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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
按道理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破开幻境。林晚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每当想付诸行动时,脑中总是一片茫然。好像身处迷雾中,前路茫茫不知去向,这种感觉让林晚钟有些焦虑和不安,但雾中的潮气慢慢的浸透她的体温,她好像逐渐与这里的一切融为一体,让人不免心生懈怠,迷失自我。
分析完当下的心境,林晚钟叹了一口气,仰躺在床上,盯着房顶的主梁出神,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林晚钟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在她的脸颊上。
脑中闪过思绪,也许现在时间很晚了,是青梨叫她起床……也许是师姐来找她了……不对。
林晚钟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穆长念美艳似妖的脸正对着她笑。林晚钟顿时寒毛直竖立,脸一侧,躲开了对方的手掌,接着一骨碌地爬起来,警惕地问:“你怎么在这?”
穆长念眼中划过异样的色彩,不过她很快收敛起了情绪,反问的语气里带着点伤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来?”
“不……不是。”林晚钟无心和她掰扯这个,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想着穆长念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来找自己……来找原主。
“有什么事吗?”
又是这个语气?穆长念按捺住内心的不快,温柔地问道:“想不想去游湖,嗯?”
“不——”林晚钟拒绝,但转念一想,立马改口道:“去的。”
说完,她想了想,又问:“只有我们两个吗?”
穆长念闻此言莫名松了一口气,笑容愈发真情实意起来,“快换件衣裳。”
出行时坐的是穆长念来时的马车。林晚钟有些气短,也许是马车昏暗逼仄的原因,也许和穆长念处于一室有些不自在,于是她掀起帘子去看熙熙攘攘的街道,避免和对方有什么眼神上的接触。
穆长念瞥了一眼林晚钟被街上事物吸引目光的样子,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无奈,林晚钟只好放下帘子,回应穆长念的话。
好不容易捱到目的地,却和林晚钟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穆长念上前,看着林晚钟发呆的模样。
林晚钟摇摇头,她还以为是游湖的工具是一棹小舟,想不到岸边停着一艘巨大的画舫。
“真的只有我们吗?”林晚钟忍不住问。
这么大的一艘,真的只有她们两个吗?
“只有我们两个。”穆长念一字一顿地说。
然而下一秒,林晚钟就看到有一辆马车停至岸边,一位小姐下了马车,在众人的搀扶下上了画舫。
林晚钟也跟着穆长念上了画舫,看着穆长念面不改色,林晚钟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
这么大一艘肯定还接待别的客人。
这么一想,林晚钟放心多了。
果然,侍从将她们引至二楼的一个包厢。
穆长念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出去了。
包厢宽敞明亮,林晚钟从窗户往外望去,临近十一月的莲花已经叶落茎枯,好在阳光正好,湖面碧蓝如洗、波光粼粼,看着倒像是天空下的群山。
穆长念见林晚钟从南边的窗户上下来,趴到西边的窗户向外望,招呼她过来坐下。
两人面对面坐着。穆长念微微颔首。林晚钟居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为对方斟了一杯茶。
画舫很快行驶到湖中心,微风吹来,一阵舒爽。
风将林晚钟额前的碎发吹得竖立。穆长念看见林晚钟向外望得出神,问:“风景很好?”
林晚钟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很平静。
“可惜金都少湖泊。等我们回家了,我也给你修一座湖,如何?”
“回家?金都?”
“阿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穆长念有些错愕,带着些打趣的意味,“难道你的家不在金都吗?”
林晚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是的。我……”
穆长念却忽得打断她,“阿宁不喜欢将军府便不回,等回到大东,你可以搬到公主府住,到时候只有我们两个。”她的语调有些急,似乎害怕林晚钟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从昨天开始,阿宁就有些不对劲了。可从言行举止来看,是阿宁没错。
穆长念回想着,先是阿宁拒绝了的宴会,再接着是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冷淡了许多。难道是最近逼阿宁太紧了?阿宁确实好像不太喜欢那位左相之女。
穆长念再次看向林晚钟,对方已经扭过头继续看向窗外了,一副拒绝接话的样子。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阿宁?”
林晚钟看过来。
穆长念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
好在还是听话的。
“早上我见你只吃了一点点。现已近午时,要不要叫些菜上来?”
