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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和先前说好的那样,他们在庄子上整整待了三天。刚开始楚明霁不在纪筠只想着入戏要真,现在楚明霁回来了,两人游山玩水,赏秋景。
该玩的楚明霁都带她玩了个遍,剧院的戏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日子比在上京清闲多了,两个人在一起总是过不腻。
路过的人都得夸上一句新婚燕尔,浓情蜜意。
楚明霁招待的周到,受邀来的大人们玩的尽兴,对楚明霁赞不绝口,说日后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叫上他们。
本意是想利用他们作个证人,如今意外收获了一波好感度,真是意外之喜,还是这些武官好骗。
就在这时,一匹马横冲直撞地冲了进来,众人抬眼望去,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便见马上的人因为惯性摔在了地上。
一身绯红的官服沾了少许的灰,他没在意,往这边跑了,声音急促紊乱:“……将军大人们,陛下急召!”
这场面过于夸张,孟德武瞪直了眼:“陛下因何事急着召见我等?”
“是……是宣德侯回京时遇袭!遭匈奴给杀了!陛下这会正大发雷霆呢。”太监颤颤巍巍,众人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什么???
我没听错吧?宣德侯遭匈奴给杀了??!
除了事先知道的楚明霁和纪筠,其余人等皆愣在原地,他们中不乏有支持静王之人,还没能从吃惊中回过神来。
楚明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奇道:“为何大定会有匈奴?”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他人都从宣德侯的死中回过神来,是啊,匈奴潜入为何无人得知?
这下谁都知道了此事的严重性,因为涉及到匈奴,前者暂且搁置,后者至关紧要。
太监支支吾吾,他没有正面回答楚明霁的问题:“事发突然,陛下急召,这种隐秘之事哪是咱家一个奴才能得知的。”
孟德武冲着太监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吧!”
至此,楚明霁和纪筠的闲暇时光告一段落。
宣德侯的死讯传回上京,最痛苦难过之人莫过于静王和皇后。
静王一脸痛苦,不懂为何前些时日还给他回信的舅舅怎么徒然就传来的死讯。他眼眶发红:“肯定是搞错了,舅舅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静王无法面对现实,疯了般怒吼:“仵作不是说七成的可能吗?那还有三成,你们都去给我找,给我把舅舅带回来。”
皇后得知宣德侯的死讯直接晕厥了过去,醒来后又到皇帝面前闹了几回,她认为是皇帝铁石心肠把弟弟给害死了。
夫妻多年,这是第一次敞开天窗说亮话,被一通质问文昭帝差点一病不起。
这事不能就这么没个结果,只能把楚明霁召回京城,因为他也觉得这事太巧了,又刚好赶上楚明霁这些天不在上京。
一来是验证猜测,二来是需要楚明霁奔波。
病情刚有稳定的趋势,被这么一闹,太医院忙得焦头烂额,文昭帝现在的用药药性猛烈,行将朽木的身体已经快承受不住了,用药方面只能斟酌再斟酌。
经过一再确认,仵作几乎能认定缺了脑袋的尸体就是宣德侯。先前不敢贸然确认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实在多的数不清,像是被仇家盯上,受尽千刀万剐而死,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从乱葬岗抬回来的时候,尸体潮湿腐烂,腐臭弥漫,叫人不敢靠近。
经过验尸,伤口皆为弯刀所知,众所周知匈奴惯用弯刀。
原本稳定的朝局就此被打乱,朝中一时风谲云诡,人心惶惶,
两日后楚明霁回到上京,一刻都不敢耽搁直接入宫面圣。文昭帝没见他,如同料想的那般之后被人带入偏殿。
问话、搜身、验身一样都未落下。
楚明霁不情不愿地配合,气场冷淡,验身的太监微微打颤,目光一扫就完事了。
天子的疑心有迹可循,自从收走兵符的那一刻,楚明霁就知道将来会有这么一天。
皇帝需要他,又畏惧他、恐惧他,怕他脱离掌控犯上作乱夺了这江山。
君臣之间心如明镜,未曾道破,验身之举无疑是打破了表面的平和,就此生了嫌隙。
偏殿的事禀报到勤政殿,楚明霁见到了文昭帝,他靠在床榻上比上次见面时更加形销骨立。
楚明霁佯装不知情:“陛下有何事召见臣?”
榻上的人动了,看来的目光不似往日的威严,却又能一语道破:“你不傻,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
楚明霁毫无波澜,只问:“陛下怀疑是臣刺杀了宣德侯?”
“你在怨朕。”文昭帝直白地陈述,并没有给楚明霁反驳的机会:“每一个坐上高位之人都会恐惧即将脱离掌控的棋子,但朕不能将你如何,大定将才不多了。”
又似遗憾、又似可惜。
文昭帝惆怅叹息。“你既已自证又有官员为你作保,看来此事与你无关。”
如果不是楚明霁,那会是谁?有何预谋?
