人迟疑道:“你是主子要护着的人。”
沉昭眸光一闪,上下打量一番,视线长久停在她的伤口之上,她丢掉弓弩,从怀中掏着什么,在她的警惕中将东西递上。
妇人看着她手中的药物和裹伤布条,狐疑道:“你贴身带着此物?”
沉昭平淡道:“往常不带,”她捞起右袖,“如今有伤也得提防一二。”
妇人见她僵硬的手,信了几分,她刚想去抓,沉昭先一步道:“陷得挺深,我帮你如何?”
妇人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沉默着。
……
附近一家客栈,妇人斗篷遮腕闪过,穆儿倒格外乖巧仍由她牵着,这沉昭清楚,这伤是为他所受,他又愧疚上了。
房中,沉昭刚取来盆和酒水时,就见桌案托盘中垫着一张布,是衣物上扯下来,最让人震惊地是,上方已然搁着一枚飞镖,另一枚在她的注视下也拔了出来。
!
这人虎啊!
沉昭赶忙搁下水盆,合上门,夺过她上药的手,“你衣物糙,布屑都黏在其间,药上了同当下无差。”她将酒推上前,“疼了些。”
妇人面色惨白,瞟了一眼黑漆漆的飞镖,谁知上方有些什么,她牙一咬,掀开酒坛。
沉昭知她撑不住,拿起盆放置在桌前,示意她将手摊上来,随即拿起酒坛倾斜:“我来倒?”
妇人踌躇着放上,沉昭尽数朝伤口上倒下。
妇人紧攥着衣物,嘴边涌出阵阵呻吟。
药物一洒,布条一缠,一切搞点后,妇人靠在桌边,没了气力,“若你想带走他,我还是会同你拼命。”
沉昭将木盆端下,一坐,“我并非非要带走了,你喜他便留与你好了,但前提是我要知晓你家少主。你也不必急着拒绝,你打不过我的,这孩子你抢不走,你大可试试。”
妇人阴沉盯着她,由于右手无法动弹,她暗暗左手于腰间抽刀,握紧那瞬,直向沉昭脖颈处刺去,刀离脖颈几寸僵停,沉昭擒住她的手腕,使她动弹不得,在一拧,导致她手一松,刀坠桌。
还未待妇人反应过来,沉昭用力,将妇人拉下,致她脸抵在桌上,后又踢开了呆在桌边的穆儿,使他后臀着地。
然两人都来不及抱怨,因方才酒味、血腥味刺鼻,窗棂开着散味,原还寂静的夜晚,被屋檐上的几名黑衣人打破。
他们手上握着弓弩,方才几枚箭矢在墙上已打出洞,这些原本是打在她们身上的。
来不及道谢,黑衣人闯入直奔那孩子所去。
今日飞镖杀那孩子时,妇人便察觉不对,此刻他们还是奔此而来,看来当中定有卧底。
沉昭抄起身边的凳子,往黑衣人手上甩去,待他退后躲避时,沉昭将穆儿提溜回,“灭灯。”
穆儿闻言,跌跌撞撞爬起,去灭灯。
凳子击飞黑衣人手上的弓弩,灯灭之时,沉昭迅速跑去拾起了弓弩,黑衣人紧随其后,陷入黑暗之时,弓弩抵住黑衣人的胸口,只听“噗嗤”一声,一人倒地不起。
这边事解决,妇人那侧便被擒,人被强拉去窗棂边。
这是不论如何都要带着一位吗。
弓弩已空,沉昭蹲下身迅速在尸身腰间取箭装置,“嗖”一声,不出意外相中,人向下坠去,因是没伤及到要害,他攀住边缘,想将妇人也拽下去,可他的手腕中还藏着一把匕首,这是他们这群人众所周知的事。在黑衣人惊恐的眼神中,寒光闪过,他坠了下去。
妇人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身子一摇也向下坠去。
比冰冷地板来临的是,有人拽住了她的腿,她怕黑衣人将两人都射成塞子,无力道:“放手吧……”昏迷前,她能看见屋檐上多了一道青衣。
沉昭将她拽上来时,她早已因疼痛昏死。
檐上的青衣将黑衣人解决后,收着刀,拍拍手跳进屋内,险些叫那具躺成大字的黑衣人给绊倒了,他啧了声,唤道:“小子别愣着了,点灯。”
“…………”缩在角落的穆儿听声认出了来人——曲安,这人他不愿说一句话。
直到沉昭说:“点灯,我需看看她的伤势。”他才动起。
曲安看清后,“伤得很重,不如带回去让良吉瞧瞧?”
沉昭:“可以?”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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