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溪云

　　到了乌鲁木齐已是傍晚，如果坐上晚上的飞机，中转也是需要过夜，十分麻烦，所以决定在乌鲁木齐待一晚，待第二天早上一早再走。小羊很早就在机场候着了，再次见到她，她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开朗的大笑，而是微笑，但这笑多了几分亲切和熟悉，像是久未碰面的朋友。

　　“辛苦了，需要帮忙吗？”她指着行李箱。

　　“那倒是真的需要帮忙”阿温和她一起把行李箱搬上后备箱。

　　“去我那里住吧，明早我一早送你来机场”

　　“谢谢了，我还是去机场附近的酒店吧，明天太早了，你太辛苦”

　　“晚上想跟你聊聊，可以吗？想请你好好在乌鲁木齐的街头走走吃吃喝喝”

　　“嗯，那好吧，听你的”阿温答应了她。

　　小羊的家离乌鲁木齐市中心并不远，房子装修得很有特色，素雅干净，地面铺着地毯，蓝白黑三色细碎交杂，看起来不晃眼反而很有条理。

　　“你家很漂亮”

　　“谢谢，这是我自己买的房子，装修的时候可尽力了，全程盯着，随便坐”小羊指着沙发对阿温说。

　　“是打算在乌鲁木齐定居了吗？”阿温坐下，用手摸了摸沙发的质地，嗯，真好，比自己家里好，看到好的东西又想买。

　　“不知道，来了很久了所以就决定买一个房子，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因为家里也回不去”

　　“是家里没有合适的工作吗？”

　　“是家里的父母各有各的家庭了，我感觉自己没有家了”她说得很平常，“喝口水吧”她递给阿温一杯温开水。

　　“不好意思，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了”阿温接过温开水，咕噜喝下一口，飞了一天，水真的不太敢喝，在外面总是懒得去上厕所。

　　“没事，我习惯了，其实看着他们生活得幸福也不错，至少是不用我担心了”

　　“过年会回去吗？”

　　“比较少回，回去他们会为难，以前的家还在，只是人不在了，他们把房子留给我了，我回去，他们要不要来陪我，怎么来，一起来还是单个来，他们的孩子会不会有意见，他们的对象会不会有意见，我该不该去他们各自的家，见到他们的孩子我该怎么表现，一想到这些问题，还是不回去的好，一个电话问候一下就避免了所有的尴尬”

　　“和他们的孩子不熟吗？”

　　“不熟，怎么熟得起来，和爸妈都熟不起来，怎么和他们熟呢，和他们还不如和你熟呢，虽然和你就相处了几天”她笑了笑。

　　“我就值得这么信任？”阿温也笑了笑。

　　“对啊，我觉得你爱的那个人一定会很幸福，遇上你这么温柔的人”两人一起站在阳台上倚着栏杆，阳台又宽又大，阿温好羡慕拥有这样的阳台。

　　“也不一定，有些爱是很沉重的，我希望她幸福，但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幸福”阿温看向远方，只有各个房子透漏出来的灯光。

　　“你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沉重呢？”

　　“君耀没跟你说我的事啊”

　　“他不会跟我说你的私事，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你知道他这个人，好在话少也坏在话少”

　　“那确实，他是个铁齿铜牙，怎么都敲不出一句话的人，其实我爱的是女孩子，有没有觉得有些惊讶，还能接受这样的我吗？”阿温拿着刚才的杯子喝下一口水，然后背靠着阳台看着她。

　　“是有些惊讶，不过不影响我对你的喜欢啊，不过现在想起来，终于搞明白他为什么对你这么上心了，以前有朋友也过来，他会说是他朋友，属于是给我介绍客源的，你这次来他事无巨细的问，原来你们守护着彼此的秘密”

　　“对，他一直是我很信任的朋友，我们可以很久没联系，可每次联系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

　　“会变好的”她举起杯子朝阿温示意。

　　“哦，差点忘了重要的事”阿温想起来行李箱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来，拿着杯子回到了客厅，她也跟着进来了。

