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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
如果问季芜到底什么时候改变了想法。
其实有些说不清楚。
倒不如说某些想法,在她见到陈声的每一刻都萦绕在了她的心底。
只是她总是选择性忽视。
直到那天醉酒,酒精勾着她心底的那些想法全部浮出表面,心情忽起忽落,有些冲动急于出口时。
在听到那句“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时达到了顶峰。
曾经是她说出来的话,过了几年自己却想推翻。
人都是这样出尔反尔的吗?
还是只有她这样?
……
季芜说出这句话后,陈声好像真的如愿听到了他最想听的一句话一样,眼底泛起了红色,下一秒一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你会不会再离开了?
什么你是在说真的和好吗?
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跟你分开。
……之类的话在此刻都有些单薄,季芜抿了下唇,抬眼看他,“说话。”
“嗯,和好。”陈声说完,喉结滚动了下,然后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季芜往后靠时贴上了门板,后脑勺被另一只手覆上,她微微张开唇,顺从地接纳陈声,抬眼看着陈声时,他认真专注的眉眼就落入了她的心里,激起一层浅淡而持久的涟漪。
太久了。
陈声不自觉用力,咬了下她的下唇。
呼吸声瞬间乱成一片。
季芜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麻,她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按住陈声的下巴,往后退了点。
苍白的唇在此刻显现出有些潋滟的光泽,陈声就听着她在这点明艳的颜色里缓缓开口道:“你刚刚说得怎么这么随便?”
陈声盯着她,拇指抚过她的下唇,嗓音有些哑:“你之前不是说,谈恋爱前不能随便接吻吗?”
季芜笑了下:“噢。”
陈声轻轻抿了下唇,略微弯了下唇角,重新握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
季芜溺在陈声的怀抱里和亲吻里,觉得有些头脑发晕,然后在微微喘息的间隙里忽然问了句:“我嘴里有烟味吗?”
“嗯?”陈声吻着她的耳朵:“没有。”
停顿了一会儿,又问了句:“你抽烟了?”
“没……”季芜说:“但他们不都说,抽烟抽久了嘴里会有……不好闻的味道。”
陈声停了下来,有些想笑地看着她:“你才抽几年?”
季芜微微蹙起眉:“几年应该也有吧?真的没有吗?会不会是你……”
陈声没让她说完,就是再次亲了上去,舌尖重重地卷过她的每个角落,直到季芜忽然低低喘了一声后,他才缓缓退开,贴着唇道:“不仅好闻,还很好尝。”
季芜:“……”
陈声轻轻笑了下,忽然问:“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季芜想了想:“出国第二年。”
陈声把她落下来的碎发撩到耳后,又问:“为什么抽烟?”
季芜一时没应。
其实也没什么原因。
就是很偶然的,有个人忽然给她递了根烟,她没接,但后来闻到烟味,一如既往觉得难闻又呛人时,却意外地觉得自己和它契合,可以拉着她留在现状,不去想从前,也不去想以后。
然后她就开始买了女士烟。
成了自己非常讨厌的一种人。
她找了个听起来还算过得去的理由:“当时觉得新鲜。”
陈声又短促地笑了声,直白地揭穿她:“你不是这种人。”
“……”季芜默然片刻,道:“人偶尔总会想尝试一些新鲜事物。”
陈声:“但你不会这样幼稚地尝试。”
季芜:“……哪里幼稚了?”
陈声唇角微弯:“有一点吧。”
季芜:“……”
两个人就这样唇贴着唇说话,说着说着季芜就有些心猿意马,她欲盖弥彰地偏过头,转了话题道:“我站得有点累了。”
“嗯。”陈声低低应了一声,忽然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季芜毫无准备,赶紧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好笑道:“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觉得可以是。”陈声抱着她到了沙发,但没有松开她,而是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正对着他时,他能看清一点季芜眼里的情绪。
虽然以前不是没这么坐过,但隔了太久了,季芜觉得有点别扭,手撑着他肩膀,想从他身上下来:“你这是什么姿势?”
陈声抱住她的腰,没让她动:“我要这样看着你。”
季芜一顿,没再动了:“看什么?”
陈声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眉眼,季芜觉得有些痒,但没躲,她弯起唇,“既然这样的话,我有话想跟你说。”
陈声:“什么话?”
季芜想了下,“正经话。”
陈声笑了,“你是说不出口了么?要这样打岔。”
季芜不承认,“谁打岔了?”
“你。”陈声声音有些低,“以前说不出话的时候就爱这样。”
季芜抿了下唇,真觉得自己有点难以说出口,“要不我先去洗澡吧。”
陈声:“嗯?”
“洗完澡再说。”季芜想了想,“或者说不准我洗澡过程中突然想说了,喊你过来你就在门口听着我讲吧。”
陈声挑了下眉,“门口?”
