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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比狗还好看的某人那天晚上忍着想揍人的冲动写完了那张空了一晚上的专题白卷,效率有史以来的高,不会说话的人没有给什么安慰的言语,拿着支红笔打了几个勾,圈了几个数字,点头说了句还不错,听他这语气应该算是表扬了。
周致想,如果闻秋还有下一句的话那大概率是说比狗聪明。
期中考试持续两天,考完试的第二天晚上,实验班又迎来一月一次的换位置时刻。闻秋依旧像之前一样拿着那个透明盒子走到讲台上,他现在都不需要说话,敲了敲桌子晃了晃盒子,将透明盒子放在讲桌上后就退到了讲台一边,给他们让了个位置。
同学们很自觉地上去抽签,然后下去收拾东西,等他们都抽完了之后,闻秋才上去将盒子那最后两个纸张拿出来,一个数字5,一个数字26。
他手指轻轻捻了一下纸张,不太明显地抿了抿嘴角,他们不是同桌,位置还离得有些远。
他想,也许周致会跟别人换座位的吧,像以前一样。
“你想坐哪儿?”
闻秋走下去将手中的那两张字条摊在桌面上,问他。
周致看了眼:“26。”
闻秋微怔,随后点了点头,两人开始收拾东西,但他们的东西也蛮少的,闻秋可能就多了两个水杯,没几分钟整个实验班的人很快就换好了位置。
闻秋坐回了之前那个后门靠窗的位置,同桌是那个习惯喊他班长大人的李乾安,人又怂又勇,拿着一沓资料站在旁边要坐不坐的样子,闻秋侧头看了他一眼,立马坐了下来,嘿嘿两声:“班长大人好。”
闻秋实在不乐意听这种话,嗯了一声扭头不搭理人了。
周致也是坐在最后一排,跟闻秋隔了两条过道,三个人,他同桌是数学课代表俸凌。
他当时看见两个不相邻的数字时,确实会有些失落,想着自己要不要跟其他人换一下位置,跟闻秋当同桌,但是想想还是觉得算了,这太刻意了。
“你看班长干嘛呢?”
俸凌往后一靠,挡住了周致看向窗边的视线。
周致回了神:“我在看外边的银杏树,它开花了。”
俸凌嗤了一声:“不早开了么?班长好看么?”
“好看。”
俸凌咦惹一声,周致也啧了一声,看着这个短头发的女生,实在有些难以理解:“我平时看你也不这样啊,怎么现在跟我做了同桌就原形毕露了?”
“那你骗人做什么?”
“跟你有关系?”周致反问。
“没关系我会挡着你?”俸凌依旧挡着闻秋,吐槽道:“你这方向我会以为你在看我,还有你这眼神……该不会暗恋我吧?”
周致一个激灵,总感觉整个人身上都有蚂蚁在爬:“有病啊?暗恋班长也不会暗恋你啊。”
俸凌侧头,大喊一声:“班长!周哥他暗……唔!”
闻秋扭头,就看见周致左手捂着俸凌的嘴巴,右手抱着她的肩膀,俸凌双手抓着他的右手臂,基本上是靠在了他的怀,很亲密。
周致看着闻秋转头后又坐直了身子,低头又开始学习了。
这俩人动静不算大,但十七岁的年纪还这么没边界感属实会有些不妥当。班上响起了一阵暧昧又揶揄的起哄声,比他搂着闻秋的时候声音大多了。
周致触电般将俸凌推开,警告了一句:“你再敢喊一声咱俩就换位置。”
“哎呦我去,你这手劲也太大了。”
俸凌呸呸两声,很嫌弃地擦了擦嘴,看向一圈子起哄的人:“干嘛呢干嘛呢,起哄起到我身上了是吧?”
一群人又笑了,但是也都知道他们这两人没什么意思,根本来不了电,可这并不代表某人也是这么想。
以闻秋那个奇葩的脑袋瓜子,当他看见周致跟另一个女孩子有身体接触的时候就已经不舒服了。
他仔细想想,周致好像跟班上的人都玩得很好,男生女生都玩得很好,何凯,陈琰,俸凌,唐云,张图真,李乾安,甚至是十分内向的苏文清都能跟他聊起来。他们会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他们会一起打篮球也会一起吃饭,喝水的时候也都是不忌口的。
周致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唯一的。
闻秋忽然开始发现,他好像只猜测到周致会早恋,但是却不知道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闻秋想不明白他当时是怎么会先入为主的认定周致就是喜欢男的呢?
他对周致在十八岁之前喜欢他的这件事情很有自信,以至于现在看见周致跟一个女生亲密接触的时候,脑子里某根弦突然就崩断了,他好像……预估错了方向。
因为周致当初有跟他说过他喜欢女的。
他们俩的相处状态好像跟班上的普通同学没什么区别,把他单拎出来换成其他的人,周致也能以同样的方式来跟他们相处。
闻秋的这个低情绪出现得很突然,也许是看见了周致在跟一个女生打闹,也许是周致没按他的猜想跟李乾安换位置,也许还有……他不知道周致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不高兴的后果就是自己生气了,不乐意解释也不乐意和别人说,但是又要对着别人冷着脸,让别人自个儿猜,也要别人来哄他。
“闻秋?”
