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溪云

　　今天的天很蓝，有些风，天上的云跟着风在迅速移动着，往远处看，那些凸起的小山丘都成了连片的平地，有那一马平川的感觉了。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骑着马看着羊群，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人高马大了。这样骑着马的日子真的是好惬意啊，很多城里的人应该都很羡慕吧，这是不是所谓的什么诗和远方啊。

　　“请问，我能给你拍张马背上的照片吗？”阿温问这个年轻人，这里的年轻人普通话应该都还不错，她想。

　　“当然可以”年轻人爽快地答应，然后摆好姿势。等阿温拍完照后，他跳下马背和阿温攀谈起来，“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阿温把相机给他看。

　　“姐姐，你拍的比我拍得好看多了，我自己拍得都不好看”他长得很高，看相机时得弓着身子。

　　“你有邮箱吗？国内的邮箱都可以，到时我回去了传给你，或者微信也行”

　　“可以吗？到时我可以拿来当头像”他很开心，把邮箱告诉阿温。

　　“你是放假了吗？”

　　“我不念书了，读完高中就不念了”他走到旁边无聊的甩着马鞭，呼呼作响，马在不远处悠闲的吃着草，这里的草长得还不错，露出地表有个五六厘米。

　　“你学的是文科还是理科？”阿温没有问他你为什么不念书，也许他有难处，不能让他觉得这个陌生人怎么这么唐突，逮着别人的痛处问。

　　“我学的是理科”他把手里的鞭收起来，一切又变得安静起来。

　　“那你有些厉害呢，我学的是文科，我觉得理科太难了，特别是生物和化学，都搞不懂，那个化学的配平都把我给整懵了”阿温和他聊着学习上的事。

　　“是不是？你也觉得难对不对？我也觉得难，我其实也喜欢文科”他好像找到了理解自己的伙伴，而且并不排斥这个话题，即使他已经远离了学校。

　　“那你现在再选择文科也是可以的，我有个朋友跟你一样，休学一年后换科考了，考得还不错呢，我觉得他好厉害呢，我学了三年考的分跟他差不多”

　　“不去了，家里还得要我照顾呢，再说，我可能也不是读书的料，能给家里赚钱，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你十八岁了，当然可以自己做决定啦”

　　“对啊，我十八了”他流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似乎得到了某种肯定。

　　“十八岁，真好，好年轻的呢”

　　“姐姐，你也很年轻的”

　　“你觉得现在的生活轻松吗？一天骑骑马看看羊，天气还这么好，悠哉悠哉的，城里人很羡慕你呢”

　　“不轻松，很辛苦的，就像这样，我们都在外面漂着，要是雷雨天更可怕”他指着不远处的木栅栏，旁边还有几间木房，“你看，那，雷雨天得把羊赶到那里，羊害怕了有时都乱跑，你可以想象一下那种场景”

　　“我想象到了，我小时候也这样”

　　“你们那边也养吗？”

　　“我们养牛，不过我们家就一头牛，小时候下雨天牛就到处乱跑，我哭得稀里哗啦，怕牛跑了踩了人家庄稼，要赔偿要被骂的”阿温笑着说，然后拿着相机拍着其他景色。

　　“姐姐是农村的吗？”

　　“嗯，看着不像吗？我小时候也跟现在的你一样呢，要跟土地打交道的，比你还要灰头土脸，你长得很帅呢，我小时候就是个小豆芽，这么高”阿温放下相机，用手在自己腰部比划了一下，“我们那边都是山地，和你们这里相差很大，所以觉得很有特色，如果有机会可以去我们那里看看，都是高山，也很美”

　　“我得先攒钱才能去旅游”他羞涩的笑了笑，想长大想被认可的他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而已。

　　“很快就会有啦”

　　“姐姐，我带你去拍那个小房子，你拍出来肯定很漂亮的”他把阿温带到了一个带有尖顶的木房前，找了一个带有小山丘的角度，“这个角度拍起来好看”阿温听凭他的指挥拍了好几张构图十分精巧的照片，这个小伙子的审美其实很不错。

　　“那位大哥说这里偶尔会有狼，你碰见过吗？”

　　“你说的那个人可能是我叔叔，我一个人跟着他到这边，我爸爸去年去世了，我妈妈在家里看妹妹”他指了一个方位，“狼有几次都从那边来，呜呜呜叫，小时候跟爸爸来，觉得很吓人”

　　“那你是家里的男子汉了，辛苦你了”

　　“生活嘛，就是这样子”他感叹到，刚才还阳光单纯的他此刻突然好像就换了副模样，这是被生活打磨后的样子。

　　“这么小就这么多感悟呢，生活确实很不容易”

　　“姐姐，你是第一个跟我承认生活不容易的大人，他们总是跟我说，生活会变好的”

