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林城月上轩分店营业后,许茜连续三天打卡,把月上轩推荐给身边每一个人,还督促她们一定要去。
不吃月上轩,枉来人间,见人就打广告。玉明月不在林城,许茜动员一切能动员的力量帮她宣传推广,打响名号。
加上开业前各类广告植入,月上轩在林城三家分店营业后每日客流爆满。
许茜坐在靠窗边的位置,看着宾朋满座,悠哉悠哉吃着,感叹:“哎,这就是爱的魔力在转圈圈呀!”
身边朋友听不懂,见许茜吃完还要买单,证实了店不是她家开的,她这样极力推荐,朋友们都以为是她家产业。
许茜摆手一笑,“误会误会,我就是觉得好吃,单纯推荐给你们。”
味道是真不错,被安利来的朋友都信了,而且吃了第一次,都不要许茜再自掏腰包请客,她们又带着朋友来捧场。
一传十,十传百,被安利过的朋友又去安利身边的朋友,本来店面位于学校周边占据黄金地段,每天不到饭点门外就排着长队。许茜不忘拍张照片传给玉明月看,一证明月上轩上人气火爆,二证明她的友情拿得出,不仅安利身边朋友,她自己还天天来刷人气。
长长的队伍中,许茜和朋友们吃好离开,竟然见玉晋志也在排队等号,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许茜遮着脸躲开,马上给玉明月来电话报告情况。
听到老晋去吃火锅,而且是去月上轩,玉明月惊座而起,“什么,你没看错吧?”
图书室安静得连蚊虫的声音都听得见,瞬间激起无数双眼睛投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玉明月连连点头致歉,捂着电话离开,到图书室门外廊道上,“真的假的?”
还是不可置信。
“千真万确,那就是你家老晋。”
“他会吃火锅,而且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吃?”
“好像你姐也来了。”许茜在电话那头继续传递现场情况,玉明月惊讶,真是难得,又有些失落,整座林城大大小小几百家火锅店,记得住名的也不少,但从来没有见老晋去哪家火锅店吃过。
甚至家里也很少吃火锅,即使要吃,都是老晋不回家用餐时候,徐姨才会将就她的口味安排火锅。
现在,竟然和姐姐一起吃火锅,可……玉明月突然想起老晋之前来天河也准备带她去吃,握着电话,顿时有些忐忑。
事实上,玉晋志是在百忙中抽时间去林城大学看女儿,是为工作,也不完全是为工作,刚好没那么忙,见女儿很长时间没有回家,就过来看看、聊聊她正科研的项目。
作为在读博士生,玉慧星组队研发新一代防窃听监听探测仪,玉晋志手上有一起大案件,刚需设备来辅助侦查。
父女两人边吃边聊。
玉明月想想那画面都温馨,可要是和她坐一起,估计又不一样了,担心老晋是不是觉察出什么,不然怎么偏偏选择到月上轩。
月上轩分店开业广告满天飞,消费者都知道是全国连锁,总店在天河,毕竟老晋之前来天河就知道了月上轩。
玉明月行立不安,在廊道上来回走了两圈,稍稳住情绪,开口一腔黏糊糊的声调把电话打给姐姐,“我亲爱的姐姐,干嘛呢?夜幕降临时分,有没有想我呀?”
这么麻酥酥的问候,玉慧星一下被呛住,喝了口饮料缓缓,“……我和爸正在外面吃饭呢!”
“啊!吃的什么呀?我也想吃,我刚从图书室出来,正空着肚子呢,然后就想到姐姐了,没想到姐姐正在吃饭。”
玉慧星当然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空着肚子学习,但不管真假,听到玉明月说想她,脸上的笑容甜美得像春天的花儿,“我呀,跟爸爸在一家新开业的火锅店吃火锅。”
“吃火锅,老晋居然会吃火锅?叫什么火锅?”
电话里传来老晋的声音,“月上轩,爸爸现在也会吃火锅了,毕业回来,爸爸请你。”
玉明月并没有打算毕业后回去,老晋这样一说,无形感到似曾相熟的压抑感,愣了愣,“好啊,爸爸,我忙得都忘了向你汇报,我正在着手准备国考,定向天河党宣传办。”
是言明了不回去。
电话两头沉默,玉晋志沉吟片刻,说了声好。
既然是和女儿约吃火锅,玉晋志来的时候也告诉了慕芳华。慕芳华带人在工地勘察完项目,结束后推掉乙方安排,赶来月上轩。
“妈,你也来了。”
电话里传来姐姐的声音,人虽然不在现场,可在电话这头,玉明月都能听出姐姐既惊讶又欣喜的心情。
不只慕芳华来了,等用完餐离开,慕芳华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二楼下来,惊讶地迎上去,“妈,你?”
