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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妖·景魅二:第二个我
“少主,又来信了,家主催你尽快回去。”
枉七恭敬的站到一旁。葛临均没有拆开信,上面依旧是加急的标志,这已经是第八封了,内容无一是葛夫人旧伤复发病重,要求他立刻返回临安葛家。只是他...
“少主,家主说,夫人病重,若两日之内不启程到夫人面前尽孝,他就亲自押你回去。”
他母亲身体一向硬朗,年近四十依旧早起练武,前年他走时,她还和他比武,身姿矫健,下手麻利,实在是不像生病的人,想骗他回去,能不能找个靠谱的理由...
会是因为什么事了?
当初是他逼着他和颜柯一起出行,现在倒好....
他这个家主爹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少主!”枉七跪地请求。
葛临均厌烦挥手,“知道了。”
枉七不屈不挠,“少主的意思是?”
“后天走,去收拾吧。”
枉七:“可是家主的意思是...”
葛临均:“再说我不走了,就让他来押我回去。”
枉七立马住嘴,“好。”
葛临均又看了会月亮,后来月亮被乌云遮蔽后他才回了房间。
等到葛临均走了,休谟才出来,这么着急回去吗?
何必费心回去了,葛家主想必已经在路上了吧?
为什么不对葛临均说实话了?
葛家主啊,你也在隐瞒。
他一路走到了湖边,到亭子里坐了下来,他摩挲着玉组,真的要那么做吗?
如果做了就不能回头了。回头?呵,他一路走来,什么时候回头过?
他真的很想到一个顶峰,去看看山上的风景是什么样的?
他也想被人敬仰。财富,虚荣,都是他想追求的。
因为那些东西他不曾有过....他想,他真的很想。
他是那样的渴望。
志向?财富,荣耀,就是他的志向。
君子之道?
呵,从他七岁到葛家,时隔一年在回家时体会到落差起,从他决定踏上这次的旅程起,从他一步一步发现葛临均的身世起,从他长达几十年的执念起,他想要的注定和他做的背道而驰。
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这质地真好,只是并不属于他。他从容解下腰间玉佩,往前几步,随手一甩,扑通一声,玉组掉入湖中。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他已经决定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想要什么。
***
他们到独苏已有一月了,但是半个鬼影都没有见着。这座城白天依然人声鼎沸,但一入夜,街上半个人影也没有,颜柯一行人则是受当地县令所托,前来捉妖。
陆柯然依着栏杆,百无聊赖问:“真的有妖怪吗?我们来了很久,半个影子都没见着,难道要这样耗下去?”
颜柯坐在石凳上看着书,回答:“耐心点。”
陆柯然:“颜柯啊,这妖什么来头?”
颜柯:“根据收集得信息,它叫...景魅。”
陆柯然:“听起来是个妖艳美丽的女妖。”
颜柯:“其实不是呢,传闻它人身兽面,丑陋不堪。”
葛临均:“也有传闻说它其实就是一团像乌云一般的脏东西。”
休谟:“在以前,景和影同音,会不会和影子有点关联?”
“影子?”
颜柯抬起头,是她不曾想过的方向,
“我曾经在大雾语这本书中看到过一段和影子有关的描述,它大意是说,北山有一族人叫长耳族,寿命长,能听到这世间所有的声音。因为这个技能,他们偷听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暴富一时,但是比起那些辛密,这世间多的是诉苦的声音,他们寿命很长,所以每日每夜要被那些苦难折磨,终于他们忍不住了,向上苍乞求,收回他们的能力,上苍被他们诚心所动,说他们可以把那些恼人的声音说给影子听,影子自会封印那些烦人的声音。于是长耳族开始与自己的影子对话。”
“第一年,长耳族:‘影子啊影子,请收回我的能力吧。’影子没有回应,一切照旧,他们依旧过着痛苦的生活。”
“第二年,长耳族:‘影子啊影子,请让世间没有苦难吧。’影子没有回答。”
...
“长耳族夜以继日乞求,可是他们的诉求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有一天长耳族照旧跪地乞求:‘影子啊影子,我太累了请成为我吧。’这时地面上的影子开出了一条口回答道:‘好。’
没等长耳族开始反应,他们的影子开始长出了嘴巴和眼睛,一步步褪去黑色从地上爬起来,长出了人的皮肤,变成了人,而原来的人则一步步失去血肉成为了地上斑驳的影子。”
陆柯然感觉背后发凉,抱紧了自己,“然后呢...?”
葛临均:“我看过这本书讲解...”
