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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绕
不笑还好,然而她不仅笑了,还笑得如此温柔入骨。
配上晃动的烛光,让大家瘆得慌。
厢房里落针可闻,一片死寂。
奚翎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继续深究,“因爱生恨?”
难不成她的玄郎听说丁音要成婚的消息,心生怨恨,于是派隐刃去杀她。
“不,玄郎是爱我的。”丁音坚定道,“他不过是想履行‘同生共死’的誓言罢了。”
“他实际上是想让隐刃来取我的尸首,而后他会殉情,让家仆把我们一同安葬,永不分离。”
嘶,这是什么骇人听闻的情爱故事。
听得大家毛骨悚然。
北煜问:“一封书信便能解释的误会,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没错,既然他爱你,那为何不来接你?”奚翎盘起细节。
丁音神色黯然,“我回家后,爹娘对我严加看守,什么消息都放不出去,只有大婚才有机会脱离。”
新郎官还未来接之前,新娘化好妆后按规矩是要独自呆在闺房等待的。
“至于来接我,他也是有心无力。”丁音放下西瓜,眼圈红了起来,“他有心疾,不便远行。”
夏幽然道,“姐姐如今自由了,何不去寄飞信给他?”
“我想给他个惊喜。”丁音毫不犹豫道。
怕不是惊吓吧。
奚翎无言以对,低头啃瓜。
“寄信给他,撤回任务啊。”腾赤云道。
丁音反问,“能撤?”
众人面面相觑。
北煜举着半片瓜淡淡道:“没见过,不代表不能。”
奚翎附和,“还是把自己的情况与他说一说吧。”
“你们说的对,我这就去寄飞信。”丁音放下咬了一口的西瓜站起来。
腾碧霞忙拉着她的袖子,“飞信馆已经关门了,明早再去吧。”
丁音又坐回来,味同嚼蜡般吃西瓜。
见她神思不属,夏幽然问起她最感兴趣的人。
“姐姐,我很好奇,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好的男子,能让你抛下一切奔向他。”
“玄郎温柔体贴,风趣博学。”丁音一改颓色,兴致勃勃地讲。
腾赤云急急发问,“还有吗?”
他要参考参考,大家闺秀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子。
腾碧霞白了亲哥一眼。
武学世家和书香世家自小受的教养不同,其钟情男子的类型恐怕也是天差地别。
不好作为参考。
丁音接着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心意相通。”
这……恕他们还未经历过,无法理解。
“就是我说上半句,他能知晓我下半句要讲什么。”丁音特意解释一番。
“哦,你说这个啊,那我家里人都与我心意相通了。”腾赤云甚至举一反三,“尤其是我爹。”
丁音:“……”
不只是她,连夏幽然和腾碧霞都无法反驳他。
奚翎用手撑着侧脸,笑着瞅瞅北煜。
走了这么久,他还是没开窍。
北煜也挑起唇角,微不可查地摇头。
开窍得晚,也是一种福气。
“那不一样,我们之间的心意相通,就跟他们俩一样。”
丁音眼珠定在二人交错的视线上。
其他人的目光精准看向这边。
两人立即摆正脸,正襟危坐。
“他们用眼神就能交流,这就是所谓的‘一切尽在不言中’。”丁音鉴定一番。
“眉目流转间,有淡淡的情愫缠绕其中,暧昧难言。”
奚翎打了个哈哈,“只是在一起久了,有点默契罢了。”
“这不可能,你们的眼神我看了无数次,绝不会看错的。”丁音语气柔和却很坚定。
腾赤云这次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虽然他们一直睡在一起,但兄弟间的情谊是不可能改变的!”
说道“睡一起”,奚翎心虚地低头咬了口西瓜。
他的睡,和他们的睡,如今天差地别。
再也担不起纯粹坦荡的“好兄弟拼床睡”了。
夏幽然又夸张地咧开嘴,被找同盟的丁音看到,“夏妹子,你看的比我多,也比我细致,你说呢?”
“我觉得,他们这眼神很正常啊。”夏幽然的眼皮轻快眨了两下。
他们如今是一对儿,当然有这种带着温度的目光。
她偶尔旁观时,还能感受到热意呢。
丁音心领神会,收了话头,“定是我认识的公子少,看岔了。”
后来她又絮叨讲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巧合颇多,其中曲折弯也比比皆是,却很是吸引人。
大伙听完心里都在想,丁音不去写情爱话本是太可惜了。
她将这个故事写成话本,一定会大卖。
听完故事,冰镇西瓜也吃光了。
大家心满意足地准备歇息。
他们打算用怀柔手段对付汉子,特地把三片西瓜送到柴房。
柴房有扇小窗,里面放了水,不算闷热。
他们用手里的灯笼一照,地上一片狼藉。
桌子倒在一边,粥水混成糊糊,碗摔破了口。
四人一言不发,迅速收拾干净,并在大汉身旁摆上三片西瓜。
像上贡品。
汉子闭目养神,四人也不打算理他。
弄好后拍拍手走人。
二人在浴桶内闲聊,他们这几日皆是如此。
白日累,一躺平就想睡,于是只能趁沐浴时交流。
“这汉子犟得很,我们别抱太大希望。”
奚翎用水瓢往头上浇水。
北煜用帕子擦拭腹部肌肉相接凹陷处,“他现在只想死。”
“真是死脑筋,唉。”奚翎仰着脖子,防着水滑进眼睛。
他想起夏幽然那怎么看都不对劲的笑容,浸在水下的脚背碰了碰另外一人的膝盖。
北煜抬眼看他。
奚翎侧着头搓乌发,“阿煜,要告诉他们咱俩的事吗?”
“翎儿不喜欢偷偷摸摸吗?”北煜慵懒地笑了笑。
奚翎反问,“你喜欢偷着来?”
“话本上说,偷香更刺激。”
“你的那本我还没看过呢,这都写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都把你教坏了。”
奚翎伸手,“没收,回头我拿去烧了。”
“烧了多可惜,拿去换另一本看。”
北煜毫不客气的拉着他的手,往下探。
在碰上前,奚翎使力抽出来,把手举到头上扬起下巴道,“赶路,不行。”
“足足有四天了。”
北煜浓黑的眸子里满是怨念。
“洗洗睡吧,乖。”奚翎笑吟吟掐了掐他的脸。
睡吧睡吧,梦里啥都有。
北煜轻“呵”一声,继续刷洗。
他看似放弃,实则心里在盘算用什么姿势。
一刻钟后,奚翎跨出浴桶,伸手拿巾帕。
身后热意袭来,一只修长结实、布满水渍的手臂从他耳畔经过,拉住帕子上端。
“有两条。”奚翎强调。
“先别擦,等下还得再洗一次。”
身后那人说完这句,往前走一步。
奚翎感受到滚烫,回头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明、日、赶、路,晓得不?”
“这次我会很快。”北煜钳住他的腰
“据说站着能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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