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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大寒节气,乌雪纷飞,经过了整整一夜的寒雪覆盖,郊林已然是一片银装素裹。
原丰家现任家主的婚礼,便定在了凛冬之际,作为御三门五条家的旁系血亲,原丰家家主的婚礼规格颇为隆重,并且为了表示对原丰家的看重,本家五条家送上了昂贵的贺礼,除了丰厚的物质赠予之外,尚且年幼的神子也会莅临婚礼的现场。
这是五条家的六眼神子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出场,原丰家受宠若惊,家主更是一马当先,亲自在府邸面前恭候着神子轿辇出现,把即将过门的新娘子都抛在了脑后。
“哦看呐,是神子大人!神子大人来了!”
“尊敬的神子大人!真是太荣幸了——”
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被尊称为神子大人的少年来到了已布置好的婚礼现场,落座在了主位,身后侍奉的五条族人们适时架起了纱质屏风,如同天然的一层屏障隔开了神子与凡人的隔阂。
神子大人降生在十年前的那场雪夜,他的出生使得咒术界与诅咒方的平衡被打破,宛如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样时刻充满着危险,诅咒方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想除掉他性命的人数不胜数,在黑市关于他的悬赏金甚至已经达到了十数亿日元的天价。
也许是从小就见惯了太多凶险,神子的身上没有同龄稚童的天真,甚至一丝的童趣都不存在,他身上素色和服的蜻蜓图案许是唯一的一点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装饰点缀,除此之外和高高在上的神祇并无不同,发色是九天高地的皓白初雪,鸦羽的白睫毛下是如无限延展的天空般的蓝眸,哪怕如今还是孩童的外表,却早早已经有了神明的气场。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从牢笼般的宅院走出来,切身实地的感受到外面的世界,然而热情却又喧嚷的人群并没有给他带来半点好感,他静静的坐在屏风后,不感兴趣的看着婚礼上那繁琐冗长的流程。
“少爷,您看,新娘子来了。”照顾他的嬷嬷敏锐的察觉到了小少爷的无趣情绪,便想到了小孩子都会对婚礼上漂亮的新娘子感兴趣这一话题,希望能调动他的情绪,与古板严肃的长老们不同,将他从小养大的嬷嬷们还是习惯性把他代入孩童天真的身份来照顾。
五条悟闻言抬起眼皮瞥过去看了一眼,就见两队穿着喜庆的家仆从走廊深处现身,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缓缓走来,虽然有屏风的遮挡,但身怀六眼的五条悟却并没有受视线的遮挡,将那穿着白无垢的女人面貌看得清清楚楚。
白无垢的帽檐下是一张极具古典风情的美人面,细长的柳叶眉下同样是一双弯弯的凤目,再配上精致妆容的加持,像极了浮世绘里塑造的壁画形象,乌黑的发丝从纯白的帽檐里露出了点点痕迹,便如洁白无垠的雪面上沁出的乌木影子。
“真是漂亮呢,不愧是一束家的嫡女兰子小姐,不,现在既然已经过门,那就是原丰家的主母夫人了。”嬷嬷由衷的对新娘子的容貌气度感到惊叹,而五条悟则定定的看着那女人的身影没有言语。
“少爷,您以后的伴侣一定也是兰子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这就是主母风范哦。”
乌黑的长发,细长的眉眼,宛如从浮世绘壁画中走出来的古人,这就是五条悟脑海中最初对于伴侣的外表形象的构成。
“我不喜欢她那样的人。”即使此时才不过是孩童的年纪,早慧的神子却一针见血的表达了观点,“太过羸弱本身就是累赘,只有强者才配出现在我的身边。”
“呵呵我们家少爷可真有主见……”嬷嬷只当是五条悟小大人心态,便宠溺的笑笑,顺着他的话头哄他高兴。
那天的婚礼结束后,五条悟遣散了随行的人马们,只让嬷嬷侯在身边,沿着雪地的小路往五条家走去。