季芜:“……我觉得你比较打岔。”
“那不是学你的吗?”陈声忽然低下头,嘴唇印在她的颈侧。
过了会,季芜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很快道:“我刚刚其实是想说,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了。”
陈声猛地抬起头。
季芜轻轻笑了下,伸手抚过他眉眼:“不过鉴于我本人前科累累,是有点不太容易令人相信。”
“刚刚都有点说不出口。”
陈声愣愣地看着她,又下意识摇头。
“那我就只能死皮赖脸地再让你信我一次了。”季芜接着说,然后又微微凑近亲了他一下:“反正时间还很长,日子久了我的信誉就回来一点了。”
陈声倏地搂紧她,因为她这句“时间还很长”“日子久了”……心里忽然汩汩冒出了暖流,到了他四肢百骸,把他的那些不安、患得患失都一齐压了下去。
他忍不住弯起唇角。
原来季芜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季芜抬起他的下巴,端详了他几秒:“这么好哄吗?”
跟去年重新见到那会判若两人了。
陈声严谨道:“那只是对你。”
季芜松开手,表情轻松地笑了起来,随即手指刮了下他的鼻尖:“你也会对别人耍小脾气吗?”
陈声愣了下:“我对别人一般不怎么说话。”
应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季芜问的那句话实在有些过了头又隐晦的占有欲了。
好像跟他一样。
对方的什么模样,尤其是私人的模样只能他一个人见。
但季芜却忽然有些难过似的弯了下唇角,说:“以后多说点话吧,堵在心里不觉得难受么。”
陈声又是一愣,看着她,总觉得她怎么不论过了多久,总能这么轻易地猜到他心中的想法,戳破他掩饰得极好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好像个小狗一样又凑过去蹭了蹭她,闷声道:“你别多想了。”
季芜笑:“嗯。”
两个人本就离得很近,经过这一番动作更是贴紧了,陈声忽然咬了下她的锁骨,下一秒又变成了一下一下地啄吻。
季芜微微扬起下巴,眯了下眼,下一刻,陈声握着她的下巴,偏头吻了过来。
舌尖交缠之间,陈声在喘息中退出,忽然低声问:“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下次’吗?”
季芜眯了下眼睛,略微扯回神来想了想他这话,觉得这真是有点太过模糊不清了。
毕竟随时都可以说下次。
但没两秒,她忽然想到——
陈声总爱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第一次后她当时半是随口半是真地说了句“下次”也在他身上留。
后来确实也想这么做了,却接到了当时外婆住院的电话。
再后来,很多事情接连打断,季芜就把这事忘了。
说的这句下次。
却隔了这么多年。
世事难辨。
谁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或许很多意外就先来了。
再没有提起的机会。
但陈声提起来了。
季芜很轻地弯了下唇,偏过头嘴唇落在陈声的颈侧,略微停了一秒,才微微张开唇咬了下。
陈声一动不动。
有点太轻了,他想,还不够。
下一刻。
季芜缓缓退开,在他耳边轻声道:“好像地方不太对。”
陈声的脑袋“轰”的一声,像着了一片火,看向季芜的眼神也越发沉了下来。
……
季芜转瞬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上,抬眼看着陈声,手握着他后颈把他往下压,眼神半清醒半迷蒙地偏过去,再次将嘴唇印上了他的颈侧。
随后,陈声就像是再也忍不住似的,低下头攫取她唇舌的温度,指尖也开始颤抖地划过她衣服。
季芜感受到自己衣服被解开时,似乎稍微清醒了一瞬,忽然开口说:“我还没洗澡。”
陈声一顿,低眼看着她,不知她这句话是故意还是真在意这件事,权衡之下,他的手伸出来,一把揽住了她腰身,再次将她抱起来往浴室方向走。
声音哑得过分:“我帮你洗。”
季芜:“……”
……
周围充满了水汽,眼前的一切好似都模糊不清。
季芜才发现,自己浴室里这个浴缸竟然可以容纳两个人,还十分富余。
水流温热又舒服,季芜放在浴缸边的手指动了动,懒懒睁开眼,看向面前的陈声,正想说些什么,陈声已经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太久没碰到眼前的人,陈声回过神来时,已经看见季芜蹙起了眉,似乎有些难受,手指绷直又曲起,浴缸边缘滑得抓不住,便被他扣在手里与他十指相扣。
陈声沾了水的手指抚过她眉眼,在她时不时抑制住的喘息声中凑过去亲吻她,忽然问:“你在国外那几年过得好不好?”
季芜忽然抓紧了他的手指,并未睁开眼,只是半晌后,轻轻应了句:“还不错。”
“说谎。”陈声低笑道:“怎么这时候也没句真话?”
季芜不理人了。
陈声又问:“你为什么抽烟?”
季芜当没听见。
那种理由怎么说的出口。
陈声笑了笑,将她抱起来擦干身体,又把她放入床上,怀里这个人还在装睡,他俯身到她耳边轻声说:“要不再来一次?”
“……”
季芜轻轻啧了一声,抬起手拍了拍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含糊道:“乖,明天我还要上班。”
陈声:“那你睁开眼看看我。”
季芜一顿,缓缓睁开眼。陈声正专注地看着她,然后侧过脸,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侧:“好了,晚安。”
她看着陈声,良久才说:“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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