他当时觉得挺扯的,“后来长耳族整天生活在恐惧中,某日,一位叫颜植的术士路过,听见了哀嚎,出于善心,封印了影子。经此一遭,长耳族认为是自己的能力带来了灭族之灾,恳请术士除去他们的能力。”
陆柯然:“术士答应了?”
颜柯:“答应了。后来那位术士将这次奇幻游历记录下来了,写成了一本书叫大雾语。那一章的书中说,人一生下来,就有两个我,拥有肉身且强大的是主我,力量薄弱的影子则是从我。普通人的主我力量强于从我,主我经历的一切,从我也经历了。主我在经历不幸的事情都会和影子说,所以主我乐观积极,能用世俗法则约束自己,而从我则承担主我的负面情绪,是人黑暗的一面。”
葛临均:“当主我遇到重大创伤时,心境受损,没有求生意识时,封印影子的力量就会减弱,从我力量就会大过主我,从而剥夺主我为人的权利,届时,影子就会成为人。”
陆柯然:“等等,术士姓颜?”
颜柯笑:“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休谟:“第二个我?”
葛临均:“是的,不仅如此,解说上还说,凡修行之人躯体强大的同时,影子的能量也在强大,比普通人的影子要强上一些。说来也是有趣,有杂书说曾经有术士修行不够,他的影子会趁他睡着他偷偷钻出门缝去做不法之事。”
陆柯然:“啊?”她害怕的不敢去看影子,生怕下一秒影子就长出了眼睛和嘴巴,一口生吞了她。
颜柯走过去坐到陆柯然旁边,“不过是颜家老祖没事编出来吓唬小孩的玩意儿,不要当真。”
陆柯然揪紧小辫子,“可是,可是...真的好吓人。”
颜柯拍拍她的肩。
休谟:“我有一个疑问,书上有没有说,如果影子缺失了会怎么样?”
葛临均想了下,“...没有说。”
颜柯摇头,“可能就不是一个完整的自己了吧。”
休谟点头,“这样麼...”
颜柯:“柯然,还很害怕吗?”
陆柯然点头。
颜柯从腰间拿出符纸,对陆柯然说:“这个给你。”
陆柯然伸手,是个叠成心形的黄符。
陆柯然拿起黄符好奇问:“这个是什么?”
葛临均好奇伸着脑袋看了一眼符上的字,虽然被遮挡了大部分,但依稀认得出,“御守符。”
陆柯然点头,这个符她知道,若遇到妖怪伏击,可抵大部分伤害。
颜柯好贴心....陆柯然问:“谢谢颜柯,只有我有吗?”
颜柯:“我给每个人都备了一份,另外风信符也给你们。”
颜柯朝葛临均和休谟扔去叠成形状的符纸,“接好了。”
休谟颔首,“多谢。”
陆柯然仔细看着符纸,“风信符上怎么多了四个点?”
颜柯:“这代表我们四个人呀,大家注入法力试试。”
陆柯然惊讶,“耶?第三个点亮了诶!你们呢?”她期待的问大家。
休谟:“我是第四个点。”
葛临均:“我第二个。”
颜柯:“我第一个。”
陆柯然:“这是按什么顺序排的吗?”
颜柯:“这是...”她抬头看见了不想看的人。
这是她和他们相识的顺序...“只要有人在说话,对应的点就会亮。”
陆柯然:“好棒!之前还没有这个功能了。”
休谟:“如果不小心损坏了,或者丢失了被识货的人捡到呢?”
颜柯:“我也考虑到了,所以,法力一经注入,这张符纸便和别人的法力不兼容,注入一次能维持半月,再次使用需再次注入法力。如果损坏了...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下次我再改进。”
陆柯然:“颜柯你超厉害的!”忽然她又问,“这次不怕我们琢磨出什么东西来了?”
颜柯难得一笑,点头说:“我期待着。”
风信符初代是她和朱曼花了三年时间造出来了,但是说话不清楚还不稳定,后来朱曼为她死了,她又花了两年时间独自改良风信符,才能用,婴宁一战,是首次使用风信符,效果很好,技术非常成熟了。
后来又差不多花了一年时间添加专属权,她是自负,这世间没有人如她一样聪明,没个十年八年,就像造一个一模一样的风信符,实属天真。
临近傍晚,四人一起吃完饭后各自回了房间,葛临均独自在颜柯房前徘徊。
枉七不远处瞥了眼他主子,看来还得靠他,他捡起地上的石子,咻的一下砸到门框上。房间里一声,“谁?”
