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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在鼓里
“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会死。”罗乘方心有余悸道,“早知道会撞到这么可怕的家伙,咱们应当早点离开狩猎场的!好在现在解脱了。”
“接下来咱们去哪里呢?”上官誉杰忧心忡忡道。
“他铁了心在震东区和兑西区搞出大动静,长春城这里被那位明神医搅和了,他恐怕会非常不高兴,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这两个区的任何地方咱们都不能去。”
“你说的对。”
“我们必须离这里远远的,咱们去南离区吧!那里离军区远,不会隔三差五出来找咱们麻烦,咱们的生意还能做起来,南离区土地肥沃,异植物众多,养出来的有钱人可不少。”
上官誉杰:“咱们把那位明大夫引过去能帮白萱摆脱那个家伙吗?我看无名医馆跟执法堂的关系似乎非常不错,他们一起合作还是有指望的吧?”
罗乘方:“怎么?还是舍不得那个女人?”
上官誉杰:“总归相处了这么久,她给咱们省下来不少事儿。”
“要不是咱们抓着她杀人的把柄,你以为她真的会跟咱们走?”罗乘方说,“能够下药杀人的女人你以为她会是什么善茬?她的处境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她会答应咱们,”上官誉杰说,“你好像做什么事都很有自信,这点我真比不上你。”
“那是我提前做好了准备。”
“你还做了准备,我怎么不知道?”上官誉杰说。
“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的事情,”罗乘方说,“我给她精心挑选了一个脑满肠肥色欲熏心又好对付的男人,悄悄告诉了他白萱的住址。他也算死得其所了,这么肥化作春泥更养花。”
“所以你一直把我蒙在鼓里是吗?”上官誉杰不开心道。
“誉杰,对我们做这行的人来说,”罗乘方说,“你有时候实在太过纯朴善良了些。”
“为什么这些词都是好的,从你嘴里说出来像是在骂人?”
两人来到飞剑盟,找了一个去往北坎区的大型飞船。飞船下有个修士摆了个桌子在那里守着,旁边挂着一个横幅标注着去往每座城池都什么价位。
“去哪儿?”
“南离区琼林城。”
“诚惠一人一月珠。”
罗乘方从储物宝器中拿出两枚月珠交给他,带着上官誉杰登上飞船。
他们没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影子分叉,从他们的脚底下往上钻。
他们的影子好像在动……修士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影子又恢复正常了。
……
狩猎场,一方山洞中。
南家豪醒来后发现原冰真就躺在他旁边,并且恢复原来的样子,狠狠松了一口气。他的另一边吕不知身上的伤被包扎起来,脸色看起来很差,但好歹还有几口气儿。
没过多久,原冰真醒了过来,用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他,“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南家豪:“我是你丈夫……这里是哪里我也不知道。”
“丈夫是什么?”
南家豪闻言怔住了,“你还记得什么?白萱,千净坊,我们的家……”
“白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也记得了!”原冰真抱着脑袋,挪得离他更远了一些。
他见状不由得有些伤心,这时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山洞里,他隔着牢门看向她,
“白萱,你不要一错再错了!你快放我们出去!”
吕不知被他的大嗓门吵醒了,捂着疼痛的胸口坐起来。
他想起自己被抓那天,就留下一把辛酸泪。幸运的是,这个女人并没有杀他。
白萱不理南家豪的叫唤,反倒是来到吕不知面前,问他:“你还认不认得我?”
吕不知:“认识,怎么不认识?化成灰我都不会忘!”
白萱高兴得落了泪,“白茯……”
吕不知噌噌往后退,“我告诉你,你可别碰我?我宁愿死也不献身!我的清白是交给我未来的娘子的!”
白萱听得额头上青筋直跳,“我是你姐姐!你不觉得咱们两长得有点像?”
南家豪盯着他两看了两眼,点头,“你们两个仔细看确实有五六分像呢。”
吕不知:“这世上像的人多了去了……我家里人早死光了!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姐姐。”
“混账!”白萱:“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早杀了你了!”
