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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冷冻未来
红头罩：黑暗时代
第七章-冷冻未来
韦恩庄园的门窗紧锁，窗帘拉上，家具都蒙上白布，荒弃了。杰森锁上房间里的蝙蝠洞电梯，把床头墙的书柜也用白布蒙上，再仰躺在自己的床上，度过少眠的漫漫长夜。明天，他们将在时间上远行。
在黑暗时代，时间旅行亦危险。
如果不是死到临头，他们也不会选择离开。废土的重建需要蝙蝠侠和红头罩，蝙蝠侠维持秩序，而红头罩有工程能力。如果未来也没有解药，他们照样会因为幻痛症而死去。感染了幻痛症的战争英雄已经死剩不多了。
杰森抬头看天花板，天知道。
他相信萨沙的技术，如果不是为了万无一失，她不会仅是造冬眠舱就用了半年。冬眠舱的运转会一切正常。不会有过早的解冻，也不会断电，因为是核动力驱动。冬眠舱的复杂程度堪比制造智械。
不，他担心的是这个多变的世界。十年，足以天翻地覆。
两年以来，北美废土缺少清理，有的地方已经覆盖上新的植被，城市大面积废弃，看不见重建的希望。而他听说中国人已经在智械的帮助下清理了废墟，新的建筑拔地而起，连成巨型城市群。
旧的世界，旧的思想，被天灾一扫而空。
联合体迎来了一个重新建设一切的黄金时代，黑暗却降临在杰森的土地上。联合体，杰森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这真是一个不中不英的词，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是的，联合体刚来到北美废土，动机不明，带着智械·人类军队。
智械与人类共同作战，曾是杰森的梦想，如今是梦魇。
联合体背后代表的，是一个与西方文明不同的混合文明。它身上有许许多多西方的影子，但毕竟不是西方人。杰森不是一个种族歧视的人，但在西方文化的浸润下，他也觉得联合体是他者。
这个他者将与他们竞争文明的正统。
想到这杰森叹了一口气。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了时间，便敦促自己尽快入睡。明天还有长眠在等着他。
既然明天会有长足的睡眠，那今晚就不用睡了，布鲁斯则心想。他仍在蝙蝠电脑前工作，冷冻前他还有未处理完的工作。他必须弄清并推演现在的形势。这不是科幻世界，没有心理史学，但之后的十年会发生什么？
他所缺席的十年。
“萨沙，告诉我北美地区现在的势力分布，”布鲁斯对着蝙蝠电脑说，萨沙的头像出现在系统中。她和往常一样，披着红发，有一双蓝眼睛，“以及你认为它们未来的走势。”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美国地图，按颜色区分各势力的范围。科学理事会盘踞在大都会附近，新联邦在哥谭，卡森·科尔曼的军队也在美东地区。联合体则只是援建，没有派出他们的军队以控制地盘——他们的军队核动力，也不需要吃喝。
“在几大势力之中，科学理事会和新联邦的增长是最快的，也最受废土上的人们欢迎，”萨沙解释道，“因为他们首先是本土势力，一个是由大都会理工学院派生，一个是由你所建立。不像联合体一样是外部势力。”
“卡森·科尔曼的军队呢？”蝙蝠侠问道，他的思考严密，“他先前说过要统一美东地区。如今情况如何？”
“他很快会被新联邦挫败，根据我的计算，所以不值一提，”萨沙不屑道，因为科尔曼的体系是一个松散的军阀，在废土上生命力不如其他类型的组织形式，很快会被打散。
