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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殿下的病似乎好了
这样明显的逐客令下来,安福如何也不能继续多待了,等人不情不愿地离开后,宣毅扯着阮清的袖子故意抱怨,还好安福心思不正,不然他身边有这么个看自己不顺眼的忠仆,可想而知自己未来的路有多难过。
他被宣毅自怨自艾的样子逗笑,手中的叶子在对方额头上轻点,笑骂他是自找的。
等宣毅瞪着眼睛要辩论的时候,又笑着退开几步,状似不经意地整理着身上被弄乱的衣袍,轻声说若安福没问题,不会如此为难苛责他的爱人,他更不会纵容宣毅在安福面前如此不守礼节。
这种明晃晃的偏向刚好满足宣小将军的占有欲,小心地将人拽进怀里,宣毅不由分说便带着他从房顶上跑了,甚至两个人大摇大摆从大门口翻出去时,阮清还清楚地听到了安福叫他的声音。
匆忙间,他只来得及给满目好奇惊讶的老太监传达了一个无事的眼神,便被宣毅带着走远。
“做什么去?”
他从宣毅手下挣脱开衣袖,看着眼前将军府的方向,调整气息维持着两人间的距离。
宣毅回头看向早已隐入街道的那处小院,表示既然要让老鼠偷东西,就要先把诱饵准备好。他动作停顿了一刻,又在宣毅停下前重新跟上。
这事确实是他的疏忽。要传达给安福的消息送到了,他们总要给人家留出些做事的机会,不然这戏岂不是没有结束的时候了。
两人一路回到将军府,在府门口正好碰上里面的人出来。那人他也认识,经常跟在宣毅身边,做事还算周全。
宣毅将他派进宫中帮忙策应青衫和小向子等人,这些日子除了日常汇报情况几乎没有主动出现过。这会儿看他如此行色匆匆,宣毅也迅速正色起来,眼观六路地检查过周围,宣毅飞快地朝门口的家丁做了一个手势,随后便带着阮清离开大门,在周围绕了几圈后走后门进了府。
这是宣毅一个很好的习惯,将军府之前四面楚歌,到处都是各方探子,为了最大限度保证自己不被高手跟踪,宣毅通常都会在进府前胡乱绕几圈,把不怀好意的人甩掉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府,后来得知真相,他懒得再与皇帝装样子,才把府里心思不正的那些人一股脑处理了个干净。
但偶尔在府外遇到些什么紧急事件,该防备注意的流程依旧不会少。
绕了一圈坐在府里的时候,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宫里的事他虽然没有事事追问,但也是了解的差不多的,这个当口出问题,无论大小都够烦心的。
果然,等宣毅身边那近卫落后他们一步进来时,第一句话就是四殿下的病似乎好了。
茶盏和桌子磕碰的声音在房间里十分明显,宣毅曾和他说过,梁愿中的毒是边境的,半毒半蛊,且这东西一旦被人体摄入,蛊的部分会彻底消失,但从症状和脉象上看,都只是不致命的余毒而已,这种蛊毒可以在生效时控制中招人行为,且除非有解药否则绝无可能化解。
玉碟还没取出来,宣毅不可能给他解毒,可除了他,还有谁能弄到解药?
“小向子今日可有异动?”
近卫摇头,事实上就连四皇子病好的消息都是小向子最先发现又冒死将消息传出来的:“但向公公说,给四皇子治病的不是宫里的太医,是皇后娘娘从宫外找来的。”
宣毅点头,左手捏着茶杯盖子,缓慢地旋转。阮清知道这是他思考中的习惯,微微抬头示意那近卫先退下,自己则去塌边的暗格里挑了几把趁手的扇子拿在手里比较。
他获罪离京后,这些年在王府攒下的名贵扇子也一起被收缴个彻底,宣毅对此好像比他的执念还要深些,这才几日的功夫就给他搜罗来这一堆贵得吓人的折扇,琳琅满目,让他这奢靡惯了的人败坏起来都有些心疼。
毕竟这些东西在他手里只是武器,出过一次手就废了,故而他每次出门前都要选上半天,尽量挑些普通的用。
“可有喜欢的?”
挑得忘我时,身后响起一阵带着笑意的打趣,他回头望去,见宣毅正含笑向他走来。
阮清挑眉,看也不看地推回暗格,选定的玉骨扇应着落锁声在他手上挽出一个华丽的剑花,经过宣毅时他看似随意地在对方手腕处捏了一把,感受到匕首坚硬的触感后指尖满意地在他手背上点了两下:“走吧。”
宣毅脸上笑意更甚,跟上他的脚步后无言观察着二人相似的步幅,这种刻在骨子里无需培养的默契最让宣毅沉沦。
宫里来了为莫名其妙的人,再多的猜测都不如亲眼去看一看来得实在,但纵然两人武功了得,想要这样青天白日地进宫调查也实属困难,阮清原本想着给青衫传信,让她想办法弄出来两张腰牌,到时只要两人稍加易容便能不知不觉地进宫。
但这一套流程下来,难免耗费太多时间,两人商议一番后还是决定冒险让齐淮接应他们。
“我为何从来没在皇帝身边见过这人?”
