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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仆后继,向灰坐坟
这也是最有保障的路,同时还是最难走,最具有挑战性的路,上天专鞭验这种“刺头”。所以大部门人都选择“拉帮结派”,发展自己的人际网络,利用“信徒”攀登,很多人吃不了独善的苦。
故而到了最后,往往,孤狼不近人情,富者自私自利,人民自生自灭。天空富饶祥和,大地生灵涂炭,一个成了天堂,一个堕化地狱,中间没有支撑的,倒成了一个虚假的“人间”。
真正的人间已经惨淡不聊生。
这是多么荒诞滑稽,仿佛塔西姆·辛的电影现实化了。
如果你是孤身一人,那就不要小看受到的挫折。
自己的台阶才最结实。
辩证的看,你会更加明白自我的人生应该怎么走,等到了尽头,你自然明白:何为自我。
聪明的人不会死钻牛角尖,光明不局限于一点,你当然应该包容自己,就像阳光包容万物。
你是自己的阳光。
不过,虽然没有刻意宣扬,尹煜佑最近惹上的麻烦寅边虎还是知道的,无妄之灾嘛!帝盛就是一只大老鼠,他早先就在耳夹那里听到了这里的不少龌龊事,比商业竞争还下流,一见光全部发臭,感冒绝味的人都要退避三千里才能保证自己不中了这里散发出来的尸臭和瘴气,保证活得健康尚好。
所以他一直觉得,他们这些人,全部的这些人,都是在一只大老鼠的肚子里。小偷的窝穴内五毒俱全,八苦齐舞,到处都是小鬼,几乎全是人堕化而成,被迫或者主动,原罪是人性和洞窟本身。
在这里,出现各种事情都不奇怪,偷东西更是其中的家常便饭。好的,坏的,黑的,白的,都不需要太惊讶,洞窟哪天塌了才值得收获本身只能献给神的高分贝音浪。
帝盛实在没什么好值得奇怪的,因为这个剧场本身就是披着正常假面的异端。只不过很多蠢货看不明白,像不长脑子的蚂蚁似的,前仆后继往食蚁兽的肚子里跑,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人间的天堂。
可是,天堂哪里可能出现在人间?但凡出现了,都是谎言,背后是有毒的血块,其中是阴谋诡计,实质是魔鬼的脓包和礼物。
就像森林里鲜艳肥美的毒蘑菇。
寅边虎看得很透彻,他最热血,也最冷漠。
能调动他积极性的只有他自己和他很在乎的人。
冷漠的人才具备成为帝王的资质,昏情智便庸天下,恍若北宋的烂账,靖康耻便是那颗有情的最终恶果。
老虎看了尹煜佑一眼,这个家伙三天两头身上有脏水,惨得跟泥鳅似的。因为这种诡异的运气,他现在在主播中间已经以一种另辟蹊径的方法出名了。
现在有一部分闲得无聊爱学狗叫的主播,会专门追踪尹鱼油儿的八卦。
他们里面有一些人说,鱼油儿是被大佬做了局。至于那大佬是谁,大家心知肚明,意会不言传。
答案很简单,看看是谁总和他的账号纠缠不清,那就是谁没跑了。
——孔峻熙。
不过他不打算提醒他任何,先不说这些东西捕风捉影,乱传对说话的人自己不利。身为痞子头头,他很清楚没有根据的话不能乱说这一点。
否则恶人生起气来可不会跟你讲道理,他们就像野兽,逮着谁在说在传,谁就要遭殃。
枕头不需要辩别和痛觉,只要充当好被发泄这一条用处就可以。而人就是枕头。
不如说,跟面前两个人相比,寅边虎他更加适应这里的生活,他和耳夹一起就是一张最好的王牌,会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
耳夹深谙水沟中生存的法则,而他则清楚怎么调统人心。
只不过从霸王到镶边,从老虎到老鼠,位置的转换和好友的去世让他目前相当的不适应,所以才郁郁不得志,虎威似乎都丧失了。
其实不尽然,人体内的火焰从来都没有熄灭,但得所见,都只不过是变小了而已。
火焰是人的生命之源,火焰消失之后,人也就和行尸走肉无异,更甚者会直接挂钩死亡。
而且说些现实的原因,耳夹在鱼油儿刚来这里的时候就用大家不言而喻的帽子那个暗号给了他充分的提示,对于陌生人耳言,已经仁至义尽了。
还有时灿暄这个不管真假,反正算是热心的家伙,估计也会跟他说说那些黑暗丛林法则,不会放着这条笨鱼不管,任他自己咬钩。
在这一点上,他很相信时灿暄,如果不够熟悉规则,他是没办法顺利生存到现在的,而且还是那么容易被狩猎的,鲜艳慑目的他。
在森林里,最美丽的鹿往往最先被选中,遭到万敌追捕,即便它拥有不可小觑的力气。和青山比较,它依然是毋庸置疑的弱者,甚至不敌单枪匹马的人类。
在两个聪明人都加以提醒的情况下,自己的事情居然还能发展成目前这个鬼样子,这也实在是离谱。
要么就是尹煜佑自己作死不怕坑,明知山有妖偏向妖穴行,要么就是孔峻熙那个妖孽下了决定要玩弄他。
不是命运太难弄,就是意志定乾坤。
总之,这事儿谁敢碰?