“那么联合体呢，他们来到北美的目的是什么？”布鲁斯转而谈起联合体。在这些废土组织中，他最看不透的就是联合体。他们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游走于废土之上，又不显露自己真正的实力。
“这是绝对的势力扩张，我认为，联合体背后的势力，”萨沙冷静地分析道，“他们拥有绝对的实力，但不出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或许在等科学理事会和新联邦相互倾轧？”布鲁斯揣测，他遇事总考量其黑暗的一面，这是黑暗的时代，暗淡的废土，“想看我们走向内战，联合体背后的势力难道不是等待我们的衰落多年了么，现在他们终于占了上风。”
布鲁斯对联合体很防备。他们不但是异质文明，更没有清教徒道德。
萨沙欣赏布鲁斯的一针见血，但智械是绑定了联合体的，她倾向联合体。
他们谈了两个小时，然后萨沙才离去。留下布鲁斯一人面对蝙蝠电脑。新联邦的人们值得更多信心，他想，虽然他很快将不在，但他要为人们留下什么。布鲁斯穿上蝙蝠侠装备，戴好头盔，点开录制键。
“哥谭市民们，”他用蝙蝠侠低沉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视频，那么我已经不在了。我将会使用冬眠舱，冷冻我自己，直到十年以后。虽然如此，我不会抛弃哥谭，我会一直都在。”
“数十年前我第一次成为蝙蝠侠的时候，我也有恐惧。我恐惧自己无法在黑夜中存活，无法战胜哥谭的重力。”毕竟，蝙蝠侠只是一个人，他继续道，“我是黑夜，是恐惧，是不变的理念。所以在战后黑暗的日子里，你们也无需恐惧。”
“恐惧会抓走落单的人，但你们凝聚在一起，”蝙蝠侠虽然在情感表达上不善言辞，但在需要他说话的场合下他能一直继续。世界就是他的沙盒，“在那些没有蝙蝠灯的日子里，你们也能继续前行。”
“……那么再见了，哥谭。”他录完这一小段话，这就是告别。他将视频传送到新联邦的网络上，这将是他最后一次露面。布鲁斯关闭了蝙蝠电脑，还有水冷的服务器，把它们都用白布蒙上。他再启动蝙蝠洞封闭程序，关闭洞顶的入口。此时天已发白。
透过覆盖我的深夜，
我看见层层无底的黑暗。
感谢上帝曾赐我，
不可征服的灵魂。
就算被地狱紧紧攫住，
我不会畏缩、也不会惊叫。
经受过一浪又一浪的打击，
我满头鲜血都不低头。
萨沙站在蝙蝠洞深处，那整齐排列着七个冬眠舱，为蝙蝠侠一家所准备。布鲁斯不愿任何一个家人失落在时间之中，所以他选择了相信萨沙的技术。虽然他并非毫无顾虑，要是冷冻被阻止怎么办？中途失败了，有家人在冷冻中死去怎么办？
他们将生命都交予智械手中。
七人穿着浅蓝色的冷冻服来到冬眠舱周围。阿尔弗雷德是第一个躺进去的，管家毫无畏惧，见得多了。如果不冷冻，他们在十年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阿尔弗雷德了。不知阿尔弗雷德老迈的身躯，是否能承受冷冻。
“少爷们和老爷，我们这就是十年之后再见了，”阿尔弗雷德用英式口音说道，声音里带着一如既往的爱意，“那时可一个都不能少。”
“阿尔弗雷德，之后的十年萨沙会不时来检查冬眠舱，确保一切正常，”杰森安慰道，他可不见得阿尔弗雷德担心，“冬眠舱很安全，虽然在冬眠的过程中，身体的一切生命特征都会减弱，甚至停止。但即使冬眠舱被破坏，我们也会自然醒来。”
“杰森说得对，”萨沙补充道，“我会不时来检查冬眠舱的状态，我会照看你们。”
“蝙蝠洞就交给你了，”布鲁斯点头，低头查看自己的冬眠舱。面板上的蓝色数值写着3650天，还未开始倒计时。他翻身爬了进去，躺好等萨沙为他插上注射器。冷冻液会进入他的身体，让他沉睡。
杰森也躺进冬眠舱。