　　“他给你的东西”阿温打开行李箱。

　　“这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吗？”小羊看到了放在行李箱网袋一侧的照片，是她们两人头靠头的合照。

　　“嗯”阿温把东西拿出，放在了地上，同时也把照片拿出来给她看。

　　“好漂亮的女孩，你俩很般配”她直接坐在地毯上看着照片。

　　“谢谢，她真的很好很优秀”阿温指着袋子跟她说，“这都是给你的，这还有个挂件，说是特意给你买的”阿温把袋子打开，把挂件拿出来了。

　　“都是吃的，好重，够你提的”她拿起袋子掂量了一下。

　　“他说是他买的，专门花了一个晚上搜罗的，不一样的味道”阿温笑着说，“这一次觉得他怎么样？还会给他机会吗？我跟他说，不要弄丢你了，他说明年可能会换工作，以你为重”

　　“我给自己的期限也就明年了”

　　“之前你说要离开这里，房子都买了，舍得吗？”

　　“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一个人你去哪里都可以生存的，不开心了就走呗，对不对？人能活多久啊”

　　“你和你的工作状态很不一样啊，工作的时候你那么开朗，想不到你也跟我差不多一样，成天想的事情还挺多的”阿温把行李箱拉好了拿到门边放着。

　　“工作是工作嘛，人跟着你，就是要开心嘛，吃点什么？”

　　“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好，今晚你这么累，看来也不想在乌鲁木齐的街头走走了吧”

　　“不走了，有机会咱们去成都的街头走走吧”阿温打趣着。

　　“好啊，其实我也想去成都，看看小酒馆”她接得了梗，和懂自己梗的人聊天，趣味确实增多了不少。最近和君耀讲话，他老是接不了梗，被阿温K了好几次，叫他老干部。

　　“那约好了哦”

　　她炒了几个菜，阿温终于吃到熟悉的家常菜了，多吃了一碗饭。阿温的手机亮了，是她打来的视频。

　　“你吃饭了吗？明天记得早点起床去机场”阿温昨天晚上已经把变动的计划告诉她了。

　　“知道啦，我先吃饭了哦，等会再说，明天上飞机前一定会跟你说，放心”

　　“嗯，等你回来，超级想你哦”她很开心，因为知晓阿温这一次离开新疆就意味着开始了回程，她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是个妹妹，对吧”她们挂掉视频后，小羊笑着问。

　　“嗯，这听得出来啊”阿温笑着问。

　　“怎么会听不出来，而且很黏你的对吧，也很听你的话”

　　“嗯，有点黏人，看人蛮准的嘛”

　　“你很宠她的，对吧”

　　“你怎么看出来我很宠她”

　　“看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啦，受宠的人才会这么软软糯糯的，再说你这个性格一看就是宠人的性格啊，要不她怎么会黏你呢”

　　“其实跟你一样大”

　　“啊，那她一定很幸福才可以这么单纯吧，我感觉她甜甜的，是个甜妹，以为她很小呢”

　　“这可别被她这声音迷惑了，可精了，这个年纪，咱们有几个是单纯的啊，她在外面可是雷厉风行的了，跟刚才完全是两副面孔，当然，我也是，工作起来都是两副面孔”

　　“我也是，都是伪装者”她笑着说，“她一定很爱你，才会显现出这样的与众不同”

　　“那你呢，在君耀面前会显示什么样的面孔？”

　　“嚯，你真是很会谈话，一下就把自己的话题撂开了，我发现了你刚才说的另一副面孔了”

　　“老奸巨猾嘛”阿温笑着说。

　　“应该说是老道又老辣”她含着筷子沉思了一下，“嗯，我在他面前怎么样，让我想想，怎么说呢，好像也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是个小女孩样，偶尔爱撒娇，还可以不讲道理”

　　“没有到那个程度，想这样，但还是有点距离，不敢不讲道理，就是讲道理，所以我们才这样，有时我想如果我不讲道理会怎么样？”