服务员扶着外婆下楼来,外婆根本不想在这里跟女儿女婿说话,甚至装作不认识,下楼后赶紧从后门离开。
慕芳华追上来,外婆轻咳一声,将女儿定在五步远的距离,“少在外人面前跟我喊。”
这又是哪里做错了什么?慕芳华摸不着头脑,“不是、妈,你来林城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你们忙你们的,我看到广告凑热闹来吃个饭,哪需要给你们电话,我这吃好了就回去了,我自己找了车,不麻烦你们。”
犬子在外面已经备好车,外婆丢下女儿女婿,还有看热闹的宝贝大外甥女,走了。
玉慧星看得大跌眼镜,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慕芳华更是一头雾水,看着玉晋志,以为是玉晋志又哪里得罪了老人,玉晋志很无辜,他什么也没有做,白白受冷眼,甚至连女儿都觉得原因是出自他身上。
开开心心来吃个饭,弄得像做贼似的离开,外婆坐上车松了口气,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里遇到女儿女婿,尤其是女婿,一个不吃火锅——一吃火锅就会上火的人,还能跑这么远来吃。
见怪。
“外婆认识她们?”犬子开车送外婆回枫桥镇。
外婆不好直说,“算认识,以后要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不过那样的人不认识也好,不好招待,省得麻烦。”
生意人最怕麻烦多的人,听外婆都这么说,犬子也没兴趣要认识。
整个晚上,玉明月心事重重,看书总走神。
当时从林城离开,转眼毕业,老晋一句“毕业回来”,她瞬间有种逃不掉那座城市的宿命。
不是那座城让她有多想逃离,从小到大,没有得到多少自由,做什么都不能由自己心意决定,一直压抑挣扎,好不容易逃掉,担心又要再被弄回去。
窗外月色满盈,而玉明月失眠地躺在床上,连晚餐也没有心情吃,一个晚上接了几个人的电话,许茜的,姐姐的,后来还有外婆的。
外婆夸赞王乘风的生意做得好,问她毕业想不想回去,要不要回去,也只有外婆可以这样设身处地考虑和咨询她的意见。
其实外婆不问,大抵也知道她的答案。
不回去。
虽然外婆同意她的每个决定,可她的决定是要把外婆远远的留在枫桥镇,取舍不全。
玉明月越想越睡不着,接连许多天,忙着准备毕业论文,都没有和王乘风见面。
刚开始还好,王乘风知道她忙,自己要处理公司事务也不觉得少什么。
可连着三天,她都很安静,电话不来一个,信息不发一条,都王乘风先联系她,王乘风坐不住了,半夜还悄悄起来躲在屋外抽烟。
她不让他抽烟,要少抽烟,烟一圈圈燃烧,想念更切,像烟雾弥漫,浓烈如烟火。
第二天,整个人眼见陷入疲倦,没有休息好的原因,翟阿姨才特意说晚上要做好吃的,而每天都有好吃的,翟阿姨变着花样给他们做饭,只是见王乘风这么没有神情,翟阿姨故意给他找个合理的借口,让他把小月月接回家吃顿饭。
不管她忙不忙论文,即使忙,也不在于这一个晚上的时间,王乘风早早地到学校接她回家吃饭。
“你不回来这几天,乘风明显没有好胃口。”翟阿姨看着两人,故意把话说出来。
“真的?”玉明月歪下脑袋认真看了看这张英俊帅气的脸,“真的好像瘦了。”机灵有趣地给王乘风加大碗汤,“我陪着你,多吃一点。”
手上的筷子头轻轻敲下她的头,知道想她,忙就算了,还不抽空打个电话、发条信息,王乘风委屈又无奈。
之前他还在学校进修,她天天像膏药似的粘着他,这才离校多久,她能忍住几天不见他,可他不行,三天不见就开始浑身不踏实。连睡觉的时候身边没有她也不习惯,哪怕她睡觉猪拱式不老实,他也想念,甚至想要不要……要了她。
周四晚上才一起用餐回学校,第二天周五,下午不到放学,王乘风又急急的来了信息,“六点来接你。”
玉明月收到信息,笑着合上书本,问姜小雅要不要走,姜小雅要留下继续学习。
到了大四,没有计划考研考公的,几乎都外出实习了,待在图书室里的,多半是考研大军,都很认真在学习。玉明月轻手轻脚,不打搅任何人,跑出图书室。
入冬的落日染着泛黄的叶子,满地金黄,从图书室门前的玻璃窗上倾泻而下,像金色流光,美丽极了。
不到六点,王乘风已经等在图书室楼下,玉明月从石阶上跑下来,转角的石墩后面,一抱挂在王乘风身上。
想他。
没有人看见的时候,悄悄吻他。
王乘风轻抵额头,回吻索要。
回到家,两人饭后就关进房间里,即使还没有做什么,就纯粹撕磨一起,看着窗外渐渐飘落下的雪花,也胜过蜂蜜滋养一样的甜。
……