葛临均回头,“你!...”人不见了踪影。
颜柯披着外衣,开了房门看见来人,不耐烦,“什么事?”
葛临均:“我...明日要回临安了。”
颜柯小小的诧异一下,说:“挺好的。”
不该奢望她有什么留恋的反应的,葛临均自嘲的笑笑,“我相信即使我不在,你们也可以很好的处理景魅。”
颜柯点头,两人一阵沉默。
葛临均又问:“我明日就走了,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颜柯迟疑,“不回来了?”
葛临均:“我娘旧伤复发,病重,我要回去守着她,短时间不会回来了。”
颜柯扣紧门框,“好,再见。”说完嘭的一下把门关上了。她把熄灯了,躺在床上假寐。
葛临均想,她确实不想看见他,他转身走了几步,飞上了旁边的屋顶,最后来到颜柯屋顶上坐下。
不远处树上的枉七,也不知道他家主子什么毛病,到了独苏后,就天天夜里守在颜少主屋顶上,还特意绕了一下怕被她发现,都快成望妻石了?
颜少主又不爱他,何必自找没趣了?情爱啊...让人不知所措。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颜柯,他要走了,往后是不是见不着了...她暴躁拿被子往头上一盖,见不着就见不着吧,反正她也不想见到他。
要真想联系...不是还有风信符吗?
风信符可以跨越距离。
***
郊外破屋里,有人点燃了蜡烛,“你们力量还太弱了,来,吃掉我吧!”景魅狂喜,趴在地上,向影子奔去。不一会儿,景魅再站起来时,已经比那人高了几倍!
“去吧,你不是一直很想成为人吗?把这里所有人的影子吃掉,你就可以变成人了!”
一坨黑糊糊几尺高的东西开始流下来,像潮水一般冲破屋子,朝城里流去。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到独苏时,城里开始此起彼伏的求救声,“有妖怪!来人啊!救命啊!”
县令府邸里的几人听见了求救声推开门,开始应战。
庭院中是受伤的休谟,陆柯然连忙围上去,扶起休谟,着急问:“休大哥,你是怎么了?受伤了?”
脸色苍白的休谟,“是我着了妖怪的当,被它偷去了影子,现在正在城中攻击平民。”
颜柯:“那你现在怎么样?有外伤吗?”
休谟:“不碍事,我们一起去吧。”
葛临均:“别逞强。”
休谟一僵,随即放松下来,笑着摇头。
四人很容易就找到了景魅,它约有九尺高,像一坨黑糊糊黏兮兮的虫子,在城镇中缓慢移动,压过的屋子混合着污水变成了渣子。陆柯然这才发现四处逃窜的人已经没有了影子...
葛临均:“我去把它引到郊外。”他飞起来,甩出几张符纸,景魅被炸到的地方像水一样四散开来,被溅到的屋子树木化成了一滩粘稠的黑水。
景魅好似在发火,它狂吼几声,化为潮水扑向葛临均。
颜柯心急大喊:“别被它碰到!”接着余下三人也跟着到了飞到了郊外。
葛临均一剑破长空,将妖怪斩的稀碎,地面上满是黑点。
赶来的三人,陆柯然:“结...结束了?”
休谟将两人挡在身后,警惕道:“应该没有。”
话音刚落,溅得到处都是黑点的开始聚拢,聚成了四个六尺高的怪物,没有眼没有嘴,像污水里的淤泥堆成的小山,四人戒备,淤泥凝出两只爪子开始去抓四人。
四人被迫分开,这...这要怎么打?景魅们毫无章法的用爪子拍打四人,拍空的地面留下一摊污水。颜柯往后退了几步,一直这样躲着不是办法,火符?试试。
她祭出一圈火符缠住景魅的同时踮脚向后飞,
火符像绳子一样缠住黏糊糊的景魅,大火燃烧,淤泥发出恶臭,
颜柯捂住口鼻,轰轰轰!
景魅似在愤怒下半部分在膨胀,砰!
黑团炸开了。
一道蓝光出现,是颜柯的防御阵,嘶,她感觉到手臂有点疼,疼的地方有一点黑,黑点在腐蚀她□□,法器变小,她毫不犹豫剜去手臂上的肉。
她撕下衣服给伤口包上,颜柯盯着地上的脏东西,这下,它还能复原吗?
其它三只景魅像是感受到了痛苦,瞬间变成像泥鳅一样的东西,三条大泥鳅纠缠在一起,颜柯面前的黑点也不断向景魅靠拢,看来还是没有死透啊...