　　“如果你不讲道理，或许你就不会一个人在乌鲁木齐这么多年了”

　　“那确实，我怎么着都要去闹一下我父母，凭什么抛下我，我也要去闹一下他，凭什么一直不给我个准信，但是后来想想，我的生活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还真怪不了谁”她把一根菜的油慢慢地撇在碗沿，“有点油”

　　“你说，我们为什么不能活得肆意妄为一些呢，我就要闹，不顾后果的去闹，会怎么样呢？”

　　“那还是不行，我没有不顾后果的资本，你呢，你有吗？”她把饭放在嘴里干嚼着，但是像个没有感情的咀嚼工具，面无表情。

　　“咱都一样吧，所以在憧憬着肆意妄为啊”阿温喝下一口汤，吸了一口气，“吃饱了，你这嚼的干饭，吞得下去吗？”

　　“怎么吃不下？我小时候经常这么吃干饭”

　　“为什么，我喜欢喝白粥，就干喝，但吃白饭吃不下”

　　“小时候父母常常吵架，有时没人给我做饭，就只能自己煮饭吃了，还不会炒菜，后来渐渐长大了，我妈会教我做，再后来我慢慢会做十几道菜了，我可高兴了，我妈终于决定离婚了，你说我该怪我妈还是感谢我妈”她突然有些哽咽，阿温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递了一张纸巾过去，“其实我还是应该感谢她吧，至少她教会了我生存的技能”她接过纸巾擦了一下眼泪，然后把纸巾放在桌子一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吧”

　　“或许吧，他们有他们的难处，他们有了新家庭后都变好了，我回去之后感觉两个人都比以前柔和了很多，你看，我变成了他们的一个试验品，是失败的试验品”

　　“他们对你好吗？”

　　“对我还挺好，就是他们在一起时对彼此不好”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不对头，要是为了你强拉在一起，整个家谁都不快乐，我们只能体谅，如果我们坚持，好像我们做得也不对，好难”

　　“对啊，所以我同意他们离婚，是我让他们去离婚的，我们都在体谅着别人，你也是，对吧，你也很不容易吧”

　　“不容易，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阿温望着宽敞的阳台，有一只鸟落在了栏杆上，不断的探着头走动着，这么黑的夜，它不睡觉吗？它来干什么呢，是迷路了吗？鸟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困惑啊？

　　“中年人的困境吧”她喝下一口汤，“吃饱了，你还要再吃一点吗？你吃得好少”

　　“已经比平时吃得多了，收拾碗筷吧”阿温把桌上的碗筷收起来，拿到水槽里洗了，再返回沙发上。

　　“你是不是经常干这活，我一般都得拖个把小时才会洗，有劳客人了”她笑笑。

　　“对啊，我喜欢吃完就直接搞完，看着清爽”

　　“在家里你做得多还是她做得多”

　　“我们是异地，但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就一起做，我们都擅长做饭，两个人一起研究做饭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儿”

　　“好羡慕”

　　“君耀也会做饭，他没给你做吗？”

　　“做过，在这里做过好几次，确实还行，可是好久都没有一起吃饭了，别说做饭了”

　　“以后我让他有空就来”

　　“太远了，没有期待，他那么忙”

　　“我跟了他一天，是真的好累，风餐露宿，说实在的，我很佩服他的”

　　“我也是”

　　“所以你才等？”

　　“我给自己的理由是这样的，要不然我没法说服自己，干嘛一直等着他呢”

　　“苦尽甘来”

　　“但愿吧”还是这句但愿吧，没有人可以有一个确定的未来。

　　两人聊了一些君耀以前的趣事，没多久便休息了。第二天一早就起来前往机场，从乌鲁木齐中转西安，再从西安到小枣的城市，如果不晚点，傍晚六点到，好久没一天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了，虽有飞机餐，但小羊还是给阿温准备了好些适合在飞机上吃的东西。

　　“谢谢你帮我联系他，希望你也一切顺利”小羊和阿温拥抱。

　　“应该的，你和他要好好的，别错过了，他也挺好的，就是有点笨，你多担待”阿温拍拍她的背。

　　“嗯，会的，下次来新疆，我还在的话还是来找我哦，保重”

