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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之人
东西准备齐全,箫竹一路上需要用的药,然后是小梅从陈大夫那里接过三大篇写的满满的注意事项,接着又是小梅被迫带上已经雕好的笔筒等物,最后等他们上路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三人所能背负的,于是只能改走着上京城了坐驴车上京了。
坐在箫家那有些小巧的驴车上,仔细的看看车里准备的东西,小梅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些东西真的需要吗?”
“是的。”箫竹淡扫了一眼,那已经快要占去半边车厢的东西,含笑点头。
“这里去京城最少也要一个月,所以被子、棉垫之类的是不能少的。”知秋在一边接过了话,并头头是道的说了起来,“而且因为姑娘是女子,就一般情况下来说,我与公子都要跟着车夫大哥是要到车外去睡的;而且姑娘也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体不是太好,就现在的天气来说已经入了冬,在外面过夜的话,就我们这些身体强壮的都会被冻病冻伤,所以这些东西自然也要准备的比平时里更多一些是妥当的。”
这些都是她早已经知道的事情,可是看着那已经堆了半车的被子一类,她隐隐有些担心,晚上的时候,箫竹不会因为受凉生病死掉,而是被这些被子给压死。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行四人开始了向京城的出发之旅,但有一件事情是应让人高兴的,因为小梅他们处在偏南的方向,就算是入了冬季,那山上到也没有积起什么雪来,驴车行进也没有何困难,只是山过于太多了,走上了许久,才能看到了处小小的村落,而这些村落里大多没有客栈或是其它让人休息的地方,只能向村子里的人家,借宿一夜然后给些谢礼钱,买些路上可吃的食物,然后继续赶路。
而被取宿的村民看他们的行头,大体都知道是入京赶考的,将来指不定会高中,然后得个一官半职的,所以都很热心的帮助,收取的银两也是很公道,没有半分的敲竹杠。
一路之上所到之处都十分的和谐,而四人相处也没有何矛盾,所以都还算是和睦相处,只是凡是到了像样点的城镇,箫竹都会让小梅拿出带的笔筒去卖,以换取一定的食宿费用。
对于这个小梅到也没有何可抱怨的,因为箫竹可是出了出行费的,但是路程之远、费用之高,却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料想,所以这路还没有行到一半的时候,笔筒就已经全都卖光了。
看着已经因少了笔筒而空出的车厢,小梅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不知道如此空着手上京的她,还能不能如那位写信来的师傅所希望的那般,能展露出一手好的雕刻手艺。
转眼看看自己所处的高山,那山上到处都是木头,但是却没有了可以烧热水的大锅、也没有了可以快速烤干竹筒的窑洞,就算是有了上好的材料,她也是没有办法将其变成有用的笔筒的。
想到了这些,她不由的叹了口气,果然是准备的太少了,这路才行了三分之一,可是笔筒却已经都卖光了,余下的路程,她要如何聚起那些食宿费呢?
坐在她对面的箫竹,扫了眼她那低沉的面貌,又看了看空出来的车厢,然后转头带笑的看着小梅,“妹妹,笔筒都卖光了,现在我们的食宿费如何办呢?”
听了这话,小梅有些牙痒的抬眼瞪着他,“小梅正在为这事发愁,不知道箫三哥可有好的建议?”没看见自己正在为此事发愁吗?这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箫三自然建议,不过说好却感觉又算不上,”箫竹悠闲的靠在车壁之上,抿唇而笑,“这常言说的好‘荒年饿不死手艺人’,所以这余下的路上,就有劳妹妹以帮人刻物换取食宿费吧!”
果然自己成了冤大头了,这行车费与食宿相比,那根本就是小钱。愤怒的闭了下眼睛,小梅满脸带笑的看着对方,“箫三哥这个建议真是太好了,一来可以让小梅不因为路途之远而荒废了手艺,而且还能小赚上一笔,真是双全其美。”
“妹妹不用太过夸奖箫三,箫三也只是临时想到的。”箫竹含笑挑眉微有些得意的看着小梅。
看着这样的箫竹,小梅心里暗怒道,好个狡猾的狐狸。
虽然说了这样的话,可余下的路上,却也不是小梅一人在努力的刻着,每次到了城镇里,箫竹也会以代笔书信、作画、或是帮青楼的小姐们写曲而赚取一定的银子,以缓解单由小梅刻物而变的很是紧张的食宿费用。
而离开了‘竹’这个载体的小梅,虽然每次提刀的收入,大不如从前,但是她的雕刻手艺却日日渐长,那些姑娘用的细小梳子、琴等木质的物件,经由她的刻刀细刻之后,这些普通的物件也变的美丽无比,那细细的、长长的藤蔓,如少女丝丝缕缕的情丝、如少女柔顺的长发,让看着的人由心底里开始变的柔软。
综以上的所有,他们这一路上除去受天气的欺负,被大雨困在山中三天过外,到也没有何受难吃苦的地方,而且时时有种让人出门旅行的错觉。
旅途很是快乐,可是等他们到了京城里,所有的快乐一下子就被打散开去。
向京城这种靠北边的人都有在冰封的河面上玩耍的喜好,而京里的皇族亲戚也是这样的,而普通的结冰之河,大多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在玩,所以这个时节皇族的小孩们,都会在皇城里的御城河上玩冰橇,而不幸的事情就这样的发生了,天下兵马大帅林自来的唯一女儿、皇太后唯一的亲亲内侄孙女,就这样从裂了口子的冰面上,掉入了冬季的冰河里,并因此而一病不起。