颜柯拿出一把爆破符,扔了出去。
三条大泥鳅还在交融,
葛临均拿着剑,怎么能如它所愿了!
一剑霜雪,阴凝其法!
葛临均连斩三剑,剑气打到景魅身上,结冰了。
陆柯然气喘吁吁,“冻...冻住了?”她记得上次冻合窳明明只用了一剑啊...葛临均不停歇,斩出一剑破长空。
陆柯然:“不对啊?上次休大哥戳破了冰,颜柯明明还完好无损....”
休谟走过来,“所以,葛临均才需要斩出多剑将它冻住,一剑破长空再将它粉碎。”
只是他一直套招,体力还够吗?
不得不承认两位少主真是厉害,只是就这么容易被你们消灭了,接下来还怎么玩?
算算还有一个时辰,他们才到,你们可要加油啊....呵。
景魅被葛临均斩成了冰渣子,陆柯然烦躁,“这下总能死了吧?”葛临均握着剑静待变化,没有人能回答陆柯然。
没什么动静...陆柯然捡起地上的枝丫戳冰渣子,一片祥和。
她有些不敢相信难缠的景魅就这样死了“...要我说啊,还是葛少主厉害!”陆柯然难得赞美,葛临均瞥了眼陆柯然,只是疲倦的将剑收回剑鞘。
休谟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冰渣子,颜柯没有走过去,大声说:“既然死了,那我们回去吧。”
几人转身,正往回走着,休谟落在最后。
身后的冰渣子在微微颤动,刚开始只是很小的抖动,后来越来越剧烈,黑点竟然动了!
它冲破了剑气束缚,一路升入半空。
啪哒,下雨了。
陆柯然:“好像下雨了。”几人停住,发现天空好像黑了点,又有雨滴下来。
可是怎么会有黑色的雨了?
几人默契回头,果然,地上的黑点不见了,还没给几人反应的时间,扑面的黑雨落下,雨落在蓝光上,蓝光将四人稳稳护下。颜柯看着黑点惆怅,“怎么会有不死的妖了?”
肯定有弱点的,她冷静点,肯定能找到它的弱点的。
陆柯然离颜柯较近,她大声说:“颜柯你好厉害呀!”
她都没有看见颜柯捏诀,阵法就出来了。
隔着光罩,颜柯听的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知道她说了什么。
休谟看着头顶的光罩闪过果不其然的表情后,立马收了起来,换成了淡淡的笑。
她以前一次只能放一个阵法,现在都能一次四个了...惊人的天赋。
葛临均用手抹了下脸,刚刚是有一滴黑水落在他脸上了?
可是他手上什么都没有,除了刚开始感觉到一丝疼痛外,并没有发生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他心里有过不好的猜测,不过很快就否定了。
雨下完了,落在地上的黑点汇合在一起,成了一条细细的线像蜿蜒的蛇一点点攀上颜柯的防护罩。
休谟虽然心里也焦急,但是他知道有人比他更着急,这么近的距离不管颜柯用什么符纸她都会炸伤自己。
如果是外力破开防护罩,那颜柯...
“颜柯!”陆柯然拍打着防护罩,她要怎么才能打破防护罩救她,怎么一个个都跟颜柯过不去...她偏头看向一旁的葛临均,他怎么也跟着自己一样,打算用蛮力破开防护罩,他忘记可以用承影了吗?
难道和我待久了,智慧也跟着下降了?
三人很着急,黑线一步步收拢,它在挤压防护罩,好聪明的妖怪!
一时心急的葛临均挫败的叉腰,这时才摸到了腰间的承影,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拔出承影,一剑斩破了蓝光,另一边颜柯的防御罩开始出现裂缝,葛临均提着剑来不及多想,一剑挥下,颜柯往旁边一闪,同时捏决替自己挡去攻击。
强烈的剑气将颜柯弹飞,她侧翻,单手撑地,半蹲起来,伤口裂开了,往外滴血,颜柯气血难平,一口喷了出来,她皱着眉看向葛临均,你是存心的...
断掉的景魅在地上抽动,有部分景魅被颜柯的血沾到了,迅速完成了再生!
原来人血能加速景魅的生长!
被眼前的变幻惊到了,休谟睁大眼睛,他拿着笛子往光罩上一劈,光罩碎了。
完成再生的景魅从地上跳起来,扑向颜柯,休谟发疯似的朝颜柯跑过去,“颜柯!”他大喊!是不是来不及了。
太慢了...