　　“你现在也是大人了啊，十八岁啦，要到成人的世界里摸爬滚打了，我就不会给你粉饰太平了，对不对？而且你都知道的”

　　“那倒是，他们都不觉得我是大人”

　　“你现在是大人了，还怕不怕狼啊”

　　“怕啊，是个人都得怕啊，那些人跟你说不怕的都是假话，这要人命的，你说人命关天的事谁不怕啊”

　　“那你们怎么驱赶啊？”

　　“狼也是怕人的，见着人也会跑的”

　　阿温听到君耀在叫她了，她跟他告别。

　　“我朋友叫我了，我要走了，很高兴认识你呀，一个崭新的大人”阿温和他握手。

　　“姐姐，我可以加你微信吗？”他把手往自己裤子上擦了擦，急忙和阿温握手。

　　“可以”阿温拿出手机。

　　“等你回去，我给你送只羊，我们家羊多，给你寄到家里”

　　“谢谢啦，你们新疆朋友都这么豪气吗？我刚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也要说送我羊，先留着羊，好好挣钱，好好待家里人，等攒好钱了就给我送羊好吧”阿温笑着说。

　　“行，说定了”他翻上马背，和阿温告别。

　　阿温走回来，上了车，去往下一个点，君耀坐在另一台车上。在牧场上，路并不是特别好走，有很多坑坑洼洼，以前以为这么宽阔的地，可以肆无忌惮的开车，一定很爽，没想到，事实上与想象中真是天壤之别。

　　这里的冬天一定很冷吧，阿温想象着这里的白雪皑皑，不知道该不该说美，我们能不能盛赞一个给牧民带来困难的雪景呢，以前的牧民一定很辛苦。在路上无聊的时候，阿温想起了看过的史书，匈奴那么多次进犯富庶的平原地区，在他们的角度上看，可以称得上是骁勇善战的，成吉思汗都快跑到欧洲了，令人闻风丧胆。他们为何会如此的好战，应该跟环境是有很大的关系，如此恶劣的环境，自给自足太难了。

　　贫穷使人奋进，也可以使人惨无人道，他们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是不是有点像现在的车臣，听说车臣所经之地，连狗都要被打两巴掌，当然这是段子了，车臣的凶狠应该不是因为穷吧。对关于新疆的历史知之甚少，等回去一定要好好看看新疆的前世今生。

　　阿温打开了车里的音乐，第一首还是许巍的《蓝莲花》 ，这首歌是不是路上的必听之歌，男人们的神往之作啊。不过，不管听过多少次，每一次都能耐心的听完整首歌。前面的车突然停下来了，是有什么问题吗？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车子在这里坏了可是个大问题。车上下来人了，拿着一个袋子。

　　“下车，吃饭”君耀拿出一块大馕和一大罐的奶茶。

　　“给”同事拿出了一个大杯子递给阿温。

　　“为什么要在这里吃呢”阿温接过他们掰出的馕和杯子。

　　“去牧民家，现在是饭点，他们要请我们吃的，不能每次都去人那里吃”君耀找了一块地方就坐下，“坐吧，不嫌脏吧”

　　“不嫌”阿温也找了一块地方直接坐下，一阵风吹过来，卷起了身边的细土，阿温不小心把馕掉到地上了，随之立马就捡起来吹吹。

　　“换一个”同事说。

　　“不用了，吹一下，把脏的地方掰掉就可以了，还没超过三秒呢”阿温笑着说，然后把咬过一口的地方掰下了，再吹一口，又开始吃起来。

　　“你是我少见的不娇气的女孩”同事一边嚼着馕一边喝下一大口奶茶。

　　“她一直是这样的，好养”君耀为自己倒了一杯奶茶。

　　“那你为什么不养着她”同事调侃起他。

　　“他有人要养，不养我”阿温说，嘴里一直在嚼着，感觉还有土，沙沙的，站起来，到不远的地方吐了，重新咬了新的地方。

　　“对，我有要养的人，她也有养她的人，用不着我养的”君耀不在同事前糊弄自己的情感。

　　“都有养的人，还在这里苦逼的跟着我啃着馕”同事哈哈笑着，阿温想，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一定很快乐。

　　此刻一大团云正在三人的头上方待着，风吹来顿时感到十分清凉，云随着风渐渐稀薄，慢慢散开了。坐在地上，往四周看，无边，陆地的无边无际比海上的无边无际让人心安了许多，真是很惬意。这里只有一点草皮，比刚才那里更贫瘠，但从远处看，还是绿得显眼。

　　“对了，刚才你跟谁在那里聊，聊那么久，你真是到哪里都能聊起来”君耀问起。

　　“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长得很高，说念完高中就不念书的小伙子，挺爱讲话的”