吕不知被吓了一跳,赶紧抱住脑袋缩到一边:“我小时候脑袋受过伤……什么也记不得了。”
白萱:“你本名叫做白茯,家在北坎区浮华城,你天生六指,右手胳膊上有一枚黑痣……”
吕不知惊疑不定,上下打量着她那张美丽的脸:“你真是我姐姐?”
白萱点头:“千真万确。”
吕不知试探道:“那你放我们走,我就信你。”
白萱冷下脸:“不可能!”
“这点小要求都不能做到,那我没有姐姐。”
别以为她不杀他,他就会给她好脸色。
之前在南家豪家里,突然飞来一剑穿过的他胸口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白萱觉得自己跟他再多说几句要气死,转过头去看原冰真,“冰真,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白萱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原冰真迷茫地看着她,南家豪丧气地对她道:“你别白费这个劲儿了,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白萱后退几步,“怎么会这样?这个不记得,那个也不记得……啊啊啊啊!你们都该死!”
原冰真靠过来朝她露出一个笑,“我想起来,你是隔壁白大娘的女儿吧?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逃出来了吗?”
“是啊,我们逃出来了。”白萱忍不住有些心酸,“这里只是个临时歇脚的地方,我保证等事情结束,就送回家。”
“回家?城里的秽兽都被赶跑了吗?”
“跑了!”
吕不知插嘴道,“还是我师父赶跑的呢!你快把我放了,要不然我师父见了,定然不会饶过你!”
“我还怕她不来呢!”
“你还不知道吧,本来我们要对付得就是你师父,没想到来的是你!你就是个替死鬼而已!你师父要是在意你早就来了,怎么会磨磨蹭蹭到现在!”
“没来应该是在想办法,你以为你随便挑拨两句我就信了?”
白萱见踢了南家豪一脚,把他踢飞了撞到墙壁上:“全都怪你!让你办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不来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把她绑到你面前!”南家豪痛苦地捂住胸口。
白萱抬起脚往他那里走,原冰真阻拦在南家豪面前,“别打他。”
“你非要护着他是吗?”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打人。”
“她是我的妻子,护着我怎么了!?”
“你闭嘴!”白萱愤怒道,“若不是你让她吃妖兽肉,她也不会中活秽变成这个样子!”
南家豪:“还不是你们放出去的!你还威胁我帮你害人!你还骗她,让她帮你引荐陈管事!她不记得你也是你活该!”
白萱猛地站起来,“闭嘴闭嘴闭嘴!我也是受害者!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吕不知见她要发狂,赶紧抱住她的大腿,“姐姐!饶命啊!”
白萱晃了一下,把他踢到一边,抱着脑袋痛苦哀嚎起来,“别,别靠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眼睛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不停磕在石壁上,她愤怒地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跑进洞穴深处,穿过一个门,来到一间家具俱全的房间里。
她颓然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现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你在抗拒什么呢?”
“不不,我是白萱,不是怪物!我不是!”
她难受得痛哭起来。
“拥有力量就不用依靠别人,从此以后不再受人欺负了不好吗?”
“不好吗?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我是白萱还是活秽?谁能告诉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我是白萱,对我是白萱,我什么都记得,我记得冰真,记得找弟弟,记得南家豪,记得柳管事……我谁也没忘记,我怎么不是白萱呢?”
她蓦然想起五年前的事情,只觉得恍如隔世。
在千净坊工作这件事,已经是五年前的事儿了。
千净坊总坊除了除秽的工坊,还有十几座高楼,那是坊主、副坊主、各位管事的地盘。
白萱在这里当侍女已经有一段时间里,她负责跟其他侍女一起打扫这里的房间。
今天一大早,她眼见着坊主跟一个柳管事一同步履匆匆地进了千净坊。
每次见到这个画面她都不由得从内心羡慕柳管事。
据说柳管事当初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女罢了。
如果她有跟他一样的修炼天赋就好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得比他更出色,而不是作为一个洒扫侍女,每天灰头土脸地干着又脏又累的活。
原冰真正在擦架子上的摆件,见她出神地看着楼上,手里的水壶一直往盆栽里倒水,“你在看什么呢?还不快快住手,那盆花快被你淹死了!”
“哎呀!”白萱赶紧放下水壶,拿来抹布蹲下去擦流到地板上的水渍,她边擦边闷闷道,“冰真,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做到管事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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