然皇族的人都是任性而不讲理的,再加上林大元帅手握天下的兵权,握着瑞国的天下安危,所以他这唯一的掌上明珠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立即就发了诰,取消今年的春试。
而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箫竹他们都已经到了京城里了。
小梅与箫竹聚在一起合计了一下,如此回去又要花上一个月,先不说他们这般来了又去要多花的银子、多吃的苦头,还有就是他们现在就算是急赶慢赶,回去的时候也将是新年之后了;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来了又回去,所以就索性在京城里寻了一处便宜的宅子住了下来。
离开了父母的一行三人,除去知秋是下人,懂的东西比小梅懂的多一些外,接下去就是小梅发现自己知道的一些生活上的东西,好像比箫竹还要差一些。
比如缝被子之类的,现代人穿去的小梅是完全不会的,箫竹也是只看过没有操作过,所以这些事情都只是知秋的事情,而余下的打扫之类的,因箫竹的手有伤,不能过多的沾水,结果全都是由小梅一人完成的。
手里端着铜盆,小梅愤愤的看向箫竹,他们都已经离家一个月了,而且这一个月竹子的话,都可以长成林了,他那手难道还没有好吗?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不满,可是想着自己已经到了京城,能到那个写信给自己的雕师那里,进行更高一层的手艺学习,她的心里就像唱着歌儿一样的欢快。
于是收拾好了宅子,她立即就寻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又给自己梳了个普通的发鬓,就这样准备出门而去。
“妹妹,记得带上银子。”箫竹含笑依在门槛处,提醒着急急准备出门的小梅。
“知道了。”小梅点了点头,然后又返回到了屋子里取出了自己那小小的钱袋子,细细的数了一下,以防止自己在拜访的时候,太过于小气而让师傅看不起。
准备好了所有,她怀着快乐的心情轻踏着步子,向着写信师傅的方向而去。
………………
京城的街道与她们那种小县城是完全不同的,宽大的马路,来往的人群,还有那时不时在路上行过的马车和那拉马车的高头俊马,无一处不张显着这里的与众不同。
小梅怀着好奇的目光四下的看着这个新鲜的地方,华美与奢侈同在的地方,那四层的飞檐酒家,还有那八角的茶铺,深深的吸引着她的目光。
她的头不由自主的一直仰着,目光沿着那些美丽而高大的建筑,慢慢的流动着,忘记了自己正行走在大街上,也忘记了自己正要去的方向。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中气十足,却又充满了紧张的厉喝响了起来,“马车受惊了,大家快散开。”
正在街上悠闲走着的行人们听到了这个声音,当下都四下散开了来,或是登阶而上,或是跳入一边的铺子里,而一直仰头看着四周街景的小梅,这个时候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呼喊的声音,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马车已经行到了她的面前。
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马车,小梅都忘记了尖叫,只是傻傻的、愣愣的看着,对面那匹已经冲到了跟前的马,耀武扬威的抬起了自己的前蹄。
小梅看着那在自己面前舞动着的马蹄,心里、脑里只浮起了一句话,此命休矣。
可是却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从一边的铺子里,有人伸出了手,接着大喝一声,将小梅从那高高抬起了马蹄之下,拉离了开去。
重重的跌坐在地面上后,屁股上的疼痛,立即让小梅回过了神来,她紧张抱紧了自己的双手,转身对着那个救自己一命的人,弯腰行福礼,“小女子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客气。”她的头顶上传来了男子青涩而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憨实而又朴直,“谁看到了姑娘这种情况都会出手相助的,所以姑娘也不用如此客气。”
声音与箫竹的不同,是一种乡下人特有质感,让一直在乡下生长的小梅,从心底里感到亲近,含笑抬头,准备就此与那人聊上几句,可是不想一抬头,她就立即呆在了当场。
这人长着铁塔一样的身形,高高的十分魁梧,国字形的脸庞、配着粗粗的眉毛、宽阔的额头,与记忆中的某人是如此的相似。
看着对自己发呆的小梅,那人有些不安了起来,带着几分小心的笑,“姑娘,俺吓到你了?”
连这样的表情也好像。小梅微弯了眼角与唇,摆了摆头,“不是的,只是公子你与小梅的一位友人好像。”
“是吗?”那人搓着自己的手,有些放心的笑了起来,“没有吓到姑娘真是太好了。”
“您太客气了。”小梅看着面前的人,那不安而紧张的表情,脑子里浮起狗尾巴草在风中轻轻摆动的感觉,柔软而又坚强。
“小人还有些事情要急着去办,姑娘没事的话,小人就先行告辞了。”说着他对着小梅拱了拱手,示意做别。
小梅对他欠了欠身,这人救了自己,自己又怎么能死赖着别人呢?“那多谢公子了,如有空的话,请让小梅表示一下谢意。”离别之时,约定好下次再见的时候,这是关键。
“姑娘客气了,小人只是行常人之所能而已。”他笑着婉拒了小梅的提议,然后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小梅双手合十,期待下次上街的时候,能与他相遇,并问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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