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梅画竹

作者:潜行的香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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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远行


      箫夫人与豆娘都聊了些什么,小梅是不知道的,因为她趁着回屋洗漱的机会又回到了床上,打了个小盹,冬天的早上是最不想起来的呀!
      所以等到她再次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箫夫人已经与豆娘聊了二个时辰以上了。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梅有些不太确信的看着自家的院子,真是十分的意外呀!以前箫夫人来过一次的,不过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而且她所说的也就是将自己的意思完全的表达出来,然后也不管别人会不会接受就离开,但现在在她家坐上二个时辰,而且还是与自家的娘聊了二个时辰,可是她们两个聊些什么能这么久呢?
      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轻柔而又有节奏的敲门声。
      今天还有谁人来登门拜访呢?小梅疑惑的皱了皱自己那秀气的眉头,完全不能猜出还有什么人会来自家。
      在她疑惑的时候,宋大牛已经将那院门打开了来,而顺着门的打开,那门缝中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是赵师傅。
      小梅微愣,然后立即满脸是笑的迎了过去,“赵师傅,何事将您老给吹来了?”
      赵师傅与宋大牛打过了招呼以后,立即看向小梅,“京里与老朽交好的玉雕师傅向老朽打探姑娘你的事情了。”
      咦?瞪大了眼睛,不太相信的看着对方,这些都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看她那一付吃惊的表情,赵师傅含着笑,“看来姑娘的手艺已经传到京上了呀!”说完这话,他才看到了院子里还坐的箫夫人。
      当下他对着箫夫人与豆娘拱了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又看向宋大牛,“原来今日姑娘家里有客,那老朽就不再打扰了。”
      听闻了这话,才被提起了一肚子疑问的小梅,立即就行到他的身侧,“赵师傅如果不急的话,我们到外面的茶庄聊聊如何?”
      赵师傅想要拒绝,可是看了看坐在豆娘身边,表情悲切的箫夫人,他点了点头,“那就如姑娘所说吧!然宋老弟,可愿一同呢?”
      宋大牛有些迟疑,但是看了看还悲切的与豆娘说着话的箫夫人,他立即打消了留下来的想法,“恭敬不如从命。”然后拱了拱手,与小梅和赵师傅一同离开了自家的院子,直奔县上的茶铺而去。
      一入茶铺里坐定,赵师傅的话匣子也打开了来,“宋姑娘,这京里的那位师傅与我也算是旧识了,他说他在另一位玉雕师傅那里看到了你雕的竹签,细美优雅,如聚天下之灵之物,而且那细条之中具含深意,如女子怀春之情丝,缠长而无尽头,又好像是云烟之物,飘渺而悠长;总之一句,姑娘的竹雕之手艺,如去京上的话,那将比现在更能大放光彩。”
      赵师傅说着这话的时候,那充满了精光的双眼里,更是光彩无比,如寻到了久寻不见的宝玉,得到了天下之稀有珍宝般的明亮无比。
      被这样灼灼生耀的双眼所注视着的小梅,对于当着他的面说出自己在昨天的时候,已经拒绝了箫竹所提出的同去京城,还有就是爹娘提出了,如果要去京城的话,就必须跟着箫竹一起去的话,她有些为难,因为明明是箫竹一片好意的请自己同行,但自己却拒绝他的邀请,现在却又要去求他,上京的时候带上自己,这是多么的自相矛盾呀?
      低头对着自己的手指,她抿了抿唇,抬头就准备将自己拒绝了箫竹的提议一起去京城的事情,及那句‘父母在不远游’,再次以挡箭牌的方式丢出去。
      可是不想她还没有来的及出声,那头就听到了宋大牛带笑爽朗的声音,高高扬起,“赵师傅实不相瞒,我与孩子她娘一同商议,如果小梅与箫郎子一同去的话,那就可行,”接着他凑近了赵师傅,“赵师傅也知道这女子出门,父母多有担忧,而他们两人已有婚约在前,箫郎子手伤在后,所以这同去是必然。”
      赵师傅点了点头,“宋老弟所说极是,如果老朽有个如此的孙女,要独自一人上京的话,非婚亲之辈不能同行也。”
      “正是,正是。”宋大牛端起茶杯,“赵师傅如此深明大义,宋某以茶代酒,敬一杯。”
      “客气,客气。”赵师傅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看着他们一派乐呵的样子,小梅不由的苦皱起了眉头,说真的,她之前收到了京城里来的师傅的信时,就已经动了去京城里的心思,可是……可是以与箫竹有婚约的身份去,她怎么也不太想,因为总是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他的私有物了,之后的一切行动,都必须要听从他的安排,而且如果跟着去的话,指不定他会以为自己只能依赖他而存在,从此失去了自己的自主性,她讨厌那样,同时也害怕变成那样。
      低头继续的让双手的食指打转画圈,她要如何跟着箫竹去又不会被所管教束缚呢?
      叹气,箫竹那样的人精,以自己这种拙劣的口才能辨赢吗?胜过箫映雪还有些可能,如果是箫夫人能,说不定能打个平手,但是箫竹那人心思缜密,而且又很容易看穿别人的心思,那样的人她要如何办呢?而且她虽然是从现代过去的,但是从小的时候起,所面对的一直都是女性,如外婆、妈妈、姐姐之类,最远一些也就是舅娘了,而且有了那样的花心而又不负责的爸爸以后,谁还会想去理睬那些围在身边男孩呢?所以她应说是对箫竹这种人精没有办法,还是简单的是对这种有点聪明的男子都没有办法呢?
