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风之使者——凯茜

作者:阿尔瑟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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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传第七十六回:好心人的鼓励


      在了结了那几个沙盗之后,凯茜两人没有再遇到什么风波,三天时间就走出了沙漠。这一回,凯茜没有再带着西索往偏僻的地方钻,反而径直去了附近的城镇。虽然她很享受在野外探险的生活,但先前遭遇龙卷风时西索不经意表露出的疲惫让她歇了继续下去的兴致,西索对她而言还是比较重要的。再说她带西索出来的初衷本来就不是游玩,只是想找个不会被被打扰的地方好好教导西索。到目前为止两人已经在外游荡了三个月多,而她的教学计划也实施地十分顺利,野外之旅差不多是该结束了。
      西索并不知道凯茜心中所想,跟了凯茜那么久,他也有点习惯凯茜时不时随性的行为了。不过说实在的,这一回凯茜的决定让他暗地里高兴了一阵。他倒不是吃不起苦,在野外的生活其实蛮有趣,能和凯茜两人单独行动也是很好的事,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洗一次澡,也很久没有修理指甲,他的头发也已经乱糟糟的了……虽然凯茜完全没有嫌弃他,可是他自己好嫌弃自己,他实在不想以这副形象跟在自己敬爱的师傅身边……总之,西索很想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当然,行动上他只是乖乖地跟在凯茜身后,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走进城镇之后,两人首先找了个餐馆吃饭。在等菜的时候,凯茜拿出已经关机了数月的手机,按下了开机键,瞬间大量的信息被接收,手机的屏幕亮了足足半分钟。几十条的短信让凯茜没有立即阅读的兴趣,她看了一眼列表,发现大多是猎人协会传来的,还有几条是天空竞技场发的。
      “师傅,你不看信息吗?”看着凯茜只是看了两秒就合上了手机的盖子,把手机塞回兜里,西索好奇地问了一句。刚刚手机屏幕闪了好久,应该是接收了大量短信呀。
      “没什么要紧事,先吃饭吧。”凯茜回道。
      西索机智地猜到凯茜是懒得看那些短信,于是点点头,不再提问。
      吃过饭后,虽然才过中午,凯茜和西索却早早找了家旅店入住。俩人在野外呆了那么久,还在沙漠中走了一遭,别说凯茜,就是十分爱干净的西索都显得颇为狼狈。凯茜虽然不如西索在意自己的形象,但也没有蓬头垢面的在城里走动的打算。
      在旅店洗过澡,换了干净衣服之后,凯茜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开始看短信。西索则是迅速冲进了浴室,看样子他会洗上好一会儿。猎人协会传来的短信都是些活动或者任务的通知,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天空竞技场发的信息比较少,是通知她有人要挑战她,问她什么时候方便,后面几条都是催她尽快回复的。堆积的短信里面夹杂着一条比斯姬的短信,凯茜嘴角抽搐地点开来,果然看到了意料之内的内容:
      亲爱的凯茜~你在哪儿呢?你怎么能放我鸽子放那么久呢!?不是说好天空竞技场见的吗!人家在这边等你等了两个月,都快无聊死了,你快点回来啦~
      随手把手机丢在桌上,凯茜走到床边,重重地扑倒在上面。她就知道,挑战她的人会是比斯姬,除了比斯姬,不会有人那么胆大了!在离开天空竞技场之前,她好歹留下了不错的战绩,两百层的斗士大多见过她出手,不会有人挑她作为挑战的对象的。再说常住天空竞技场的楼主有好几个,她基本都打过交道。不是她自大,虽然年纪上她最小,但实力上她肯定不是最弱的。
      不管怎么样,比斯姬都向她挑战了,她只能回去一趟处理下了。可是,为什么比斯姬就那么喜欢找她玩呢?她看起来难道像是个贪玩的人吗?胡思乱想也没用,凯茜不爽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以后最好跟比斯姬保持距离。虽然比斯姬是个好人,但是那个性,就像小孩子一样,特粘人,而且还喜欢乱来!她实在是消受不了啊!