布鲁斯坚持一家人要在一起。
杰森很冷，密闭的空间和逐渐冷却的空气。他头痛欲裂。
他感觉有什么出错了，或许那并非他想要去的未来，或许他的潜意识觉察到了痛苦。杰森双眼紧闭，想要驱除剧烈的头痛，再睁开。
冬眠舱窄小，小得像他的棺材。杰森用力捶了舱体的玻璃，呼出一口气，白色雾气弥漫。这是他清醒的最后一分钟了，注射进他上臂的液体将让他沉睡。这一睡就是十年。他不想走。
那个未来，黑暗凝重。
那个未来，暗夜无光。
···
一年之后。
卡森·科尔曼的军队溃逃进加拿大。新联邦和科学理事会成为了北美地区最强大的两个实力，联合体蛰伏，默默地成立废土重建公司，不参与两者的纷争。维琦·瓦勒曾有机会接近并采访联合体的领导人丁彻。
“丁彻博士，”维琦用手机拍摄，丁彻刚出席完一个水源处理公司的成立仪式，正从这片哥谭郊外的废墟里走出，“我想问，我认为废土上的居民们也想知道，你们来美国的原因？”
“和平，”丁彻不假思索地说，用手臂擦了额头上的汗，不摆架子，“我们为了和平而来。”
“你们为了和平而来，为何要带着它们？”维琦指了丁彻身后的智械保镖，废土不太平，丁彻从不单独行动。废土上的罪犯如果不害怕人，那么他们害怕机器——手持激光武器的死亡天使。
“看，我们只是来谈生意，废土经济，这对大家都有好处，”丁彻此时此刻是一个商人，带着项目而来。
维琦并不这么想。
人们可以和丁彻做生意，但丁彻不是“我们自己人”。简要而言，丁彻背后的势力与维琦的人种不同。维琦虽然表面上不说，心里可是一直惦记这事。她认为只有自己人才配治理这个世界，而丁彻不配。
这是一切腐烂败坏的根源。
“我明白你们来这的其中一个目的，是宣传你们的文化，”维琦始终认为自己比丁彻高人一等，她看不起他的文化，他的语言。“但是趁着我们陷入废土，你们蒸蒸日上，这算不算文化入侵呢？”
这个问题尖锐而看不起人。丁彻身后的两个智械拧紧拳头，但丁彻挥手示意他们别着急。丁彻一贯是一个有耐心的物理学家，不会因为小小的挑衅就破防。相反，他露出一个微笑，气定神闲。
“我们从来不要求他人接受我们的文化，”丁彻讲解道，不忘稍微露点锋芒，“我们只是提供实质性的，不带条款的帮助。当年你们对我们，可不是这样。如今你们只不过不能再站在优势地位评论我们。”
优势地位？维琦倒是心有愠怒，他们是文明，联合体是野蛮。他们是世界的中心，联合体是世界的边陲。有的文明占据金字塔的高位，有的文明臣服。丁彻和他所代表的一切只能是后者，是偏殿。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帮助，”维琦代表废土上的人们说，她知道和联合体做生意的后果。就是被同化，失去个性与自由，失去一切。文明的多样性将不复存在，这个世界上只会有一种声音——联合体的声音。
“我们来到美国，除了遵从联合政府的决定，便是要确保在这片大陆上，不会因为废土化而产生大型人道主义危机。”丁彻无不道理地说，来美国一年，他早已不在怀疑自己的目标。但他的儒雅和彬彬有礼没有变，“我们是来帮你们抵御不可避免的灾难的，把这当做是一份同为人类的情谊吧。”
同为人类？不，在维琦内心深处，只有与她同种同源的人可以被称得上人类，称得上文明人。其他人是旁支落叶，并非真正的人类。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让她至今看不起联合体。她认为废土上的人也不过是想从联合体那获得一些好处，尊重是说不上的。
“我需要走了，”丁彻打断采访，他认为自己已经说得足够。维琦的思想不可能被瞬间扭转，而他已经表明了来意。剩下的就靠时间去检验。维琦愣在原地，许久后才关掉手机的录像。他和她想象中的大为不同。