素纹纸伞下,少年神子迈着稳健的步伐在雪地里一步一步前行着,此时还并不知道他会给未来的咒术界创下何等的辉煌;原丰家家主成婚自是邀请了不少名门望族,而就在五条悟离开后不久,一吃饱喝足的黑发男人也吊儿郎当的站了起来,他从禅院家的地盘里溜达了出来,靠在门框上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新雪初融的一片苍茫上,那两道正在行走的人影异常的显眼,许是感受到了背后探究的目光,五条悟侧首看了过来。
一种被人审视的毛骨悚然感猛地窜了上来,此时还正是禅院家混吃等死的闲人禅院甚尔不受控制的起了个冷战。
在震慑住了身后的目光之后,五条悟淡淡的转过头继续走去,此时他也并不知道多年后的甚尔即将成为他最大的威胁之一。
“那小鬼就是价值10亿日元的神子啊,还真是要命。”禅院甚尔摸了摸嘴角的刀疤,“可惜了,现在就强成这样,以后怕是更加棘手啊。”
禅院甚尔性格浪荡不羁,又因为没有咒力的缘故在家族里备受歧视,所以早早就生了脱离家族掌控后自己去闯荡的心思,也就下意识的养成了观察身边人的习惯,而身价数亿的五条家神子,自然也就是他注意的目标。
“真是可怕的小鬼头,根本想象不出来能有什么样的女人能牵绊住他的步伐……”
禅院甚尔嘟嘟囔囔着,耸着肩膀回到了内室。
如果敌人自身实力过于强悍的话,既然无法从本身击破,那么换个思路从其他的角度下手也未必不是个可行之路,禅院甚尔毫无形象的挠了挠脖子,虽然挺卑鄙的,但拖家带口的本身就是一种累赘,要是能等到五条悟那小子以后有了牵绊,用他的家室们来要挟搞不好能事半功倍。
“异想天开的吧,那种小鬼以后就算是成家了也绝对不会被抓到把柄的。”
这段童年时对于人生伴侣形象的初次成形,只不过是五条悟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段插曲罢了,他从婚礼现场回去之后,便一直在本家大院里孤独的长到青少年时期,在他十四岁的那年,家族和咒术界高层达到共识,他也得以来到咒术高专就读。
“少爷,在学校里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同学们都是和您同龄的很优秀的孩子,您一定会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在临出发的前夕,嬷嬷给从未出过远门的五条悟收拾着行李,五条悟对自己即将展开的学校生活并没有抱太大的兴趣,而嬷嬷话锋一转,又聊起了他在儿时曾经第一次接触过的伴侣的事情。
“或许少爷也会在外面游历的过程中遇到心仪的对象,少爷毕竟也这么大了。”
嬷嬷随口的一句打趣就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在了五条悟心湖的正中央,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虽然很快就被路过的长老呵斥多话,而五条悟潜意识里却对自己未来的伴侣有了好奇的憧憬。
而入学的当天,五条悟遇到了那个完美契合了自己心中对于伴侣形象的人,基于幼年时期在人生中第一次参加的婚礼上的印象,结婚的对象要有乌黑的长发,细细长长的眉眼,如浮世绘中走出来的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直接撞到了心智尚且稚嫩的五条悟面前。
和兰子小姐如出一辙的古典美人,就这么款款的走到了傻眼的五条悟面前。
所以……他命中注定的对象真的出现了?
“喂——”
眼前的古典美人张开了唇瓣。
“你很没有礼貌啊,别人给你打招呼了都不知道回礼的吗?狂妄的四眼白毛小子。”
也是刚刚入学的夏油杰如是不爽道。
五条悟瞬间被铁血一般的无情给击回了现实。
“什么啊怪刘海,弱者不配和本大爷搭话哦~”
模仿着话本里侠义的流浪武士口吻,五条悟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极为洒脱,殊不知他这毫无生活经验的小少爷又把话语用错了场合,夏油杰无奈的捏捏眉头,额角的青筋更是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真是狂妄的家伙,站起来去外面聊聊吧!”