天河下起第一场大雪,一夜气温降到零下,而林城气温刚好如三月阳春,十七八度。
于曼临产在即,那日她决绝地离开二毛后,独自来了林城,住在之前来林城租住的房间里,疼得满头大汗,被好心的房租大姐帮忙叫来救护车送往医院,痛了一天一夜,生下孩子,因失血过多引起严重体虚。
从月子中心回到出租房,两次短暂昏厥,第三次醒来,看着孩子在婴儿床上尿湿后哭得面红通耳赤,她连喂奶的力量都使不上,更换不了尿不湿。
孩子一直在哭,房东大姐进屋来看时,给于曼送来好吃的,甜酒鸡蛋,参汤炖鸡,当归蒸鸽子。
孩子换干净吃饱后才不哭了,于曼也稍稍恢复一些力气,趁夜,包裹得严严实实,带着才满月的孩子离开。
周五一早,有市民最先在王乘风公司门外发现孩子,被遗弃在公司楼角,一个晚上没有喂食,哭得哇哇叫。
公司员工前后来上班,发现门前的孩子,都不知所云。
张宾宾上个月被调回林城,现在犬子手下,开车和犬子到公司地下车库,犬子还不清楚公司楼外发生的事,刚下车走进电梯,外面警笛声一路响到公司门前,有市民报警这里有丢掉的婴儿,而且从孩子身上找不到任何线索。
围观的市民越集越多,这么多人一早聚在公司外面,影响极不好,犬子通过门卫大体了解到情况,进屋查了监控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曼留下孩子离开时候,整个人扶着墙才能走,犬子看出不对,带张宾宾出来,有懂得喂养孩子的把于曼留下的奶水温热后喂给孩子。
民警找不到遗弃的人,要先将孩子带回警署。
犬子叫来两名已婚女员工,与民警商量:“孩子既然是别人丢在这里,我们可以暂时先留下,万一对方回去想通了,要回来抱孩子,还能找到。”
“对对对,这位小伙说得对。”围观市民很赞成犬子的话。
不过也有人说:“丢都丢了,肯定不会回来找了,还是让警察同志带回去安全。”
“说得也对,现在就看你们警察能不能找到孩子父母,孩子还这么小,要没有自己父母,送去孤儿所,也难养活。”
“真可怜。”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现场两名警察并不打算把小孩留下,一位民警先把孩子抱进车,车内更暖和。
另一位民警看看周围环境,两端监控都是私人区域,拿出工作证件,问犬子:“你是公司负责人?能查一下公司监控吗?”
“可以。但外面这两个监控从昨天下午就坏了,公司后勤联系了维修师傅,维修的师傅到现在也还没有来,大堂里面也坏了一个,画面总是一闪一闪,如果不影响,可以进监控室看。”犬子极力配合,请民警进公司查看。
民警到监控室查看后,果然和说的一样,外面两端监控都坏了。
犬子抱怨,“现在这些设备刚被广泛使用,质量还是需要再严格把关,卖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又坏了,成本高。”
市场产品质量这一块具体不归属公安系统监管范畴,民警也能理解市民诉求,周到回应,“我们知道了。”
犬子试探,“警察同志,这孩子、像我们这样单身的能收养吗?”
一旁已婚的员工忍不住笑起来,“郑总要收养孩子,那我们上班又多了一份工作。”
不能明着嫌弃老板增加工作负担,但上班又带孩子,实在不是好做的事。
民警看看犬子张宾宾,年轻气派,单身无疑,不说收养孩子,两桶泡面放在办公桌上,估计是早餐,就这状态怎么照顾孩子,民警笑笑,不好说打击人的话。
“不要看我们是单身,公司有女员工是当了妈妈的,大家可以一起抚养,当然警察同志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
“这样吧,三天之内,我们没有找到孩子生父生母,你们可以联系我们,不管是以个人,还是以集体做个领养登记,走一个合法程序,就可以领养,这也是对领养人和孩子法律上的一个双重保护。”
孩子暂时被民警带回警暑。
晚上下班,张宾宾带犬子到于曼住处,进电梯就听到有回家的邻居议论:“也不知道隔壁刚生孩子的人搬走没有,孩子整夜整夜哭,吵得我今天上班又打瞌睡。”
等前面邻居进屋,张宾宾敲响房门,但屋内一直没有动静。
犬子身上时刻带有工具,挂在钥匙上的小铁丝,对准锁孔,还没有用力,门自己开了。
张宾宾只顾敲门,忘了推一下看门是不是开着。犬子沉了一声,走进屋,于曼虚弱地躺在床上,见来人,吃力地挪动身体,“孩子、你们收到了?我恐怕,没有办法再照顾他了。”
“孩子已经被民警抱走了……”
“民警!”于曼诧异,一口气撑到床边,“我是想、让你们来带他,毕竟他是……”
“于曼,为什么要这么做?”