他表面优雅，却句句有锋芒，带有确切和自信。没有被黑暗时代所沾染。
第二年。
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
阿兰那·卡明斯坐在她的办公室里思索。她延续了科学理事会创立时的传统，将主体建筑建于地底，这里就是科学理事会的总部，延伸到地下五层。从工作区到研究区，到放置被拆卸智械的仓库，一应俱全。
过去两年科学理事会占领了美东大量领土。收集战前科技，拆解、控制战前的战争机器人，研究基因改造剂，可忙了。同时他们大幅度改变废土上的制度，开启了全新的科学实验。
这项实验叫做“生命计算计划”。他们将一切都交给计算，人从事的工作由数值决定，高数值的人就可能生下更优秀的孩子，一切由科技而不是人性决定。得90分以上的人，可以在科学理事会担任科技专家。80分的人，可以管理运营事务。70分的人负责人们的一日三餐。60分的人不得生育。50分的人不会获得足够的粮食，以致人道毁灭。
科学理事会有一种极端的技术狂热。
他们视一切手段为让人类更为强大的工具，所以他们拆解智械，用重新编写的代码控制智械，让它们自相残杀，以测试他们的控制力。这个过程叫做互拆，只留下两个智械之中的强者。
阿兰那坐在转椅上，漫无目的地用笔在纸上写着——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蝙蝠侠发完那段给哥谭市民的视频后就消失了，流言说他自行冷冻，要去十年后的未来。随之消失的还有红头罩。阿兰那思考着，暗自下定决心。
莱克斯·卢瑟拉开玻璃门走进阿兰那的办公室，这些年来他担任科学理事会的副干事，为阿兰那征战废土。科学理事会里不少非人决定都由莱克斯强制执行，他认为人类必须重新强大起来，以面对废土的威胁。
“我听说天使再次在互拆中获胜，”卢瑟带来最新的消息，“他是一个很顽强的智械。”
“但他只是一个智械，”阿兰那会抓紧一切机会表达自己的思想，无时无刻的洗脑，虽然卢瑟并不在乎。他看重的是她身上那股属于知识分子的狂热，欣赏她对智械的不屑，“他威胁要毁灭我们。”
“我已经加强了对天使以及他那种型号智械的看管，他们没有任何机会，”卢瑟指出，他打量了阿兰那，看出她另有所思，“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在两年前，我们曾去哥谭收集雨果·斯特兰奇博士的基因工程研究，”阿兰那抚了自己的褐色卷发，抬了细框眼镜，“在其中一份档案中，他说他发现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他的真实身份是？”
“布鲁斯·韦恩，”阿兰那答道。
“你的信息来源完全准确么？”卢瑟追问。他记得布鲁斯·韦恩，哥谭首富，花花公子。不得不说，蝙蝠侠选择了一个够好的面具身份。即使有人怀疑蝙蝠侠受过童年创伤，也没人会把布鲁西宝贝和严肃的蝙蝠侠联系上。
阿兰那点头，用手中的笔在纸上布鲁斯·韦恩的名字下加了下划线。
“那么，阿兰那，我想我们得去一趟哥谭。”卢瑟作结。
去往哥谭的路程惺忪平常，他们装作废土上的居民，而非科学理事会的领袖以进入新联邦的领地。新联邦在所有关口都设置了岗哨，控制人口的流动。不然会有太多难民想要涌入哥谭。阿兰那、卢瑟和其余的五个科学理事会成员潜入哥谭。
莱克斯·卢瑟剪断韦恩庄园铁门上的锁链。花了不少力气才打碎了庄园的防弹玻璃，这让布鲁斯的身份更为可疑。但要找到蝙蝠洞不容易。
他们只知道蝙蝠侠有一个基地，但不知道在哪。卢瑟设想过蝙蝠侠的藏身处，不知为何，他直觉蝙蝠侠住在洞中。一个地底洞穴，一个蝙蝠洞。
他们花了三天三夜在荒废的韦恩庄园里寻找，一无所获。