反正他不敢,他明哲保身。
不观他人戏,不听他人吟,不受他人露,不吃他人肉,不坐下看阴戏。几不俱齐,恪守本分,便能在最大程度上自保,因为虽然属于丛林,但这里的本质好歹还是人类社会,跟真正弱肉强食的原始地区还是有差距的。
那就是,秀才也能作猎人,得以大杀。
在帝盛存活靠的是一条通俗的基本规则: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寅边虎寻思,这不就是鱼油儿刚刚说的话,要发挥身而为人的那个……主观能动性吗?
这样才能证明人是活着的,不会跟着这个已经中度烂臭的地方一起腐朽,变成世界的肥料。
活着,在泥土之下挣扎活着,还有挣扎着活好自己,这些最重要了。
“诶,灿灿,他还会说什么啊?我觉得以那头猪的性格,不会单单拿业绩催人。”尹煜佑担心自己没有说明白,被骂左右脑对将,又补充道,“我有点好奇他PUA别人的话术,也算是给自己打个预防针,毕竟我一会儿就要上阵了。”
幽默的话逗得灿灿提起唇角,不过这抹笑容稍纵即逝,因为接下来他要说的并不算轻松,“我接到过很多主播抱怨,除了催业绩之外,大家听得最多的就是……”
他顿了顿,将身体稍微站直一些,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台表演话剧似的,“公司大笔赚钱养着你,你想想自己,给公司做了什么贡献?收获了哪些利益?”
他放粗声音,故意模仿着庞绅勋的口气和动作,还真的有些像他。
尹煜佑突然发现这个人有做配音演员的潜质,而且是天赋怪物也说不定。
天才容易引人憧憬,全能的天才却叫人嫉妒。
不过因为伪装太多的关系,他们两个看不清灿灿的表情,只能听他说话。
“……既然没有赚到钱,也没有增加自己的商业价值,等于说你一点也帮不到公司,那就不要谈钱和别的什么了,继续努力吧。”
“合同里可没有写公司必须给你资源帮你宣传。你想要,得先让公司看到你的潜质,我们不会投资没有商业价值的艺人,没有哪家公司会做赔本的买卖。签了你,是看得起你。”
“依我看,你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去直播,而不是在这里无理取闹,既耽误时间,又影响了大家工作。”
说得差不多了,灿灿夸张的声音收起来一些,“要是主播还纠缠,庞绅勋就会搬出杀手锏——”他再次拿腔,“总之呢,我就一句话,能干就干,不想做了我们也不勉强。要是真的不想做了,我现在就叫法务部门看合同,开始算账。”
这句说完,他彻底松开了肩膀,重新靠在墙上。
因为不是死死地贴着站,灿灿的衣服并没有被白墙壁剐蹭脏。他穿在最外面的那件夹克明明是黑色的,却干净到像是不染尘埃的白,让人恍惚赞叹。
这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独有的出色仪态。
哪怕在这样相对而言要更松懈的时候,他的礼仪也保持得很好,整个人的气质和姿态相当出挑,万丛独一,“到这里为止就几乎没有人闹了,大多数人听到要赔款就被吓唬住了,因为公司真的会开始清算。”
尹煜佑的目光飘到旁边的矿泉水瓶子里,因为被阳光照着,能看到里面有一些灰尘在翻飞,“庞绅勋这个‘主管’的作用原来相当于公司对付底层的一张滤网,我明白帝盛为什么不动他了。”
“拦着我们这些不长眼睛的虫子,好让高层能够安逸享受呗!”老虎吞下一肚子气,轻轻哼了一声。
灿灿对上他们的视线,继续说道:“就拿我知道的案例总结,在中基层主播当中,没有人到了谈钱的这一步还能坚持维护自己的权益,因为撕破脸可就彻底没办法挽回了。”
“在风大还恶的山谷里,最初因为自己粗心而造成的那个小洞只会被一切因素贯彻得越来越大,之后便是自己掉落的东西越来越多。”
“在整片天面前,个人的权益只丢不增。一只兔子要怎么抵抗一群饿狼的扑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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