周致坐在李乾安的桌子上看低头发脾气的人,高二晚上放学已经半小时了,闻秋也坐在这里半小时了,他手里的游戏人物死了一次又一次,一句话没说,喊他的时候也没搭理他。
周致用膝盖碰了碰他的腿:“玩不赢就别玩了,不回宿舍就回家,待这儿干嘛呢?你又不写作业。”
教室依旧只有他们头顶上的白炽灯正亮着,像灯光只照到舞台上的主角身上,闻秋黑色头发有一层光晕,整张脸都没在阴影处,看不清脸色。
但周致也知道闻秋这是在发脾气,在对着他发脾气,为什么发脾气他不懂,总之换了位置后的两节课,他们都没有交谈,放学后他想跟闻秋一起走,可是闻秋不搭理人。
周致想不通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哄你半小时了你都不吱声,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直接跟我说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因为这件事惹你生气了,你不开心,我改,但莫名其妙冲我发脾气算怎么回事?”
闻秋将手机关掉,扔到了桌子上,抬头看他:“不乐意看就滚啊,我让你哄了么?”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呗,给我定个罪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我冤不冤?”
“我管你冤不冤?”闻秋抬头看着他,漂亮瞳孔真会蛊惑人心,漂亮嘴唇说出来的话也蛮不讲理。
周致舌尖顶了顶腮,双手往后撑在桌子上,压着火,随后认真道:“闻秋,你是一点理都不会讲么?”
“不讲。”
周致听他这话都给气笑了:“行,你可真行。”
片刻安静后,周致抱着手低头看着他,两人对视着,谁也不退缩:“我也不想跟你讲道理,你因为我生气了不跟我说,为什么生气了也不跟我说,我这样子很无辜,但凡我做错了什么你直说点明,我也不是不能改,但是凡事总得要有个理由吧?可你这样会让我想多。”
周致膝盖微曲了些,弯腰凑上去继续看着他:“但凡我接下来这几天没有猜到你为什么生气也没有哄好你,那咱俩这三个多月以来所建立的关系会在某一刻瞬间崩塌,不是你生气冷战结束,就是我耐心不足不想哄你了,然后过段时间又会从头开始,我不乐意,我想跟你一直好,而不是断断续续的。”
周致的脚踩在闻秋的椅凳底的横杠上,闻秋后退不了,周致看着他那双眼睛,完全不心虚,一副我就是生你气了但是我就不告诉你我为什么生气的模样,我就是不乐意说,你爱哄就哄,你哄不好咱俩就别玩了。
还真是一点不合心意就舍弃的性子。
闻秋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周致往后直起身子,双腿放在了闻秋凳子的两侧,桎梏着他:“那让我来猜一下你为什么生气,不乐意点头也不乐意摇头也没关系,但眼神不要躲着我。”
看见闻秋点头后周致都笑了,他现在已经不恼火了,只是还真挺好奇他自己怎么会在两节晚自习的时间里在没有接触闻秋的情况下又惹这个祖宗生气了。
“换座位之前你还能跟我说话,那就是我换座位之后的事情了。”周致歪着头看着他,说实话闻秋发脾气的话其实也不怎么能看得出来,只是嘴角会向下撇一点点,不开心的节奏:“你生气针对性很强,但如果是别人惹你生气的话你大概率也只是会不搭理我,可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就是我惹你生气了,对吧?”
教室的空调早关了,但还残留着些许寒意,夏日凉风忽大,后门吱呀一声撞到了墙壁上,大敞着,外边的燥意撞进了教室里,伴随着银杏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闻秋没说话,就抱着手抬头看他,不属于他的温度传到了他的大腿上,有些热。
“我换了位置后你只在我捂着俸凌的嘴的时候看过我一次,我可以大不要脸的猜想,你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但具体因为什么心理我还得再琢磨一下。”
教室里又安静了一瞬,随后响起了周致的轻笑声,声音像云朵一样轻柔:“说好的别躲,怎么低头了?是我猜对了么?”
闻秋一直并着的双腿突然岔开,周致猝不及防猛地一弯腰撑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没好气道:“不讲武德啊你。”
闻秋的双腿并起又岔开,一下又一下地轻轻碰着周致的桎梏着他的双腿,也不知道消气没,反正看起来玩得挺开心的,就是不搭理人。
周致拿他没法,坐在他腿上一手搭在他的后颈上,一手抵着他的下巴将他低着的头抬起跟他对视:“以后生我气了能不能跟我说?要是我今晚一下课就走了没注意到你,你就打算这么闷不吭声地生一晚上的气么?要是我明天知道你生气了但是我猜不到你生气的原因,我该怎么办?”
“关我屁事儿。”闻秋将头扭到一边不看他,语气轻飘飘的。
“你能不能别气我?我说那么多话你能不能找到重点?”周致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跟我说一句你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有那么难么?就开个口的功夫能丢你的脸么?”
说完之后一愣:“不对,你肯定还因为点什么事情生气,然后觉得丢人不乐意说。”
否定完又开始自我剖析,复盘一整晚的事情:“换座位收拾东西的时候你肯定不开心了,我姑且认定你现在生气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没有坐在一起,第二原因是因为我跟俸凌玩的事情,还有一个主导因素我没法说出来。”
复盘完没多会儿就得出了个很奇葩的结论,看着闻秋愈发生气的脸,还有那微微躲藏的眼神,犹豫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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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纯属虚构,切勿当真!
祝大家看文愉快呀~
周致:哎呀呀,老婆吃醋咯!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