      想想都有些无力。她将脑子里想所有的办法都想了一遍,然后吸了吸气,转头看向与赵师傅聊的正欢的自家爹爹,“爹爹,小梅先行回去帮娘做午饭了。”自从小宝走了以后,家里的事情好像一下子变多了起来,看看时辰,已经是近晌午了,她自然是要回去帮忙的。
      对于自家的女儿如此的体贴,宋大牛与高兴的,他满脸带笑的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而赵师傅也对着小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她的提议。
      得了这两人的许可,小梅立即就向家的方向奔去。
      而等她到了家里一看,箫夫人还坐在那里与自家的娘,絮絮叨叨的聊着天、说着话,她本想过去打个招呼,可是那风中传来了细语声,立即打消了她的念头。
      那箫夫人现在正在说箫映雪的事情,而且那话之细,好像正说到箫映雪出嫁的那天,她是如何的乖张,如何的任性,自己是如何的忍着心痛,将她嫁了出去,又是如何的忍痛将她当着众来访亲友的面,晓以大义的说服、教育及劝说。
      一直以来都以为箫夫人是个很干脆的人,就那几句想说的话,说完就行了,可今天这样一看,才发现这箫夫人也是个唠叨的人,只要打开了话匣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下来了。
      看来过去打招呼的事情是不可行的了,当下她转身去了厨房里,虽然她炒菜不是太过好吃,但是打杂这些下手的活,她可是做的很好的,而且蒸饭,她也是能行的。
      因此她开始淘米蒸饭,然后趁着饭没有好的时候,开始理菜洗菜。
      坐在院子里开始理菜的时候,箫夫人好像已经将箫映雪的事情讲完了,正开始说着箫竹的事情。
      小梅本无兴趣听的,可是想想自己要去京城的事情,还要靠那人,如果能知已知彼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出箫竹的什么弱点来加以利用了。
      “箫竹那孩子从生来的时候,就身体很差,天天都在生病,我请了好多的大夫,拜了好多的神灵,可是都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他还是那么容易病倒,吹了冷风要发烧,喝了冷水要发烧,那时候我在想,他的身体这么的差,能不能顺利的长大,努力的活下来呢?”箫夫人的声音稍微有些低沉,“每每这个时候,我都抱着他那小小的身子,坐在床上,看着他那白净的小脸,瘦弱的跟个小猴一样的,可怜的心碎成了一地,而且那时我都在想,生下他来是不是我的错呢?我让这么小的他在还没有尝到奶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喝苦药了,我是不是应将他还给上天,让他可以以更加快乐的心情、更加健康的身体,来这个人间呢?”
      听到这里小梅全身微颤,这箫夫人以前想过将多病的箫竹杀掉的。
      豆娘这个时候很适时的接过了话,“可是后来高僧不是来了吗?然后箫郎子也没有再得病了。”
      “妹妹就会说些让人宽心的话,可是那高僧不也是说了吗?如果分开的话,两人都将不能存活,唯终生一处,才能得以安生。”箫夫人边说边抬眼看向豆娘,之前的悲切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换上了乞求之姿,只见她双手紧握着豆娘的右手,并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前,一双美目含着水花,直视着对方,“妹妹呀!现在我家箫三已经考上了,而且将定于近日里上京赴春试,如此重要的关口,妹妹不会反对吧?”
      微愣了一下,豆娘睁眼,“看姐姐这是说的甚呢?你们已是十多年的姻亲了,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这个可是箫郎子一生的大事呀!也是给我们县上添彩,为祖上添光的事情。”就算是砸锅卖地,那也是要送着去的。
      听了豆娘这话,箫夫人的脸色变回了平常的样子,斜眼含笑的看向小梅,“现在姑娘的娘亲已经这样说了,想来姑娘也没有何可拒绝的话了吧?”
      小梅挑了挑眉头,原来这箫夫人跑来说了半天,也不过就是想说这件事情,微眯起了眼睛,她还记得那次箫夫人突然跑来逼亲的事情,现在回过头去想想,原来这人从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她做小,然后让那箫竹娶个大家闺秀做正房,所以对于她们这门亲不断却也不逼,只是这样若有若无的吊着;而那次来大概就是想要告诉他们,这门亲以你们的身份,只配做小,做正房完全不够份。
      而对于箫竹那边也只是放任自流的看着,侧头细想,这箫夫人从开始的不关心大概也只是一种态度,让箫竹明白,你不是我最重视的,所以你如果不听我的,那么我就不会给你,你所想的;果然是个无比狡猾的女子,而且也可以想像的出,箫竹会那般的聪明了。
      但是你以为这样就会逼我就范,那么也太过简单了。小梅站了起来,弯腰行个福礼,“小梅昨日已与箫三哥说过了,‘父母在,不远游’。”百事孝为先,所以用这样的借口,相信箫夫人也是没有办法,强行让她陪着箫竹一同去京城的。
      “那姑娘可还记得这后面的话呢?‘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箫夫人微眯着眼睛,唇角上翘的看着小梅,那份淡定与从容,是小梅所不能及的,却与箫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看着她那样的表情,小梅隐隐觉出了得意,然现在不是气愤的时候,要想个办法拒了,不然的话只怕还没有出门就会被箫竹那家伙给踩在脚下,而失去了自己应的自由,可是现在用什么回击呢?她开始痛恨了起来,既然要让她穿到古代,那怎么不先给她安排一个古文专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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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论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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