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精探之“俊朗”“甄邢”

　　一辆豪车在郊外的路上飞驰着，窗户紧闭，风呼啸而过。驾驶者烫着一头羊毛卷，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支在鼻子旁边，身上穿着的是刚回国那天穿的衣服，眼镜盯着前方的路面，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刚的情景。

　　坐在后座上的人头上缠着绷带，已经醒来一段时间了，稍微一动便牵扯着伤口疼痛，忍不住“嘶”一声。在早已猜测到是谁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选择，看来算是值得的，至少，她现在安全了。

　　“你就笃定我不会任你去死是吗？”

　　“你不会。”

　　两人的对话在这里便结束。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时候，这种问答仅仅是废话罢了。如果再来一次，还会不会是这样的选择，甄向荣会选择是，但甄向华却是有些后悔的。

　　沉默许久之后，车在一处郊外的公园停下。虽说是公园，但在工作日的时间，很少有人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游玩，仅有些老人会在此地晨运。可是现在已经临近傍晚，车子在香港绕了许久，才终于找到这个合适的地方。

　　也许，甄向华也是再开不下去了。

　　“她会像你对她这样对你吗？”

　　“最后关头，她还是选择了我不是吗？”

　　这样的对话仍然是没有意义的，甄向华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有点疯魔了，做事情的时候什么都顾不得想了，只觉得哥哥是有无尽的魔力的，值得自己去冒险，值得自己去做一切事情，但是前提是……

　　哥哥是自己的。

　　“车里空气太闷了，我们下去走走吧。”甄向荣发出邀约，未等甄向华回应，便自己下了车。

　　相对于市区来说，这边的空气还算是清新，甄向荣已经想不到自己上次来这样的地方是什么时候了。

　　甄向华下车来扶着甄向荣，总也算是顾念着甄向荣是个刚刚受伤的人，并且这个伤口只有自己并不专业的包扎，未做其他处理。

　　“我上次受这样的上还是被炳坤绑架的时候。”甄向荣边顺着路走边说着话，好像两人只是如同以前一样散步，“那次也是跟晶晶一起，绑在一个仓库里面。从大学时候的那件事开始，那是邢晶晶第一次开始信任我。”

　　这件事对于甄向华来说是一根刺，他永远记得那个晚上赵炳坤和陈金胜狰狞的笑容，记得Rainbow凄惨的尖叫，以及这带给甄向荣的无情无尽的麻烦。从那之后，邢晶晶就再没放过哥哥，直到现在。

　　“我也怀疑过自己把你从英国带回来是不是一件好事，对于爹地妈咪，还有对于你。我们是一胎双生，而且长得这么像，我始终相信你跟我是一样的，只不过从小大家都害怕你会有病，而你又或多或少因此受到刺激……”甄向荣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叹息着轻笑一声。

　　“我坚持过段时间就去英国看你，每次都是瞒着爹地妈咪的。你还记不记得，我每次也是带着你在疗养院的花园里面散步，一圈又一圈，告诉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你疗养院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想到事隔这么久，我们还能在一起散步竟然是这种情况。”

　　甄向华在甄向荣叙述的时候始终保持着沉默，喉咙好像被什么塞着发不出声来，脑子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叫嚷着，喧嚣着，却听不出是呼唤还是争吵。

　　“你一直在英国疗养院里面，我跟院长了解过，你在那边也很少跟人交流，总是委托人买香港的报纸和杂志，一遍一遍翻着里面的消息。所以我就想着，既然你能够正常看资料，或许你跟着我出来能够有所缓和，我小时候没能阻止爹地妈咪把你扔进去，那现在就由我把你带出来。

　　“如果你对爹地妈咪有怨恨的话，是正常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你抱有恶意。除了我，你总该多接触一下其他人，而不是任由这种情感……”

　　“哥……”长时间沉默的声音带着些压抑的嘶哑，委屈且不知所措，“连你都不想要我了是吗？”

　　“阿Sean，你信不信我。”

　　“当然信。”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你，就算你自己放弃你自己，我也不会允许。”

　　甄向华从未想过甄向荣会说这样的话，也没想过当这些话直白地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竟然会这么无措。对啊，哥哥这么好的人，是会有许多人喜欢的，是会有许多女人抢破了头的，怎么，怎么都不会轮到自己的。

　　“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是。”甄向荣扯出来的笑容并不虚假，“阿Sean，你是我的弟弟，所有的弟弟都会希望哥哥对自己好的，何况你从小没有从别人那里得到爱。”

　　两人终于找到一个长椅，并排坐在上面，面朝西，看向落日。

　　“如果我从小就和你一样正常就好了。”

　　“你哪里不正常呢？你看，你有正常人的情感，也有正常的家庭，在抓到晶晶的时候，也并没有想过要杀她对吧？”

　　“哥……”

　　“准备杀人的人，怎么会给人选择呢。你就只是想证明给我看，晶晶她并没有那么爱我，对吧。现在，你知道结果了，在生死关头，她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就算前面受了一次骗，她也愿意留住这仅有的机会，不是吗？”

　　“我会去自首的。”

　　邢晶晶接到甄向荣的电话找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握着枪只看到长椅上的两个黑影，悄声走过去，总算看到自己担心了许久了人，以及坐在旁边的甄向华。

　　“甄向华？”

　　“晶晶，我们回家吧。”甄向荣伸出手来，牵着邢晶晶的手，“等回去之后，我慢慢给你解释，可以吗？”

　　邢晶晶却再次举起枪来对着甄向华，被甄向荣拦住。

　　“晶晶，阿Sean他已经答应我去自首了。”

　　避开甄向荣，邢晶晶目光坚定：“甄向华，佩佩在哪？”

　　甄向华不解：“我把她放了啊。”

　　“晶晶，到底怎么回事？”甄向荣把邢晶晶的枪拦下来。

　　“佩佩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在你们做选择的时候，我就把她放走了。我要她也没什么用啊，而且……”

　　这句“而且”没有说完，或者甄向华自己也不知道“而且”后面该说什么了，幸好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甄少，我们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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