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雪成霜之凶神

　　花臂吸溜一大口面条，“你说你非要去跟踪她干嘛？还把车头给撞坏了，修都要修2天。”
　　酥娘撕拉着葱油饼，“大家在山脚都看到啦，毕社长在她面前，都成小哈巴狗了。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有多大魅力。”
　　泥鳅给大只仔多夹了两块肉，“我们之前也上交了不少样本，这两天就当休息吧。”
　　花臂捧起碗猛喝两口热汤，“哈！你要说休息，我可就自己去快活了。”
　　泥鳅和酥娘互相看了一眼，“最近风声紧，你别太放肆了。”
　　花臂：“毕社长说的，‘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记得。”
　　酥娘：“就知道嫖赌□□吹，俗气。”
　　花臂嗓音沙哑，“毕社长说的，这叫‘人生得意须尽欢’。”
　　酥娘扭捏着身子，白眼之下，玫瑰藤蛇身在宽松低领间若隐若现。
　　大只仔厚重长毛皮草里，胸肌结实亮泽。接连干完三大碗牛肉面的他，又拿起牛棒骨啃了起来。
　　泥鳅给每个人分发纸巾，自己擦完嘴巴，还不忘给脑壳打一层蜡。
　　“我吃饱了。”花臂大手一抹，掌心沾满汤汁，“2天后再见。”
　　大只仔握着吃到一半的肉骨头，目光凝滞送他离开面店。
　　“继续吃吧，别管他。”
　　泥鳅一口面，一口汤，不紧不慢。
　　“没水了，我去加水。”酥娘掐着水杯，“老板……”

　　“你怎么又回来了？没带够钱啊？”
　　酥娘绕过花臂背后，翘腿坐下，吹开水面白烟。
　　花臂神情凝重，眼珠滚到后脑勺，“她在外面。”
　　涟漪不断，白烟徐徐四散，“哦？”酥娘挑了下眉，瞥过身旁的泥鳅。
　　“她自己找上门来了？”
　　泥鳅摊开纸巾，印了下整个嘴巴，再使劲摸搓嘴角，和唇边。
　　“她能找到我们，看来是知道我们跟踪她。”
　　酥娘：“知道就知道呗，知道更好。”
　　花臂：“要不要我去会会她？”
　　酥娘：“你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一不小心弄伤她，毕社长非把你拿去做实验，信不信？”
　　花臂合紧双唇，下颌不服气地挣扎着。
　　泥鳅：“不知道她对我们了解多少，先假装没看见。”
　　花臂：“毕社长说的，‘敌不动，我不动’。”
　　泥鳅：“你吃饱了吗？”
　　大只仔摸了摸八块“巧克力”，“还行，有个七分。”
　　花臂咬着牙签，“才七分？老弟，你这吃得越来越多了。”
　　大只仔双手支撑大腿，震动42寸胸肌，“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毕社长说的。”
　　“你小子，敢挑衅我？”花臂一手抓不住他鼓起的臂膀，反被他站起时的反作用力弹飞，摔了个大比兜。
　　大只仔歪头避开灯管，“是你自己没坐稳，不关我事啊。”
　　泥鳅独自走去结账，酥娘7寸高跟鞋越过花臂裆前，“别丢人现眼了。”

　　四个人风姿雀跃走出面店。
　　酥娘蕾丝长裙裹着兔毛大衣，素雅而妖娆。
　　花臂棕色牛皮夹克挺立，牛仔喇叭裤，步步生风。
　　泥鳅半拉链卫衣翻折蓝色衬衫，风度翩翩。
　　大只仔走路带动肌肉，扇起外套，袒胸露乳。

　　花臂：“我们现在去哪？”
　　酥娘：“我哪知道。”
　　泥鳅：“先这么走着吧，看她有什么动作。”
　　酥娘：“别回头！傻子。”
　　花臂：“大只仔都把我们挡住了，她看不到的。”
　　酥娘：“要不我们分头行事？”
　　泥鳅：“大只仔跟我，你们随意。”
　　酥娘直接左拐，花臂硬闯红灯，泥鳅和大只仔顺着人流过到马路对面。

　　李雪犹豫了2秒，提前一个巷口转左。
　　走过堆满垃圾的后巷。
　　穿越烟火气盛的市井小吃店。
　　踏入歌声美妙的音乐盒精品馆。
　　“是这条路没错啊。”地图拉大缩小，转向再转向。
　　酥娘凭空消失，李雪原地打转。

　　一筹莫展的步伐，拖沓，零碎。
　　李雪瞳孔收缩，血压急升，在拍下房卡的瞬间。

　　“你终于回来啦？”
　　酥娘跷起二郎腿，坐在床尾，长发沿着支撑的手臂垂落。
　　“没想到你还挺有耐性，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就立马回来了。”

　　李雪全身紧绷，杵在房间正中央。

　　花臂坐在床尾长桌前，敲打着简笔画，“你这画工不行啊，我教你吧。”
　　肩膀一抖，披在身上的皮夹克垂然落下，露出磷光烁烁的金角黑龙。
　　“这就是我的作品，怎么样？”

　　“不怎么样。”
　　李雪扫过龙嘴一张一合，看向挺胸半倚床前的酥娘。
　　“你们想做什么？”