      头痛地在床上翻滚了一阵又躺了一会,凯茜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收拾这一路上收集到的东西。她虽然不懂制毒,但一个生物带不带毒她还是能看出来的,她给莉莉丝收集了一些毒蛇的獠牙、毒囊,还有毒蝎、毒蜈蚣,以及有毒的果实。只是一些小东西,收集的时候没费什么劲,但这些东西对莉莉丝来说是最好的礼物,能让她高兴好一阵,这是很划算的事。凯茜一边收拾着给莉莉丝的礼物,一边注意着浴室的方向,西索已经在里面呆了超过一个小时了,不会泡澡跑睡着了吧?凯茜想着要不要用念能力探知一下,但是又感觉那样像个偷窥洗澡的变态。几番犹豫之下,礼物都整理完毕打包好了,她把包裹放到一边,无奈地走过去打算敲下浴室的门。
      就在凯茜快要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浴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西索光着上身,下身只裹了条浴巾,面色赤红地站在门后。
      “师、师傅!”西索被站在门口的凯茜吓了一跳,竟让慌张到把门关了回去。
      “……西索?”他这是干嘛呢?凯茜看着又闭上了的浴室门,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西索只是进去地太急,忘记拿衣服。洗完澡后他发现这点,但却不好意思喊凯茜给拿衣服,只能看着被丢在地上的脏衣服发愁。其实他洗完好一会了,苦恼了一会之后他就选择了拿浴巾围着,只是最后又不好意思那样走出去,所以在门内犹豫不决。好不容易做足了心理建设,推开了门,结果凯茜竟然站在门口,他也想不到自己在情急之下竟做出把门关回去的事。听得凯茜叫自己,西索把门打开一条缝,伸出脑袋,“师傅……那个,刚刚有点被吓到,所以……”
      “你以为我在门口偷窥呢?”凯茜的思路明显跟西索的在两条线上,又是一句杀伤力强大的话出口。
      “啊,不!没有没有,我没有这样想!”西索的脸更红了。
      “哦——那你干嘛躲在里面不出来?”既然不是,干嘛一副很害怕她的样子躲里面?凯茜疑惑了。
      西索看着凯茜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把心一横,猛地打开门,走了出来。“我出来了,师傅!”他大步走到床边,然后迅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凯茜看到西索走起路来都同手同脚了,也就知道他是在紧张了。她想了一想,然后脑中灵光一闪,“啊,难道说……你是在害羞嘛?”
      “才没有!我才没有害羞呢!”西索立刻大声反驳。
      凯茜看西索这般表现,倒是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忍不住笑着说道,“在我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也真是有趣,竟然紧张到关门。”
      虽然凯茜并不是在嘲笑他,但西索脸上的温度却是持续升高,再这样下去估计他会晕过去。但是,在凯茜想恶作剧的时候,他是没有办法抵抗的。于是他采取了逃避的手段,把被子一拉,整个人躲进被子里。
      西索的举动让凯茜又笑了一阵,不过也不好笑的太过,虽然不太可能,但万一西索把自己闷死那就糟了~收住笑声,凯茜走过去,拍拍那团棉被,“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休息一会吧。”
      在凯茜把要给莉莉丝的东西寄出去之后,再回到房间时,西索果然已经恢复正常,从被子里爬了出来。至少表面上看来是正常了,穿着白色的上衣和深灰色的裤子,坐在椅子上貌似专心地剪指甲。凯茜笑着摇摇头,心想,这还真是拙劣的掩饰,平常她外出回来的时候都会立刻看向她呢。不过,既然小徒弟要掩饰的话,她就配合一下好了。
      凯茜不动声色地走到西索身后,弯下腰,将头从西索耳边探过去,轻声问道,“在剪指甲啊,好专心。”
      西索像是才发现凯茜回来那样,低呼一声,放下手里的小剪子,“师傅,你回来了啊。”
      这次西索倒是说得顺畅,没有再卡壳,但是那瞬间变得通红的耳朵,凯茜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忍住笑意,嗯了一声,坏心眼地将脑袋凑得更近,“需要帮忙吗?”
      “师、师傅!不、不用了!”面对凯茜的捉弄,西索又一次败下阵来,“师傅,你不要站在我身后好不好。”
      凯茜见捉弄成功了,便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又被捉弄了……西索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为什么总被捉弄呢?更让他感到无力的是,不管凯茜怎么捉弄他,他都无法生气,这是个什么情况?西索慢慢抬起头,就见凯茜坐在那儿在看他,一下子又有些紧张——师傅不会还想捉弄他吧?“那个,师傅你刚刚出去办什么事了啊?”为了避免继续被捉弄,西索随便找了个话题。
      “寄东西去了。你知道的,有些东西要寄给莉莉丝。”
      “哎?从邮局寄吗?”见凯茜点头,西索便接着问道,“能直接寄到流星街吗?”