　　“什么？”君耀和同事异口同声，一副吃惊的样子。

　　“啊，怎么了？他就是跟我聊得不错啊，他是不良少年吗？”阿温喝下一口茶，但并不大口，害怕喝多了上厕所不方便。

　　“他都不太愿意跟我们讲话的，怎么会跟你讲这么多”君耀说。

　　“我们找了他很多次，劝他念书，他都不愿意，最后就不跟我们讲话了，跟其他人也很少讲，谁劝都不听，他妈劝都不听，拗得狠呢”同事接着说。

　　“干嘛非要劝着他去念书，又不是义务教育”

　　“你怎么这么想？他没去高考啊”君耀似乎愤愤不平。

　　“他十八岁了，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了，不去就不去嘛”阿温继续嚼着，越嚼好像越有味道。

　　“我发现我要重新审视一下你，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高中三年，为什么不去高考”君耀走到她面前，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你别踢，有灰呢”阿温坐在地上背过身，“不想去有他自己的理由，干嘛每个人都要把理由告诉你呢？”

　　“你不怕他们年轻一时头脑发热吗？”

　　“每个选择都要付出代价，自己去承受”

　　“可是咱们普通孩子，一旦错了就挽不回了啊，我们又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个不行我还可以干那个”

　　“挽不回这也就是说的代价了，再说，每个人一定都要读大学吗？”

　　“可是咱们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就这一条出路了”

　　“农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是农民，牧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是牧民，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跨越层级成为人上人呢，大部分人都很普通吧，如果他愿意他自然就去争取了”

　　“那小偷的孩子一定是小偷吗？”

　　“哎，别偷换概念啊，我说的不是一定，是能与不能”

　　“那他为什么不能当个有文化的牧民呢？”

　　“读大学就一定有文化吗？要不断保持学习的动力那才算是有文化的”

　　“你俩的辩论赛倒是挺不错啊”同事在旁边打趣，“请问要结辩了吗？”

　　“所以你怎么和他说的？”君耀继续发问。

　　“我听他说高中不念书了，我就问他读的是文科还是理科，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读大学，也许考不上，这不是揭人伤疤嘛，然后就聊起来了”

　　“他没说他没高考吗？”

　　“这倒没说，谁会没事说这个，本来就被你们说了，他自然不会主动提起了，我跟他说，他是个大人了，可以对自己负责了，他很高兴，说终于有一个人把他当大人了”

　　“年轻人就喜欢当大人”君耀把杯子里的奶茶喝干净了。

　　“是的，大人不喜欢当大人，可是年轻人被认可也很重要”阿温杯子里的奶茶也喝完了。

　　“还要吗？”他指着车里，“还有，管够”

　　“不要了，上厕所不方便”

　　“等会到牧场那里会有，待会带你去”

　　“要休息吗？睡半小时，今天时间还充裕”同事站起来，直接就走到车里去了。

　　“还可以休息吗？”阿温问。

　　“时间不紧的话就可以，下午去两家，两家都在不远的地方，你去车里睡会吧，我看着，等会他开车了我就睡，轮着”

　　“行”阿温走向车子，今天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确实有些累了。

　　回到车里，阿温掏出手机一看，信号有一点点，透着窗，拍了一张照片。人的心情有时真的捉摸不定，就像此刻，看着如此荒芜的景色，也觉得心情很舒畅，有一种远离人群芜杂的轻快。阿温把照片发给她，转了十几秒才完成发送，荒芜处栽种希望，这是阿温给这张照片的注解。调了半小时的闹钟，睡了。

　　她看到了照片，端详了很久，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姐姐总是会在自己低落时安慰自己，就像在这荒芜中，也会给这荒芜种上希望，可是为什么只剩荒芜呢，为什么生活中不能有花团锦簇呢？医院里永远都有这么多人，上上下下络绎不绝。她坐在检查室的门外等着母亲，在结果没出来前，整个人一直都处于紧张的状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神态各异，有紧张的有面无表情的有面带微笑的，是不是面带微笑的才是赢家，这也许就是姐姐说的荒芜中的希望吧。

　　早上带母亲来，母亲什么话也没说，父亲叮嘱自己要照顾好母亲，可是没有谁会在意自己的感受，好像昨天的自己没有受过伤一样。“在医院，我想你了”她回复阿温。如果姐姐在身边，也许自己就没有那么忐忑了。她把照片保存下来。检查室门开了，母亲出来了。

　　“没什么大问题，放心，片子今晚应该就可以在网上看到了”医生是小姨的熟人，所以也认识她，说话随意温和很多。

　　“嗯，谢谢”她对医生说。

　　“你小姨最近好吗？”医生问。

　　“还好”她随意的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最近小姨在干嘛，到底是不是真的好。

　　“你结婚了吗？”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看个病也要问这个问题，她有些不快，但是还是要保持礼貌。