就在夏油杰话音刚落的瞬间,他身后的虚空里竟出现了黑雾状的漩涡,咒灵的身影若隐若现,五条悟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敌人的危险,不由兴奋的手心直冒汗。
“这么寂寞吗?你自己去啦——”
话虽这么说着,心跳却不受控制的激烈律动起来,这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让他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前这个和自己心目中伴侣形象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甚至还拥有着不可测的实力,简直就像是给他量身打造的一样。
初入学的夏油杰和五条悟痛痛快快的干了一架,之后两人的关系非但没有结下梁子,反而像做了火箭一样一飞冲天,期间五条悟也趁着节假日的时候回本家询问过嬷嬷,却得到了男人不能嫁到他们家的残忍真相。
而且……
五条悟被脑海里壮的跟只大猩猩一样的夏油杰强行把自己塞进白无垢的美妙画面吓得浑身抽搐。
所以要怎么办才能把杰绑到我家里来呢?
纠缠在五条少爷身上的烦恼,在他入学半年后和夏油杰某次在无聊的夏日午后,躺在树荫下纳凉的时候突然有了灵感,“……杰以后可以来我家啊,你要是直接改姓五条的话,就能光明正大的是我们家的人了!”
“哈?你说什么呢?”
“因为杰未来的生活计划里没有我啊,才不要让你一个人自己去快活,杰现在和我在一起,以后也要一定和我在一起的。”
“真是不可理喻啊你这家伙,现在就天天奴役我,怎么以后就连毕业了也要让我去给你当一辈子的苦工吗?”
“你现在早点能看清事实也蛮不错的,杰当然要一辈子~都要做我的苦工!”
“好你个霸道的家伙,看我现在就揭竿起义推翻了你——”
两人嘻嘻哈哈的闹作一团,夏油杰权当是五条悟又靠着打嘴仗的功夫占他便宜,殊不知五条悟想让他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却已经是铁了心,只不过是以什么名义将他留下还不得而知。
一直到第二年的下学期,那个导致他们护送星浆体任务失败的伏黑甚尔出现,五条悟才明白原来还有一种婚俗的结合方式是入赘,只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崩坏的夏油杰却全然没了这方面的兴趣,他也直到对方在离开之前也没有找到机会将心里话告之。
“入赘?”
五条藏郎人中两侧的胡子抖了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石破天惊的怪谈,而其他的长老们反应也不小,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我看你是真的老糊涂了,连这种上不来台面的混账话也说得出口,他那种的——”手指指向一边突然因为耳朵痒而挖耳朵的夏油杰,五条藏郎嫌弃的甩袖子,“不可能!我坚决不同意!”
“眼下也不由得我们再寻其他的法子了,虽然我也知道这实属荒谬,但是家主在上学那会儿就已经被他迷得颠三倒四,连家纹都当成礼物烙在他身上了,还能怎么办?认命吧。”叔公瓮声瓮气。
“喂悟什么时候被我迷得……”
“呵呵,不过这确实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早晚都要接受的现实,其实也没必要有太大的反感。藏郎,你就是太固执了。”一性格看上去颇为乐天的老头子揣起了袖子,他这么一说,其他的长老们仿佛也想起了什么,就都淡定了下来,跟预料中众人口诛笔伐的反对场面截然不同。
五条藏郎还是臭着脸,而夏油杰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嘴,“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入赘的,你们家要给未出阁的小姐招上门女婿啊?”
叔公慈爱的看向了还未曾意识到自己就是主角之一的夏油杰,眼神中仿佛写着你好像有那个大病,然后摆出了一张标准反派恶毒老登的脸,“我说小杰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和小悟相处哦。”
“哇你笑得好恶心,什么情况啊你们这突然转性的,集体被下降头了?”
是你夏油杰先给我们小悟下降头的吧你个公狐狸精!
叔公的脸色变狰狞了一瞬间,但立刻以超人般的速度再次恢复了和蔼可亲,并继续诱导,“年轻人真会开玩笑,你跟小悟的事我们可是一直很看好的,等他出来后就给你们补办婚礼怎么样?”
于是夏油杰这下是真的傻眼了,怎么回事这些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的老头子们,明明之前还对他要打要杀的,怎么现在直接变成要给他和悟办婚礼了!
