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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录三-方毅然篇1
吕婳的父亲,是我父亲的至交,也是我父亲生意场上的贵人,多亏了他,父亲才能在商界风生水起。
因为两家交好,所以,吕婳与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青梅竹马。
她对我来说,就像一个妹妹一样。
吕婳从小便能看见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大家都看不见。当然,我也看不见。
“毅然哥哥,它们比电视上的还可怕!”
“毅然哥哥,我画出来给你看,喏。”
“毅然哥哥,我好害怕……”
……
每个大人都说她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但我觉得……她好像确实看得见。
于是我主动担任起保卫妹妹的责任。在我平凡正常的世界里,我总能于脑中、于眼前幻化出她纸上所画的鬼魅。
“小婳,你别怕!我把他们赶走了噢!”我对着她身前的空气乱打乱砍。
这样的日子在我和她的童年里持续了好几年。
一直到我们十岁左右的时候。
吕婳好像还是能看见那些东西,我偶尔能看见她在对她身旁我所不能视的东西对话,但她看起来,好像不那么怕了。
而是变成了一种试探、接触、接纳……
再后来,我能窥见她是在说笑的,甚至……狞笑的。
但是,如果她看见了我,她又会换上之前那般哭包模样:
“毅然哥哥……它们……”
但她眼中的恐惧早已完全消逝,那一片死潭似的双眸中,只剩下为了得到我的保护而乔装出来的神情。
可我好像是个怜悯心泛滥的家伙,我抱着一种“也许她只是对那些东西假装不怕”的心理,继续在她抽噎时捍卫在她的身边。
但是,戏演多了……是真的会累。
更不用说……我在两年后亲眼看见她用石头砸死了一只小猫。
“喵呜!——”
它叫得好凄惨,那些粘稠的血液从它娇弱的头上汩汩地流出……
而吕婳,在笑……像是完成了一件壮举一般。我想起来她对着空气狞笑的模样……
这类事情,不知她被那些鬼怪撺掇着做了多少……又或者,她是与它们一起制定的计划……
真恶心。
我逃到离她学校很远的地方去上初中,住校,周末才会回家。
但是,她上初中之后,竟然不再看见那些东西了!也完全地否认自己曾见过那些东西,积极地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一切言行举止看起来都很正常。
啊,正常吗……
“毅然哥哥,做我男朋友吧!”
“哈……这……”我尴尬地笑着,想着到底该怎么婉拒,才不会让她情绪上有太大波动,“小婳,我以为你对我也只是兄妹之情呢哈哈……”
“噢……那你回去好好考虑下呗!”
“嗯……嗯。”
回家后不久,妈妈接到一通电话,对话了很久,面容不无哀婉抱歉之情。
完了……肯定是吕婳的妈妈!
果然,妈妈语重心长地与我说了好多,明示暗示地告诉我,吕婳受了很大的刺激,在家中歇斯底里地砸了好久的东西。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呢,她是女孩子,你是男子汉,遇事不要欺负她。”
“我没有……”我刚想辩解,最后还是住了嘴。
吕婳是故意的。
不管她还能不能看见些什么东西,但在本质上,她还是以前那个有疯病的家伙。
“嗯,我答应你。”我违心地对她说,笑得非常勉强。
于是她笑得像满是杂质的人工糖浆一样恶心。
那天之后,我周一到周五依旧在学校住宿,但我开始害怕周末的来临。
或者说,害怕回家。
因为吕婳总是会来找我玩,或是约我出门。
她不用试探,她只是侵略般占领了我还未与女孩牵过的手,不容我拒绝地掠夺我的初吻。
她还特意喷了香水,吃了清甜的糖。
但是……好恶心啊,她舌头伸入我口中的时候……
可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只感觉腿都要软掉了,大脑一片空白。
吕婳还教我,接吻的时候,手与舌要怎么回应,她才会比较高兴……
高兴……而不说喜欢。
我知道,那是因为她吃定我怕激怒她。
我怕她扭曲事实地回去对她的父母撒泼打滚,更怕爸爸妈妈对我露出失望的眼神。
所以……我学了。
嗯,她确实很高兴。
碰不喜欢的人令我很难受,但我也没法拒绝。
我想过用各种方法去甩掉她,却都无从实施。
没有办法……不管怎样,她都会发病。
这样牵强的日子过了两年,我心中生出一个越来越疑惑的问题:她这么黏我,为什么没有要求转来我的学校呢?