　　“保重”两人挥手分别。

　　早上天还没亮她就提醒阿温要起床了，叮嘱要带好东西，每次出远门，她比阿温还要紧张，所以登上飞机前，阿温给她发了微信，等她回复后，阿温调了飞行模式。飞机起飞，驶离了乌鲁木齐的上空，地下的房子车子越来越小，离这片土地越来越远了。还记得初来时，那缓慢的火车悠悠地驶进火车站的声音，那对夫妇背着大包小包的背影，那些高高低低的山坳，那些青绿的满山草色，好似就在昨日呢，人常在离开时才忽然回忆起以前，骤然发觉时光流逝，这里也有了自己的好多故事了。

　　一大早的飞机，大家都有些困了，飞机上一片安静，大部分人都在睡觉，就连孩子都没有在闹，阿温也在睡。两个小时后起来，一看时间，还有好久才到，阿温拿出书看了一下，这一次出门就带了一本书，还没看完一半。等看完几十页，正好到了西安，下了飞机，再等待下午两点半的飞机，阿温决定在机场吃一顿 biangbiang面，真是听闻了许久。

　　第一次吃这么宽的面，吃起来还要很小心，总是怕那么浓的汤会溅到衣服上，一大碗，量很足，吃一碗面花了将近二十分钟。在西安面馆听着西安话，有着西北的豪爽与干脆，这个有着丰富历史底蕴的古都，是不是天生就带着自信与优越，如果下次有机会一定会来看看，看看这里的古城墙，听说城墙下有一支乐队，每晚都在唱歌，会唱那些“古老的传说”吗？两点半的飞机，准时起飞，六点多一点点到，也算是准时落地了。

　　小枣在家忙着，派了一个人到机场接了阿温，坐车到她家已经是八点多九点了。家里很多人，都在商讨着后天的婚礼，阿温到的时候，大家还在户外吃着烧烤，这里的夜晚和那边的夜晚有很大的不同，晚上和白天气温相差并不大，短袖飘扬。小枣在门口迎了她。

　　“来了，一路辛苦了”小枣伸出双手拥抱了阿温，“好久好久不见了，出去玩一趟都黑了”

　　“新婚快乐喔，这一次是当面说了”阿温笑着，轻轻地抱了一下就放开了。

　　“先去酒店把东西放了，再带你去外面吃，知道你不喜欢热闹，这里都是陌生人，你吃不惯”她接过阿温的包。

　　“不用，你先招呼他们吧”

　　“他们不用招呼，都是朋友，我和他们说声就行，家里还有人呢”她和朋友们打声招呼，说自己要带朋友出去一会。

　　“小姐姐这么漂亮过来玩玩啊”一个男的说道，很多人笑着，阿温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点头笑了笑。

　　“给我闭嘴吧你们，这么多吃的还不够塞嘴巴啊”她朝着人群说道。

　　“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们”另一位男士说，一群人也在附和着。

　　“走吧，酒店走路过去就行了，不远”她拉起阿温的行李箱就走。

　　“你不介绍你的老公给我看看吗？我看下真人”阿温跟在小枣后面。

　　“他在酒店那边，等你过去就看到了”

　　离酒店门口十来米就看到小枣老公在前面等着了，长得很清爽，留着一个利落的发型，比小枣还要高出不少，身材保养得不错，没有中年男人的那种油腻。

　　“长得不错啊”阿温对她说。

　　“那当然，也不看我是什么人？”

　　“怪不得你第一年认识，第二年就结婚了，是怕被人截胡了吗？”阿温打趣道。

　　“可不是”她附在阿温的肩膀上笑着。

　　小枣老公早早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和包，到了房间，把东西都卸下，三人随即出门。她一直挽着阿温的手，阿温把手抽了出来。