不,有人比他快,总会有人先他一步的。
卷起颜柯的是一团黑雾,颜柯被黑雾安稳的放在地上,另一边黑雾集聚人形,是葛临均!
陆柯然睁大眼睛,葛临均是妖!
休谟笑,那几剑果然耗尽了他体力,为了救她,他突破身上的封印,果然,人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颜柯惊讶的看着葛临均,她和他面对面站着,中间隔了好一段距离,失去了封印,他的眼睛变回了原来的蓝色,如鬼海一般的蓝色...
他的头发还是用玉冠束着,还是穿着浅蓝色的衣服,他刚突破封印,他身上冷热交替,身体比之前轻盈了许多,
颜柯:“你...”
葛临均打断她,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消灭景魅,护你平安,能用的都用了,你也没撤了吧?”
明明是询问,但语气很是笃定。葛临均身后的景魅完成了凝聚,正朝二人扑来。
颜柯嗫嚅着:“我...”她心里闪过不安。
葛临均解下腰间的承影,往前一递,颜柯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迟迟不伸手。
葛临均冷笑,以为她在怕他,手一松,承影掉在地上,他转身,毫不犹豫化为原形向景魅冲去。
不是!
颜柯眼里含满泪水,她...只是一下不知道怎么办,一下子接受的信息太多了...
黑雾和景魅纠缠在一起,空中出现炸裂的声音,她眼泪往下掉朝前跑了几步,没等到她跑到跟前面,偌大的黑云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离得近的颜柯被波及,掉落在地上,嘴角满是血,身上破破烂烂,黑云散去,面前一片清明。
颜柯爬起来,跪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嘴唇颤动,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目睹了一切的休谟停在了原地,在生死面前,一切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让她哭个够吧。她,是不是喜欢着他.....?
陆柯然惊魂未定,“不是吧?”发生的也太快了。
没有人注意到陆柯然后方有黑气在凝结,忽然承影剑出鞘,三人没来得及反应,半空中一把巨大的剑朝休谟斩去,而陆柯然也在那巨剑之下...
砰!地面上斩出一道沟,剑波所到之处,树木尽断!
颜柯连忙站起来,朝地面上的两人跑去,还没有等到她跑到休谟跟前,握着剑的人又挥出两剑,颜柯忍着疼痛躲避,甩出一圈圈符纸,符纸齐炸开,一阵火光之后,人影不见了,
她觉得奇怪,有道光从身后传来,她侧身,法器护在身前,那人披头散发,一身漆黑,
颜柯质问:“你究竟是谁?我与阁下有仇?非要置我于死地?”
那人转身站到了颜柯前面,并不打算说话,他披头散发,一身黑色,那人转了下手中的剑,提剑朝颜柯砍去,招招凌厉,不留情面。
颜柯架不住凶猛的打法,节节败退,距离很近,剑风弹开挡在面前的头发,是一张和葛临均一模一样的脸!
颜柯愣了一下,葛临均加速攻击,连续五六下,砍断了颜柯的法器,最后一脚重重踢在她心口,颜柯失去稳定,斜斜从半空中弹出去,而下落处有座小山。
磅!有人护着颜柯从石头上滚落下来,这一次,颜柯爬不起来了,她全身都是伤口,往外冒着血,她不甘的看着正提着剑一步步走过来冒着妖气的葛临均。
颜柯对着一旁的枉七说:“你别管我,你要是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她回头去找陆柯然和休谟。
枉七摇摇头,看出了颜柯在担心受伤的二人,“因为颜少主的御守符,所以二人尚留有一线生机,我已经将二人挪到隐蔽的位置,也放了联系的烟花,只要撑到救援,我们就都有救了。”
枉七拔出腰间的佩剑,边往前走边说,“颜少主要好好活着。”
吸收了景魅的葛临均是真的强大,他三两下砍断枉七的的剑,颜柯眼泪往外掉,不管她怎么努力,小小的蓝色花纹在她掌心亮了又灭...承影剑毫不留情朝枉七肚子刺去,枉七声音虚弱,“杀她,你会后悔的...”
葛临均一脚踹枉七身上,枉七倒在一边,他黑色的瞳孔没有半分变化,他的右半边脸和额头上是繁复的黑色妖纹,像藤蔓一样,
颜柯眼睁睁看着葛临均走到跟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是他沉重的脚步声...
呼...她实在撑不住了,最后一眼是葛临均举起了承影剑...
她会死吗?如果死了,那真是不甘心,等她头七了,她就托梦给颜家主她要那个妖怪给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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