直到第四天早晨，卢瑟无意间发现图书馆侧厅的钢琴上E和G键有所磨损。他试了这两个键，无论什么组合都没反应。但他知道他离蝙蝠侠的秘密已经不远。就在这附近，他知道，只是需要一些……爆炸。
他们做了一个图书馆及其周围的建筑模型，发现确实有暗格。
卢瑟把五个科学理事会成员叫到图书馆，让他们在钢琴对面的书架墙上安装C4。众人完成后走到大厅躲避爆炸，一声巨响，烟尘弥漫。墙后露出一个电梯通道，电梯停靠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洞穴底部。
这就是蝙蝠洞。
幸而他们带了攀爬用的绳索。沿电梯井，他们攀爬而下，卢瑟带头，阿兰那殿后。蝙蝠洞中的流水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但洞顶的采光通道都已关闭，整个洞穴黑不见底。很难想象会有人生存在这样的洞穴中。
他们终于落地后拿着手电筒，照亮前行的路。水泥地面沿着岩石走向，延伸至被铺了白布的电脑，电脑旁还有一个玻璃罩橱，也覆盖了白布。两年中只有萨沙偶尔会来洞中查看，但也不久留。
“看那，这洞真够大，”其中一个科学理事会成员说，用电筒四处探照，“他怎么不让人发现地装修了？”
“那是蝙蝠侠，他总有办法，”另一个成员说。
“来这边，”阿兰那走到了洞穴深处说，“快来。”
阿兰那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场景令她愕然。这就是她要到蝙蝠洞里找的东西——七个冬眠舱整齐地摆放在一起，落了尘。
她抹掉其中一个冬眠舱计时器上的灰，上面写着2885天15小时38分26秒。
阿兰那拿出纸巾去抹冬眠舱玻璃表面，好看清里面躺着的人。蝙蝠侠的冬眠舱旁，放着红头罩的，其余的人她不认识。他们都睡得安然。
“我们需要打给总部，叫他们派一架武装直升机来，”阿兰那对一行人说，她的话引起了卢瑟的兴趣。“我们要带走一个冬眠舱。”
“蝙蝠侠的么？”卢瑟提议道，用手电筒照射每一个冬眠舱，查看里面安睡的人，“他不愿离开哥谭的，况且是他创立了新联邦。他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虽然他和我们一样相信科技的力量。”
“不，我对蝙蝠侠不感兴趣，”阿兰那敲了蝙蝠侠身旁杰森的冬眠舱，“我们已经知道了蝙蝠侠是谁，他不过是一个人，不再是一个恐怖的理念。这样的他不再有力量，我们总可以用他的身份威胁他。不，我们要带走的是红头罩。”
“你知道，我开始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卢瑟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红头罩不一样，”阿兰那把手按上杰森的冬眠舱，仔细端详他的面容，“红头罩制造了智械，他的学识对我们极其珍贵。我们见到的是智械之父本人，而且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为我们效力。”
“红头罩，加入科学理事会，”卢瑟感叹道，作为一个科学家，他对另一个强大的大脑感到敬佩。红头罩以一己之力研究出智械，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格局。
“如果我们不带走他，他可能会落入新联邦手中，那都是宗教贩子，”阿兰那抬头去看卢瑟，声音里浸着担忧，“他们不会知道红头罩的宝贵之处，他们很可能以异端之罪处死他。那人类可就丧失了一个划时代的天才。我们不能让发生在图灵身上的事发生在红头罩身上。”