楚明霁适时开口:“臣以为此事很有可能是胡人所为,许是朝中出了奸细。”
文昭帝形如枯槁的手一颤,花公公似有急事从外头进来,走至御前时看了楚明霁一眼,不知该不该说。
皇帝道:“直接说吧。”
“陛下,行刺宣德侯之人抓到了……”花公公顿了一下,似是犹豫。
文昭帝:“说下去。”
花公公身形一颤:“是显王殿下身边最信任的幕僚……他是潜入大定的匈奴,根据书信往来显王殿下叛国证据确凿,现已被静王殿下派人抓起来了。”
文宣帝睁大双眼,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花公公已经跪下,把头埋在地上。
噗!!
文昭帝哽在喉头的血一口喷出,空气中夹杂着药味血腥味,没再有其他声音,身体向后倒去,就这么昏了过去。
“显王殿下现在何处?”楚明霁冷不丁地问了句。
花公公身体颤抖:“回、回楚将军,显王殿下被静王殿下送去了大理寺。”
太医来的及时,勤政殿一片混乱,太医忙前忙后,楚明霁头也不回地走了。
……
显王与静王兄弟二人一向不和,景王倒台后最有可能登上皇位之人只剩他俩。
静王知道他这个弟弟一直记恨他,在暗中谋划,殊不知他胆大至此敢勾结外敌谋杀他的亲舅舅。
“放本王出去,本王要面见父皇!”地牢视线阴暗,显王嘶吼道:“宣德侯不是本王杀的,要本王说多少次。”
静王目光阴沉:“证据确凿,还想狡辩,即便见了父皇,一个叛国贼能有什么好下场。”
显王怕了,求饶道:“二哥,你相信我,宣德侯真的不是我杀的,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静王:“那我且问你,四弟最信任的幕僚为何是个胡人,既然问心无愧,又为何要逃?”
显王被问住了,因为他也不确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手下幕僚所为,亦或是胡人的阴谋。
这一刻的沉默,似应证了什么,静王眸光阴恻恻地:“四弟且好生待着,父皇活不了多久了,待我登基,你我兄弟二人在好好算算这旧账。”
显王差不多被逼疯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面见父皇。”
如果真如静王所说,父皇活不了多久了,那他呢?该死,这下真成了静王的垫脚石了。
静王不费吹灰之力,清除了目前最大的障碍,眼下就只有三弟了,不过他一直不争不抢,有召入宫,无召便在府中闭门不出。
最近发生了太多骇人听闻的事,宣德侯死了,景王一病不起,显王还在地牢无法自证,皇帝估计时日无多。
大局已定,悄然拜访静王府的官员日渐变多。都是一群勾心斗角的老狐狸,他们自然看得出来文昭帝有意让静王继位的打算,圣旨估计八九不离十。
原先的显王党羽见势不妙,临阵倒戈,支持静王。
儿子入狱,皇帝昏迷不醒,如今在后宫拥有最大话语权的便是皇后,贤妃多次求情,白皙的额头磕的红肿。
皇后依旧无动于衷,大怒道:“本宫为你儿子脱罪,谁又来为本宫的弟弟讨公道?!你儿子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本宫看你也不太干净,自明日起,你便去冷宫待着吧。”
“不,不会的。”贤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披头散发,不复往日的那个贵气妃子:“我去求皇上!我要去求皇上!!”
那是他的儿子,他不会不管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皇后不耐烦,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不会再醒来了。”
贤妃瞳孔骤缩,嘶吼道:“你们敢谋反!”
“来人,给我堵了她的嘴,送去冷宫。”
……
“娘,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闹这么大动静?”纪曼曼心中急切,不停地追问父母。
为何一日之间显王和广宁侯府都入了狱,纪曼曼抚摸着肚子,她的孩子怎能一出生就没了爹?
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纪彦这些日子一直躲在府中闭门谢客,哪里都不敢去,生怕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
温妤安抚女儿:“没事,这事再大也不会牵连我们。”
外面的情况尚且不知,纪曼曼弱弱的问:“娘,宋小侯爷真的出不来了吗?”
温妤察觉出她的反常,三令五申道:“你以后别在念着他了,这次牵连甚广,连显王殿下都自身难保了。”
纪曼曼听得懂,这是没救了。
这一刻纪曼曼不禁恍惚,她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到底有何意义?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叫喊声。
纪彦警觉:“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群盔甲打扮、腰佩武器的士兵的涌进来,将府里的每条路都被围的水泄不通,俨然一副要捉拿犯人的架势。
纪彦慌乱之际,抬眸望见领头的人,目光倏地一怔: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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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是个统称,草原部落很多,契丹,匈奴那些都归属于胡人。
把朝廷篇收尾一下,在写几万字的打仗篇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