犬子阴沉着声音。
张宾宾上前劝住,“文哥。”
于曼无力地垂下头,“我没有再想和王钧宁有瓜葛,只是我没有想到……我、我恐怕活不下去了。”
“你把孩子丢在公司门外,闹得民警都知道了,真不知道你的用意,等警察查到孩子父亲父母,到时候会定二毛什么罪?□□罪?遗弃罪……数罪并罚?”
于曼剧烈咳嗽,张宾宾还想劝住犬子,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着于曼,也无能为力,只能让文哥先妥善解决好这件事。
“那里有红糖水,麻烦递一杯给我,我喝了去把孩子接回来。”于曼用力撑起身,央求犬子,犬子示意张宾宾。
把红糖水重新加热,张宾宾从厨房端进房间,于曼一口一口喝下。
像自来水流动,只喝了半杯,于曼瞬间感觉下面有液体流出。从生下孩子到现在,四十多天,恶露不断,现在喝了热水,恢复些力气,于曼披了外衣起身,“我这就去把孩子抱回来。”
“先去医院。”犬子命令,口吻带着不耐烦。
张宾宾上前想帮忙搭一把,于曼扶住床头柜,下身的液体哗哗直流,她不敢再动,看着犬子,“郑总,你曾断我哥哥三根手指,我一直握着你们的罪证,可从没有想过真的交出去,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好好帮忙把孩子养大。我不强迫他有多大本事,只希望他可以健康快乐,像其他小孩子一样茁壮长大。我之前从王钧宁那里拿走九十万,我以为,我生下孩子可以自己养大他。但是……在我把钱还给王钧宁时,我就已经感觉到我的身体坚持不下去了,现在看来,是真的做不到了。”
吃了不知道多少药,看了好几个医生也止不住血流,身体都快要流干了。
张宾宾弯身把于曼抱起,带去医院,“先不要说话。”
可刚抱起,张宾宾就发现手臂立即传来一股温热的湿冷,床上的隔尿垫也染着大片血。
“坚持住,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要自己死了,没人给你养孩子,我们谁也没有答应,你得把他交到宁哥手上才算数。”
听到要把孩子交到王钧宁手上,于曼按住张宾宾手臂,“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他?他一定不会要孩子,可我已经生下来了……”
“我叫你先不要说话。”张宾宾失控大吼。
而痛感在慢慢消失,坐上车,于曼拉住犬子,再次央求,“我想先把孩子抱回来,交给你们。”
“先去医院,人民医院,你可以打电话过去告诉民警,把孩子送到人民医院。”
犬子事先让人查了带走孩子片区警署总机,递给于曼,“就说你因为生病,不能再照顾孩子,才想到把孩子遗弃,现在病危,在电视上看到孩子被他们抱走,想见孩子最后一面。”然后把纸条撕下,递给张宾宾,誊抄一份。
于曼拨通电话,只说到把孩子带到人民医院,交给救她的人,电话掉落在地上,被推进急救室,民警随后到现场,见到犬子张宾宾,犬子无可奈何解释,“我上午让你们先把孩子留下,你们要抱走,到下班准备回家,这人又回去找孩子,还晕倒在我车前,这……”
弄得他晚饭都还没有吃上。
民警让警务助理递上一份面包,好人好事,民警客气握手,“难怪当事人要求把孩子给救她的人,你们认识?”
犬子吓一惊,连面包也不敢接,要是接了不就证实了民警的问话。
民警笑笑,“没事,先吃一口垫着。”
填饱肚子总比饿着好,犬子也笑了笑,接过面包吃了起来。民警思考着,“那她为什么要把孩子丢到贵公司门外?”
还在怀疑,犬子又把面包还给警务助理,“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她回去找孩子的时候,说过什么?”民警开始正常盘问。
犬子无奈,“她问她孩子呢?我们只能告诉她被警察抱走了,她身体很虚,倒在路边,你看我助理,被弄了一身、血。”
女人的恶臭,一般人嫌弃来不及,警察看了看旁边的张宾宾,又问:“她既然病危,怎么看到电视上的寻人启事?”
犬子摊手,这个他怎么知道,“她晕倒前,拨打的是这个号码,还让我们写在纸条上。”
说着,让张宾宾递出誊抄的电话号码。
一切都说得通畅了,民警暂时也不好再盘问什么。
急救室大门推开,医生出来,护士喊病人家属,没有人站上前,医生看到警察,摘下口罩,“我们尽力了,希望尽可能通知家属。”
于曼被推出急救室,送去重症病房,护士将一切人拦在一边,“抱歉,病人要过12小时才能问话。”
但病人拉住医生衣角,指向被女民警抱着的孩子,想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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