　　酥娘侧扭腰身，“是你要找我们的呀。”
　　“是你们在跟踪我。”
　　李雪回望房门，大只仔像一面石墙，挡住门口。
　　“你果然知道。”泥鳅从洗手间出来，漫不经心拭擦双手。
　　李雪：“是你的光头出卖了你。”
　　花臂：“哦！原来是你啊！我们还猜这是怎么发现的呢。”
　　李雪：“还有你们的货车，最低级的跟踪技巧都不懂。”
　　酥娘滑浪起身，贴近她的气口，“你不简单啊，毕社长眼光还真不错。”
　　浓重烟熏味冲击李雪鼻腔，“是他派你们来的？”
　　花臂：“不准你胡说啊，毕社长不知道我们跟踪你的，你别跟他……”
　　“闭嘴吧你！”酥娘摇曳身姿，指尖轻抚李雪耳廓，“妹妹，你跟毕社长怎么认识的呀？我看你就三十出头吧？你们是同学吗？”
　　李雪扯着脖子，挣脱蛇身缠绕，“你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酥娘：“那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李雪抬眼扫视，从彬彬有礼的泥鳅，到憨厚健硕的大只仔，“你是泥鳅，他叫大只仔，”扭头瞥了眼壮实轻浮的花臂，“花臂，还有你，捕魂幽灵唯一的女人，酥娘。”
　　酥娘巧手翻腾，挑拨耳垂，划过脸颊，落在唇珠，“我真的越来越欣赏你了。”
　　李雪甩头撇脸，“但我越来越不喜欢你了。”
　　“嗯？为什么啊？”
　　酥娘再次伸手，半步悬空被李雪反手擒拿，压在床边，“你好粗鲁哦……”
　　李雪左顾右看，“都别动！”
　　三个男人被硬控在原地，酥娘小腿勾起，趁李雪脚步一滑，翻身拉扯她衣领，换位压她身上，“对女人，要温柔点。”
　　“那也要看是谁。”
　　李雪箍头提膝，酥娘缠腰抱腿，两个女人在两米二大床上翻来覆去。
　　花臂手足无措，“我们也帮忙吧？”
　　泥鳅拦下大只仔，“不能伤到她。”
　　李雪拉住酥娘头发，扯开本就松垮的裙领。
　　酥娘夹缝求生，捏住胳肢窝一小块肉，扭动掐扯。
　　“啊！！！”李雪疼得嗷嗷大叫。
　　花臂：“酥娘疯起来，不是闹着玩喔。”
　　大只仔：“我去分开她们。”
　　泥鳅放下手臂，大只仔一只手埋进两人之间，把酥娘搂入怀中。
　　“放开我！”蓬头垢面的她凌空手舞足蹈。
　　李雪摩搓着胳肢窝，疼痒难受。

　　大只仔把自己和失控的酥娘反锁在洗手间。
　　花臂坐在书桌前，背对着李雪。
　　泥鳅搭着他肩膀，“我们并没有恶意，刚才……实在是抱歉。”
　　李雪扣上松掉的两颗衣扣，翻拨发丝，缓冲意识，“你们为什么要跟踪我？”
　　泥鳅垂目，抿起唇边，“我们看毕社长很在意你，好奇你是个怎样的人？”
　　李雪绷紧眼皮，半遮目，“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花臂提肩，被泥鳅拍了拍，强吞闷气。
　　“我们没打算把事情搞大，弄到这个地步，是我们没考虑周全。”
　　李雪打量着眼前这个光头男，切身体会到张婻所说的“客套”，纯字面意思。
　　泥鳅单腿直立，“我们几个都受过毕社长恩惠，你又是他最在意的人，希望我们没有给你带来太多麻烦。”
　　李雪滑跪跳出大床，“如果你不想他知道你们叨扰到我，就不要让他知道你们见过我。”
　　“明白。”泥鳅提起的嘴角，挤出酒窝，“我们没有见过面，你只是听说过幽灵组，我们也只知道，你离开了实验基地。”
　　他向李雪弯低脖子，第二次拍打花臂肩膀。
　　“走啦！”花臂拍响洗手间门，大只仔跟随酥娘，离开房间。
　　李雪拿起精细素描，带刺的蛇多了玫瑰花，圆形有了五官和领结，羊毛卷哥斯拉画了个大X，头上盘了一条腾龙，米其林身上加了一道竖线。

　　张家纬手上拿着一幅肖像画。
　　“只是几句形容，连照片都没有。这么多年过去，学校也没几个人记得她了。”
　　和田薇薇并肩走在兰德市街上，晚风冰凉，渗心入骨。
　　“你把资料发给他们了吧？”
　　“发了。”
　　“要在苍瞳星找到一个人，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就当是给他们出的水平测试题吧。”
　　黑色长羽绒裹着他，像行走的黑血肠。
　　“她只是一个在荣曜集团工作过的商学院毕业生，你怎么确定跟217事件有关呢？”
　　田薇薇夹紧双臂，留海迎风飘扬。
　　“我也不确定。单看学生档案，也只知道她在诊所做过兼职，后来去了荣曜实习。苍瞳星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毕业生入职荣曜，但我总觉得在哪听过她的名字……”
　　“小心！”
　　一个黑影从窄巷冲了出来，撞开田薇薇，飞速逃窜。
　　张家纬松开搀扶的手，“你没事吧？”
　　田薇薇目光还在追逐黑影，“没事。”
　　“救……命啊！”
　　张家纬顺着呼救声探入暗巷，“有个警察受伤了！”
　　警察捂着血流不止的左腹，指着大街，“快……追……”
　　张家纬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我先给你叫救护车，你撑住啊。”
　　“毒……毒贩！”
　　“你在这等救护车！”田薇薇转身起跑。
　　被张家纬紧急撤回，“这事交给警察吧。”
　　田薇薇撑起大圆珠子，怒甩手臂，“我也当过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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