更重要的是,他和悟的关系还没有进展的这么快啊喂!
“因为要招你入赘的事他以前就跟我们提过,当时只当是无稽之谈,但放在现在的话……说不定这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什么原来要入赘的是我?!有没有搞错我和悟都是男人啊!”
“你要是想把身份证明上的性别改成女的,让你当家主夫人也不是不行。”
“……那还是入赘吧。”
于是经过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夏油杰就算是和五条家达成了共识,成为了他们家主入赘的丈夫,虽然这会儿因为家主一方的不在而略显草率,但夏油杰也算是得到了五条长老们的承认,正式成为了五条家的一份子。
双方其实都各自心里有鬼,但都因解救五条悟为同一目标而选择表面平和,夏油杰知道这些老家伙们绝不可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他,而那些都无所谓,只要他可以利用五条家族人的身份去翻阅秘籍,找到能将悟从狱门僵里放出来的方法就好。
“仪式目前也不具备条件去举办,先把你的名字加进族谱里吧,后续的繁琐流程先简化了,如果后面有机会的话再来补办。”
夏油杰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于是众人们起身来到机关处的暗门,长老们留在了门外,只留了小部分高阶层的长老走了进去,叔公级别没那么高,但是在长老之首五条藏郎的授意下也跟着一起进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终点,略显狭窄的通道尽头别有洞天,一间密室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夏油杰也在队伍里,一抬眼就和面前这整整一墙的书籍来了个一览无余。
“……那这也太多了吧!总不能把所有的书全翻一遍!”
叔公抢夏油杰一步帮他把心里话给嚎了出来,可见他这个等级的长老确实也没见过秘辛,露出了和正常人无二的反应。
“那么,你愿意为了家主大人,在这些秘辛里找到真正能解救他的方法吗?”
五条藏郎瞥了身边的夏油杰一眼,而夏油杰不假思索的点头。
如果记载着如何破除狱门僵封印的方法真的就在其中的话,那么他就算真的一本本、一页页的将这些书籍全看完又有何妨?
五条藏郎对他毫不迟疑的反应还算满意,便上前一步念起了咒语,那听起来很像是古话文言文,又像对着神明祈求的祝祷词。
“——上前来,五条杰!”
“……”
“五条杰!”
“……”
叔公悄悄用胳膊肘杵了杵夏油杰。
“哦,来了来了。”
似乎是还没怎么看清自己此时已经入赘他人家改姓的事实,夏油杰在听到别人叫五条杰的时候没有半点反应,被叔公提醒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再叫自己,就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五条藏郎又咪嘛吽的念了一会儿经,夏油杰听得都要睡着了,对方才不紧不慢的从书架里抽出来一本竹简,然后递到了夏油杰的面前。
“这里面记录的就是五条家守护的秘辛,其中说不定就有我们现在急需的解救家主的方法,来看看吧。”
夏油杰也懒得去计较对方是怎么从茫茫的书墙中精准定位到他需要的那本,将竹简接过来之后,他便直接翻阅起上面的内容来。
迎着各位长老们热切的目光,夏油杰果然在这流传了千百年、记载着各种光怪陆离事件的秘辛里,找到了真正有用的内容。
“怎么了?书里面有说什么吗?”
一长老性子急,见夏油杰迟迟没有说话就忍不住问道,夏油杰则紧着眉头,“世间的咒术形式各异,然都是行行流转的,不存在彻底的牢狱,任何的咒力都有自己的罩门。”
“破除罩门的方式除了有更为强势的咒术,特质的咒具也是有相克的属性,除此之外开门的钥匙也有其他形态,源于人类对于未知力量的崇拜与恐惧……”
长老们也跟着听的眉头紧锁,不过这秘辛的内容虽是弯弯绕绕,但也绕不开其中的重点,那就是这世间还存在其他形态的“钥匙”,所以就当他们打算继续往下听重点的时候,夏油杰却停了下来。
“后面呢?不同形态的钥匙指的是什么?”叔公开口问道。
“没有了,就这些。”夏油杰也有些莫名其妙,正看到重点的部分,怎么突然就戛然而止了!他再三确认了竹简上的内容,甚至还将书翻过来去看背面,却仍然是毫无收获,这没头没尾的记载仿佛是竹简缺失了一大部分一样。
“怎会如此!”长老们遭受到的冲击不比夏油杰本人少,他们这都捏着鼻子把人划到自己家名下了,好不容易才碰到的秘辛怎么可能还是缺页的?