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于是我偷偷去了她的学校,看到贴得到处都是的反校园暴力宣传报,看到她明目张胆地对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冷嘲热讽,我才明白……
她的病,真的一直都没好……
吕婳对那个女孩露出的眼神,让我看见当年畅快虐猫再杀猫的她。
而那个女孩子,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
我想上前递一包纸巾,问一声你还好吗,但是吕婳看见我了……
我没能那么做。
后来的几年里,所想起来最后悔的事,便是这天没有躲开她的目光。
“毅然哥哥!你来我学校看我啦!”
“我……嗯嗯,是呀哈哈哈……”
吕婳拉着我去没有人的天台。
她像往常一样热烈地吻我,但那个女孩哭泣的模样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心不在焉地回吻着吕婳。
当这一吻结束,看着她佯装的有些生气的模样,我才反应过来……
她喜欢的那些技巧,我忘了用上……
“毅然哥哥,你在想什么?”
“……没有啊。”我的大脑飞速旋转,也许解题时都没这么机敏过,“小婳,我太久没见你了,今天……太紧张了。”
“骗人!哼!”她娇嗔着捏我的手。
我这才松了口气。
吕婳牵着我在天台的边上坐下,两条腿晃晃荡荡地。
不得不说,她长得确实很不错,如果不看她的内在,她只凭借外表来追求我的话,我也许是会高兴地答应她的。
但很可惜,我清楚地明白,她就是个装着黑心棉的洋娃娃。
触碰的时候,都害怕染上病毒……
“毅然哥哥。”
“嗯。”
“亲我的耳朵。”
“……”我紧张地看着她期待的眼眸好久,最后用嘴唇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耳尖。
她欣喜若狂,又嚼又舔地,把我的一只耳朵整个都轻轻地撕咬一遍,手也开始变得不安分……
我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
“诶嘿嘿!毅然哥哥你这里……。”
“你别这样!”我狠狠地推开了她,逃回了家去,洗了好久的澡……
洗的时候,我不停地想起那个被吕婳欺负的女孩,她像个可怜的小猫崽,我的怜爱之心不可抑制地泛起。
我不希望任何人再变成那只死在吕婳手下的小猫。
但我不敢再去那所学校了,我只能花钱托了几个学生去偷偷调查那些事情。
“是的,初一时非常过分,把她逼到厕所里,想对她泼水,扒光她的衣服拍照,还想逼她吃排泄物什么的。噢……没事的,有个老师总能及时发现并阻止。但是吕婳嘛,她家势力很大的,很多事情只能不了了之。就算后来那个女孩子报警,吕婳也只是被口头教育一下,收敛了一些而已,但是……”
不甚放心……我后来还是偷偷去了那所学校。我想,也许我能保护她呢?
结果出乎意料,我没见到那个女孩。
但吕婳又发现我了,她亲热地揽过我的手臂:
“毅然哥哥,今天我班上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
“嗯……有只恶心的老鼠逃走了。”
你才是恶心的老鼠……你啃食别人的身心,还要摧毁别人立足的那一方土地!
而先前受托的学生偷偷告诉我,那个女孩子已经是半休学状态了,可以确定除了会考之类重要的考试以外,不会再来学校了。
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但这意味着,她还会继续自学、再到之后升学吧?
我松了口气。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少了欺凌的乐趣,于是吕婳在我身上投入的时间更多了,她开始探究如何才能让我的脸更加羞红,探索我有哪些敏感的部位。
当我每次都实在受不了推开她逃掉的时候,她总会在我身后乐得咯咯笑。
这种过程是很侥幸的、卧薪尝胆似的。
我总是忍着一身燥火,告诉自己一个事实:
吕婳的病好像快好了。
所以,我也快解脱了……
我们毕业之后,在各自的学校里开了毕学式,而吕婳在毕学式之后,约着我出来见了一面。
她灌了我很多酒。
哈,她好像看不懂度数,那些果酒度数都太低。
啊……明明远远达不到量,为什么我头有点晕……而且感觉身体有点……
“是春|药噢毅然哥哥!”
我们开了房。
她搂紧我的腰,我想我真的忍不住了……
“不要泄漏你的精元。”
啊!
那是?!
忽地脑中一片清明,所有的药效在这一瞬间完全褪去。
房内的灯昏暗暧昧地,墙壁上的画报热情大胆地……
我看着身下脱得光洁的吕婳,回归正常的我,已经对她没有任何想法了。
“毅然哥哥?”
“抱歉。”我拾起衣物胡乱地穿,疾速地逃离了这里。
回到家瘫倒在自己的床上时,我才后怕地深呼吸起来。
自省之时,我想起来那个阻止我的声音,那绝对不是那时的我的心中所想。
而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在我脑中出现了,非常沙哑:“你在好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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