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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场上只有一声枪响,高杉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枪,大概是卡弹亦或是被做了手脚,没能顺利的开枪,高杉的视线从枪上移到自己左胸略微靠左的地方,一个黑色的窟窿正在外汩汩渗血。
心脏大概收到的冲击一阵绞痛,痛到眼前一黑连站立都觉得困难便仰天倒下。
身体倒在沙地上扬起一片灰尘,迷住了眼睛却欲哭无泪。
神威看见这个场景后扭头就看向三楼的那扇玻璃窗,玻璃有些反光看不清凤仙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轮廓,冰冷而残忍,连日光都隔绝在外。
神威踉跄地奔向高杉,脚踩在砂砾上踉踉跄跄,还没来得及奔到跟前就被人架住了胳膊。而高杉被人用草席一裹就朝外面,两个人一头一尾一夹着就朝码头走去。
所有失败的人就全部抛尸大海,或填饱鱼腹,或在海底长眠直至成为一抔海中沙。
神威被一路带往办公室,眼神中一片灰败之色,司看到意料之中的结果还是不免有些感慨,他试图让一个普通人扭转他的命运,没想到却是输给了场外的手脚。
当神威被带往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只剩司一个人了,而凤仙努力却争取今年毕业的第一名,也是从头到尾都一直领先的101。
“我要见我爸。”神威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听见这句话后司愣在了原地,他准备了很多话去安慰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年,却没想到一上来的问题就是这么致命。
神威眼睛通红,里面蕴藏着随时都会喷薄而出的怒意和杀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夜兔身上最常见的狠戾,连神情都这么相似,一个不留神就会暴走一般。
“我爸呢?!”
司有些踌躇要不要说出真相的时候,凤仙回来了,一脸寒气地说道:“你爸死了。”
神威愣了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刚才说什么?我爸死了?
凤仙看着这个几近崩溃的孩子,没有同情,没有怜悯。
所以我才讨厌夜兔啊,司这样想到,一到关键时刻都是没有人性的怪物,可以收敛一切的感情和人性,对至亲也能下手啊。
看着自己手指里的烟头一点点燃烧殆尽,宛如少年时代最纯净的信任和感情。司有些于心不忍将其摁熄,烟头上忽明忽灭。
房间里响起一声笑,熟悉却又陌生,突兀却又无比自然。
神威满眼地笑意说道:“是你杀的吧,我父亲。”
凤仙的嘴唇略微动,想要解释什么却最终没有说话。
神威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宛如二月日光,虽艳却毫无暖意。
“师父,请把您的一切教给我。”神威走到凤仙面前,抬头看着他说道:“直到我杀死您的那一天。”
凤仙冷笑一声,说道:“我等着你。”
高杉在草席里一动也动弹不得,那一枪擦着心脏射进了肺里,一开始的剧痛过来开始慢慢的感到呼吸困难,想呼吸却呼吸不了。
每次吸气肺部都像针扎一样的疼痛,钝刀反复来回的砍在胸腔内部。
他想活下去,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活下去。
他要活着去问问K为什么会这样。
他要活着去问问司为什么枪械会出问题。
听见越来越近的海浪声和空气中浓厚的咸腥味,因为恐惧而剧烈的痉挛着挣扎着,破旧的草席无法支持他的重量因而破裂,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后喉头涌上一股血液的甜腥气。
那两个佣兵骂骂咧咧想直接把他拖进码头,码头上人来人往,胜利者跟随着自己的雇主,或者团长出港,还不断有新的雇主朝岛中走。
他一边咳着血,被捂住左胸还有鲜血溢出,却一把抽出了身后的匕首捅进了身前教官的心窝子,却不得不全身颤抖着倒在草地里,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着,却感觉不到空气进入身体。
只有越来越剧烈的疼痛,无法言喻,不能形容。
因为最疼的是希望破灭的那一刹那,是在只差临门一脚时灰飞烟灭的未来。
就算这样,他也想活下去,他用力的睁着双眼,看那个教官举起了军刀。
寒光一点点的靠近他,他在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等一下。”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来。
从自己模糊的双眼中,高杉看见一个人若有若无的轮廓,裹着昂贵的狐裘,头发蓄了好长是有点偏灰的亚麻色,皮肤苍白而透明,一双眼睛却干净温暖。
他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就昏了过去。
佣兵对着那人略微行了个礼,叫道:“松阳先生。”
“我要带走他。”
“这不合规矩!!!”那个佣兵拦住了松阳想要查看高杉的身势,却被在松阳逐渐冰冷的眼神里慢慢地放下了手。
松阳蹲下身来尽量平稳地抱起了高杉,说道:“银时,我们走吧。”
佣兵睁大眼睛看着松阳身边的101,说道:“你你你不是不签约吗?”
“我啊。”银时笑着说道:“我当然不签了,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加可贵的东西。”
“那你就是在欺骗别人了!!!”
“不啊,松阳老师只是答应了我在他那里打工而已。”说完后银时一刀捅进了那个佣兵的心脏说道:“我为我的雇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灭口。”
松阳看见了银时的举动后略微皱了皱眉,银时看见松阳目光里的神色愣了下,并不是厌恶,而是另外一种只在电影里见过的,心疼。
松阳的直升机里就有现成的医疗小组,让银时觉得这根本就是为了捡漏伤员准备的。
高杉一直到松阳佣兵团也没有醒来。
“你看着他点,他醒来后告诉。”松阳笑着说道。
“有报酬吗?”银时皱眉,问道。
松阳揉了揉他一头乱蓬蓬地银发说道:“有的哦。”
高杉是在冷汗和心悸中醒来的,猛地坐起来却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疼的快要裂开。
“你终于醒了啊。”旁边传来懒洋洋地声音,顶着天然卷吊儿郎当的看着他。
看见银时后高杉愣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左手下意识的摩挲着心脏偏左,大口呼吸着仿佛下一口就会窒息一般。
“别摸了,当年你不要命的抓着烧红的炭去烫的时候,手上和那里的皮肤去韩国花了好大劲才修回来。”
听到这里的动静后原本日常查房的乔伊刚好到达这里,直接推开房门冲了进来,有些目瞪口呆地说道:“你怎么醒了?”
高杉渐渐地平复下来,嘴角扬起一个浅淡的略带嘲讽地微笑,说道:
“梦里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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