　　“你不能老挽着我的手，把你老公晾在一边了”阿温偷偷跟她说。

　　“没事没事，你们好久不见了”她老公听到了急忙说道。

　　“背我背我”她跳上阿温的背。

　　“你明天都结婚了，不能稳重点吗？”阿温用手抓住了她的大腿，把她背出门外。

　　“结婚了怎么了，也可以玩啊”她笑着说，“我结婚了你不会不和我玩了吧？我们的友情这么脆弱的吗？”

　　“好了，下来了”到了酒店门口外，阿温把她放下来了，“你说脆弱不脆弱，你都把我压垮了，自己走路，我还没吃饭呢”阿温看向她老公，“你背吧，明天你也要背的”

　　“不用，看到你太高兴了，就让你背一下嘛”她从阿温背上下来，“我会自己走的”

　　“常听她提起你，知道你俩关系特别好，我习惯了，她跟我也这样嘻嘻哈哈的”她老公说，然后牵起她的手。

　　“到了”她指着酒店不远处的小店，“这是他朋友的店，我们这边也是吃得清淡，适合你”

　　到了餐馆，等了五六分钟，饭菜就陆续上来了，她老公给她们都盛了饭。

　　“谢谢”阿温接过饭。

　　“不用跟我客气，都是朋友”她老公笑着说，看起来应该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小枣端起饭碗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给阿温夹菜，她老公给她夹菜，看她吃得很香，阿温虽然很饿，但还不至于吃得那么急。

　　“你很饿吗？你们刚才不是烧烤吗？”阿温看着她问到。

　　“太忙，吃不下去其他东西”她终于慢下来了，“我吃饱了，到时你来就没人陪你吃饭了，多尴尬啊”

　　“我一个人吃饭有什么尴尬呢，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阿温一脸不解。

　　“你慢点吃”她老公笑着，宠溺地看着她，阿温看着他，想起了远方的那个她，自己看她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可是几乎没有什么外人可以看到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小枣以后一定会很幸福吧，一个风风火火的人遇上一个慢条斯理的人，会不会就是绝配？

　　“你吃饭太磨叽，要有个人陪你吃饭你才会好好吃饭”她用筷子戳着阿温的碗，“快点吃啊”

　　“那倒是，还是改不过来”阿温慢悠悠的吃进一口饭。

　　“她没把你掰过来啊”

　　“在一起的时候就得盯着吃，不在一起，我还是很懒散，吃一点就不吃了”

　　“这么大一个人了，真是的”她夹了一块猪肉放阿温碗里，“吃”再夹了一块鱼肉，“这个有营养”

　　“不能这样，想吃什么就吃，不喜欢吃没关系的”她老公在旁劝着她。

　　“吃！”她指着阿温碗里的菜毫不客气的说。

　　“好，吃”阿温笑着夹起了肉往嘴里送，她老公也只是无奈笑笑。

　　随后三人吃完，一起送阿温回酒店。

　　“你回去吧，我和她上去休息了”小枣和她老公说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好”阿温连忙拒绝。

　　“没事，你不来，今晚我们也不在一起”她老公大概猜到了阿温担心的原因。

　　“是的，我只是跟他说一下今晚我在哪里而已”

　　“确定？”阿温半信半疑，“你们俩都确定？”阿温看向两人。

　　“对，这是风俗”她老公点点头。

　　“那你不应该回你家住吗？”阿温还是不放心。

　　“今晚也可以不住家的，和家里人说好了，晚上他们估计都得通宵呢”她拍了拍阿温的肩膀，“真没事，就今晚了，以后陪不动了哦，珍惜”

　　“那好吧，你先回去拿衣服吧”南方的七月可真的是热，吃了一顿饭，走了一小段路已是汗流浃背。

　　“我的衣服他早就拿过来了”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对啊，他知道的”

　　两人随即上楼，洗澡洗漱。小枣吵嚷着要看新疆的风景图，阿温打开电脑给她，说了句，随便看，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感情，也没什么秘密，小枣看到电脑里有一个写着WEN-CHEN的文件夹，好奇又兴奋，看了文件名就知道是她们两个人的私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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