“不用了。”
林晚钟说着,便听见外面传来水花四溅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的是杂乱的喊叫声。
林晚钟趴在窗户上,上半身探出去,看见一个人在水里不断的挣扎。
水面到甲板至少有两三米高,林晚钟看见甲板上有伙夫正在脱掉上衣,准备下水救援,可是那个人已经体力不支,即将沉下去了。
而且船马上要撞过去了。
穆长念跟着看了一眼,说:“落水的是个小姐,要是被男子救起名声就……”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林晚钟便一跃而下。
噗通一声。
直到此时穆长念才生出一些紧张的情绪,她望过去。
那位小姐已经完全浸没在水中了,好在林晚钟抓住了对方,可对方下意识地挣扎,险将林晚钟也往下拽,好在林晚钟右手抓住船身吃水处挂着的麻绳……
见林晚钟成功将对方带上甲板,穆长念脸上才真情实意地绽放出一个笑容,转身出了包厢。
林晚钟刚爬上甲板就感觉双腿发软,控制不住一下跪在地上。
好冷。
已经有大夫匆匆赶来,指挥婢女进行胸廓按压。林晚钟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去换件衣服,奋力站起身,便看见戴着面纱的穆长念挤开人群来到她的身边。
“邢宁。”
穆长念脸上满是焦急,将手里干燥的斗篷往林晚钟身上披。林晚钟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邢宁,你没事吧?”穆长念问。
“没事。”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晚钟有点想走了,可是穆长念拉着她讲话,她也只能立在原地。
好在立马有些家丁过来驱散了人群。
一位侍从来到她们两个面前,拱了拱手,“多谢两位相救,不知可否留下姓名与住处?日后定备厚礼拜谢。”
穆长念微微颔首,语气平和,“举手之劳罢了,小姐无碍就好。邢宁,我们走吧。”
说完,便拉着林晚钟走了。
林晚钟被动地往前走,侧头悄悄看去,落水的那位小姐悠悠转醒,正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
等到两人回到包厢,林晚钟忍不住问:“就这么算了?你不告诉对方名姓,对方怎么还人情?”
穆长念表情凝固一瞬。
“我要的不是这个。”
“抱歉。”
林晚钟紧了紧身上披的斗篷,另一个疑问浮上心头。
这个斗篷哪来的?
来时并没有看见有谁拿着,难道是之前就备好的?
穆长念不知从哪拿出一套衣物,见林晚钟还呆立在面前,“傻站那干什么?过来换身衣服。”
林晚钟的身体在已经凝成壳的衣服里动了动,湿发贴在头皮带来黏腻的不适,于是她走过去,“这里怎么会有我换洗的衣服?”
“就当我未卜先知吧。”说着,穆长念将手上的衣裙递给林晚钟。
林晚钟接过,思考了几秒,又递回去,“我不用。”
穆长念是了解邢宁的,她并没有接过来,反而说:“这样湿着不难受吗?我们还有一个时辰多才能回府。今日风也大,这么湿着是会着凉的。”
“别担心,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
林晚钟捏着衣角,无奈点了点头,但是仍然蹰在原地。
穆长念见状坐回位置上,扶额假装苦恼,悠悠叹了口气,“你我姐妹二人何苦如此分生。”
林晚钟抿唇不语。
最终还是穆长念妥协了,去门外候着。
游湖回来,已经是午时过后了。
林晚钟抱着脏衣服进门,真巧遇见青梨在庭院里扫地。
“小姐手上拿的是什么?”
青梨迎上去,手伸出一半,看见林晚钟并没有将手上东西递给她的意思,又缩了回去。
“脏衣服。对了,平时衣服在哪洗?”
“在水井打水洗。小姐怎么问这个?”“没事。”林晚钟点点头,往庭院角落里的水井走去。
青梨见状将手中的扫帚靠在门上,急忙跟上去,“小姐这是想自己来吗?这些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林晚钟躲过青梨的争抢,顺手将在墙壁上晾着的木盆取下来。
“没事,我自己来。”林晚钟想了想,又说:“我今天想吃豆腐,你去买一些豆腐来。”
青梨仍觉得不妥,可是林晚钟已经发布新的命令了,她顿时感到十万火急,一步三回头地出门了。
确认周围没人后,林晚钟先是把大门合上,再搬了一条小凳子。
这里没有现代的新衣服,林晚钟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像弯豆角的东西,倒是找到了一个看起来黏糊糊的团子。
这应该是胰子。
林晚钟碰过这个东西,知道摸一下手就会变得油腻黏糊。对于林晚钟而言是十分难受的感受,于是她果断放弃了。
在伙房寻找几圈,最后林晚钟拿着棒槌,撸起袖子,坐回小凳子上,准备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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