齐淮将他们顺利带进宫门后便自觉离开,两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宣毅手中还拿着齐淮刚交给他们的腰牌。
阮清耳廓微动,确定周围无人后伸出两指,夹起一枚腰牌对着日光查看上面的暗纹。
宫门口的守卫只是最普通的士兵,这些人除了认识一些经常出入的主子,剩下一应下属禁卫在他们面前基本都占不到什么好处,但方才齐淮一露面,门口那些士兵尊敬的态度不想做假,那副样子不夸张的说,堪比皇帝亲临。
若说冯明之,哪怕是小向子能有这等待遇的,他其实都不会觉得如何,可宣毅分明与他说过,齐淮只是皇帝身边存在感并不强的一个暗卫罢了,怎么会有这等威严?
宣毅无所谓地将腰牌挂在身上,听到他的疑问刚要回话,就在抬眼间看到他被弄乱的衣领,动作自然地伸手替他理平,末了还不忘在那红痕处暧昧轻点,在阮清反应过来要拦他时,宣毅又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规矩起来。
“宫里从不缺狐假虎威的人。”
齐淮是宣毅的人,本就有意笼络人心,再加上他是行走在皇帝身边的暗卫,时间久了,在这些不熟内情的人眼里反而比门头做事的人要有威望的多。
阮清听宣毅装模作样地说完,瞪他一眼表示可惜了这等良将选了个好色之徒做主子,说完就转身往四皇子寝宫的方向走。宣毅被骂也无所谓,小跑着追上他,故意蹭着他的胳膊并排走。
带着明旨被捉拿的人一起探宫,这等掉脑袋的事在宣毅插科打诨的玩笑中竟平白生出些不一样的刺激,阮清无语地低骂自己被他带得越发不务正业了,但行为上仍旧没有半点叫停宣毅的意思。
两人一路摸到四皇子寝宫外,正好看到皇帝仪仗浩浩荡荡地离开,他和宣毅对视一眼,趁乱混进寝宫内,正好见到皇后和那外来的神医说话。那位神医将一纸药方递给皇后,后者看过后让侍女送上了满满一箱金银珠宝。
那位神医在看到金银后眼睛一亮,掀袍就要跪下谢恩,那模样似乎生怕慢了一步钱财就要跑走了一半,十足的贪财模样。皇后对他的反应似乎十分满意,素手轻抬制止了他跪下的动作。
‘将愿儿的毒好生根治了,届时功名利禄,想要什么本宫都可做主赏你,但若治不好,相比你也知道结果吧?’
‘娘娘放心,草民定竭尽全力救治。’
皇后见他吓得站都要站不稳了,刚想恩威并施说几句好话,结果身后寝殿里伺候的宫女突然小跑出来,说四皇子有些饿了,要去小厨房准备些糕点。
梁愿病的这些日子,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皇后命人变得花样做珍馐美食都不见他有胃口,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如今终于听到他喊饿,皇后恨不得亲自去给儿子洗手作羹汤,哪还顾得上那神医,随便指了位宫女给他安排住处,连谢恩都不听就带着人急匆匆地回屋子里去照看儿子了。
被点到的小宫女正想接过那一箱子金银给神医送回住处,结果刚要有动作,那神医就像怕她与自己抢一样,上前一把将箱子抱进自己怀里,连声说自己来,那贪财的模样,看得小宫女直皱眉的。
宣毅看着一群人的互动并未察觉出异样,正在想是不是自己多心后,袖子被人轻扯一下,回头时却见阮清眉头紧缩,示意他噤声跟上,宣毅见状有些诧异,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正抱着金子块咬牙印的神医。
皇后自然不可能让他住在自己宫里,小宫女就近给他安排到一处空着的太监住处,简单交代几句后拿着帕子嫌弃地快步离开,神医对此并无不满,他眼里只有面前的金子,两人从掀开的瓦片中看他抱箱数钱的模样,阮清的脸色越发难看。
宣毅正想开口,就见他指着自己后颈的位置又示意宣毅看屋子里数金子的人,后者恍然大悟,果然在那人脖颈靠下的位置看到一颗浅色的小痣。
“他不是第一次进宫。”
从房檐上下来,两人躲在一处角落看着神医住的方向,他才有机会给宣毅详细解释。他之前就对易容痕迹过于明显一事十分不满,青衫等人研究许久才从旧时皇家暗卫传下来的秘法中找到将其调整弱化为一颗痣的办法。
他也因此有观察人脖颈判断易容与否的习惯,因为角度问题,他几乎是刚见到这位神医就注意到了他脖颈处的异常。
起初他还不敢确定,但看着那人被宫女带着,一路来到住处时,他便彻底确定了这人有问题。
刚进宫的人,不管再怎么贪财,心里都难免忍不住惧怕宫规,尤其他进宫不久,已经先后接触到皇上皇后和嫡子,甚至还被皇后恐吓了一番,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恐惧?另外方才他被带过来时,虽然是跟着那位宫女一起,但步伐中的自信和下意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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