　　“要不给你介绍个对象，我们医院的医生，条件不错，人长得也好，也很优秀，你也不错，你小姨经常提起你”医生放下了职业还是逃脱不了常人的小毛病。

　　“谢谢，我有对象了”她拒绝了。自己和小姨也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小姨为什么会经常提起自己，既然经常见面为何又问小姨最近好吗？这些人的把戏可真是多，当然，破绽也很多。她看到母亲铁青着脸，没说话。

　　“那没缘分了，好了，回去吧，单子开好了，拿点药回去调理就行了”

　　“好，谢谢了”

　　她还是再次感谢医生，一码事是一码事，自己还是拎得清。母亲得知自己无大碍之后，表现出与早上截然不同的状态，自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医院。完全不是早上刚来医院时一副小心翼翼心事重重的状态，看来心态真的很影响一个人的精气神。她看得真是又气又想笑。

　　“车在这边”她提醒着母亲。

　　“我知道”母亲还是嘴硬的不肯承认自己走错的事实，又折回来。

　　此刻太阳当空照，树叶上都反着太阳光，地上应该很烫吧，从树缝中透漏下来的光感觉都是十分的炽热，看着地面像要冒烟了一样，一个孩子调皮的光着脚跑出来，不过很快就自己跑回去了，他母亲笑着说，去呀，再跑呀，果然是年轻父母带娃的典范。蝉声滋滋滋的，到处都在响动，没一处是安静地，好在今天结果是好的，否则这样的燥热会让人更烦躁。

　　“先在树下等会，我开下空调”她指了指树下的石凳，然后到车里开了空调。手机响了，应该是姐姐回信息了。

　　“结果还好吗？”

　　“你想我吗？”人在不开心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要个确切的结果，就像现在，只能跟自己最亲近的人去讨要这个在平常看来并不是非要不可的结果。她拿着手机站在石凳边上等了两分钟，没有回复。

　　“你在干嘛呢？”母亲虽然不是很想搭理她，但还是看得出来她在出神。

　　“在等空调凉快”她回避了母亲的问题，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你等空调臭着一张脸干嘛？”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累而已，可能到午休时间了”她为自己开脱。

　　“差不多好了吧，可以上车了吧”

　　“再等两三分钟吧，我给爸打个电话，让他在家开始做饭吧”父亲下午就不忙了，可以陪着母亲了。

　　车开在路上，一到等红绿灯的间隙，她就拿着手机看看信息，即使她知道阿温今天的信号不好，但还是十分迫切想得到这个确切的回答，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开车不要老是看手机”母亲提醒她。

　　“知道了”她的语气有些急躁。

　　“你今天是不是脾气太大了些？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知道吗？”她心情不好，控制不住自己，怼了母亲，刚说完就后悔了，母亲这才刚刚出医院呢。

　　“你是为昨天我说她的事生气吧，你一天没好脸色也不说话”

　　“是你今天一直不说话，不是我不说话，算了，不说了吧”她怕自己越说越错。母亲倒也识相，不再说话。

　　回到家，什么话也没说就上楼去了。父亲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看着她上楼的背影。

　　“怎么了这是？”父亲问。

　　“昨天说了那个人几句就这样，今天在医院还好好的，出门的时候突然就生气了，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母亲在沙发上躺着。

　　“你回去睡吧，休息一下”父亲劝母亲，母亲起身回房间。

　　她回到房间，还在等着阿温的信息，还等不来，直接打电话，电话通了，但是阿温开着车放着音乐，手机放在副驾上，完全听不到震动声。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发完信息后生气的睡了。

　　这一段路也不是特别好开，开了一个小时，看到很大的羊群在走着，真是好壮观，这大概就是转场了吧，阿温想。羊群整齐有序的走着，要是配上学生时代每周一升旗时集合的进行曲应该很应景，车子速度放缓了许多。还有些牧民在收拾东西，他们把车停下来了，君耀拿着公文袋下车，走到牧民身边，拿出一些东西给牧民填报，还问了一些问题。阿温拿着手机下车，看看时间，好像有未接电话，还有微信信息，打开一看，貌似不妙。这里手机信号很弱。阿温回拨了号码，接通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即使信号断断续续，但还是能听得出她的兴师问罪。

　　“怎么了？”这里风很大，阿温的声音都快被风吞没了。

　　“你为什么都没有想我？从来都没有主动说过”她也听到了对面的风声，但因为委屈，也因为没底气，所以声音也很低。

　　“我听不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阿温大声的说。

　　“我不想说了”

　　她啪的挂掉了阿温的电话。然后一个人埋头哭了，为什么突然会这么无理取闹呢？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那一句主动的我想你真的这么重要吗？其实没有，就算姐姐不说，自己也是知道姐姐的心思。自己的情绪这么坏，会不会影响到姐姐的心情啊，不管怎么生气，她还是担心着阿温的情绪。可是此刻她就是想要那句肯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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