“本来后面就没其他内容了啊,不信你们自己看。”
“不行不行——”老头子们连忙以袖遮面生怕看到这秘辛内容而被祖宗们跳出来责罚,唯有五条藏郎似乎是铁了心,从众人身后大步走了过去。
于是片刻后凑到竹简前的两颗脑袋沉默了,半晌后一声咬牙切齿的咒骂升腾而起。
“剩下的内容绝没有遗失,定是由禅院和加茂两家分开保管了!”
事件以一个非常戏剧化的转折有了新的走向,原来为了避免五条门一家独大,记载着秘辛的传本从古时起就由御三门各自守护,三家分别保管着秘辛的一部分,唯有合在一起才能阅览到全部内容。
夏油杰在弄清楚了还要往返禅院及加茂两家后,当即就头也不回的从五条家走了出去,叔公老胳膊老腿,也实在是追不上他,“哎!小杰、小杰!你去人家家里要讲礼貌啊!现在你可是我们五条家的人了……”
此时的禅院家和加茂家均不平静,虽然只有五条家的家主五条悟被封印了,但另外两家的家主之位也不安稳,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毘人在涉谷之战中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因此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可是有不少人在虎视眈眈,而加茂家那边因为罪人加茂宪伦的重新面世也跟着乱成一团,名誉满门的御三家门一时间全都混成了糊粥。
走廊深处传来的焦糊味在不断传来,熊熊烈火引发的浓烟更是充斥着整个内室,伏黑惠无法确定此时被困在其中的禅院姐妹俩安危,不由得一时心急如焚。
他原本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的,却半路被一金发满脸不怀好意的男人拦住,他倒也没上来就和他对打,而是一个劲儿的得瑟烦的要死,“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老爸临死前说过要把家主传给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小鬼头吧?真是可疑,要不是你这小鬼也就颜值稍微过点关【注解①】,我都怀疑你是老头子在外面和哪个野女人的私生子了……”
“……?什么?”
与此同时的夏油杰也来到了禅院家的领地,同样是不知名的图腾在空中笼罩着,但不同于五条家樱花图腾的接纳,禅院家的结界则是把夏油杰摒除在了外面,半空中,此时正坐在鹈鹕头上的夏油杰伸手敲敲下方这结实的空气壳子,发出砰砰的脆响。
“哈,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点,就算你真个是老头子的野种,也别想和我抢,”那金发的嚣张男人摆出一张屑脸,“听好了,禅院家的家主之位注定是我禅院直……哇!!”
随着屋顶倒塌瓦片稀里哗啦以及一声男人的惨叫,刚才还在大放厥词的禅院直哇被坍塌的房顶压在了下面,他原先的位置被替代的则是一张标志意义极强的狐狸脸,额上还有一撮刘海飘忽下来。
“哟!”横空出现的夏油杰冲着面前已经傻眼了的伏黑惠打了个招呼。
“夏……夏油前辈!”伏黑惠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来禅院家做什么?”还用这种从天而降的震撼出场方式!
“这个以后再跟你细说吧,话说禅院家的家主或者干部们在哪?我有事要找。”
伏黑惠想起了禅院直哇刚才放话过说家主之位是他的,就指了指夏油杰的脚下。
夏油杰闻言低头一看,瓦砾的废墟下露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他哦了一声退到一边刚想说点什么,伏黑惠立刻想到了更为严重的事情,“真希前辈她们姐妹俩被人掳走了,现在被困在前方走廊的房间里生死不明,还有人在里面纵火!”