“我唯一的疑问，是红头罩可能不会赞同我们处理智械的方式，”卢瑟转而指出，“我们可能需要一定的说服……”
“我们会说服他，毕竟我们都是科技至上主义者，叫武装直升机吧，”阿兰那作结。又俯身看了红头罩的睡颜，在他的脸上，她能看到科学理事会的辉煌。红头罩才是发明了智械的工程师，蝙蝠侠什么也不是。
第五年。
战后的废墟中散落着遗落的科技，尤其是天灾的技术。新联邦收集废土上的科技，以宗教的方式记录并传播它们。暗夜里的守夜人——他们称自己。是的，仅仅用了五年，新联邦就变得天翻地覆，由政治组织堕落为宗教政治组合体……或许这才是它的真面目。
这和约瑟夫·黑火的领导有关，他改变了新联邦的制度，让它由高阶长老所统领，往下有长老议会，再往下是骑士长、骑士、门徒。新联邦等级森严，不轻易接受外人。他们拆卸战争机器人做成动力机甲，大规模地发展军队。
因为即使他们信仰蝙蝠标记，他们也认为在废土上没有什么比武力更具备话语权。
新联邦认为自己是美国的正统继承人，听名字就能看出——当年蝙蝠侠给予的厚望。为了防止异端的侵入，他们选择社会中一群最智慧、最虔诚的神职人员进入长老议会。他们反对联合体对待智械的态度，要求人类的种族纯正。
他们不反对战争机器人，但反对将智械造成人类的仿生体。
在旧哥谭的战争废墟上，新联邦建立起了一座蝙蝠圣殿。这是他们崇拜蝙蝠侠之处，石质的建筑既古朴又大气，比哥谭大教堂更神圣。约瑟夫·黑火和他的弟弟加百列·黑火正走在大殿之中。
“今天我们收了一件创世新神的飞行器，好家伙，”加百列说道，仰头享受蝙蝠圣殿里静默的气氛，“只可惜它已经飞不起来了。”
约瑟夫对弟弟点头，他脑海中却是另一件事，他的声音在圣殿里回响，“我一直在想，这座蝙蝠圣殿虽然宏伟，但它始终缺少了什么。”
“它缺少它的主人，蝙蝠侠，”加百列不假思索地说，“蝙蝠侠从冷冻状态苏醒后，你必须说服他进入蝙蝠圣殿，哥哥。不然我们所做的一切，可能功亏一篑。”
虽然蝙蝠侠也是人，有人类的虚荣心，但他恐怕不愿意成为圣殿中的圣人。他得确保他们有筹码，在蝙蝠侠苏醒之后。约瑟夫沉默地与弟弟一同走在空旷的圣殿中，久久思索。蝙蝠侠，在哪呢？
约瑟夫·黑火已经拉拢了哥谭的几大家族，唯一剩下的就是韦恩家族了。以韦恩家族的声望，他早该登门拜访，但他理解布鲁斯·韦恩是很注重隐私的一个人，就没有打扰。但这一过便是五年，韦恩毫无音讯。
黑火带着新联邦的人来到韦恩庄园，发现它被荒弃了，但有一扇窗被砸烂。这引起了黑火的兴趣，于是穿过这扇落地窗走进。客厅里静悄悄，家具都被蒙上白布，连韦恩夫妇和布鲁斯的画像都被遮上。
庄园已经久无人居。
黑火轻易地发现了图书馆被炸出的洞穴入口，第二天他便叫人拿了攀爬工具来。这不寻常的大洞，藏匿着不寻常的秘密。
第二天傍晚时分，黑火走在蝙蝠洞中，没有一丝恐惧。
在洞穴深处，他们发现了六个冬眠舱，最中间的舱体旁有一个被搬走了。黑火上前擦去冬眠舱表面的灰尘，露出里面沉睡的布鲁斯·韦恩。他这才相信哥谭王子就是蝙蝠侠本人。他的手下则在战甲区找到了蝙蝠盔甲。
这……就为黑火，为新联邦带来了全新的可能性。
平时不苟言笑的黑火嘴角上翻，蝙蝠圣殿里终于有了它的圣人。
“高阶长老，看来这就是蝙蝠侠的基地了，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其中一个新联邦骑士问道。
“叫更多人手，”黑火下令，“我们把这六个冬眠舱都搬出去。”
“搬到哪？”
“蝙蝠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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