      “当然不,收信地址是元老院在外面的据点。”虽说交易已经到期了,她要通过元老院的人送点东西回去还是行的。
      “哦哦,这样啊。”西索了解了。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句地聊着,凯茜没有再逗西索,西索也没有再紧张。窗外的夕阳洒进室内,映照在凯茜身上,让她看起来暖融融的。此刻,这对师徒间的气氛是如此和谐,谁都没有把先前的尴尬放在心上。凯茜没有去思考,为什么西索在她面前那么容易紧张害羞,只觉得这是个可爱的特质。西索没有去推敲,为什么自己总在凯茜面前吃亏,总被凯茜牵动心绪,他只以为是自己太过尊敬凯茜。
      翌日清晨,凯茜和西索就离开了这个小镇。接下来,他们要去天空竞技场。因为这个小镇没有直达天空竞技场所在城市的车次,两人只能先乘巴士去附近的大城市。
      “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一路上,西索只是静静地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这让凯茜觉得很奇怪。
      西索一开始没听见凯茜的话,被凯茜拍了一下之后才如梦初醒般看过去,“师傅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近距离地观察凯茜的眼睛,西索在里面发现了淡淡的关切,他笑笑,答道,“没有啊,师傅。”
      虽然西索笑得开朗,凯茜依然察觉到西索有心事。但是,既然小徒弟不愿意说,她还是不要问的好。这样想着,凯茜便说,“那就好。”然后就不再出声,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下去。
      西索的座位在窗边,他面对着窗外,似是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其实呢,他什么也没看进去,因为那时他的脑袋里净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
      早上,在凯茜在柜台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他坐在大厅的一个椅子上等着。那时候,他看到凯茜跟旅店的老板聊天聊得蛮开心的样子,很想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就站起来,想要走近一些。在他站起来之后,有人叫住了他。“boy,你在干什么呢?”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回头一看,他发现是这家小旅店的老板娘,昨晚是她亲自把晚餐送到他们房间的。“没什么,在等人。”他这样答道,并不想与这位老板娘多做交谈。凯茜应该很快就会弄好事情,然后他们就要出发了。
      “boy啊,你,喜欢她吧?”老板娘对着柜台的方向努努嘴,她口中的“她”显然就是正在那边跟她的丈夫交谈的凯茜。
      西索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娘会这样说,但他不想跟一个外人讨论这种事,于是简单地解释道,“她是我的师傅。”并且微微皱眉显示不悦,希望老板娘能不要再找他搭话。
      “那又怎样?”偏偏事与愿违,老板娘兴致颇高地拉着西索继续说话,“师傅和爱人又不冲突。”
      “你!你别胡说,我没有那种想法!”听老板娘说得如此直白,西索怒了,想也不想就提出反驳。
      老板娘撇撇嘴,似是有些不屑,“胡说的是你吧。你刚刚的眼神,任何一个过来人都不会看错,那就是看爱着的人的眼神。”要不是看这小子跟她年轻时候有些像,她才不会多管闲事来搭话呢。她对象就是比她大上不少,在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人就已经是个青年了。她胆怯过,彷徨过,一直到自己也长大了,才终于对还是单身的他表露心迹。嘛,当时她被拒绝了,对方根本没有把她的爱恋放在心上,只当她还是个孩子。要不是当时她的一位表姐鼓励她,让她不要放弃,她现在大概会是另一个人的妻子。但不管怎么样,她当初没有放弃,并且随着时间流逝,对那人的爱越来越坚定,最终她成功打动了他,两人幸福地结为夫妇。
      西索看着老板娘的表情,发现老板娘的表情特别肯定,心里就有些没底了。他其实知道的,自己对凯茜的感情不止是师徒之情,但是凯茜是他的救命恩人嘛,他想那样也没什么不对。虽然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对凯茜的感情有些过于强烈,继续相处下去会不会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事。可是,又能发生什么事呢?凯茜对他那么好,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样想着,他就安心了。但是此时被一个基本是陌生人的女人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西索不得不认真思考了,“真的很明显吗?”要是凯茜知道他的想法,她会怎么做呢……
      老板娘给了西索一个“那还用说”的眼神,然后她就看到西索的眼里露出担忧和退缩来,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要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肯定没戏!那么好的女孩子,追求者绝对不少的!”
      西索木讷地点点头,他和凯茜一起的时候,的确时不时就会遇到有陌生男人来跟凯茜搭话的情况。“那我应该怎么做?师傅她肯定没有那种想法的……”看凯茜每次都冷漠地拒绝就知道了,凯茜根本没有谈情说爱的打算。虽说两人现在都还年少,但万一哪天有个男人出现了,吸引了凯茜的注意力,那他一定会想要杀人的!
      “笨!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只要两人长时间呆在一起,就一定会产生感情的!”
      “哎?只要一直呆在一起就行了?”他知道自己喜欢凯茜,却完全没看出凯茜对他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啊。
      “呵!真傻,哪有那么容易!”老板娘对着西索的脑袋轻敲一下,同时将嘴凑到西索耳边,“感情有很多种,亲情爱情友情,你想要那种感情就得往哪个方向努力。”
      西索只能点点头,他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有懂。他正想继续问要怎么努力呢,凯茜已经结束了跟老板的谈话,走到了他的身边。“该走了。”只听得凯茜的声音突然从身边传来。这可把他吓了一跳,师傅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的惊慌并没有被凯茜发现,因为凯茜说完之后很自然地对老板娘点点头就向外走了出去。
      “呼——”幸好。西索松一口气,忙跟上去。至于刚刚想要问的问题,已经被吓到脑后去了。
      “喂!”老板娘最后一次叫住西索,然后向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到底要怎么加油呢?”陷入了沉思中的西索情不自禁地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问题。
      “加油做什么?”凯茜听得西索突然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诧异地转头,却见西索只是呆呆地望向窗外,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估计他都不知道自己刚刚自言自语了,凯茜想。西索那么专心,到底是想啥呢?加油,到底是加油做什么事呢?
      于是,凯茜也陷入了思考中,因为小徒弟的异常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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