“夏油前辈,事不宜迟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眼下事情的紧急性孰轻孰重自然立见分晓,等到夏油杰和伏黑惠走远了之后,被遗忘在脑后的原目标人物·禅院家干部·禅院直哇仍埋在瓦砾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搭理他之后开始嗷嗷叫,“……喂你们这些擅闯禅院家的臭混蛋……把我挖出来啊!喂!!”
将禅院姐妹掳走的人正是她们的亲生父亲禅院扇,他对女儿之间别说疼爱了,简直是视为恨不得除之后快的眼中钉,因此他把真希和真依打晕之后还不解气,直接把两人丢进了内室并放了一把火,直到看见熊熊燃烧的火苗将整间屋子都吞噬之后他才满意的离去。
“怨晴姬!”
假想咒灵怨晴雨女召唤出的雨水将烈焰浇灭,大量的白烟从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到处都是焦糊的难闻气味,伏黑惠急匆匆的冲向已经被焚烧殆尽的和室,被严重烧伤的禅院姐妹俩已然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他凑上去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再确认没有伤及性命才松了一口气。
可看着两人此时惨不忍睹的状态,伏黑惠皱了皱眉头,回头看向了夏油杰。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反转术式。”
夏油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伏黑惠默默的转过头,他想把两人先从地面上扶起来,让玉犬驮出去治疗,可她们被烧伤的太严重了根本无法碰触,真希的长发甚至都被烧焦了一大片,此时和短发的真依看上去更是相似了。
“啧。”
终于在伏黑惠苦恼之际,身后传来了夏油杰妥协的安慰,“好了,我来想办法。”
真希和真依同样也是五条悟的学生,即使真依是京都高校的,但也同样是被庇护的小辈,夏油杰捏着下巴看着不成人形的两人,慢吞吞的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有个库存的家伙能派上用场。
“我想想……在哪儿来着……”
“啊,找到了!”
伏黑惠抬眼默默的看着夏油杰从袖口里摸出来个咒灵球,然后随意往空中一抛,随着一道蓝影闪过,那光芒幻化成的人形biu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好痛——痛痛痛!!”蓝色长发男子捂着屁股止不住的呼痛。
“oi。”
夏油杰的语气像是在呼唤什么会摇尾巴的小动物。
那人在看清夏油杰的脸后差点没撅过去,手脚并用的就要逃走——当然是失败了,他被拎着后领,就像是被拎着命运脖颈肉的狗子,垂头丧气的给抓了回来。
“他是——先前在涉谷地铁站遇到的那个人形咒灵!”
伏黑惠认出了真人的身份,而夏油杰也并没有否认,他把真人拎了过来,指着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姐妹俩向他要求,“把这两人的□□变回原先的样子,我知道你可以做到这点。”
真人缩了缩脖子,他的咒术无为转变确实是可以随意改变人类的□□模样,所以夏油杰给了施了命令,他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的催动咒力将禅院姐妹俩被严重烧伤的面貌复原如初。
见到真希和真依毁容的模样完好如初,伏黑惠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而夏油杰的视线则落在了真希那乱糟糟的短发上面,皱紧了眉头。
“那个头发我是没办法给接回去的啊!都已经被烧焦了!”误以为是自己的能力遭到了质疑,真人连忙为自己辩解起来,“只有□□上造成的伤害我可以给逆转回去,这些头发指甲什么的是美容项目啊!”
夏油杰的眼神逐渐变成了无语的死鱼眼。
“你别不信啊!夏……那个,我还可以帮你把头上的疤给去掉,一点痕迹都不会有的!”真人忙不迭的展示着自己的“有用”,而夏油杰可算是被他引起了一点兴趣。
“这是连反转术式都不能消除的束缚,你可以给抹除掉?”
“当然、当然!我可以把□□重塑,一道疤痕不算什么!”真人这么说着,便手舞足蹈的来到了夏油杰的面前,然后伸出手在他的额前抹了一下,于是夏油杰额头上的那道缝合线便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样!我就说过我很用的吧!我其实还……”
“闭嘴,吵死了。”
“……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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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①】禅院直哇对惠颜值的评价取决于他和甚尔长得很像,因此“只有脸长得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